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我需要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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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烤羊肉的香味飘进詹姆的鼻子,他饿了。

    这些天都没怎么吃好,饥一顿饱一顿,现在闻到烤肉的香味儿,看见油汪汪的羊肉,他实在难以克制进食的欲望。

    尽管还没到火候,他也想割下来一块尝尝。

    这就需要一个顺手的小工具,长剑不行、太大了。

    这时候他想起来刚刚收拾地上散乱的物资时,曾捡起过一把小匕首,大概是黑色的、他当时还在呕吐,所以没怎么仔细看。

    詹姆摸索着,往那堆收拾起来的箱子走去,脑子里想着吉姆激动时说的话。

    ‘难道我真是一个灾星?’

    他本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但经过吉姆这么一提,也觉得自己有些太衰了。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厄运就像是尾巴一样跟着自己,从莫高村到乌尔姆、从南方到北国,他一直在走霉运。

    南归之后,更是喝口凉水都塞牙。

    不仅塞自己的牙,凡是在他周围的人都塞牙!

    詹姆挠了挠自己的脑袋,他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这么倒霉。

    ‘也许我真应该离开伯爵他们?’

    平心而论,詹姆认为自己并不是多高尚的人,但如果一切真由自己而起,那他也会感到愧疚。

    这是一种很正常的、平常人的心态。

    不管怎么说,吉姆还是对他心怀不满,毕竟若没有那些想法又怎么会说出来呢?就像酒后吐真言,吐出来的不过是心底的念头而已。

    ‘应该不关我事、巧合、巧合罢了…’

    人的思路在即将撞墙的时候,一定会踩到香蕉皮,然后刺溜刺溜的滑到其它方向去,所以有时候给别人的感觉像是在找借口。

    实际上、这个借口更像是讲给自己听的。

    如果事后发现这个方向是对的,那就可称其为‘灵光一现’,就不再是借口,反而拥有了新的意义。

    詹姆的大脑里思绪纷飞,几种观点像是在搏斗,你一拳他一脚,始终定不下一个决断,但在外力的干扰下,这些思绪不得不暂时停战。

    他找到了那个黑色的小匕首。

    没有刀鞘,詹姆差点被划伤,好在这黑色的物体混在五颜六色的东西里比较显眼,詹姆抓住握把、把匕首拿了出来。

    约莫能有五寸长,割羊肉刚刚好。

    ‘我先尝两块、然后给大哥也切点,他们一定也饿了。’

    詹姆舔了舔嘴唇,即使是五分熟的羊肉他也想尝几口,对饥饿的人来说,喷香的羊肉实在难以拒绝。

    食物对所有饥饿的生命,都具有难以抵制的诱惑力。

    只是剩下的几名骑士在包扎伤口,侍从们没有主人的命令哪敢动手,所以、只有被惯坏了的詹姆既有贼心、又有贼胆。

    他找到个两个木盘子,走到烤羊前面开始割肉。

    他选了羊腿部份一刀插进去,然后缓缓片下来几块肉,流着油脂的羊肉落在盘子里,香味逸散的更加迷人。

    对饥饿的人来说,这味道绝对称得上迷人。

    詹姆在几个侍从羡慕的目光下端起盘子,打算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

    然而霉运像是真的赖上了詹姆,这顿饭他也注定吃不到嘴里。

    在几道视线中,端起的羊肉迅速腐烂了。

    像是被淬火的铁器一样,那几块羊肉像泄了气一样发出‘呲’的一声,还冒起丝丝白烟,体积也迅速减小,直到变成几块难闻的烂肉。

    一眨眼的功夫,羊肉变成了腐肉。

    还没等詹姆缓过神来,烤架上的全羊也从腿部的切口开始腐烂,又是‘呲’的一声,伴随着一阵白烟、烤羊变成了烂肉。

    “what?”

    “what the fuck!”

    詹姆手里的盘子和匕首掉到地上,他张着嘴呆在原地。

    “晚餐、我们的晚餐。”

    “是他弄得!是他!”

    “大人!大人!”

    几个侍从慌乱的嚷嚷起来,他们迅速跑开,只留下个一大坨烂肉和一个石化的瘦弱青年。

    ‘我不会真是个灾星吧?’

    詹姆人麻了。

    …

    整件事情发生的很短,卡尔等人很快理清了整个过程。

    “詹姆、你这是…什么魔法?”

    幸存的小队长吉特皱着眉头询问肇事者,吉特是格拉茨仅剩的两名小队长之一,另一名是杰克,他受伤太重处在昏迷中。

    哦抱歉、是曾经的小队长,现在他俩只能算骑士。

    “我说我也不知道…你信吗?”

    詹姆苦着脸,他哪会什么魔法,又哪有什么天空之城?没人注意到他在提到这个词的时候是发的‘勒’的音吗?(费城philly与飞翔fly发音相似。)

    可恶的谣言、该死的口音。

    “可是你要知道,这是我们的晚饭、詹姆。”

    吉特的不满写在了脸上。

    “我真的不明白…”

    詹姆的辩解毫无说服力,他也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像是事故中的唯一幸存者,面对媒体的质疑语无伦次、焦头烂额。

    但其实他也是受害者。

    孩子傻、但孩子馋,孩子就想吃口肉怎么这么难?

    这时候别说其他人,连詹姆自己都怀疑灾星的说法了。

    这怎么解释?没法解释!

    詹姆跟大家尴尬对视,两只手好像放在哪都不对劲,呼吸的频率也调成了手动挡,而且正在从二档挂到四档,一帮人看得他很是紧张。

    卡尔虽然没吱声,但从表情看也有着许多不满,这顿烤羊终究是在詹姆手里烂掉的,这是不争的事实。

    这也导致詹姆更加紧张。

    “你用什么割的肉?”

    这时候,外围一个沙哑的声音帮他解了围。

    吉特回头看去,是憔悴的伯爵。

    “把你切肉的匕首拿来给我。”

    伯爵虽然精神恍惚,但刚才侍从们七嘴八舌介绍的事情经过却是一字不落,他意识到问题应该不是出在詹姆身上。

    那个匕首才是关键。

    ‘记住,用它割破自己的手腕,你就会得到……帮助……’

    伯爵的脑海中回荡着一个声音,这是曾经一个老人在临死之际的最后遗言。

    他怀疑詹姆可能是用了那柄奇怪的匕首。

    ‘帮助?呵、现在我确实需要帮助。’

    伯爵的目光盯着人群,可他看到的、却是曾经的回忆。

    他已经陷在了内心的梦魇里,无法自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