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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禟的折子上到康熙这里,着实让康熙惊讶了一把。
西行之路虽不至于有多苦,可毕竟旅途奔波难免疲惫非皇子能吃之苦,遂叫来胤禟仔细询问其思想动态。
康熙以为胤禟会跟他说一堆什么儿子身为皇子,为国为民尽忠乃是份内之事的话。
却没想到胤禟这个实诚人说了三个理由:“皇阿玛,儿子上折请求西北巡查,一是为了记录黄河沿岸情况,以便朝廷记档归案,整理治理方案。二来,皇阿玛也知道的,儿子对经商情有独钟想顺道去西北看看是否有什么生意上的机会。三嘛,就是想趁着此行带着福晋儿子去领略一下西北不同的风土人情。”
康熙听着胤禟的话,沉默许久之后朗声大笑:“老九是个实在人!你西行的折子,朕准了!”
胤禟也是喜出望外,连忙跪地谢恩:“儿臣,多谢皇阿玛天恩!”
得了康熙的旨意,自然是要准备起来的。
只不过与康熙不同,宜妃和芸熙的额娘两个女人的想法在这个时候却是惊人的一致。
两人皆是认为一岁多的孩子不宜远行,坚决反对两个人带着孩子一起出门。
可芸熙却不想与孩子分开,因为...她想尽量拖延在外的时间。
虽说这些年朝堂上还算是平稳,可四十二年五月杀索额图时的事情还是让看上去一池静水的朝廷下面暗流涌动。太子一党,因为索额图倒台时接连倒下了一片党羽,清缴明珠时又连消带打的收拾了明珠党的人,康熙这招两项制衡,给太子爷和大阿哥都带去了不少损失。
芸熙私心想着让胤禟少沾染朝堂上的波谲云诡,专心做他的皇商,也许以后能少受些责难。
可这些话,芸熙没办法跟胤禟或者旁人说,只能尽量想办法让两个额娘安心。可似乎她怎么说,两个人都是铁一般的坚定让她甚觉无力。
面对老人的担心,芸熙表示十分理解。可她身边没有强有力的例子做辅证,她又不能说在现代,老外抱着几个月的孩子出门也是常有的事。
看着芸熙眉头不展的样子,胤禟微笑着把她揽入怀中伸手揉开她紧蹙的眉心说道:“有我在,愁什么?”
“有你在有什么用呀。”芸熙坐在胤禟怀腿上,伸手搅动着他腰间玉佩上的穗子说道,“我这些日子快把嘴皮子磨破了,额娘还是不同意。我怕我再说下去,额娘就要让你休妻了。”
“哈哈,怎会?”胤禟在她的侧脸上吧嗒亲了一口说道,“这件事交给我,嗯?”
听到胤禟这么说,芸熙只能点头应了下来。
芸熙在心中默默打算,若是两位额娘依旧坚决反对,她便把孩子留在京城交给宜妃照顾。可是芸熙没想到,没过几日,两个额娘纷纷转变了立场开始帮忙准备行囊。
这让芸熙甚是惊喜,只是几次询问胤禟,胤禟都是一脸得意状的趁机搂着芸熙占便宜。
可每当便宜被占完,晕晕乎乎的芸熙还是没得到答案。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因为距离他们的出发之期越来越近。两个孩子似乎也像是知道自己要远行一般,显得异常兴奋,每每看着收拾行囊的芸熙都会咿咿呀呀的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在京中躲过了炎热的夏天,初秋九月,胤禟一行人出了京城。
一路走走停停,出了京城途径开封、洛阳、西安来到了乌海。一路行来,胤禟几乎每月都会往京城带去书信三封。
一封是给董鄂府的平安信。
一封是宜妃的平安信。
另外一封,则是他给康熙的报告。里面详尽的叙述了每个城市的风土人情,黄河水情以及地理特征。
而芸熙,则是负责抱着两个孩子看着沿途的风景,讲一些关于当地的传说和有趣的人文故事。
每当看着芸熙给两个似懂非懂却听得入神的孩子讲故事时,胤禟都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觉得这个女人懂的太多了,多的……似乎非同寻常。
其实芸熙也感觉到了胤禟略带疑惑的目光,她心中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胤禟的疑惑,却每次只能假装没看到或是笑笑而过,毕竟,有的时候她讲的那些故事,那些在胤禟或是其他人听起来太过有想象力的故事,都是她在现代的真实体验。
但她没办法说出她这略带诡异的身世,只是这样假装糊涂。
因为带着孩子走的慢,九月出的京城,到乌海时已经是深冬的十一月。
乌海地处黄河上游,与鄂尔多斯和阿拉善盟草原接壤,三山环抱,一水中流,一步一景,让两个冻的小脸通红的孩子都看得津津有味不舍错开眼球。
这时,小李子的声音传来:“爷,蒙古王爷的人到了。”
阿拉善盟的王爷得知九爷胤禟驾临,早早便在乌海的营地备好了蒙古包。
“弘昀,扬灵你们看。”芸熙指着窗外一片白雾之外的营地说道,“今晚我们要住蒙古包了,你们开心吗?”
