第一百零五章 锤上加锤,锤死丫的

酱汁炒饭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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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位记者同志的眼睛亮得像灯泡。

    在场其他人也目光紧随其后落在魏青梅身上。

    “她还真在啊!”

    “......指定偷偷藏着呢,这人果然像许家小闺女说的,心思可深!”

    “这不就是不打自招吗?要是心里没鬼她跑啥?”

    “这回许副厂长脸可丢大了!”

    魏青梅被众人灼热八卦的目光锁定,她浑身如同被捆住一般,步子僵硬得都迈不出去。

    无处遁形。

    她脸一阵青一阵白,心底慌乱,又不敢看周围其他人。

    仿佛在场每个人都在嘲笑她。

    讽刺她,瞧不起她......

    许姣姣心里乐开了花。

    她扯开嗓门喊:“魏婶子!既然人都来了,先别走啊,我们都在这,把误会说清楚吧,该承认的你还得承认不是?!”

    众目睽睽之下,魏青梅忍着心慌,咬牙抬头。

    她冷声嘴硬道:“我听不懂你说什么,我没做过的事,我为什么要承认?!”

    说完,魏青梅柔柔弱弱的朝她男人许向华看去。

    眼神紧紧的。

    许向华面无表情的看她,不说话。

    然而他这副态度却刺激到了魏青梅。

    他在怪我!

    魏青梅痛心又疯狂的笃定。

    凭什么!

    凭什么怪我!

    万红霞这个贱女人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我出手对付她,你心疼了是不是?

    她心底疯狂的想要跟许向华质问。

    魏青梅本来想溜走的,现在她不想溜了。

    怒火烧灼着她的心,这让她失去了理智。

    她的父亲是皮鞋厂前厂长,她的丈夫是副厂长,她从来在皮鞋厂就是横着走,那些普通工人在她眼里比最低贱的老鼠还要不值得一提。

    她凭什么怕,她不需要怕!

    “你不是要问我吗,我现在就站在这,你问啊,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在我头上泼多少脏水!”

    怒火冲昏了理智,魏青梅不管不顾的走到许姣姣跟前,一副要跟她当场对峙的模样。

    许姣姣乐了。

    她还真怕魏青梅溜了呢,没想到她这么配合。

    “行啊,魏婶子你既然不承认,当着大家伙的面,还有两位记者同志在,那我就一条一条的问你,你既然没做过,应该是不怕我问的,对吧?”

    许姣姣说。

    魏青梅:“......”她想撕烂这死丫头的嘴脸。

    可刚才她话已经撂下,如果现在不肯回答许姣姣的问题,不就是承认心虚。

    她惨白的嘴唇勾起一抹冷笑。

    “好啊,我让你问。”

    在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两位记者同志更是兴奋的奋笔疾书。

    标题都想好了,就叫‘皮鞋厂工人子弟三问厂干部家属’......

    具体几问的不重要,三这个字一听就很有力量感!

    工会胡主席偷偷瞥了眼前面镇定站着的许向华。

    心里着实佩服。

    媳妇都要被人揭老底了,还那么能装。

    不过也不一定,人家老丈人本事着呢,可能压根没把一个黄毛丫头的逼问当一回事。

    有恃无恐着呢。

    啧啧,许家小闺女今天怕是白闹一通。

    如果许姣姣知道胡主席心里是这么想她,那她可能会立马跳起来给他一个大逼斗。

    她今天折腾这个,折腾那个,妇女办、市日报的人都请来,可不是给人瞧猴戏的!

    白闹?

    对得起她今天全妆的出场费吗?

    眼瞅着事件升级,越来越有看头,围观工人们一个比一个有精神头。

    董厂长一看现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全是看热闹的工人,头疼的不行。

    马主席瞪了他一眼:“别多事!”

    许家小闺女一看今天就是不会罢休的,你不让她今天闹,她明天也会闹。

    人是不能真被逼急的,逼急了谁也不知道会干出点啥。

    今天既然已经到这个地步,还不如继续看戏。

    董厂长:“......”

