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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当艾德曼跟着吴天琪来到指定地点时,那里却意料之外地站着两个身影。
其中一个正如吴天琪形容的那般,大块头、看上去非常强壮,而另一个人虽然也颇为健硕,但对比起路凌武君却消瘦——或者说正常了很多。
路凌武君目光灼灼地看着艾德曼,抚掌大笑:“我就知道是你这个小家伙!你这套炼体术是家传绝学吧?怎生竟然教给了外人?!”
艾德曼懵了懵,仔细打量一番路凌武君,确定自己从未见过如此体格的人,但这般自来熟的语气到底是怎么回事?!
艾德曼没有回答,吴天琪看了看他,迟疑了一下,率先朝路凌武君行礼,而艾德曼也紧随其后施了一礼,确认对方的确是路凌武君。
“不算是家传绝学。”艾德曼眨了眨眼睛,“所以教给天琪没有问题。”
“这样的炼体术竟然不是家传绝学?”路凌武君面露诧异,“它应当都算是黄品了吧?”
“……什么黄品?”少将大人表示自己读书少。
“修真界功法分为天、地、玄、黄、人五品,别看黄品不过是四等,却也颇为难得,你到底是从何习来?”路凌武君好奇地追问。
“一个叔叔教的。”艾德曼一脸的天真无邪,并且稍稍怀念了一下被小时候的自己折腾得差点疯掉的教官。
“你便是自小修习这本功法,才达到如今的程度?”路凌武君砸了咂嘴,绕过比较敏感的话题,“听说你刚刚进入外门,连引气入体都没有成功,就将所有的外门弟子都揍翻了?!”
“嗯,揍翻了。”艾德曼肯定地点了点头,乖巧地知无不言,似乎毫无防备,“但不仅仅是修习这本功法,这只是最基础的入门篇,还有其他的。”
——艾德曼自然知道路凌武君在试探他,更明白以武君的修为和见识,必然知道他不可能单单凭借黄品炼体术便横行外门。所以,在聪明人面前,还是老实一点比较好。所幸路凌武君只是考验他心性,而并非对他的功法感兴趣,所以艾德曼也懒得费脑子编谎话。
听到艾德曼的回答,路凌武君显然非常满意,却也有些担忧这小家伙太过诚实。他走到艾德曼面前,蹲下.身,但那巨大的身型仍旧像是小山一般,将艾德曼完全罩在阴影之中:“你虽然灵根并不出众,甚至是很糟,但气运不错,小小年纪便有了练气七层的修为,好好努力一下,必然筑基有望!”
“多谢武君夸赞。”艾德曼应了一声。
“待到筑基,一定要选我们武峰!”路凌武君蒲扇般的大手罩住艾德曼瘦弱的小肩膀,狠狠拍了拍,却见那娇小的孩子纹丝不动,脸上也没有露出吃痛的表情,不由得越发喜爱。说话间,他也转头看向吴天琪,“你也要来!你也是个武峰的好苗子!”
第一次被元婴修者这般夸奖,吴天琪激动地涨红了脸:“弟子明白!”
而艾德曼的反应却冷淡多了:“去武峰有什么好处呢?我已经有了很好的炼体功法了。”
路凌武君被噎了一下,尴尬片刻:“如果你来武峰,我可以收你为徒!”
“……不要。”艾德曼扭过头去——他简直要对层出不穷冒出来想要收自己为徒的道君们跪了!他是个热爱自由的人!一点都不想要一个管东管西的师父!
“为什么不要?!”路凌武君被如此干脆的拒绝,金刚做的心都快要碎了,“我哪里不好了?!”
“——你哪里都不好!”熟悉的嗓音愤愤地插.了进来,众人只看到一个修长的身影匆匆赶来,一把将艾德曼从路凌武君的大手中拯救出来,“这么大的嗓门,我隔着好几百里都听到了!小心震坏了孩子的耳朵!”说罢,他还担忧地捏了捏艾德曼白玉般精致的耳垂。
默默捂耳朵的艾德曼:“………………………………”
“玄晟?!”路凌武君站起身,不满地瞪着突然出现的玄晟道君,“关你什么事情?!”
