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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指烙》
第九节女人心似海深
整个上午,徐无边推掉了三个会议,坐在办公室无精打睬。他靠在办公椅上一动不动,手机不断地响着,拿起电话吼起来:不找到人都别回来上班。随即将手机扔向办公桌,手机在桌子上圈了两个圆圈停止。
这个天涯怎么还是那么任性呢?小时就那样,动不动就跑掉.那次要不是她任性,他们怎么会分开呢?这一分开就是十三年没见面。不知道这十三年她是怎么过来的?为什么对那两个字如此敏感?天杀!不是我教她说的吗?谁会用这两个字骂过她,让她受到很大刺激,就这两个字本身而言也就是咒人而已,她为什么如此敏感!如此愤慨!本想好好问一问她,没想到她神经质似地跑出去,跑哪儿去呢?她的行李全部在这里,身上也什么都没带,住在什么地方?他越想越觉得要尽快找到她,一个女孩子到处流浪怎么没有一个安身之所?不知道她找到她的爸爸妈妈没有?他越想越急,浑身冷汗直冒,索性脱掉外套扔在沙发上,只穿件秋衣站在窗前。看着远方的高楼平地而起,那就是他的楼盘。父亲这几年进军房地产赚钱赚得心里发慌,完全是用麻袋装钱,赚钱的感觉真爽!他说。可是,他明白任何一个行业投资从开始到结束,都有一个周期过程,十多年的房地产让他们这些房地产商赚了大把,大把的钞票,现在也该收手。就像股市到达五、六千点时,全国人民都去股市疯狂赚钱,钱赚得太容易,就连买小菜的老太太们也天天进股市小赚一把,赚钱赚得太容易不是件好事。风说来就来了,股市从六千多点一下子跌到两千多点,股票和基金亏的全部是老百姓,哪有庄家亏的道理!近年房地产形势开始下滑,房价不可能永远上涨,说不定哪天也会像股市一样一下子跌回原点。他接手父亲的房地产公司不到两年,公司交给他时,三个楼盘正在开盘,现在全部结束了营运。他冷静地思考着对策,决定等这个楼盘结束赶快收手,圆满收宫。其实他从接手父亲的公司开始,就针对部分生意转行投资。他开办了全市最大的**,不到半年,中央八条禁令下来,生意一落千丈。看来,他的确是个倒霉蛋,做哪个行业生意哪个行业就出现风向,不是吹的东风而是吹的北风,寒冷直到心底。
他认定自己就是一个倒霉的人。妈妈生下他,快乐的一家三口没过几年的好日子就开始倒霉,到最后被父亲赶出家门,只留下大他七岁的姐姐在身边。
那天也是秋天这个季节,天灰蒙蒙的,天空还下起了小雨。他刚放学回家看到父亲手里拿着照片,对着母亲吼道:你看看,证据确凿,你还有脸狡辩!父亲说着将一匝照片扔在母亲面前。
母亲跌倒在地,捡起照片冲向父亲哭喊:你相信我,这全是假的。我,我,我怎么会背叛你,背着你做这种肮脏之事。我们是患难夫妻啊!
父亲将脚一踢:滚开!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母亲被他这一脚踢起飞向门口倒在我站的地方。我气不过冲上前对父亲吼道:你不是人,凭什么打妈妈?
兔崽子,还有种,敢骂人。滚!他也飞起一脚向我踢来,眼看要踢到我的小腹,母亲将我向身边一拉,我倒在她的身上。我挣脱母亲的拉扯从地上爬起来,冲向父亲抱着他的脚喊:你踢啊,你不踢死我就不是爸爸。
边边,快放手,当心他会踢死你的。母亲一边哭一边倒在地上喘息。
臭小子,快松手!不然,别怪我无情!
看着怒不可喻的父亲,站在客厅里大发淫威,我死死地抱着他的脚,母亲跪着爬过来把我的手扳开。不,我要问清楚:凭什么这样对妈妈?他可是你妻子呀!我不解地问。
妻子?你问你妈妈,她配当我妻子吗?还有你,也不是我儿子。他指着我恶狼狼地吼叫,眼睛里喷出无情之火,将我的心中高大伟岸的爸爸形象烧掉,把我们的亲情折成两半。
可恨的父亲,有多么无情,竟然连结发妻子的情感也不顾,他一直不停吼叫:你们都给我混!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们。他指着大门外,一直不停地吼:滚,滚,滚得远远的,再也不要让我看见你们!
母亲看着如此绝情的父亲,将眼泪抹掉,从地上迅速站起拉着我的手说:我们走。母亲牵着我的手,头也没回一次跨出大门往前走。
我想挣脱妈妈的手往回跑,我哭喊着往回奔:我要住别墅,我要住别墅,我不走!
