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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说的真是有些为时尚早,只见来人飞马来到门前,却并没有要进门的意思,立于马上警惕的看着府中,一双眼睛如同草原上的饿狼,贪婪,警惕。
虽说是一身秦人装束,但是不难看出,这高高的鹰钩鼻,双眼深陷于眼眶之中,如此面相自然也就并非中原人士。
不错!此人正是义渠国的小王子岐山挛鞮,话说这岐山挛鞮怎么会到了此地?按理说这义渠人是不该出现在此地,其实这岐山挛鞮也没打算出现在此地,事出偶然!
话说这些日子窝在货栈之中,并不敢过多的行动!咸阳城的‘飞羽卫’可不都是酒囊饭袋,对于这些外来的人士,本来就多有戒备,暗处监视防备的眼线,数不胜数。
要是整日在咸阳城游荡的话,指定是会引起怀疑的,冬日天寒,所以这每天除了整日饮酒之外,也就是和带来的勇士一起练习骑马射箭,当然这些都是暗地里偷偷的操练。
派出去跟踪向寿,冯喜的人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岐山挛鞮倒也识趣,心想自己手下的都是些勇武干练的勇士,对于这种玩弄心计的事情,自然是少了一些胜算。
向寿,冯喜能够在咸阳城里游刃有余,左右逢源,实力自然不是这些草原莽夫,可以比拟。
对于这样的结果自然也就不放在心上,当然最让岐山挛鞮关心的还是孟说!整个事件能否成功的关键,大有四两拨千斤,打蛇打七寸的意思。
也就是说孟说能否成功的刺杀秦武王赢荡,使得秦国在短时间之内,出现群龙无首的局面,是整个计划成功的关键所在。
到时候义渠就有足够的力量,趁虚而入。完成自己梦寐以求的‘国人共和’,岐山挛鞮的眼前仿佛,已经出现了自己面南而立的场景,心中自然是无比的兴奋。
当然要完成这一步,前面还有许多的路要走!
为了掩人耳目,更是为了更好的刺探消息,所以这岐山挛鞮,有意化妆成秦国人,将自己的汗血宝马留在货栈之内,骑上了一匹普通的马匹,到医馆附近徘徊。
不过让岐山挛鞮十分困惑的是,这孟说居然能够随意的出入秦国的宫廷,而且看似职位并不一般!
如此一来使得岐山挛鞮更是搞不懂了,对于孟说的身份存疑,为了打消自己内心的困惑,岐山挛鞮亲自出马,今日这乔迁之事,自然也就躲不过岐山挛鞮的眼睛。
不过为了防止被人发现,岐山挛鞮并不敢过于靠近,如此一来也就不知道确切的位置,也只好是骑在马背之上,信马由缰,忽而听到墙内传来银铃般的笑声。
那真是!
风住雪残梅叶香。
骏马停歇,白雪人家绕。
枝头飞雪吹又少,天涯何处觅芳草?
墙里笑声墙外道。
墙外行人,
墙里佳人笑。
笑渐不闻声渐悄,
多情却被无情恼。
岐山挛鞮顿觉心底一颤,旋即飞马来到门前,不过自己并不急于进去,‘玉蝴蝶’自然是不知道这些变化,从里面飞奔着出来,准备迎接孟说,殊不知眼前之人,并不是孟说,但是这口中呼喊的‘大哥’并没有停止。
“大哥!回来了!”屈凌抬头一看,来人并不是孟说,略显诧异的站在那里!
岐山挛鞮见是当日的姑娘,这心里的震颤越发的强烈,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玉蝴蝶’,由于认错人的缘故,‘玉蝴蝶’顿时觉得脸上火辣,下意识的一低头,娇羞的姿态,如同出水的芙蓉。
不过眼前之人,总觉得似曾相识,不觉得抬起头来,岐山挛鞮自然是认得此人,也就是过此女子的风姿绰约,此时此刻这心底如同擂响了冲锋鼓!
若是按照草原上的习俗抢婚的话,岐山挛鞮会不遗余力的将‘玉蝴蝶’拉上自己的马背,而后奔着自己的帐篷呼啸,只可惜这里是咸阳!没有抢婚的习俗,自然也就不允许有这样的事情的发生,再说这里戒备森严,但凡有些出格的举动,都会引来杀身之祸。
至于抢婚的习俗从何而来,自然是无从考证,不过这《周易,屯》之中却有着十分清晰的记载。
屯:元亨,利贞。勿用有攸往。利建侯。
初九:磐桓。利居贞。利建侯。
六二:屯如邅通如,乘马班如。匪寇,婚媾。女子贞不字,十年乃字。
六三:即鹿无虞,惟人于林中。君子几,不如舍。往,吝。
****:乘马班如,求婚嫣。往,吉。无不利。
九五:屯其膏。小贞吉,大贞凶;
上六:乘马班如,泣血涟如。
其中这‘屯如邅通如,乘马班如。匪寇,婚媾!’说的就是原以为是强盗来了,没想到居然是来求婚的!足见抢婚的习俗,历史悠久,可以肯定是早于《周易》成书之前,要不然的话,是不会出现在《周易》里的。
二人四目相对,‘玉蝴蝶’只觉得对方的眼睛太过炽热,如同即将迸发的火山,这脸不觉得又红了许多,一扭头躲过,随即转身往院里走去。
岐山挛鞮见来人离开,本打算跟随进去,但是转念一想,不可!岐山挛鞮如同草原狼一般,一旦觉察到一丝一毫的危险,都不会贸然出击。
否则的话不仅仅是任务无法完成,更大程度上自己的性命,也得不到充分的保障,随即拨转马头,奔着来路离开!
