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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什么?”柳金蟾轻浮的一笑,露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旧日模样。
“去什么?”其中一个唤作水红的,整个儿贴上柳金蟾,就附耳道,“没听大人说,要让月哥哥今晚来伺候你么?这都七八年了,他也该人老珠黄了,怎得,柳四小姐还念念不忘?”
“本小姐答应了?”
柳金蟾回眸要捏住水红的下颌,露出一脸不解地笑问。只是她手还才刚碰上肌肤,隔壁屋里就有个愤懑不已的咳嗽声适时而起,吓得柳金蟾手一顿,亏得她心理素质好,愣是生生地,从容地将指尖格外自然地滑过水红滑腻腻的肌肤,落回自己的两臂间,不敢再妄动一下。
“讨厌——”水红盈盈水眸一眨,艳艳的红唇就嘟了起来:“今晚……”
“今晚,本状元得回老宅守灵……岂能不孝?”
柳金蟾赶紧退出诸位美人的环绕,拱手道:“诸位小哥今儿劳烦了,雨墨给哥哥们打赏!”
“哎呀呀,才来你就走,离城门关还早呢,再坐坐?”
一众小哥素闻柳金蟾名,今日一见,觉得传说中至今单身的柳金蟾果然是个良人,纷纷都想要把握住这机会,毕竟……天下女人好找,是个状元,还解风情,又怜香惜玉的……可是少之又少。
“是啊是啊,难得来,就要咱们走,小玉给你斟酒!”
“云儿给你夹菜,啊——张嘴啊!难不成还要人亲口喂你?”
“好哥哥们,一会儿还有客人呢!可不能玩儿!”想着北堂傲就在隔壁的柳金蟾,浑身冷汗冒,天知道北堂傲泼醋起来,真是能闹上一天的。
“哼——什么客人,我看啊,是隔壁金屋藏娇,柳四小姐,不知拐了谁家儿子在里面?”水红有些醋醋地撅嘴嘀咕。
“可不,刚咳嗽那一声,听来就又文章……”一群男人开始围着柳金蟾审问起来。
北堂傲本来就是坛子子,刚柳金蟾那么一下下,他心里都跟翻江倒海一般了,偏偏这柳金蟾还不知悔改,不懂赶紧回来安抚他不说,又跟那群死不要脸的莺莺燕燕恩裹进了那屋,想来,就没好事,怎么办?
北堂傲急了,抬眼要人去喊柳金蟾,但屋里奉箭奉书弄瓦等几个都是待字闺中的黄花小子,素日在自己家屋里,搁着帐帘夫妻低语,可以不当回事,但……
外面的那几个男人,刚才听那曹主薄摸他们时,几个叫出来话,就知道他们可是大白日,当着人都可以任人拉衣扯裳宽腰带混来的,这要是进去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可如何是好?
北堂傲一急,就看见了正在习字的妞妞,心内立刻一定,要知这妞妞,就是第二个雨墨,在苏州时,去过青楼找柳金蟾,北堂傲不禁稳住心神,对妞妞喊了句:
“妞妞,让娘过来!”
“哦!”
妞妞习惯了,也不懂好不好,起身要去,一天就爱讨她爹好的囡囡倒先嚷了句:“囡囡去!”
言罢,小球儿一咕噜滚下床,外衣都没合上,就奔隔壁屋,亏得奉箭手脚快,只让妞妞呆在屋外扯着小嗓门喊:
“娘,爹让你过来!”
那边屋内立刻一顿,众人不解:这是喊谁呢?
不想柳金蟾猛得起身,挣开诸位美人的束缚,忙一边擦脸上的胭脂,一边开门:“娘有事呢?”
一个可爱的胖嘟嘟雪娃娃霎时间映在众男眼底,爹爹的,这孩子生得可真水灵,别看两个小揪揪睡得七倒八歪,但关键是穿得还贵气十足的。
一众男人不禁好奇,暗想这孩子爹谁啊?
囡囡年级小,可不懂什么有事没事,她只看见里面一群浓妆艳抹的坏男人,便小大人似的说她娘道:
“娘有什么事?一天就是外面野男人的事儿!
明明知道爹爹身子不好,心眼小,还老怄他!囡囡可只有一个亲爹,一个,没了就没了!你咋就不能让人省省心呢?”
哎——两老小孩,一把年纪了,还不懂事,难怪大姑姑和大姑父老操心!让她睡觉都不踏实!
这话……
瞬间那两屋里的年轻爹娘汗颜——孩子这是听谁说的话,居然就这么鹦鹉学舌似的全跟倒豆子似的倒了出来?
“囡囡——”
北堂傲急了,立刻在隔壁屋喊了起来,就怕这小囡儿嘴快,一时要说点别的他们夫妻的私房话来,他可怎么去见人呢——这要命的孩子,可一直睡在他屋里的!
“对不住了!”
柳金蟾赶紧抱起囡囡往北堂傲这边屋走,真不敢再让这小喇叭继续当她的“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了。
屋内一众男人你看我我看你,满眼好奇,纷纷悄悄儿追着柳金蟾的脚步步到门边,使劲拉成长颈鹿地,试图窥见那开门刹那间能透出点什么新鲜八卦,不料柳金蟾进门就先关门,跟门里藏了什么大宝贝似的,郁闷得一群哥儿们最后只得叹气:
他们就知道,好女人都是香饽饽,说是没成亲,娃娃都遍街走了——哎,怎么别人都这么好运呢?
莺莺燕燕铩羽而归,北堂傲在屋里却是怒目而视。
“看你这脸上,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什么东西!”吃醋当着孩子,一时找不到发处的北堂傲,手执绢帕,一个劲儿地给柳金蟾擦脸上脖子上的胭脂印,“你这么大个人了,让人说亲就给亲的么?”气死、气死、气死他了——
“一群死不要脸的骚狐狸精!”怎么可以这么没有廉耻!
“这不是应酬需要吗?”她一个女人能说不嘛?多矫情啊?
“再说,也不能怪他们,他们也是生不由己!”就这么个职业的!难不成还在那里正襟危坐装高贵,回去挨老鸨揍?
“他们是身不由己,你啊,就乐得享受哈?为夫瞅着啊,都是你们这些坏女人想出来的招儿!不然一个好好的男儿家,谁会愿意干这个?”
北堂傲有气没处发,因着刚才囡囡的话,他也不敢当着孩子们的面大声说,只能低低低地对着柳金蟾的耳朵一个劲儿泄愤似的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