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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很成功。”
主任医师高渊的一句话,楚家人虚脱的偎在了一起。
“但他还没有脱离危险期,需要在加护病房里观察两天,如果两天后醒了,那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
*
全家人围在加护病房窗前,楚依尘和楚母看着病床上满身绷带的楚劣尘哭得泣不成声。
一向严肃冷硬的楚父也不禁潸然泪下。
白泽从加护病房出来就看到这催泪的一幕,本想安慰他们两句,但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不只是医生,他还跟楚劣尘关系密切,他跟他们一样难过,他现在或许也应该找个人来安慰自己。
白泽摘下口罩,打算默默的离开,却被楚父叫住,“你就是给小尘手术的医生吗?”
白泽看着这个威严的男人,“是。”
“谢谢你。”
“应该的。”
简短,从容。除了他的贴身心腹,从来没有人跟他这样说话。他见惯了曲意逢迎和卑躬屈膝,其他主任医师,哪怕是院长见了他不也是一副讨好的嘴脸吗?
“你叫……白泽?”楚文渊这才注意到他胸前的名牌。
“嗯。”
这名字很耳熟。
秘书探身向前,在楚文渊耳边说了句话,楚文渊顿时色变。
他眯起眼,上下打量白泽,白泽并没有因对方唐突的注视而感到窘迫,双手插在衣兜里,静静的等待对方的指示。
长足的注视后,楚文渊无奈的摆了摆手,“你可以走了。”
白泽礼貌的行了个礼,转身离开。
楚文渊问道:“你确定是他吗?”
秘书道:“没错,我上次去劣尘住所就见到了这个男人。”
“他看上去很年轻啊。”
“是,刚二十二岁。”
“这么年轻就主刀了吗?”
“听说是天才医生。”
楚文渊点点头。
秘书问:“要不要我做些什么?”
“不必了……”楚文渊叹了口气,“都是我以前管的太多了。”
楚母听到他们的对话转过身来,怒视秘书,“你滚!要不是你乱挑唆,小尘哪会被赶出去?如果他一直住在家里,怎么会被坏人伤害?楚文渊,你听好了,小尘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跟你离婚!”
楚文渊一脸尴尬的跟秘书摆了摆手,秘书退下,楚文渊连忙走到楚母身边安抚她,“你身体不好,别太激动,我再也不干涉他了还不成吗?”
楚母一边哭一边说:“小尘变成这样全是你害的!说什么败坏家风?小尘他有什么错?他喜欢男人是他自愿的吗?他的身体,他的灵魂,他的性向,那全是咱们给他的,要怪,只能怪咱们自己,凭什么让小尘承受这一切?”
“是是是,都是我一个人的错。你小点声,让别人听见……”
楚母用力推开他,“我顺从一辈子了,从没忤逆过你,哪怕你把小尘赶出家门我都没跟你红过脸,现在小尘都要死了,我最重要的人就要离开我了,你还指望我顾及你的面子?去你的面子!让所有人都听到,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楚文渊有一个同性恋儿子,怎么样?觉得丢人?觉得丢人你现在就滚!再也别出现在我们面前,我要从那个家搬出去,我要跟小尘生活!”
楚母说完一串话有些胸闷,楚文渊连忙抚着楚母的胸口说:“你看你,又激动了。之前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那样对儿子。以后全听你的,儿子要跟男人好,那就让他好去,把家里的房子收拾好,让他们回来住,还不行吗?”