    他冤啊。

    都这份上了,他多事又能咋样,除了被老许家人一齐撕了,他说不定还要被工人骂。

    他才没那么傻,他压根没准备插手好吧!

    再说他跟魏青梅老子本就不对付,对魏老头人走了还动不动在他头上拉屎的行为也是早被恶心坏了。

    说起来,他还要感谢许家丫头今天闹这出呢。

    闹吧闹吧,使劲闹。

    一想到魏老头那张死人脸被气得变形,董厂长看许姣姣的眼神都慈爱了。

    这孩子好啊,会闹,还跟魏家有仇。

    那不就是跟他有缘!

    这一瞬间,在场不少人心思发生变化。

    其他人的小九九许姣姣管不着,她只顾眼前。

    她今天主打一个钉死魏青梅,上来就掏出个大的。

    举报信。

    她高高举起手中的信,随着她的煽动,信封刷拉拉的响。

    “魏婶子,这信你应该不陌生吧?就算信封陌生,里面的字应该也熟悉的很。

    您可真狠心啊,好歹我也是家属院你看着长大的晚辈,就因为我比你闺女出息了那么一点,你就要毁了我的前途!

    要不是我们单位领导明察秋毫,深明大义,我现在早就被百货商店扫地出门,坏人工作如杀人父母,你说你缺不缺德啊!”

    看到这封举报信,魏青梅就瞳孔一缩。

    这种举报信一般都是存档的,没想到许姣姣竟然能拿到手。

    她咬牙道:“我不认识这信。”

    知道她不能老实承认,许姣姣也不跟她磨洋工。

    她直接打开信封掏出里面的信件。

    许姣姣招招手:“来来来,大伙识字的都瞧瞧,这上面的字迹是不是我魏婶子的?这字多好啊,一钩一捺,明显是从小下苦功夫练的啊。

    我记得我魏婶子早前还参加过厂里举办的写字大赛,听说是拿了一等奖吧,那字还被裱在咱厂宣传科的墙上,宣传科领导,您看看这字,是不是跟我魏婶子写的一模一样?”

    突然被点名道姓的皮鞋厂宣传科科长:“.......”

    他一个悄摸摸吃瓜的,咋突然就成证人了?

    面对被怼到他眼跟前的举报信,宣传科科长脸色变了变。

    瞄一眼那字,都觉得眼睛疼。

    他心里苦啊。

    “这,这这——”

    他眼神闪烁,说不出话。

    要咋说?

    说这举报信上的字跟魏青梅同志的字简直一模一样,一个钩都不带不同的?

    他要真说这话,以后还能不能在皮鞋厂混了?

    魏青梅她爹那东西可不是省油的灯!

    他一个苦哈哈熬了三十年才当上宣传科科长的人,哪里斗得过那种土皇帝哦!

    万红霞你害人不浅啊!

    生这么个歹毒的闺女!

    不带这么拉无辜人下水的!

    然而不管宣传科科长内心如何哀嚎,顶着众人灼热聚焦在他身上的目光,他僵硬躲闪到无处遁形的行为,已然说明了一切。

    许姣姣摊了摊手。

    “行了,咱就不为难宣传科科长了,反正公安局那边有鉴定笔记的一套专业程序,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

    一招直接打懵。

    “......”魏青梅的指甲狠狠掐进手掌肉里。

    她张了张嘴想反驳。

    但她反驳也没用。

    就像许姣姣说的,笔记公安系统一查就能查出来。

    她现在的辩解只会是无用功。

    “——这就破案了?”

    董厂长不可置信的吸了口气。

    许姣姣简直以秋风扫落叶的速度,用一封举报信钉死了魏青梅。

    虽然宣传科科长没站出来指认,但在场又没有瞎子。

    板上钉钉了啊!

    董厂长悄咪咪的贴向旁边马主席。

    马主席嫌他蠢,推开他脸,凉凉的丢下一句。

    “等着吧,还没完。”

    董厂长信他媳妇的话,立马看过去,就见许姣姣已经把炮火集中到另一件事上。

    她再次对魏青梅步步紧逼:“举报信的事魏婶子装傻,那你让工会去我家收房的事总不能还不承认吧?”