“公子回来了?”朱一刀在后面问道。
“没有,只是一个路人!”屈凌十分不自然的说道,不过见朱一刀和自称芈横的陌生公子还站在眼前,也觉得让人家站在院子里多有失礼的地方,随即说道:
“朱大哥还有这位公子,先到屋里坐一坐吧!这外面天寒地冻的,也不是待客的地方!没准大哥一会儿就回来了!”
朱一刀看了一眼身旁陌生的公子,希望能够得到公子的首肯,只见芈横,冲着屈凌微笑着说道:
“北风其凉,雨雪其雱。惠而好我,携手同行。其虚其邪?既亟只且!
北风其喈,雨雪其霏。惠而好我,携手同归。其虚其邪?既亟只且!
莫红非狐,莫黑匪乌。惠而好我,携手同车。其虚其邪?既亟只且。”
一曲唱罢,抱拳施礼道:
“公子,今日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说着也不回头,昂首挺立往外走去,朱一刀见芈横向着院外走去,随即向屈凌道别道:
“看样子只能改日再到府中一叙了!告辞!”说完跟着芈横就离开了!
只剩下屈凌待在那里,心里不停的回味着芈横方才的那首《北风》,屈凌多少是知道这里面的典故,
此诗是在卫君暴虐,祸乱将至,诗人偕友人急于逃难时所作
北风刮来冰样凉,大雪漫天白茫茫。你和我是好朋友,携起手来快逃亡。岂能犹豫慢慢走?事情紧急祸将降。
北风刮来透骨凉,大雪纷飞漫天扬。你和我是好朋友,携起手来归他邦。岂能犹豫慢慢走?事情紧急快逃亡!
没有红的不是狐,没有黑的不是乌。你和我是好朋友,携手乘车同离去。岂能犹豫慢慢走?事情紧急快逃出。
春秋时期各国的外交家,在外交活动之中,频繁的引用《诗经》上的典章故事,诸多的言辞,句式都出自《诗经》,‘玉蝴蝶’心里明白,这是要让人一起逃难的话题啊!
这是如何说法啊?这心里是百思不得其解!再想开口询问的时候,朱一刀,芈横都已经消失在大街之上。
出的院子,朱一刀在后面问道:
“公子为何突然离去!”
前面的人并没有回答朱一刀的问话,朱一刀还以为对方没有听见,随即又问了一句!
“公子为何突然离去!”
这会儿芈横有了反应,回头看着朱一刀,眼中散发着死亡的恐惧,声音变得坚定有力:
“香消玉碎佳人绝,粉骨残躯血染衣”
虽说这朱一刀明处不过是个杀猪的屠夫,可是这暗地的身份可不是一般,不过听到芈横如此说法,也让朱一刀不觉得浑身一颤,这香消玉碎,粉骨残躯,可不是什么喜庆的事情,心中思量难不成有什么危险。
“公子这是何意?”
“朱一刀!这些年不见,难不成连规矩都不懂了?”芈横眼神之中的杀气,并没有就此散去,两人站在雪地里十分的滑稽。
高大魁梧的朱一刀如同一只小猫一样的温顺,反倒是弱不禁风的芈横,坚毅的如同一把利剑插入了大地之中。此言一出,吓得朱一刀,顿时跪倒在地,口中喃喃道:
“小人知罪!小人知罪!”额头上的汗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的往下掉,但就这汗流浃背的样子,很难让人想到这是数九寒天的深冬腊月。
要不是极大的恐惧,又怎么会有如此的表现。
芈横看了看朱一刀,随即说道:
“隔三差五的都要给这里送些猪肉,要紧的一点是!务必保护好这两人的安全!知道了吗?”
“公子放心,属下万死不辞!”
“起来吧!不能死啊,死了的话,怎么完成任务啊?”芈横一改脸上的严肃,伸手来扶朱一刀,朱一刀哪里敢烦劳芈横动手啊!
见芈横伸手,赶紧爬起身来说道:
“公子说的是,属下一定留住自己的性命,好继续能够为公子效力!”
芈横微笑着点点头!随即说道:
“此地不可久留,你回去吧!”
“那公子您呢?”朱一刀好心的反问道。
“嗯!”芈横拉下了脸,吓得朱一刀半死,呆呆的站在那里。
“去吧!记住不该问的永远不要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