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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传印玺从容面死生,解血玉决然窥阵眼
“陛下,杏仁糯米糕已做好了。”魏寿道。
祝岚搁下笔,道:“走。”他见秦悦点菜时都点些甜腻的菜色,因而揣测她喜欢甜食,这才嘱咐膳房做了这个点心。
谁知行至凤栖宫,却只看见谢婉一人。祝岚略有不悦地问道:“墨宁呢?”
谢婉慌忙跪下:“表哥,她……她其实是个妖女。”
祝岚沉下脸色:“胡言乱语。她人呢?”
谢婉摇首:“不……她真的是妖女。她额上有九瓣莲花,生得妖异的很。”
祝岚也看见了那朵莲花,闻言倒不惊讶。又听谢婉继续道:“我方才拉住她,她身上升起一个光幕把我震飞了……这个宫女亦可作证。”谢婉指着那个小宫女。
小宫女忙道:“确实如此。”
祝岚蓦然想起了秦悦的话:“此生愿觅姑射山之所在。”他脑海中猛然窜上来一个念头:莫非……
“她现在何处?”
“她……她被我拉着,生气了,然后就消失了。”谢婉嗫嚅道。
有一次凤栖宫翻修时,工匠找到了埋在地下的凤凰玉,形状刚好与地面上凹陷的图案契合,就献给了当时的谢皇后。皇后几经实验,发现此玉可以打开一个地道,进入地道的人无一能够归来,古怪得很。这块凤凰玉便成为了谢家代代传承的秘密。
谢婉自然不敢说实话,就含糊地编了个理由。再说从当时的情景来看,确实像是秦悦原地消失。
祝岚凌厉的目光扫过那个小宫女,后者又忙道:“贵妃娘娘所言非虚。”
谢婉看着面前的年轻帝王似乎露出了了然的神色,喃喃道:“他年有缘遇青帝,定许芳菲人前开……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人间有蓬莱,世上有瀛洲。”
在品仙居里听她接了这样一句,还当她是自比桃花,在埋怨自己怀才不遇,甚至是在暗讽君主不识贤才。可现在他才知晓,她或许真是个“姑射山仙”,当真有可能遇见青帝,给山间桃花赐一份“人前开”的恩典。
祝岚长笑而去。谢婉这才朝地道入口处望了望。
秦悦已落到了地道尽头。
待踏上了实打实的地面,秦悦才警惕地看看四周。借着微微的亮光,她看清了脚边是几具骷髅——简直毛骨悚然。但秦悦转念一想,凡人毕竟没有像她这般有灵力护体,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不摔死才怪。秦悦稳住心神,朝亮处走去。
原来发着光的不是什么灯火,而是几颗球状的石头。难道是夜明珠?好东西!秦悦毫不犹豫地取走,手捧着它们在黑暗里前行。
她自感已经走了很久,但面前的路像是没有尽头。四周都是黑漆漆的一片,秦悦尚未修炼出神识,也无法精确地感知周围是什么。一个人孤身行于黑暗,总归是有些害怕的。秦悦觉得四周安静得吓人,便轻声哼起了歌,仿佛有风,吹过了她散落的头发。
秦悦猛然顿住。风……按她的理解,这里是一个封闭空间,怎么会有风?
继而又有几缕风吹过,似乎想要使秦悦确信这里的诡异之处。秦悦停下脚步,静默许久。最终才慢慢猜测:是阵法……
秦悦自认她于阵法也算有所感悟,但她在此行走已久,若非这突如其来的风,她丝毫不能察觉出半点不对劲。可见这布阵之人手法精妙。
是以秦悦现在十分头痛。就算有了一个解决的方向,她也不知道如何入手。她倒是想根据过往的经验,一步一步地把这个阵法算出来,可她根本不知用何种算法、从何处算起。她也想直接找出阵眼,可阵法之大,如何相寻?她甚至不懂这个阵法依托的玉石在哪里。
难道在这里困上一辈子?
不行……秦悦开始慎重地思忖解决的办法。死算估计是不可能的,只能找找阵眼。阵眼……难道就这么漫无目的地一处处攻击过去,看能不能碰巧破了阵眼?
她立马放弃了这个想法。且不说这么攻击要到何时,万一触碰了什么机巧,引得这阵法变成了杀阵就危险了……这可如何是好?若能感知阵眼的大致位置,她倒是敢冒险一试。
恰在此时,秦悦想起一事。她曾经看到过“阵中阵”的说法,按理说,两阵合一,应是相辅相成。可她如今情状,只能再设出一个与此相斥的阵法,以期寻觅阵眼所在。
思及此,秦悦拿出了那块血玉。血玉总共四十九步,已被她解出了一步。她盘腿坐下,心平气和地开始推算剩下的四十八步。
沉迷其间,焉知物换星移几度秋?待到秦悦把血玉全都演算完,已然是一年以后。这个速度比她预计的快上不少,倒让她得意起来:莫非我真的是个阵法奇才?于是又在十分骄傲的心情下凭借血玉再搭出一个阵法,铺在四周无穷无尽的黑暗里,以期——以阵破阵!