母亲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骂:没种的东西,一点骨气没有。
我看看母亲,回转身又看看父亲,看着他们如此冷漠而又凶残丝毫没有怜爱的样子,边走边退边说:好,好,爸爸不要我,你又打我,我不活了。他嚎啕大哭起来,用另外一支手将妈妈一推,妈妈险些摔倒朝前跑去,此时的他狂跑,只想快点跑到封江边。
妈妈在后面追赶:边边,你站住!你往那儿跑啊?
他头也不回往前跑啊跑,直到跑累了,在大道边蹲下身来喘息。我回头看见妈妈没有跟来,不见踪影,看看四周全部都是陌生人,才感到有一丝恐惧袭来。突然间,他一下子成为一个没人要的孩子才十三岁就没有家,开始流浪。想起这段伤心的往事,他特别恨父亲。天涯遇到他,本来两人相依为命有个伴,没想到被一次追杀冲散,从此杳无音讯。看来,自己的命真的不是很好,可是造成这种结果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爸的秘书卢雅青,想起她,心中的恨无语形容,真想拿一把刀将她劈成两半。可是,他竟然还去救她的儿子!真是老天太不公平,现实还谈什么公平!
手机铃声响起:春天花正开,鸟儿自由自在,
我还是在等待,等待我的爱,
你快回来。
每次听到任齐贤唱到这句就要接听手机,而此时,他一点也没打开手机盖的意思,继续听着:冬天风雪来花儿谢了依然会开,
鸟儿明年一样会回来。
只有我等待到又有双鬓斑白,
昔日相思树亲手为你栽,
依然人影在只是红颜改。
你在那里,我的爱,消失在茫茫人海。
现实总是有点无奈,
美好的结局慢慢期待,
我要你回来,我要你回来。
这是他专门设置的铃声,他特别喜欢听任齐贤唱的这首歌,《春天花会开》,是的,春天花会开,无论世事如何变迁,人心如何不古,天地如何风云变幻,四季常在,春天的花一定会开。心中有种愚蠢的幻想,希望老天垂怜,希望奇迹出现,希望天涯会回到他的身边。手机一直响个不停,他走向办公桌拿起手机,大声地吼叫:喂,又有什么事?
徐总,干吗那么大声,谁惹你生气啦?电话那端传过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
徐无边有点莫名其妙:你谁啊?
难道你这么快就把我忘记了吗?不会吧。女人发出银铃般的笑声,随即又说:如果我没猜测的话,徐总是为找一位姑娘而苦恼,是不?
徐无边顿时紧张起来,你怎么知道?
姑娘是从我咖啡馆失踪的嘛,不是吗?
徐无边对着手机温和地说:你是方荷,对吧。
哈哈哈,就知道嘛你不会忘记我的。晚上请你喝咖啡,有时间吗?
徐无边本想说晚上有事,可是,刚才她提到找姑娘一事,他心里就知道一定与天涯有关,他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蛛丝马迹,于是,他爽快地回应:好哇,有如此漂亮的美人请我,岂有不赴约之理。
好咧,晚上见。对方又发过来一阵开心的笑声。
晚上见。徐无边关掉手机仿佛看到天涯正在某个地方向他招手微笑,他的心一刻也无法平静,他拿起衣服准备出门。
财务总监进门拦住他:徐总,税务局检查组马上来公司检查。
让他们来检查得了,你应付一下。他正穿上西服。
她拉住他的一只袖子,说:这可不是一般的检查,徐总。
你怕什么?我们公司经营一直遵守《公司法》的规定,该缴纳的税收一分钱也没隐瞒,你怕什么呢?他说完打开办公室的门,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她看着他的背影,摇着头问:不知又是哪个美女让你如此着迷?我对你的心难道一点也看不出来吗?黎红翅穿着很朴素,一身黑色工作装更显得干练,圆圆的脸蛋,不算白的脸上从来不涂脂沫粉,自然是她的天性,总是低低的扎一条马尾辫摆在身后,从来没有改变发型。瘦高的个头,从来不穿高跟鞋,是一个典型核实的女孩子,完全看不出她会有什么野心。
徐无边接手公司时,他解聘了所有在公司的女人,特别是女秘书,不管有多能干,完全不需要理由全部解聘。售房部的全部是清一色的小伙子,不招一个女孩子。财务总监之所以留下来,那是因为她保证过,绝对是为了工作而留,做一个放心牌的账务管理人员。徐无边经常不在办公室,公司里的大小事务,全部由她处理。
徐无边驶着那辆路虎赶到歌蕊语蝶歌舞厅,走出车门,方荷和华武赶快迎上来,笑吟吟:哟,徐总有些迫不及待啊。请进。她做着请的姿式。
徐无边并无走进的意思,拉住好她的一支胳膊问:天涯在哪儿?