两个小娃儿兴奋的眼睛闪着星光,弘昀更是抱着芸熙的脖子咿咿呀呀的开了口:“额…娘。”
这轻轻的一声额娘,让车厢里霎时陷入安静。只听弘昀又抱着芸熙的脖子又叫了一声:“额…娘。”
我的天。
芸熙只觉得眼中迅速泛起一片氤氲,有些手足无措的指了指胤禟问道:“那…他是谁?”
“阿玛。”弘昀看着胤禟正酝酿情绪的时候,坐在胤禟怀中的扬灵忽然小声开了口。
这字正腔圆的叫声,叫的胤禟心头一阵发软,低头看着扬灵说道:“扬灵?再叫一遍?”
胤禟怀中的扬灵穿着鲜红色的锦袄,和胤禟一模一样的那双眼睛中常年闪烁着狡黠的坏笑,张着手臂抱着胤禟的脖子又叫了一声:“阿玛。”
听到扬灵的声音,弘昀也是不甘示弱的张开手臂想要胤禟抱抱:“阿玛,抱抱。”
这算不算是一路以来最大的惊喜?
两人对视,芸熙靠在他的肩膀上控制不住从眼角不断掉出眼泪:“阿禟,我现在算是真正明白什么叫做父母心了。”
一见芸熙掉泪,两个年画儿似的小娃争相伸着小手在芸熙脸上蹭着:“额娘不哭。”
“额娘没哭。”胤禟回头伸手用拇指替她擦掉眼角的泪,又在脸颊上留下深深一吻说道,“额娘是太高兴了。”
“九爷,营地到了。”
“好。”胤禟一边答着小李子,一边伸手擦掉了芸熙脸上的泪痕,“若是再掉泪,脸可要皴了。”
……
刚刚安顿下来,原本冬天少雪的乌海飘起了鹅毛大学。
在草原上看大雪,自然和在京城中不同。去年下雪时,两个孩子尚在襁褓中,自然无缘得见,这次在草原上看见这肆无忌惮飘落的大雪,自然兴奋的在雪地中打滚怎么也不肯再回到营帐中去。
就在芸熙和胤禟打算把两只皮猴子拎回营帐时,身后响起了一个浑厚的声音——
“臣,阿拉善盟衮布参见九爷,九福晋。”
芸熙回头便看见一个年约三十岁左右身穿蒙古贵族长袍的男人,这男人生的浓眉大眼声如洪钟,一看便知是生在草原上的贵族。
只是芸熙听不懂蒙语,疑惑看向胤禟时,便听胤禟以蒙语回他道:“小王爷多礼了,快请进。”
说完,胤禟弯腰附在芸熙耳边说道:“这是阿拉善盟的小王爷衮布。”
原来如此。
“乌海地处偏远,营帐简陋还请九爷不要嫌弃。”落座之后,衮布说道,“听闻九爷要在此住到明年春天,之后继续西行查看黄河沿岸。西北地势险峻,臣这里有一人甚是了解西北地势水文,愿意引荐给九爷做向导。”
胤禟一听,甚是喜出望外道:“他现在人在哪里?”
“就在帐外等候九爷召见。”衮布对着帐外拍了两下手说道,“进来吧。”
帘帐掀开,一个身着蒙古长袍的精瘦男人跨入帐内。
因胤禟他们二人一直以蒙语交流,芸熙听不懂蒙语只能坐在一旁低头不语。这会见有人进账,抬头打量来人心中忽然想起以前看过的相面书上的一句话——
眉淡则情淡,脸颊宽者多小人。
开口说话时,更是让芸熙生生竖起了鸡皮疙瘩。如此精瘦的人,为什么声音如此沙哑?仿佛像是西北窑洞中破旧的风箱一般,抽动时呼呼漏风,听的人寒毛倒立。
那男人跪地请安:“草民何图,拜见九爷,九福晋。”
胤禟看着他并未叫起,而是靠在椅背上随意问道:“听闻先生精通西北水文地理,不知先生可否介绍一二?”
