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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随文洗完澡出来,高朝不在屋里,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过了好一阵子,高朝还没进来,陈随文到门外去看了一下,也不在客厅里,不知道去哪儿了。陈随文想了想,最后还是回床上躺着了,应该是有事出去了。
陈随文正躺在床上听广播剧,高朝推门进来了,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我去楼下便利店买了点东西,你喝点酸奶吧。酸奶应该能喝吧?”
陈随文笑了:“能,谢谢。”
高朝拿了一盒酸奶递给他,又想起什么,将酸奶捧在手心里,感觉温度升高了才递给他:“好了,应该不冰了。”
陈随文简直有点吃不消高朝这样的温柔体贴,他对他这么好,简直是让自己无处可逃啊,可这还是个直男呢,陈随文为自己总爱上直男的命运无比沮丧。
高朝进去洗澡了,陈随文喝完之后,想着自己应该再刷一次牙,便等高朝洗完出来,结果高朝这个澡洗得非常久,用了半个多小时才洗完。
陈随文掀开快要合上的眼皮,看着光着上身只穿运动短裤的高朝,虽然腹肌快没了,但锻炼的效果还没完全消失,身上的肌肉轮廓还在,陈随文扫了一眼,懒洋洋地说:“等你洗澡都等睡着了。”
高朝心跳有些加速,想笑,但是又强忍住了,脸上表情略怪异地说:“等我干什么?”
“我要刷个牙。”陈随文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就算他病情不算严重,这会儿累得浑身也有点酸了。
高朝伸手从背后托了他一把:“很难受吗?”
陈随文打了个呵欠:“还好,就是身上有点酸,应该是累的。”
“一会儿我帮你按摩放松一下,睡一觉明天就好了。”高朝说。
陈随文赶紧说:“不、不用了,我休息一下就好了。”说完钻进了卫生间。
出来的时候高朝已经倚在床头看手机了,陈随文轻轻地从另一侧爬上床。高朝放下手机:“你躺下,我给你做按摩。仰卧,拿捏大腿至足背,重点在梁丘穴和足三里……”
陈随文听着他嘴里蹦出的专业名字,诧异地抬了抬眉:“你怎么知道这些?”
高朝下巴朝手机扬了扬:“网上有教的,我学的。”说完将双手放到了陈随文大腿上,开始揉捏。
陈随文下意识地抬腿避开,嘴里“哎哟”叫了一声。高朝停下来看着他:“怎么了?”
陈随文说:“痒。”
高朝笑起来:“痒好啊,说明你的感官非常正常。忍着啊,我给你按摩一下,就不会那么酸了。”
高朝这么一说,陈随文也觉得不无道理,如果是重症肌无力,会麻木得全身没有知觉,自己的神经末梢这么灵敏,不能不说是个好现象。抛开一开始的不适应,做按摩还是件非常舒服的事,尤其是按压到穴位的时候,陈随文舒服得简直想睡了。
高朝见他睡意朦胧,也没跟他说话,并放缓了手上的动作,让他尽快入睡。陈随文终于睡着了,高朝收回双手,深呼了一口气,压下内心的躁动,艰难地移动了一下腿,理了一下裤子,让自己身上的不适平复一下,明明刚才就在卫生间里释放过一次了,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反应,真是要命,难道是夏天来了,需求旺盛了?
高朝轻轻下了床,去洗了把冷水脸冷静一下,换到另一边,深吸一口气,开始按压另一条腿。他一边按一边扭头去看已经熟睡的陈随文,他的睡容无邪得像个孩子,皮肤那么白,睫毛那么浓密,鼻梁那么挺,嘴唇那么粉,高朝心里有一只小恶魔在召唤他:去亲一下!
高朝压制住心中的小恶魔,艰难地扭过头去,将注意力放到手上来。然而这也是一种考验,陈随文的腿怎么这么好看呢,又直又长,皮肤这么白这么滑,汗毛那么少,他体毛应该很轻,头发倒是没什么特别的,除了软了点,不知道那儿的毛发多不多。高朝将视线移到陈随文双腿间,喉咙滑动了一下,发现自己身上又燥热起来了。
高朝收回手,深呼吸了几口,使自己冷静下来,继续按摩,结果还是没法静心,如此反复几次,总算是按摩完了,高朝跑到卫生间里,又撸了一把,释放出来的时候有种四大皆空的轻松感。然而回到屋里,看见陈随文,刚才那种四大皆空的感觉又都被这个人填满了。高朝顿时有种甜蜜又苦恼的感觉,陈随文绝对是一味春|药,撩得他心痒痒的,但是又不能纾解,这可怎么办呢?
