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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瞳是被打闹声惊醒的,他迷迷糊糊扒开蚊帐一看,梁健已经跟王川打成了一团。
“你们俩大半夜的干嘛呢?”余瞳搞不清楚状况,见两个人打得难解难分,忙从床上下来拉架。
梁健平时就是嘴劲儿好,胆子小有点怂,别看长了个大块头,从小到大跟人打架的次数并不多。不过,正所谓兔子急了还会咬人,惹急了,梁健也会跟人拼命。
梁健又胖又懒疏于锻炼,块头比王川大,就算拿出来拼命的劲头跟王川打架,还是没占到什么便宜,两人基本算是势均力敌。今晚的事情,严重刺激到了王川的情绪,他根本没注意到余瞳已经醒了,梁健一拳揍在他肚子上,痛得他直冒冷汗,同时也红了眼,忽然瞥见梁健放在桌上的水果刀,王川抓起刀毫不犹豫朝梁健捅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余瞳一把抓住了刀。余瞳小学初中的时候,练过好几年跆拳道,后来上高中了课程紧才搁下了,没事的时候,他也会比划几下,另外他一直都是校篮球队的成员,常年坚持运动。不像梁健白长了一身肥膘,余瞳身上可是相当有料的。
王川的力气比余瞳想象的大,见了血以后更是表现出一种异样的亢奋,他用力想把到从余瞳手心里抽出来,余瞳忍痛握着刀刃,狠狠朝王川下|身踹了一脚,王川惨叫一声,捂着两腿中间的河蟹部位软倒在地,不停打滚。
余瞳扔掉刀,手心血肉向外翻起,血不停的往外涌,伤口深可见骨。
梁健短暂的懵逼了两秒钟以后,扯着嗓子大喊:“杀人啦,杀人啦!”
这会儿已经凌晨三点多了,除了极少数通宵党还在奋战,很多人都已经睡熟了。夜深人静,梁健的声音几乎吼得几乎整栋楼都听见了,这几年,高校杀人丑闻时不时就更新一下,一听杀人了,通宵党们火速赶了过来,部分被吵醒的人也以最快的速度爬起来围观支援。
不一会儿,梁健他们寝室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同楼层的学生来的最快,这层楼住的人以经管系新生为主,梁健和余瞳家境好人仗义,跟同班同系的同学们关系处得很好,大家没事儿就串个门,时不时的约着去外面聚餐联谊,一见余瞳伤得那么厉害,大家连忙问梁健是怎么回事。
梁健有点吓懵了,他完全没想到王川竟然会动刀子,刚才要不是二筒挡了那么一下,现在倒在地上可就是他了,还指不定怎么着呢。
“是他,是他要杀我!”梁健后怕不已,直接就来了这么一句。
梁健这么说也不算诬赖王川,刚才王川把他推向那个鬼物,要不是冬生给他的护身符燃了起来,驱走了鬼物,现在他说不定就已经是个死胖子了。
一晚上接连下了两次毒手,梁健自问他确实不怎么喜欢王川,但也没得罪过他什么啊?
这笔账,他必须跟王川好好算算!
梁健一口咬定王川要杀他,余瞳伤得很严重,王川同样伤得不轻,余瞳那一记断子绝孙脚让王川到现在都倒在地上嗷嗷喊疼。
可惜围观的人那么多,却没有一个同情王川的。
余瞳和王川伤势很重,尤其是余瞳,血流得根本止不住,一会儿功夫脸、唇、指甲全都泛白了,整个人都有些摇摇欲坠。还好有人打了急救电话,很快,救护车就赶到了。路上,医生替余瞳处理了伤口,等余瞳到医院的时候,血总算止住了。万幸,余瞳并没有伤到手上的筋骨,也没有伤到主要的血管,医生给他消了毒缝了针,挂了点药水,余瞳躺在病床上昏睡了过去。
梁健心神松懈下来,发现浑身都疼得厉害,在医院里嚷着让医生给他看。医生看了半天,他皮肤白,身上的淤青看起来怵目惊心,但其实伤得并不严重,医生给他开了点活血化瘀的药就不管他了。
相较之下,王川反而是伤得最重的。
余瞳在惊怒剧痛之下踹出那一脚,威力可想而知。
王川下面紫胀充血得非常厉害,不仅海绵体严重受创,连两个蛋蛋也……碎了。
医生虽然第一时间给王川做了手术,却依然没能挽回什么。
冬生在郑昀曜家里,舒舒服服的抱着人形抱枕睡得呼呼的,根本不知道这一晚上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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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人形抱枕就是凑表脸的老郑同志。
等冬生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的时候,郑昀曜掐着点,拿了一本珍藏版的画册敲响了冬生的卧室门。看到画册,冬生眼睛咻得亮了,两人惬意的窝在被子里欣赏到半夜,瞅着冬生开始犯困了,郑昀曜很贴心地说:“时间不早了,我们早点睡吧,明天再看也一样。”