外出云游多年的灵宇宗掌门——青焰道君终于归来了,门内除却尚在闭关之人,俱皆出了洞府迎接。
青焰道君是个儒雅的长者,因其身负木火双系纯灵根,故有此尊号。此刻他看了看门内诸位弟子,缓缓说道:“本座停滞化神中期已久,千年来尚未觅得突破之法。本座亦知自己不出三百年便会坐化,今日回到此地,实为将掌门之位传于首徒慎知。”
众人愕然。修仙之人自然不比仙人,不可寿与天齐,只是随着修为的增长慢慢增加寿元罢了。一般而言,炼气期修士寿数可达二百年,筑基期可达四百年,结丹期可达八百年,元婴期可达一千六百年,化神期则有三千二百年。许多修士修行至某个瓶颈,就再不能有寸进,白白渡过许多寿元后便坐化了。青焰掌门如今……竟已寿不足三百年了吗?
人群中的秦昌走了出来,向青焰行了一礼:“师尊不妨再觅一觅机缘。”
青焰和颜悦色道:“死生有命,我还是早作打算为好。”说着从袖间拿出一块玉印,递给了秦昌。
那块玉印就是掌门专用的印玺。秦昌看向青焰,后者用眼神示意他接下。
秦昌略微犹疑,而后跪下,双手接过:“弟子慎知,定不负师尊所望。”
青焰欣慰地点头。他早就看见秦昌是化神初期的修为,历来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胜旧人,他很是希望这个徒弟有朝一日能超越自己。
交代完了一切,青焰避开众人,对秦昌道:“为师适才说寿不足三百年,其实并非如此。”
秦昌一喜,心道:“师尊果然不会就此坐化,想来是为了逼我接下掌门印玺才有了这番说辞。”谁知又听青焰道:“其实不出百年,为师就要坐化了。”
秦昌震惊不已,愕然出声:“师尊……”
“吾辈修仙,常以为人定胜天。但终究,逃不脱这天地法则预定的寿数。”青焰面露微笑,似是释然,“我坐化后,自会有灵符传音与你。修真者忌讳耽于生离死别,你无须牵挂太多,只管潜心修行,代替为师一证仙道。”
许久才听得秦昌低低应了一声“是”,似有无尽的悲怆。
秦悦盘算着时间,少说也过去了七八年。有时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身处于一个阵法。血玉阵被她改了又改,反复试验,才勉勉强强地有了与这个阵法的对抗之力。
秦悦引导着血玉铺在黑暗中,静静地感知一丝一毫的变化。过了许久,仿佛有所觉察,她直勾勾地盯住黑暗里的某一处,眼里有了喜悦之色。
布阵之人手段高超,是以秦悦即便摆出了血玉,也无法窥知阵眼何在。但血玉阵和这个阵法紧紧贴合在一起,唯有那一处无法相接。
秦悦猜测,就算不是阵眼,也必定有些玄机。谨慎地朝彼处使出一支木箭,木箭竟被那处黑暗给吞噬了。
秦悦借着手上夜明珠,看得倒是清楚——那支木箭到了那黑暗附近,仿佛遇见了一个漩涡,把它给吸了进去。
颇为诡异,但这或许是唯一一个离开此地的方法。秦悦踌躇起来,犹疑不定地前后思量,最终下定决心:与其受困于此,不如冒险一试!
秦悦是怀着悲壮赴死的心态被卷进那个漩涡的,待她感觉脱离了那股强大的吸力,她才敢睁眼一看——身侧躺着自己刚刚使出的木箭,完好无损;周围彩云缭绕,霞光万丈;前方是一座巍峨的宫殿,凭空建在云间。
这是谁家洞府?修得好宏伟……秦悦开始认真地分析:她刚刚很有可能穿越了一个黑洞,毕竟根据现代科学理论,穿过黑洞可能会到达另一个时空,也就是面前所看到的世界。但是黑洞是个天体,它不应该位于大气层中,如果这个世界和地球类似的话。况且,黑洞也会把这个世界吸走才对……
秦悦感觉自己前后矛盾,思维紊乱。看着面前似真似幻的场景,拍拍脑袋:“别又是个幻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