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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亲
田垄上的风暖融融的,卷得额间的碎发直痒痒,桂香的心绪一瞬如巨石坠入了水,手指慌乱间一把捏住了春生的胳膊。
“怎么了?”春生笑。
“上了大路……就放我下来吧。”这样哪里像个农村妇女啊,太不知羞了……
春生轻笑出声:“好。”
水塘村的夜晚静的很,那一汪汪平静的池水正好将那清冷的月映照着,春生却一直不愿放开她的手。难得的安静,却是恰到好处的软语。
终于过最大的那个池塘,春生捏了捏她的小手指道:“桂香,这条路我梦见过无数次,我们就是这样肩并肩地走着。”
桂香倏地笑了:“你该再讲个故事给我听。”几年前一起看的那场大戏,谁也没忘呢!
单福满去三赵里出了一趟活也才到家,刚好在门口遇着了。
春生连忙叫了句:“师父”。
单福满点点头,背着膀子进了屋,那脸色上自然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春生握了握桂香的手示意她安心,桂香深深吸了口气跟着她爹往里头走。
屋子里早准备了一台子菜,大约是为的亮堂些,李红英特地开了平时不怎么开的日光灯:“来,赶紧坐着吃饭。”
单福满依旧板着一张脸,闺女喜欢他是一回事,但这正经的礼数不能失,农村娶媳妇可不是这样的,“桂香这也大了,她愿意和你过以后的日子,我也不拦,但你这没名没分地拉着她也不是事吧。”这话里意思再明显不过。
“师父,我这次来是想来看看桂香。还有也是来问问您老的意思,要是您同意两家的长辈再见见面,议下婚,我家也好找了媒人来说亲。”
单福满这才点了点头:“我的意见是随桂香自己,毕竟以后的路是她和你走。桂香你心里咋想的?”
被点了名的人脸一下就红了,春生说要娶她,可没说这么快要见家长啊!单福满叫了半天桂香的名字,她才反应过来。“爹,您说啥?”
“说你愿意跟春生过吗?”单福满又问了一遍。
“愿……意的。”她身影极小,又垂着个脑袋,但从春生的角度依旧可以看到一双红透了大小耳朵,他心里蓦地一软。
单福满笑:“好,那这婚事就算是定下了。只是你在西安,以后可有个打算?”
春生从桌下捏了捏桂香的手腕:“最好的打算是叫桂香跟着我随军,但她怕是一时半会也舍不得家里。”
单福满也不喜欢他闺女跟个大男子主义的人,听春生这么说总算是松了口气。
等吃完了饭,桂香送了春生出去。这五月的天气一点也不冷,桂香还是执意递了件桂平的外套给他:“我以为你说的五季,还要再等等呢……想不到这么快……”
前面的人忽的顿了步子揽了她进怀:“因为我怕,桂香我怕。”他怕迟一步就再叫人搅了局,他更怕桂香叫人家瞅上了。
“那部队里的事……”桂香是想问部队里什么时候能请到假的,却忽的叫春生抢了去。
“桂香,我这次回来带了部队里的申请书的。我想要和你成亲。”他没有同桂香说为了申请这封申请花了多少精力,只要这丫头愿意和他在一块,这些烦心事他都可以不去计较。
被他这么直白地说出来,桂香又窘了,咬了咬唇道:“嗯。我知道的。”
春生摸了摸她的脸:“不用再送我了,你回去吧,这天怪黑的。”
“送到村口的那片竹林,我就回去。”叫他一个人走,桂香有些舍不得。
春生心里顿时生了一阵甜意,这个丫头啊……
到了那片竹林的时候,桂香叫春生往前走,大抵是想看着他走远了再回去,春生也晓得,迈着长腿走了一段距离,再回头,本以为这丫头已经回去了,谁知她还站在那。
春生喉头一片滚落,几个箭步又冲了回来,一把揽着她入怀:“桂香,我舍不得你。”
桂香捶了捶他:“傻气。”
春生听她这么说,握着她的脸忽的印上一片轻柔的吻:“还是你先回去吧。”
农历四月二十,候长林和单福满见了面。家里的长辈聚一聚,简单商量下了婚事,侯家请了媒人来,所有的礼数都很周全。
四月二十六订婚,双方交换了礼物。
单福满这几天心里直犯酸酸,桂香这丫头要嫁了人,他得多惦记,而且还是那么远,要是以后有个不顺心的,想回家都难啊。不过这春生当的兵,以后的生活是不愁的,只要两个娃娃过的好就成。
玉水中学刚刚过了第三次月考,桂平的成绩依旧是遥遥领先。马小红这天给桂平带了消息来,桂平乐了一个下午。他就说春生哥和他姐是一对生的!
