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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就是这样,大多数时候都以为别人是傻子,殊不知傻得恰恰是自己。费伦当然明白金申这两个手下在想什么,也不以为意,挥挥手让他们走了。
等俩同事都离开之后,费伦捉着花猫的前爪,哂笑道:“猫咪,现在该咱俩聊聊了。”
“喵!”
花猫呲牙咧嘴地叫了一声,又用舌头舔了舔嘴唇,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心忖:小样儿,我跟你有什么好聊的。
费伦似知道它在想什么,懒得多说话,精神异力再度沿花猫的爪子爬上它身,在它脑子里问道:“刚才有个社工从楼上掉下去,你看到了什么?”
花猫霍然一惊,全身毛发又一次炸起。
“不用怕,是我在跟你说话。”费伦开口道。
花猫眼瞳如针,死死盯着费伦,显然难以相信这样一个诡异的事情。
费伦见状,闭上嘴,在它脑子里威胁道:“你要是不说,我把你从楼上扔下去。哼哼,这里是十二楼,就算猫有九条命也不够死的。”
花猫眼珠一转,顿时“喵、喵”地叫起来,喵了十来声后,在脑子里想到:我已经说了,就看你这人能不能听懂了,蠢货!
费伦闻言,差点没被气死,被一只猫骂蠢货,他还真是有够衰的。片刻,他的精神异力再在花猫脑子里响起:“你这只蠢猫,别拿你想吃熏鱼的话来搪塞我行不行?”
花猫身子一激灵,在脑子里想到:你怎么知道的?你听得懂猫话?
费伦回道:“不是听得懂猫话,而是能听懂兽语,所以你最好还是老实交代的好,不然我的精神异力一直存在于你的脑子里,你这家伙很容易变白猫的。”
花猫微愕:白猫,啥意思?
“不好意思,是白痴猫,简称白猫,我刚少想了一个字。”
花猫骇然,全身毛发三度炸起,身体不断挣扎,想要逃走,却办不到。
费伦多少有点不耐烦了,精神异力中夹杂着嗜血戾气一股脑传了过去:“我数三声,快说!不然扔你下楼!一……”
花猫马上“喵喵喵”地叫了起来,赫然是它看到社工摔下时的情形描述。
费伦仔细听着,等花猫看似杂乱地叫完后,他不禁皱起了眉。因为花猫说,当时它看见有道白线从社工头旁划过,同时带着尖利刺耳的声音,然后那个护工一惊,接着瑟瑟后退两步,脚就踩在了香蕉皮上,一个翻身,就摔向了楼外。
费伦再问,花猫还是这个说法,至于是不是那道白线发出的尖声,它也说不清楚,毕竟猫耳的构造跟人耳不太一样,而猫的表述也跟人不太一样。
最关键的问题是,当费伦问花猫,尖声是哪种类型的尖声时,它无法表达和形容出当时那种声音的怪诞。费伦当场学了几种尖利的怪叫给它听,它都喵叫着说不是。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信不信我把你扔下楼?”费伦在花猫脑子里威胁道。
花猫一听急了,想到:真不是,没有一种是的。
“那你回忆一下当时的情形,我看看!”费伦提要求。
花猫暗忖:你想怎么看?
“当然是在你脑子里看喽!”