“这孩子可是被我预定好的,是未来的炼器宗师!怎么可能交给你来祸害!”玄晟道君针锋相对。
“炼器?!他明明修习的是炼体之法!炼什么器!”路凌武君撸起袖子。
“那是你没有见识过他在炼器上无与伦比的天赋!”玄晟道君不甘示弱。
艾德曼默默退了一步、又退一步,直到远离两位元婴修者的战场,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却不曾想肩膀又被人立时按住。
“你这个小鬼,当真是个灾祸苗子,怎么走到哪都能看到有人为你打架?”那名与路凌武君一同前来,一直以一种微妙的眼神盯着他看却并不开口说话的道君抬手捏了捏艾德曼的脑袋,啧啧称奇。
艾德曼顿了顿,觉得这个声音和动作有点熟悉,不由得扭头去看身侧的人。
那人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维持着微妙的表情,任凭艾德曼仔细打量,片刻后才扬起嘴角:“认出我来了没有?”
“早就认出来了。”少将大人一脸镇定,“赤阳道君。”
“赤阳?我跟那混小子长得那么像?”那人挑了挑眉,戏谑而调侃,还带着一丝不满,“我可不是什么赤阳,是赤溟,赤阳的师兄。”
艾德曼:“………………………………”
“现在认识我了吗?”自称为赤溟的道君笑吟吟地捏了捏艾德曼的脸蛋,“还不快向我行礼?真是不懂规矩的小鬼。”
艾德曼沉默片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却也当真记不起半年多之前仅有过一面之缘的赤阳到底长得是什么模样,最终不得不僵硬地抬起手,顺着对方的意愿行了一礼:“弟子见过赤溟道君。”
“噗!”“赤溟”憋不住笑出声来,哈哈大笑着揉了揉艾德曼的脑袋,引得路凌武君与玄晟道君双双朝他看去,“骗你的,小鬼!我是赤阳,才不是什么赤溟!”
艾德曼:“…………………………”(╯‵□′)╯︵┻━┻
“怎么回事?”见赤阳道君笑得如此毫无形象,路凌武君朝两人走来,满是好奇。
“没什么事情,只是抓到这小鬼的小辫子,发现他不认人!”赤阳道君恶劣地露出一口白牙,“明明见过,还是我亲自御剑将他抱上山的,但我说我不是赤阳而是赤溟,他竟然相信了!”
艾德曼:“………………………………”
“咦?当真如此?!”路凌武君诧异地看了看玄晟道君,发现对方也是第一次听闻的吃惊模样。
“嗯,是的。”赤阳道君点了点头,“上次宁封见了他一面,说这小鬼有些怪怪的,似乎认不出他的样子,却掩饰得很好。我今天想起此事,便诈他一诈,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艾德曼:“………………………………”
——毕生之耻!
“我曾听闻,有一种病症被称为面盲。”玄晟道君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小师父,比起幸灾乐祸的赤阳与好奇不已的路凌,显然厚道多了。
“……我并非面盲。”少将大人表情隐忍,“我只是记不太住不熟悉的人的样子,但多看看,多相处一下,就能认出来了。”
“这样就好,不是什么大事。”玄晟道君又敬又怜地抚了抚艾德曼的金发,扭头瞪了赤阳与路凌一眼,“这些不相干的家伙就算记住也派不上用场,何必浪费时间与精力。”
“……嗯。”艾德曼默默点头,而赤阳道君与路凌武君则双双摸了摸鼻子。
“那么上次见面,你是如何认出我的?”玄晟道君奇道。
“……地点,动作,神态。”艾德曼实话实说。
玄晟道君想了想见面时的情况,轻轻莞尔。
虽然暴露了脸盲的缺陷,但事情好歹顺利解决。
路凌武君一直惦记着艾德曼的战魂之体,闲来无事便跑来外门,想要稍稍点拨他一下,成全自己的爱才之心,但没想到中途却被练习炼体之术的吴天琪吸引,转移目标后反而阴差阳错,也同样见到了艾德曼。