他要给她姐准备一份结婚礼物!
放了学。桂平和班长商量了下,没去上晚自习。班里的人都觉得很正常,人家是班里的第一名,自然有资格休息,但马小红可不这么觉得。
上次有男同学说桂平起早看书之后,马小红就知道这人是对今年的好考志在必得,这晚自习他不是因为有重要的事,不会就忽然不见了人影,而且这都已经连着第三个晚上不见桂平了。白天见他时候,眼皮都直打架。
马小红问了那班长好半天也没得到一点消息,还好桂平是在学校吃晚饭的,马小红等着一放晚学,背着书包就出了门。
桂平在里面吃饭,小红就躲在柱子后面望他,等着他起身,马小红赶紧追了过去,桂平的腿长,小红直跟着他小跑了。到了玉水西面的工地,马小红这才皱了眉。
这片工地是玉水新建的高层,小红听她爸说过,这是未来的地标建筑。只是这单桂平来这里做啥?
小红见桂平走到那里头的窝棚里,不一会换了件土灰色的褂子出来,那显然是他的“工作服”,旁边两个男人和他说了一会话,好像也是熟人的样子。
马小红听见桂平喊了那两人哥哥。这片工地可真是大,小红第一次过来,被那一大堆山一样的沙子吓住了,她实在没料到这工地晚上也开工的,那头顶的太阳灯将那沙山投影出巨大的黑影。
再转眼,桂平已经和刚刚那两个他叫了哥哥的人弯腰捡砖头去了。这人……
马小红想走到他那一处去问问,却是没下得了决心,她这去倒是容易,只怕那人可怜的自尊心受不住。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见不到他这般模样。马小红长长的喘了口气,忽的觉得自己是多么的不懂事,也是那一瞬间她好像明白桂平为什么之前不愿吃她给的苹果。
这天晚上马小红没去学校里上自习课,而是回了趟家,找了她爸放在柜子里的纱白手套装进了书包。
丁云推了门进来也是一愣:“今天晚自习结束的这么早?”
“学校里老师有事,我们今天没上自习。”小红从没对她妈撒过谎,这还是头一遭。
丁云笑:“哦,你吃饭了吗?”
“妈妈。我做了饭的,在锅里热着的。”小红转身和她妈说道。
丁云有些惊讶,蓦地又笑了,女儿长大了,懂事了。
第二天一早去教室,马小红依旧和往常一样和桂平打招呼。即便是桂平掩藏的好,但他手心里叫砖头磨出的泡还是叫她瞧见了。
“你手板心咋了?”小红问。
桂平连忙握了手心道:“哦,昨天回宿舍的时候摔了一跤。”
“那你小心着点,总是不愿和人说实话,单桂平你还真和那白瑞德一个样!”过了一会马小红将书包里的那些白纱手套递给了他:“喏,带回去给你爹用吧,我爸说做木活挺伤手的,这手套带着可以缓缓。”
桂平望着桌角上的一摞手套半天没说话。
早上的数学课桂平被叫了起来,昨晚回来的太迟,所以才会趴在桌上睡着了。他数学一向好,虽然前面没听,但一眼也会写了。
那老师推了推眼镜:“好好听讲,这高中成绩要下滑也是很快的。”
晚自习依旧不见这人回来,这工地上的活能行几个钱啊。马小红叹了口气,却也没多说什么。
那手套桂平还是派上了用场的,这做喜事的家里哪里能进白啊,这小红也真是粗心。赵光赵亮和桂平说了几句话就领着他去了工地。不远处的沙山上面站了个姑娘,她将这人搬砖时眼角眉梢的每个表情都看了去,蓦地竟取了帕子出来擦眼泪。
等歇了工,小红瞧瞧手表都已经十一点了。她今晚的作业一个字没写,等着他出来又悄悄地跟上。学校里的大门都关了,桂平要从西门翻墙进去。
小红这才走到他跟前喊了他的名字:“单桂平?”
“啊?马小红,你还没回去啊?”桂平已经换了在学校里穿的那身衣裳,但浑身的臭汗,怕熏着了她。
马小红不知怎么有些哽咽:“哦,我还没回去呢……”
“赶紧回去吧,这外边不安全。”桂平挠了挠脑袋说。
“单桂平。你没来上自习课,去哪了?”她忍了半天忽的问了这么一句。
“我……哦……我去我哥哥那里有些事去了。”桂平想想自己是去的哥哥那里没错。
“你骗人。单桂平,我跟了你一晚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