那人心知胤禟是在试他的才能,倒是显得十分气定神闲。见他低头略加思索,开口朗朗道来:“青海境内见鄂陵泽周围二百余里,有一湖泊名曰星宿海,蒙古名鄂敦塔拉。登山远眺,见星宿海源头有小泉亿万个,周围群山,即为昆仑……”
待他说完,胤禟脸上已浮起了满意之色抬手道:“我在京中时曾经在乾清宫见过皇舆全图,图上标有昆仑山脉。如今听先生说来,如身临其境实在壮观。”
何图听到胤禟的允肯,十分高兴,连连磕头道:“九爷过誉了。”
“西北寒冬略长于京中,待到春暖花开道路易行时还请先生与我一同西行,以作地势记录。”胤禟微笑摆手道,“这些日子,你便留在营中。下去吧。”
不知是因为喜不自胜,还是刻意为之,那何图退出去前一改刚刚的蒙语换上了芸熙也能听得懂的汉语道:“奴才何图告退。”
这一句简短的汉语,让原本百无聊赖低头沉默的芸熙忽然抬头向他看去。
他刚刚说他是何图?!那个一边拿着胤禟丰厚赏银,一边做老四线人的何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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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听到那句话开始,芸熙便陷入了沉思,直到胤禟送走小王爷衮布也是毫无知觉。
“小聋子?”胤禟走到芸熙旁边盘腿坐下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这是怎么了?”
“没怎么。”芸熙恍然回神,抓住胤禟的胳膊问道,“阿禟,刚刚那个人可是叫何图?”
“对。”胤禟点头赞叹,“衮布说他精通西北地势水文,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我刚刚随意试了试他,果然博学多才。等到春暖花开时,他与我们一同西行,这样记录的笔记就更加完整详细。”
如此看重他,芸熙心道:应该是他没错了。
“怎么?”胤禟见芸熙又出了神,脸色渐变道,“小聋子,当着爷的面想别的男人…不怕爷罚你?”
芸熙脸上一红,窘道:“谁想别的男人了?”
“你啊。”胤禟坏笑一下,伸手将芸熙身子一转直接压在了柔软厚实的毛毯上,与她鼻尖相碰,“带你出来这么些日子,长了见识之后是不是就觉得爷不够瞧了?”
小心眼儿。
芸熙捂嘴巧笑倩兮,伸手点了点胤禟的鼻子道:“我的爷,他那个长相...眉淡眼小,脸颊宽,十足的小人相,怎配与我家阿禟相提并论?”
胤禟眼中浮起笑意:“那衮布小王爷呢?”
对这个时不时就要刷一刷存在感的爷,芸熙也是无奈极了:“草原上套马杆的壮汉子,不是我的菜。”
“套马杆的汉子?”胤禟哈哈大笑,将她搂的更紧,“小东西,嘴巴这样甜…爷要好生的奖励你。”
怎么奖励?
蒙古包中温暖如春,两人此刻鼻尖对着鼻尖,暧昧的气息不自觉的就在两人鼻息间流动。芸熙舔了舔嘴唇,艰难道:“两个孩子可能随时过来…还有,这里隔音不好…”
“如雪带着孩子去休息了。一时半会过不来。”胤禟一边坏笑解开了她身上的腰带,一边低头吮吸着她的耳垂道,“隔音不好…我小点声不就行了?”