冬生点了点头,然后郑昀曜就关了灯,无比自然的躺进了被窝,给自己盖好被子,“睡吧。”
冬生:……
冬生还是小冬崽的时候就一个人睡了,到冬天冷的时候,会跟爸爸妈妈一起睡,后来跟着爷爷以后,就一直是一个人,冬天天气冷的时候,阿黄会偷偷钻他的被窝。不过他的体温很低,阿黄钻了他的被窝也不愿意靠近他。当然,冬崽有洁癖,阿黄一到冬天就各种借口不洗澡,它想挨着冬崽睡,冬崽还不乐意呢,被肥喵各种哄骗能让它上床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小时候,他跟爸爸妈妈一起睡的记忆已经有点模糊了。郑昀曜是生魂的时候,他虽然能够触碰到他,压着他一起睡却没什么感觉。上一次在鱼庄跟郑昀曜同睡一张床,两人之间隔着一个睡姿霸道*的肥喵,也没什么感觉。
这一次,冬生明显感觉到不一样了。
大概因为天生体温低,冬生喜欢暖和,可惜就算他把自己裹成球,一到冬天还是冷得很,浑身上下都没什么热乎气。
郑昀曜气运旺盛远胜常人,他身上的阳气也比普通人足得多,阳足则火旺,火旺则体热。如此一个巨大的‘暖炉’放在被窝里,简直就是在考验冬生的意志力。
偏偏‘暖炉’还一点自觉都没有,握了握冬生的手说,“怎么这么凉,你靠过来点,我给你暖暖。”
冬生往郑昀曜身旁挪了挪,肩并着肩,感受着手心里源源不断传来的温度,冬生闭上眼睛慢慢睡着了。
彻底睡着以后,冬生就没那么克制了,翻个身,手脚并用,狗皮膏药似的黏在大‘暖炉’上打死都不撒手。时不时地,还在‘暖炉’上蹭蹭。
老郑同志痛并快乐回抱住怀里的‘冰宝贝’,默默放空大脑,试图控制住不听话的小小郑。不知做了多久艰苦卓绝的思想斗争,郑昀曜才终于慢慢睡着了。
第二天,冬生难得睡过头了,更难得的是,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浑身上下暖呼呼的,说不出的舒服。随即,冬生发现自己像八爪鱼一样牢牢缠在郑昀曜身上,借着窗帘透进来的微光,他看见郑昀曜眉头微微皱起,似乎睡得不□□稳。
一定是他抱得太紧了。
莫名的,冬生感觉耳朵有点烫,他小心翼翼从郑昀曜身上挪下来,还没完全挪开,郑昀曜一翻身一伸手,又把他搂回怀里了。
好暖和啊。
鼻尖环绕着清爽宜人的香味,冬生忽然觉得又有点困了,反正周六都没什么事情,那就,就再睡一会儿吧。
等冬生再次醒过来时,已经早上九点过了,他向来作息规律,少有时候会睡到这么晚。
郑昀曜做贼心虚,八点多醒了以后,偷偷摸摸爬起来,洗了内裤,换上正装,吃了卢阿姨准备的早餐,春风得意的出门办正事了。
郑昀曜前脚走,冬生后脚就醒了。
换衣服的时候,冬生无意间发现,他一直挂在脖子上的灵鱼项链好像剔透了一点。事关小命,冬生连忙检查了一下,很快,他发现并不是他的错觉,灵鱼项链里的生气真的多了一点。
灵鱼里多出来的生气并不多,但冬生完全摸不着任何头绪。
昨天他也没做过什么啊,难道是因为郑昀曜……
冬生一边思考着各种可能,一边拔掉手机充电线,顺手按下电源键,刚一开机,手机上就响起了一连串提示音,全是微信和短信。
冬生点开微信界面,梁健给他好几十条微信,有文字也有语音的,大概浏览了一遍,冬生给梁健回了一个电话。
梁健昨晚看完医生又录了口供,快天亮的时候又去医院陪着余瞳。昨晚的事情闹得很大,校方一面让学生们在事情结果出来之前不要乱传谣言,一面通知了涉事学生的家长。
梁健的父母接到电话后,第一时间赶到了梁健身边;余瞳的母亲一听儿子手受伤了,也第一时间让司机开车送她来b市,不过这会儿还没到,梁健在医院陪余瞳,给她打了几个电话,让她安心;王川的父母最远,听说儿子受伤严重,立马去买了今天最早一班飞b市的机票,不过最早一班也到下午一点去了,两人现在还在老家,心急如焚,完全不清楚什么状况。
梁健一口咬定王川莫名其妙要杀他,绝口不提昨晚鬼怪的事情。王川心头有鬼,清醒过来,也决口不提昨晚看到的黑影,当然,他也拒不承认自己要杀梁健,还反咬一口,说梁健莫名其妙揍他,压着他打,他实在是被打怕了,就想拿刀吓吓梁健,根本没有想杀他,余瞳不明就里上来就抢刀,还踹了他一脚,害他现在痛不欲生,很可能会绝后……
王川长相斯文,家庭普通,这场莫名其妙的‘校园暴力案’中,他受伤最重,也最善于装委屈模糊事实,一通哭诉下来,他反而更像个受害者。梁健家里颇有能量,再典型不过的富三代,人又比王川壮实得多,两相对比,瘦弱斯文的王川看起来完全就是弱势的一番,很容易引起某些先入为主的人的同情。
梁健打定主意这次绝不放过王川,在王川跟警察、老师哭诉的时候,他动用家中关系连夜调查了王川的家庭背景,同时着重调查了王川口中王海到底是何许人也。
冬生给梁健打电话的时候,梁健刚好看完相关的调查信息,他告诉了冬生一个大胆的猜想:“我觉得王川很可能不是王川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