楚母看了看楚文渊,“这可是你说的,不能反悔,女儿作证。”
“我什么时候出尔反尔过?说过的话,就一定能做到。”
楚母态度缓和了些,但仍然不想给他好脸色,“那你还不赶紧去查,到底是谁把小尘害成这样的?小尘身手那么好,打两三个人没问题的,如果不是有意针对他,是绝对不可能被人扎了三刀。”想起儿子凄惨的模样楚母又有些哽咽。
“赵局长已经安排人调查了。”楚文渊攥紧拳头,“敢动我楚文渊的儿子,胆子不小。”
“你亲自去!我不相信警察的办事效率!”楚母推他。
“好好,我去。”妻子心脏不好,楚文渊不敢再惹她,吩咐楚依尘照顾好母亲便离开了。
楚文渊走后,母女俩相视一笑。
“那个孩子怎么样?”楚母问。
“人挺好的。”楚依尘枕在楚母的肩膀上,轻声说:“不管他俩以后怎么样,我们都要站在哥哥的立场上支持他。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
楚母点点头,“会的,我现在只希望他能平安无事。”
“放心好了,哥说过,白泽是最好的外科医生。”
“他叫白泽?”
“嗯。”
“我想跟他聊聊。”
“现在这种情况,能聊出什么来?难道让他安慰你不成?不如等哥醒了,把他带来家里,坐在饭桌前,让你审个够。”
“什么审呀?说那么难听。”
“嘻嘻……”楚依尘微微一笑,“我保证你们会喜欢他的,要相信哥哥的眼光。”
“嗯。”楚母叹息一声,痛苦的心情因女儿几句话稍有缓解,更对儿子的康复升起了信心。
“那你呢,你的男朋友什么时候领来让我们看看?”楚母又问。
楚依尘撅撅嘴,“他呀,不着调,不正经,我还没决定要不要跟他在一起呢。”
楚母皱皱眉头,“不要再花心了,你已经不小了。”
“27还年轻着呢!哼!再说……我可不想找个比自己小的男人结婚。”
*
一辆车急停在郊外的小河边,车上的三人像是刚跑完百米,呼吸急促,双眼暴突,花了很长时间才稍微平静了一些。
他们满脸是血,神情惊惧,其中一个比较高的男人看了看呛咳不止的钟权,“权子,现在该怎么办?”
“我他妈知道怎么办?”钟权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呼吸,咆哮道:“我让你们迷昏他,没让你们捅他啊!艹!”
“谁知道他那么厉害啊,毛巾还没碰到他鼻子就被他发现了,你不也被他揍得满地找牙吗?”
“不行就跑啊!你非得扎他两刀才爽?”
“我那不是看猴子让他按地上嗞哇滥叫吓的吗?”
小个男人用手纸抹了把脸,骂道:“少他妈往我身上赖,让他抓到就抓到,就算真被弄派出所去,随便找个理由蒙混过去,顶多关个十天半拉月说服教育一下得了,这下可好,一条人命,不判死刑也得无期!妈的!干!”
这句话成功将另外两人再次拉入绝望的深渊。高个男人咬牙切齿的说:“大不了去自首!就说他要袭击咱们,误伤了他。”
小个立即反驳,“你当警察傻吗?自卫扎人三刀?咱们三个人,人家就一人,不管怎么看都是咱们以多欺少。到时候还是免不了牢狱之灾。”
高个苦着脸,“那怎么办?”
小个说:“我看,还是跑路吧,趁警察还没找到咱们,先出国避避风头。”
高个赞同道:“我看行!权子,你怎么看?”
钟权心乱如麻,大脑已经无法思考了。猴子鬼主意最多,这次或许也应该听他的建议。毕竟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应对。
钟权呼出一口气,沉声道:“那就先出国避一避吧。”
为防止有人被抓,三人统一了说词,然后各自分开,回到家中收拾行李。
苏寿刚进家门就被凌乱不堪的房间惊呆了,钟权已经整理出两大皮箱的东西,正在往第三个皮箱里塞衣服。
苏寿奇怪的问:“你这是要去哪啊?”
“出国,你跟我一起走,快点收拾。”
“为什么突然要出国?”
“我把你那个楚老师给扎死了。”
苏寿吓了一跳,“楚劣尘死了?”
“我哥们扎了他三刀,有一刀扎在了心脏上,肯定死了。”
“你为什么要杀死他?”