    听到是这件事,魏青梅心口略松。

    她挑衅一般的看向许姣姣,“工会收房你应该找工会,说我让工会去的,你证据呢?”

    是她做的又怎样?

    工会胡主席当年是靠她父亲提拔才当上的工会一把手。

    是她魏家手里的一条狗。

    她只不过一句话的事,就能让万红霞跟她的孩子没有一片瓦遮身。

    即便被知道又能怎样,她插手的证据呢,胡安军他敢站出来指认她吗?

    “证据?”

    许姣姣嘴角微勾,轻描淡写的瞥了眼站在许向华身后脸上已经快流汗的工会胡主席。

    她道:“我当然没有证据。”

    胡主席狠狠松了口气。

    魏青梅像逮住了把柄一样。

    嘲笑她:“没有证据你随口胡扯,看来你都是胡编乱造,举报信的事也是你胡说八道!”

    许姣姣像看二傻子似的看她。

    “你不承认是你指使工会收我家房子就不是呗,我又没硬要把罪名往你头上按,那我问工会胡主席总行了吧,工会要收我家房子的事总是真的吧?”

    说着,许姣姣立马向工会胡主席开炮。

    “那我就要向胡主席咨询一下了,我们家以前双职工,分到这个房子,现在我爸死了,变成单职工家庭,工会要把房子回收分配给更需要的职工家庭,我能理解。

    但以我妈几十年的工龄,加上厂里对单亲职工子女的照顾政策,我们一家八口咋也不可能只分个单身宿舍吧?

    我只听说工会是给工人送温暖的,是帮助职工解决困难的,现在我才认清,原来工会是给职工家庭制造困难的,是见死不救的,是能成为上位者欺辱普通工人的工具的!”

    “胡主席,你说我说的对吗?”

    周围灼热的目光快要把胡主席燃起来了。

    ‘胡主席竟然是这种人,让人家孤儿寡母的一家八口住单人宿舍,他心咋那么狠啊!’

    ‘工会太让人失望了,以后咱工人有啥事哪还敢找他们啊!’

    “可不是,心肝黑成这样,这种领导就是祸害我们工人的!”

    “平时瞧着人模狗样,没想到这么不是东西,亏他还是个领导,有这种人当我们皮鞋厂领导,真是耻辱!”

    ......

    激烈的讨论声,一句句就像刀子一样刮在胡主席身上。

    好像一下子他成了人人痛打的落水狗。

    大家看他的眼神都是嫌恶的。

    工会胡主席:“......”

    他狠狠擦了擦头上的汗,急得嘴都差点瓢了。

    他斩钉截铁:“没有!没有的事!工会压根就没有收你们家房子的打算!”

    许姣姣惊讶:“是吗?那我刚从工会出来,咋你们工会胡干事和周干事都跟我承认了有这回事呢?他们还说是你亲口吩咐的,难道我记错了?不对不对,当时可有不少人在场的,大家都听到工会干事说的啊。”

    许姣姣刚说完,底下就有人附和。

    “是啊是啊,我作证!你们工会周干事亲口跟胡干事说的,咱都带两只耳朵听真真的呢!”

    “都说厂委跟工会不对付,我看是臭味相投,人好着呢!”

    “哈哈哈哈!”

    正是之前许姣姣去工会,扒窗看热闹的那群人。

    胡主席:“......”

    他快要晕过去了。

    前有魏青梅捅娄子他来背,后有亲侄子背刺。

    胡主席一下子觉得自己倒了八辈子霉,老了快十岁。

    人群中,眼瞧着被群攻唾弃的大伯,胡干事是又急又愧。

    他抓住旁边周干事的胳膊,“咋办,咋办啊,我大伯的名声要坏了!”

    周干事嘴唇抖了抖,“......”

    他,他也不知道该咋办啊。

    他快吓死了好吗?

    这么多人在,厂长、妇联办、还有市日报记者,一旦这种臭名声落在胡主席身上,胡主席就彻底完了啊。

    而作为背刺胡主席的二人组之一的他,还能有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