什么天涯?天涯是谁?她强装不知道,一脸的惊讶问。
徐无边抓着她胳膊的手加大力度:对不起,我是问昨天晚上从你咖啡馆跑出去的女孩子,她就叫天涯。
我没看见啊!你只看见她走进咖啡馆,不是和你约会吗?她说着话盯着徐无边看:难道你心中只有一具叫天涯的女孩子吗?她是谁?从哪儿冒出来的?你们才认识几天?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清楚,难怪你一直不接受我,原来是因为她。方荷充满醋意,倒豆子般地说出了心里话:她哪点比我强,你说说。
徐无边松开她的胳膊,一言不发转身往回走向车子。方荷上前拉住他:不上去喝杯咖啡吗?找人也用不着这么心急吧。
徐无边听她的话中有话,转过身来抓住她的双手盯着她说:你给我听着,如果你跟我耍花招,我要你死得很惨。
你敢!华武走上前一步,双拳紧握。
怎么?保镖都用上了,贴身的吧。他一脸轻视。
胡说什么?他是我表弟。方荷迎着他的目光,发狠地说:你以为我会怕你吗?我也是在道上混的人,我怕的人还没出生呢。哈哈哈。她说完张大嘴巴笑起来。
你有种!咱们走着瞧。徐无边说着走进咖啡馆,径直走进他和天涯坐过的那件包房坐下。
每次见到你,总是哭丧着脸,我可不欠你八斗米。方荷一脸的不高兴,看着对面这个冰冷的男人,气呼呼地说:你说说,你这个人完全是个冷血动物。无论我多么热情,你总是那么阴冷,难道我那么不招你待见吗?
现在不是谈这个问题的时候。徐无边看着方荷的眼光一动不动,眼睛没眨一下,他想用此方法来让方荷就犯,如果是她把天涯藏起来,她一定躲不过他咄咄逼人的目光,哪怕心中的闪烁也能让他看出来。
方荷和他的目光对视达两分钟,她知道如果她回避他的目光,定让这个比兔子还要精的人看出她的心虚,这三年和他打交道,她对他的个性了如指掌,她轻松一笑说:看来,男人个个都特憨。
你是在夸我吗?还不瞒你说,我特喜欢憨厚人,至少他们忠诚老实。
如果不提醒,你怎么会用如此深情的眼光看着我。看来,你对我还是有感情的。
是吗?徐无边将就地回答,其实他知道方荷说的也是假话。
不然,三年前那个夜晚,你怎么扯开我的**,难道不上我了吗?方荷说着脸变得绯红。我的身子可是从来没有被男人看过,你是第一人。
那也是个误会,可我并没有动你半根寒毛,没伤你什么嘛。徐无边赶紧扯开话题:难道不请喝点什么吗?
服务员,来两杯南山咖啡。方荷喊着,继续话题:你想赖账吗?我一个女孩子的身子被你看过,你难道不给我一个承诺吗?
承诺,什么承诺?我看过好多女孩子的身子,都要我给承诺,我该给谁?徐无边说着激动起来:为此,我蹲过看守所,罚过款,赔过钱,你还要我怎么样?那些我看过的女孩子,扔她们三万、五万都乐得屁巅屁巅,那是你不要任何东西。徐无边说到此无比气愤地站起来要走。
方荷拉住他的胳膊,说:笑话,我会要你的钱吗?我有的是钱。每天打牌输个三、五万,我眉毛也不皱一下。算了,不说这些。坐下。她按下徐无边坐回原处。请说,要我们怎么找人?
人是在你咖啡馆不见的,怎么找人是你们的事,希望尽快将人交给我。他表情极其严肃地说。
方荷打了他一拳:嗬,难不成她一个大活人钻地下去了不成,这才几天,还不到二十四小时,你没见着她就着急成这样,快说:她是你什么人?
一个朋友。徐无边端起咖啡品一口放下,又端起咖啡喝起来。
我看你这么紧张她的样子,就知道你和他不是一般的关系。方荷盯着他看:是情敌的话,我可不帮忙。要是普通朋友,我两肋插刀。
你会吗?徐无边用充满怀疑的目光看着她,在心里却说:女人心似海深,这个女人的心更像一根针。
方荷给华武使眼色,说:华武,通知全馆今天晚上停业,都出去帮助找人去。你们都看见了,长得特像周迅的那个女孩。
华武会意地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