“我没要杀死他,我只是想教训他,可过程中发生了意外,只是误杀……”钟权黑着脸,瞪着一双黑洞洞的眼睛,似乎在回忆,似乎在逃避,总之神情不同以往的淡定,看上去有些恐怖,“哥几个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出国避避。”
苏寿忍不住大叫:“钟权!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杀人可是要判死刑的!”
“我知道,我也不想的。但这一切都是为了你!”钟权猛地回头看向苏寿,“小寿,你不是说爱我吗?为我做什么都愿意?为了回应你的爱,我也什么都做得出来。杀人我也不在乎,这个世上我只在乎你。只要你一直在我身边,就算是死我也不怕,所以,你愿意跟我走吗?”
苏寿后退一步,不敢置信的看着钟权。他是想过让楚劣尘从世上消失,可他也从来没想过要杀死他。他只是想教训他一下,让他吃点苦头,最好让他再也不能来学校上课。他真的没想要他的命啊。
这种无法控制的状况真的不是他想要的。
他和钟权不该有这样的困扰和劫数。就像他的故事里不该有楚劣尘存在一样。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
可是,刹那间的纠结又猛地被另一种不合时宜的情绪取代。
对了,楚劣尘死了,钟权入狱,那是不是代表他跟白泽……才是真正的一对儿?才是这场重生游戏的最终赢家?
他重生的意义难道是要历尽千帆,最终跟前世最爱的男人再续前缘?
这种奇特的想法一旦冒出就无法压制,甚至越来越高涨,让苏寿的思路脱缰,激动得浑身发颤。
苏寿握着门把,防止自己兴奋得昏倒。他吞咽着口水,尽量稳定自己的情绪,劝诱道:“小权,你这样做是不对的,你要去自首,争取宽大处理。”
钟权不敢相信苏寿会说出这样的话,惊讶的叫道:“你在说什么?让你最爱的男人去自首?难道你想看我死吗?”
“如果去自首可以说是误杀,或许能获得减刑,不一定会判死刑。但如果杀了人还逃跑,万一被抓到,那性质就完全不同了,法院可能会从重处理!我这都是为你好啊!”
“不行!我不能去自首!我去自首了你怎么办?就算不判死刑也肯定是无期徒刑,你能等我一辈子吗?不,你一定会离开我,你会投入别人的怀抱,我不允许!决不允许,你根本不会懂我有多爱你,没有你我会疯掉的!”
钟权有些歇斯底里,苏寿生怕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连忙走到他身前,紧紧抱住他,温声安抚道:“不会的!我会一直陪着你,一辈子不找别的男人,只等你出狱。”
钟权剧烈的摇头,“不!你不会的!”
“你要相信我!”苏寿低吼:“如果你去自首我会一直爱你,可如果你畏罪潜逃,我一定不会原谅你的。我爱的男人应该是敢作敢当的男子汉,不是遇事夹着尾巴逃跑的懦夫!”
苏寿的话终于让钟权安静了下来。苏寿以为他被自己说服了,连忙趁热打铁,抱住对方的脸用力亲吻,“亲爱的,你要相信我对你的爱。”
钟权直勾勾的盯着苏寿,并没对他的吻做出回应。许久,他发出了低沉的声音,“好……我答应你,我去自首。”他抬手摸了摸苏寿的脸,面无表情,冷冰冰的声音不带感情,像是在对另一个自己说:“我爱你,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
“真的吗?”幸福来得太快苏寿几乎控制不住自己过于喜悦的表情。
钟权主动去自首,那他跟白泽……
“嗯……我会去自首。”钟权抱住苏寿,“但我绝对不会把你留给白泽。”
苏寿吓了一跳,“你说什么啊?”