花猫又是一激灵,可惜费伦为刀俎,它为鱼肉,不得不屈从,把当时的情形在脑子里重新回忆了一遍。
不得不说,费伦由《阿摩罗识经》练出的精神异力局限性还很大,无法读取对方的记忆片段,只能“看”到对方当下所想,而且必须通过肢体接触才可以。
如果和对方相隔的距离在一丈之内,就只能通过固体传导精神异力以达“控制”的目的,而不能直接读到对方所想,跟之前费伦捉花猫的情形一样。
至于一丈之外,费伦的精神异力最多影响一下对方的心神,比如让对方恍惚或走神之类的,而且距离越远效果越弱。
当然,上述种种,只是现阶段精神异力的妙用,一旦费伦对《反.阿摩罗识经》的修炼日深,相信精神异力的作用和范围都会增加。
“看”了一遍花猫的回想,费伦发现那道白线似乎是从高架晾衣杆上射出去的,而且白线射出的同时,怪声发出,关键问题是,即使用想的,花猫也无法形容出那怪声到底是怎样一种声音。
其实这不奇怪,就拿人脑来说吧,它比猫脑复杂n倍,但如果有人听见头顶飞机轰鸣掠过的声音,等过个几分钟,你让他用嘴巴表达这种声音,他没法办到,就算是用想的,他也很难给这种轰鸣声归类,这就是所谓的“记忆局限”。
想想看,人的记忆局限已如此严重,更何况脑结构较为简单的动物。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社工陈环听到那怪声后,脸现惊恐之色,然后才摔下了楼。换言之,那种怪声一定是能让人、或者是能让陈环害怕的声音。
费伦来到高架晾衣杆旁,随手把花猫放在那道宽两米的围栏上,正打算去查看高架晾衣杆射出白线的地方,却愕然发现围栏上的花猫歪歪倒倒、两眼翻白,竟斜刺刺向楼外窜去。
费伦一把捞住花猫,才发现它两眼翻白,瞳孔无神,貌似已经变“白痴”了。费伦被这情况吓了一小跳,他猜到这十有八九是精神异力在花猫身上落下的后遗症,却也没法把白(痴)猫变回花猫。
沉吟了一下,费伦走远几步,再次把花猫放在了豁宽的围栏上,至于它是要跳楼,还是要怎样,任其自生自灭好了。
花猫脱了费伦的手,先在围栏上蹲了两秒,而后又度向楼外窜去,一跃成仁。
费伦看到这幕,微微摇了摇头,他没想到精神异力这么变态,看来以后探查别人当时所想这种事还是慎重一些为妙,对自己身边人坚决不用。
回到高架晾衣杆旁,费伦把杆子上晒着的衣服被褥移到了其他地方,而后仔细摸索着晾衣竹杆上的每一条纹路,不多时,他的手指触到了一个小孔,应该是一个较大的蛀孔。
费伦将整根晾衣杆取将下来,对着小孔仔细看了看,发现孔嘴四周因为经常晾衣的缘故,倒是干净得很,不过孔洞内里积灰甚重,被堵得死死的,看上去不像是有什么机关的样子。
不过费伦也知看问题不能看表面,当即祭出精神异力,顺着孔隙延伸进去。
咦!?
在小孔内部,费伦赫然发现了一个类似发射装置的机簧。心惊之余,他拿过晾衣竹杆较靠近机簧的一头查看,发现竹心里积尘厚重,看不见竹节是否被打通没有。这也是他之前查探时,唯一疏漏之处。
费伦从隐戒中翻出根银筷子,往竹心里捅了捅,发现第一个竹节果然被打通了。他再不犹豫,骈指成刀,在蛀孔附近斩落,让藏在其中的机簧暴露在空气中。
等把机簧从竹心里整个弄出来后,费伦再度手起刀落,将晾衣竹杆从中剖开,结果正如他所料,机簧一边的三个竹节全部被打通,而另一边的十多个竹节原封未动。
当然,费伦找到的这些只能说明陈环的死有可以,但仍不能证明有人想谋杀陈环,而且照费伦估计,机簧、竹杆,甚至香蕉皮上绝对套不到指纹,如此一来,又能证明什么呢?
更重要的是,经过费伦仔细研究,他找到的所谓发射“白线”的机簧只是从一般气枪上拆卸下来改装后的这么一个装置,弹射威力不超过两焦耳。换言之,这机簧是个合法的东西,类似两焦耳以下的气枪在港九地区也是随处有得卖,并且价钱不贵,所以想要找到机簧的出处恐怕相当困难。
也就是说,弄出这一系列设计、专门针对护工陈环的凶手心急绝对够毒辣够缜密,没有留下一丝把柄,就算警方知道了陈环不是自杀,也很难找到真凶,就算找到了真凶,也很难入他罪,因为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没法可想之下,费伦只好从隐戒中拿出证物袋,将机簧和那块踩过的香蕉皮暂时封存起来;又拿出部相机,把围栏上的脚印和剖开的晾衣竹杆拍了照。做完这些,他又把一截没被打通竹节的晾衣杆和另外小半根已被打通竹节的晾衣杆都装进了证物袋,一并带走。
到了楼下,费伦发现场中仍很混乱,主要是福利院的一些社工都围在张况身边打听情况,更有个女社工竟趴在陈环的尸体上哭哭啼啼。
案子未落实,就让人随便触碰尸体?幸好费伦清楚陈环真是摔死的,在她身上不可能找到什么线索,也就懒得指摘这明显违反警例的事情。
金申瞧见费伦,主动凑过来,面色古怪道:“听说你在天台上逮了只花猫?”
费伦知道他想问什么,也懒得遮遮掩掩:“没错,这有什么问题?”
直白的回答让金申噎住了,竟一时无语。费伦却朝伏在陈环尸体上哭泣的女社工努了努嘴,问道:“金sir,那位什么人呐?”
“你说她啊,孙旺美,我们要找的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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