高朝小心翼翼地上了床,躺在床边,尽量离陈随文远远的,临睡前习惯性地拿起手机刷一下微博。陈随文突然转了个身,盖在身上的薄被跟着带动掀了起来,他的睡衣下摆也被扯了上去,露出一截白皙又漂亮的腰线。高朝的视线明明在手机屏幕上的,此刻却被那截腰吸引住了,他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挪过去,替陈随文将衣服和被子拉好,但是在拉衣服的同时趁机在腰上抹了一把,果然如想象中那么幼滑。
高朝有瞬间的失神,他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吃起了陈随文的豆腐,顿时鄙视起自己来,简直太无耻了!还没胆!怂人一个!同时他又很兴奋,陈随文对他的吸引不仅是心理上的,还有生理上的,这样他们的感情就有了坚实而肥沃的土壤,一定可以生根发芽,并且长成参天大树。当务之急,是要将随文的病治好,这样他们才能有美好的未来。
高朝这晚上尽做春|梦了,梦见自己和陈随文在做各种限制级的活动,那些场景还都是从陈随文小说中看到的,一会儿是现代装,一会儿是古装,别提多有情趣了。
高朝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将陈随文整个抱在了怀里,他居然一点都没觉得不自然,多希望梦境就是现实啊。就是下面的枪抵着陈随文的大腿,子弹外溢,浸透了他的裤子,还洇湿了一点陈随文的睡裤,这点让他觉得有些尴尬。
陈随文自打病了之后,身体容易疲惫,睡眠也格外地沉。所以即便他睡得不舒服,也是醒不过来的,除非他睡够了。所以高朝有足够的时间消灭证据,他将陈随文松开,然后看着对方睡裤上那一点点湿渍,鸵鸟般地安慰自己,随文应该不会发现的。陈随文还是没醒,呼吸匀净,高朝贪婪地看着他的睡脸,最后实在忍不住,低头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一下。抬起头的时候,并没有小说中说的那样与对方四目相对,偷吻被抓包。高朝有些侥幸,但又有些失落,被发现了也好,不用处心积虑去想怎么表白了。
陈随文头天累得很了,所以这一觉直到九点多才睡醒。高朝已经起来在码字了,他背对着陈随文,但是陈随文一动他就扭过头来了,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样:“醒了?感觉怎么样?”
陈随文伸了个懒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还不错,身上也有劲了。几点了?很晚了吧?”
高朝说:“九点一刻,不算晚,你要是还想睡就继续,反正今天也没事。”
“不了,再睡我就成一坨肉了,我得起来运动一下。”陈随文下了床,往卫生间走去。
高朝说:“也行,我买了早点,一会儿用微波炉热一下再吃。”
“你还买微波炉了?”陈随文问。
“没有,那对小夫妻的,跟他们说了一声,借用一下。我除了电热壶,别的都没添置,吃饭全都靠外卖和泡面。”高朝说。
陈随文说:“难怪你那点肌肉又都没了。”说完将卫生间的门关上了。
高朝舒了一口气,他应该没发现到异样吧。
陈随文吃着高朝买的蔬菜瘦肉粥:“你这跑到哪儿去买来的?”
“味道还行吗?附近有个粥店,我从来没去吃过,今天还是头一次去买,他们家品种挺多的,要是好吃以后就常去他家吃。”高朝自己不爱喝粥,因为填不饱肚子,如今陈随文要多吃流质食物,他也就不得不多留意这些食物了。
“挺好吃。你吃了没?”陈随文问。
高朝摇头:“我没喝粥,吃的煎饼果子。”
陈随文随口问了一句:“你要尝点吗?”问完后他就愣住了,这多尴尬啊。
结果高朝笑了:“好啊,我尝点,你喂我。”说完张开了嘴。
陈随文哪里好意思喂他,端了粥过去:“你自己尝吧。”
高朝直接就着陈随文的勺子舀粥喝了,砸巴一下嘴:“还挺鲜的,明天早上我还给你去买。”
陈随文接过高朝递回来的勺子低头继续喝粥,但是耳朵慢慢就红了,高朝这货真不是故意在撩自己?