钟权不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抬手劈向苏寿的后勃颈,苏寿当即昏倒。
他接住苏寿的柔软的身子,快速把苏寿的衣服扒得精光,放到茶几上。他从厨房拿出刀具,对准苏寿的脖子,浑身剧烈的颤抖,但眼神异常坚定。
当苏寿说让他去自首的那一刻,他就立即冒出一个变态的想法。
如果无法再拥有这个男人,那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不管是死刑还是无期,他都要面对跟苏寿两地分隔,永远无法在一起的悲凉。他不能接受这种结果。
他要跟苏寿在一起,永不分离的唯一办法,就是……杀死他,吃了他。让对方真正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即使是死,即使是在狱中独活,他也不会觉得痛苦寂寞。
苏寿的精神与*将永远陪伴着他,谁也无法将他们分开了。
极端扭曲的想法或许只是刹那间的迷失,但只这一刹那就足以产生不可挽回的后果。
钟权的脸上浮现出可怖的狂热,刀子被高高的举起,只需要一点决心和果敢,他便可以轻松结束这个男人的生命。
可是……
冰冷的刀子脱手掉到了地上,钟权捂着脸大哭起来。
他舍不得啊!他下不了手!
他终究不是变态杀人狂,做不来那么可怕的事。
最后,如果自首会失去苏寿,那不如带着苏寿一起逃亡。
只要两个人相爱,哪怕浪迹天涯又有何妨?
下定决心的钟权又帮苏寿穿好衣服,装到一个行李箱里。
此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了。
钟权将三个皮箱挪到门口,正准备开门,突然听到一阵铃声,他浑身一凛。
缓缓凑到可视门铃旁,看到的影像是他叔叔。
他稍微松了口气,问道:“您来做什么?”
“之前说下个月带你去美国出差的嘛,美国那边把时间提前了,咱们今晚就得走。我过来先跟你碰一下case,免得到时候出差错。”
钟权眼珠转了转,这样更好,他可以名正言顺的出国,不会引起别人怀疑。
晚上给苏寿吃点安眠药,让他浑身无力,只能依偎着他,到时候他跟机场的工作人员说他只是旅途劳顿太困了,对方应该不会拒绝让他登机的。
到了美国,找个借口留下,再去墨西哥……
“您等一下,屋子有点乱,我收拾一下!”完美的计划让钟权恢复了精气神,他快速整理了一下房间,把苏寿抬进卧室,放在床上,盖好了被子。
他跑到门前,捋了捋头发,深吸一口气,按下了开门键。
等了几秒钟,他轻轻拉开房门。
却听到院子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顿时觉得不对,本能的想关上房门,大门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震开,撞到了躲闪不及的钟权,钟权倒退了几大步,差点坐在地上。
“警察!举起手来!”一群穿着警服的男人从门外鱼贯而入,端着□□对准钟权。钟权连忙举起手,两个警察冲上来对准他的后腿弯踢了一脚,钟权直接跪在了地上。
其他几名警员快速搜索房间,在卧室找到了苏寿,苏寿已经转醒,睁眼看到警察和枪口,脑袋还在发蒙,直到警察用枪梭顶了顶他的脑袋,催促他举手下床。他才稍微恢复了神志。
“我不是杀人犯,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苏寿冷静的解释道。他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警察难得办事效率这么高,竟然这么快就找上门来。还不知道自己之前差点被人分尸的苏寿丝毫没有惊慌。因为他知道,自己从头到尾都没犯过法,即使被带到警局询问,也只是例行公事罢了。
他会全身而退,而真正的杀人凶手会绳之以法。
“你是不是凶手我们自会调查。”警察拿枪指着他,“动作快点!”
客厅里,钟权死死的瞪着他的叔叔,叔叔一脸颓丧,难过的摇头叹息,“小权,你太让我失望了,竟然挪用公司的资金,要不是检察院的人昨天找上我,我都不知道你竟然做了那么多可怕的事!”
“钱我都还上了!”钟权吼。
“你真是一点都不懂法啊,挪用1万就构成犯罪,更何况是一千万?就算你后期补上也是犯法,更不用说,你居然用这钱做了非法交易!”叔叔双眼含泪,“你还不知道吧,十三少女碎尸案的凶手昨天已经缉拿归案了,他把你□□的事全招了!”