至于赤阳,则是听闻路凌武君前往外门,突然记起了那个被自己抱上山的可怜的五灵根小孩,于是跟上来看看情况。
——很显然,艾德曼的生活比他们所认为的还要滋润惬意:衣衫干净整洁、小脸白里透红,浑身上下都洋溢着蓬勃的生命力。
既然艾德曼的小日子过得风生水起,就连修为也出乎意料地拔高了一大截,甚至还有元婴道君眼巴巴赶来,似乎生怕他被人欺负。那么赤阳道君与路凌武君的帮助与点拨也派不上什么用场,众人谈笑几句后便纷纷散了,打算等待艾德曼筑基后再好好“讨论”一下他的归属问题。
赤阳道君回到内门,直奔宁封所在的阵峰,刚一进门,他便被宁封道君的眼风淡淡扫过,显然很是看不顺眼他的风风火火。
对于这幅模样的宁封,赤阳早就习以为常,当下也懒得理会,径直在他面前坐了,抓起茶壶倒了一杯灵茶,仰头喝下。
“牛嚼牡丹。”宁封道君皱眉轻嗤,低头摆弄手中的阵盘。
赤阳道君也没有回应,喝了灵茶顺了顺气,便直奔主题:“我方才和路凌一道去外门,见了艾德曼那小鬼。”
宁封道君动作一顿,微微抬眼,听赤阳讲述今日的事情。待到听闻男孩的确面盲,被赤阳狠狠耍了一通、小脸一片麻木时,宁封不由得轻笑出声:“那孩子素来要强,一定被你气得狠了。”
“的确。”赤阳笑道,“不过挺有趣的,好玩得很。”笑罢,他的面色又淡了下来,“这孩子,的确非同一般,就连除了炼器外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玄晟都对他极为在意,那架势简直恨不得捧在手心里当宝贝。”
“何止是玄晟。”宁封修长的手指拨弄着阵盘,语气叹息,“还有迟邈药君、白泽前辈,甚至是你、我,不都一直将他记挂在心里吗?乃至于路凌、闲微他们,也对他颇为关注。”
“迟邈药君、白泽前辈?”赤阳愕然。
“他突然晋升练气六层,其中便是白泽前辈的手笔,而他也多次出入前辈的洞府,与玄晟大约便是在那里结识的。”宁封轻哂,“至于迟邈药君,则是缘于药君新收的小徒弟、瀛洲徐家的嫡子,而百里家这一代的天才百里隋玉也和他交往颇多。”顿了顿,他抬眼看向赤阳,“你知道最近被宗门推广的用于炼丹的测量仪器吗?”
“自然知道,我也弄了几个试了试,当真挺有用处。”赤阳点了点头。
“那仪器便是出自艾德曼之手,经由迟邈药君敬献给宗门,而迟邈药君也因此对他另眼相待。”宁泽淡笑着摇了摇头,“那孩子于外门更是声望极高,几乎让鱼龙混杂的华阳宗外门成为了他的一言堂,而他却根本没有使出什么手段,单单只凭借武力镇压。就连闲微也一直在关注此事,生怕闹出麻烦来,影响华阳宗的稳定。”
“嘶——”赤阳倒吸了一口气,“才仅仅半年多的时间,这孩子身在外门,却搅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这还只是明面上的。但我肯定,除此以外还有更重要的秘密,否则白泽前辈与玄晟那里可解释不清。”宁封催动灵力,凝视着手上乱转的阵盘,“当真是命格奇诡的气运之子,估计这还只是小打小闹,真正的大风浪,还在酝酿之中呢。”
“听上去当真令人不安。”赤阳道君抓了抓头发,“这么放任不管真的没有问题?”
“无妨。”宁封垂眸,“我并未看到危机的阴影,况且还有白泽前辈与玄晟他们盯着。”
“就算如此……”赤阳皱了皱眉。
“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已然有数千年没有前辈成功飞升了,我等困守此界,进境越发迟滞,而这个世界……也的确应该改变了。”宁封手中的阵盘终于停了下来,隐隐指向某一卦象,“我一直在研究他的命数,发现此子就是变数,至于是变好还是变坏,就要看我等的造化如何了。”
赤阳探头看了看阵盘,却对于上面的卦象一窍不通:“好吧,既然你这么说……”
——既然你这么说,那么我们便安静等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