北京是个好地方,值得好好走走看看,然而陈随文现在这身体,需要耗费体力的事基本都干不了,所以就只能在家休息。好在他俩本身都宅,窝家里也不会觉得无聊,高朝除了码自己的小说,也帮陈随文代写。陈随文跟高朝合作了两次,不再像刚开始那样放不开了,写出来的内容也更自然了些,有时候还会和高朝一起讨论一下,为什么要这么写。高朝也会提点建议,加个更有意思的梗,创作就变成了两个人的事,变得更有乐趣了。
在北京休息了两天,第四天一大早,陈随文和高朝就起来了,赶早去医院做检查。陈随文有些紧张,他希望北京的医生能够有另一番说辞,告诉他自己的病情并没有那么严重。
专家是个慈祥的北方老太太,说一口标准的普通话,态度和蔼可亲。她问过情况之后让陈随文将早先在星城医院做的一系列检查又重新做了一遍,然后看着照出的片子说:“你的枢椎棘突右偏,颈1颈2有突出压迫趋势,这可能是导致你病情的主要原因。”
陈随文终于听到了不同的说辞,心中燃起无限希望:“医生,那是不是就不是肌无力?”
专家从老花镜后看着他:“也不是。你目前的症状表现就是肌无力早期的症状,应该是颈骨压迫到的就是肌肉传递神经。”
高朝在一旁心急地说:“那能治好吗?”
专家笑着说:“小伙子只要努力配合,积极治疗,治好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高朝又问:“既然是颈骨突出,那能做手术吗?”
专家说:“这样情况一般都不做手术,因为神经特别纤细,做手术的风险很大。你这个可以试试手法复位疗法,小伙子你来趴下,我给你推拿一下试试效果。”
陈随文依言趴在病床上,专家一手托着他的额头,一手捏着他的后颈轻轻按压。几分钟之后,专家收回手,说:“你试试看有没有觉得轻松一点。”
陈随文坐起来,摸摸后颈,说:“好像没有特别明显的效果,不过按摩的时候还是很舒服的。”
专家说:“手法复位对某些人疗效非常显著,有的人几次就彻底康复了,有的人几十次才有效果,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高朝有些着急,看样子是不能确定需要多久了:“那我们需要住院吗?”
专家看着高朝:“现在床位紧张,你们这种情况不用住院,可以先回家去。每天过来治疗就好。”
陈随文问:“那我什么时间过来呢?”
专家说:“上午比较忙,你可以下午来。”
高朝心说住家里到是比医院方便,但是这样跑来跑去的多辛苦啊,还是这种大热天,还不如就直接住院了:“大夫,我们可以住院吗?我们现在住在大兴,他身体不好,每天来回奔波太辛苦了。”
专家看着他:“你要是觉得住院好,那我给你开个床位吧。”
结果这个床位是个走廊的床位,病人、家属、医护人员进进出出、络绎不绝,非常嘈杂,根本就没法好好休息。高朝在医院陪了陈随文半天,觉得这情况不行,然后跑到几站路外的一个小旅馆开了个房间,和陈随文搬到旅馆里去了,虽然是靠马路的房子,但是比起医院的环境却好得多了。
陈随文说:“住这里这太贵了,我们还是回你租的房子去吧。”他担心要是几天治不好,要是长期住下去,那怎么行得通。
高朝安慰他:“别担心,我觉得十天半月肯定就能好了。你住在医院里休息不好,那点治疗效果就完全打水漂了。”每天一百多块,就算是治疗一两个月,高朝觉得也能负担得起。
陈随文心里有点没底,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那么快就好呢。
高朝打定主意住旅馆,还因为他知道自己和陈随文同住一张床他可能把持不住,旅馆虽然贵点,但是至少有两张床啊。
高朝回去将他们的行李也收拾了过来,就在这边住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