耳垂后面一阵电流窜过,芸熙的身子已经软的不像话,伸手无力地推着胤禟的胸膛:“嗯…阿禟,别。”
腰带松开,蒙古长袍散开露出了芸熙白皙的肩头。
大红色的长袍与白皙如玉的肌肤形成反差,看得胤禟眼中墨色一沉张嘴轻咬了上去。这如蚂蚁啃咬一般的亲吻,让芸熙几乎霎时便缴械投降。
滚烫的吻一寸一寸向下移动,很快就来到了白皙的双峰之间。
生过孩子之后,芸熙的身子越发透出了水蜜桃一般的风韵。原本纤细瘦小的身子,如今越发的纤腰长腿,丰隆有致,骨肉均亭。
身上的长袍褪去,只剩下了里面松松垮垮的青色里衣。
那青色里衣衣料是那极为贴身的绸缎,此刻芸熙平躺在厚实羊毛毯上美目盼兮,脉脉含情如春日桃花锦铺一路,看得人舍不得挪开眼睛。
更何况那绸缎衣裳此刻紧紧贴在身上,玲珑起伏间还透着光泽,山峰顶端若隐若现玉珠堪比蔷薇吐心,让人恨不得此刻便张嘴将它含住,以水滋润让它永不凋零。
扯开交叠的衣领,白皙身子展露身前,芸熙脸色绯红双眸紧闭睫毛不停颤抖,唇角微微勾起露出笑容,纤细的胳膊抱紧前胸,却愈发显得山峦起伏,沟壑纵横,看得人热血沸腾,口干舌燥。
(此处省略尖椒肉丝一盘。)
……
这人,实在太坏了。
风雨过后,芸熙已经是饿的前心贴后腔。无力地伸手指了指后腰,然后闭上眼睛昏昏欲睡。
得了甜头的胤禟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伸手替她揉着纤腰时手还不老实的在她翘起的臀线上游走:“饿不饿?想吃什么?”
“别闹。”胤禟的手指滑过她如玉的肌肤,惹的她身上一阵瘙痒闭着眼睛赌气道,“我想吃烤全羊,烤全牛还有烤全禟。”
“哈哈哈哈。”胤禟笑的前仰后合,“你刚刚不是享用过爷么?莫不是爷服侍的不够好?让爷瞧瞧哪里还有遗漏,爷这就补上。”
说着,胤禟便将她捞入怀中,做出要好好检查检查的样子,惹的芸熙一阵娇嗔躲闪。
这人,真是再厚脸皮也没有了。
“阿禟,我好困。”芸熙这会是真的没有了力气,倦答答的窝在胤禟怀中,仿佛累的连眼皮子都抬不起一般,身上那件薄绸里衣,衣领敞开露出半个玉桃儿,什么都不用做,眼眉间便露出一股子媚态。
“那你先睡,我让人备些小菜。”胤禟的嘴巴紧紧贴着芸熙的耳朵,轻柔的声音仿佛生怕震碎了怀中的小人儿一般,“乖,我抱着你睡。”
摸约过了半个多时辰,帐外一个娇怯怯的婢女声音响起:“爷,小菜准备好了。”
胤禟低头看看怀中已经睡熟的芸熙,想了想才出声道:“进来吧。”
那婢女手端托盘踏着小碎步进门,低头将手上托盘的小菜一碟一碟码放在桌子上,跪地说道:“奴婢告退。”
“嗯。”
婢女退了出去,胤禟看着怀中已经睡着的芸熙微笑着在她的鼻尖轻吻着说道:“小聋子,还要不要吃东西?”
听到吃东西,睡梦中的芸熙似是本能反应一般连连点头:“要。”
看她连眼睛都不愿意睁开的样子,胤禟只得伸手拿过旁边的毯子将她裹住抱到桌子前挑一些软糯的东西喂给她吃。微凉的奶豆腐入口即化,闭着眼睛的芸熙开口笑道:“这是什么呀?还想吃一口。”
“真是给你惯坏了。”胤禟又舀起一勺送到她嘴边,又端起一杯马奶酒问她,“要不要喝一点酒解乏?不然明天身上会疼。”
喝下一口马奶酒之后,渐渐感觉到身上开始发热的芸熙恢复了神智:“阿禟,我有正经事同你说。”
“什么事?”
芸熙转过身伸手吊在他的脖子上,想了想说道:“那个何图,我瞧着不像是好人…你要不要查查他的底细?”
“底细?”胤禟回过头来看着她宠溺的笑道,“这人一直在衮布手下,所以底细应该是干净的。”
“哦。”
听到胤禟的话,芸熙悬着的心却始终放不下来——
看胤禟的样子,对那个何图确实是极为欣赏的。若她不知道历史,恐怕也会对这样博学多识的人心生钦佩。可她知道历史,她知道这个人最终会背叛胤禟,而且……胤禟到死都不知道,他所相信的人,其实早就听命于四爷。
她该怎么做,才能让胤禟有所警觉远离他?又或者,她该怎么把这个隐患彻底铲除,不让胤禟有后顾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