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钟权吞了吞口水,声音由低到高,由弱到强,最后咆哮了出来:“我没有□□啊!我只是让他强-奸那个女生,可谁知道他那么罪大恶极,竟然把寝室四个女生都杀了!我其实根本不知道他是那么可怕的杀人犯啊!”
警察冰冷庄严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买凶强-奸,间接杀人,指使他人杀害楚姓男子,未遂,以上是警方已掌握的你的罪行。现在要带你去警局详细审问,请你配合一下。”警察拎起他,手铐死死的扣住他的手腕,“不要做无谓的反抗,那样只会让你的身体受苦。”
“未遂?楚劣尘没死?”刚走出卧室的苏寿听到这个结果,忍不住叫道。
“当然没死,你们该庆幸他没死。”警察推了苏寿一把,“快走。”
钟权听到这句话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有些内疚,还有些感动的望向苏寿,却发现苏寿正用一种极其陌生的眼神瞪着他,仿佛在质问:你为什么没有杀死他?
这种眼神让钟权不寒而栗,他们一点也不像是相处了多年的情侣,反倒像两个有着血海深仇的仇人,不小心滚错了床单。一但真像浮出水面,包裹于仇恨之外的甜蜜假象让人格外尴尬,甚至是作呕。
可是,这毕竟只是他的想象,苏寿明明说,爱他的。
“你到底爱不爱我?”几乎被警察拖走的钟权一直扭着脖子瞪着苏寿,虽然浑身虚脱,但眼神却异常期待,可怜至极。
只要一句就好,他只要听到苏寿说:我爱你。他就算是死也不怕。
苏寿却别过脸去,逃避了他的询问。
钟权的世界刹那崩塌,支撑他坚持到最后的一丝力量也消失了。他垂下了头,眼里的光彩一点点的暗了下去。
到头来,你爱的人,还是白泽吗?
*
加护病房里的男人缓缓睁开了眼睛,喉间发出了微弱的声音。护士见状连忙跑出去通知医生,穿着探视服的母亲和妹妹惊喜万分,抓着他的手不断呼唤他的名字。
他却一直做着同一个口型,虽然虚弱,却非常坚定的表达他的意愿。
“哥哥好像在说话!”
“小尘,你在说什么?”
楚依尘摇摇头,把耳朵贴到了呼吸器上,轻声问:“哥,你大声点,我听不见。”
“小……泽。他说,白泽。”楚依尘重复道。
楚母的眼泪刷地掉了下来,“快去把那孩子叫来!”
“嗯!”楚依尘一阵风似的冲出了房间。
楚母握着楚劣尘的手不住的发抖,汹涌的眼泪完全失控。
“我的宝贝,你再也不用流浪了,爸爸已经同意让你回家了。你可以带白泽一起回来,如果他也如你爱他一样爱你,那就再也没有什么力量能把你们分开了。妈妈会永远支持你,尊重你的选择。”
楚劣尘不知是否真的清醒了,他对母亲的话没什么太大反应,只是微微眨了眨眼,眼白爬上了几根血丝。
楚母怜惜的摸摸他的脸,柔声道:“他很快就来了。”
门外的脚步声快速接近,白泽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楚母让开位置,默默退出房间,并拦住了要进来给楚劣尘检查的医生和护士。
白泽双臂撑住床边,俯视着楚劣尘,楚劣尘眨了眨眼,冲他微微一笑。
“小泽。”他比着口型。
“嘘……别说话。”白泽身体前倾,嘴唇轻触对方抖动的眼睫。
提心吊胆的两天终于平安度过,虚浮的意识终于回归*。白泽望着楚劣尘的眼睛,感觉体内有某种东西正在破壳而出,宛若新生。
我拯救了你的生命,你拯救了我的灵魂。
对我来说,这才是真正的——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