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章 罪责显现

贺兰樱澈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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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众人各自思索馥心的用意之时,馥心起身又将刚才承诺的那件蓝牙绡宫装取了来。兰菱在馥心的授意之下,将那件水蓝上装,月牙白百褶裙的蓝牙绡宫装用木制衣架撑了起来——这件宫装是一种极为诱人的深蓝色,烛光之下,透着一种瑰丽的彩色虹彩,这殿内所有的女人单单只是看了一眼,便难以自拔。

    连宸妃都在这一瞬间爱上了这件宫装——不过这种对于衣服的热爱在一瞬间收敛成为一种恐怖的嫉妒:可恨的贱婢海馥心,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是引得皇上把如此贵重的宫装全数给了她!

    幸好馥心在得了三件之后送了她一件,否则这宸妃妒忌之下,指不定还会做出些什么事来!可她今日偏偏穿了一件朱红牡丹的金丝宫装,这殿内谁看不出她这僭越之举?可是没人敢说半句反对之词,连皇帝和皇太后都没说什么!宸妃冷笑一声却是说道:“不过是一件宫装罢了,看那孔雀纹饰,倒像合着婕妤仪制裁的。”

    “宸妃娘娘这话差矣——蓝牙绡的宫装是焰族进贡的,上面的纹饰,按着我大燮的规矩虽是婕妤的仪制,但本宫派人垂询过程昱大人。据他所说,焰族未有过纹饰的规矩,而孔雀乃是吉祥之鸟,绣在女子衣物之上,乃是吉祥如意,富贵延年之意!”馥心答得格外谦卑,听上去不带一点不悦。

    “那么娘娘,贱妾们可以开始了吗?”一个急着争胜的命妇发问道。

    “兰菱,东西给大家送过去!”馥心颔首笑道,“今儿既是家宴,大家便都随意一些。红蕊。与厨子说,宴开了。大家一面用些,一面做活儿便是!”

    女人们都开始干活,有些做虎头鞋,有些做冬天用的袄子——有些手不大巧的,做起了布娃娃。

    馥心拍了拍手,让舞娘歌女按着旧例起舞。场面十分热闹。楚翊瑄笑道:“今儿这满月宴有意思。远比弄玉做满月的时候有趣!礼部那些瓜菜,真是白养!再过些时候,兰慧生下孩子。若是个公主,也让悫妃一并筹备了!”

    宸妃一怔,吃吃道:“禧美人生孩子?却不知禧美人什么时候有孕的?臣妾竟不知道!”

    “嗯,兰慧已有孕两个月余了。她为人谦卑,一直与朕说。有孕也不是什么大事,待得身子稳健了再知会后宫也不迟。”楚翊瑄脸上略带些意味看了宸妃一眼,转而又道,“朕已经打算晋兰慧的位份为昭容。既然今日后宫人来得全,朕便把这事先与大家说了。”

    宸妃颓然靠在椅背上,半晌说不出话来。她眼中忽然升起一股难掩的愤怒。冷冷地转向下座的海兰慧,俄而低笑道:“禧美人真是瞒得够深的!”

    “是呀。在宫中,总有些不睦之人戕害皇嗣,为皇嗣计,嫔妾也只好瞒着些了!”海兰慧对她倒是很客气,只是那声音一如从前那般高高在上,仿佛她俩的身份,还是当年的侧室跟宫女。海兰慧的眼中是那么的孤高,叫人想起了天边的鹰。仿佛在她眼中,整个皇宫都是不存在的。

    宸妃只觉得自己上下牙相交,浑身的骨头都在抽搐。自打皇长子死后,宸妃就陷入了一种更可怕的心境——她更加不能忍受宫中婴儿的哭声!这次馥心是生了公主,若是皇子,宸妃真要气得发疯了!

    如今海兰慧这个贱人也有了。宸妃阴测测地想着,姐妹两个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灯!本宫早就该趁着她被贬为贵人的时候做掉她!宸妃这样想着,脸上的杀意竟马上浮现了出来!

    正在绣制一只玩偶的元修容看到了她脸上的表情,立时轻咳了一声,示意宸妃帘栊心神。可宸妃如何能忍得住?后牙咬在一起,几乎连身子都在微微抽搐。

    满月宴继续进行中。

    很快,命妇们的成品一个个送了上去,馥心一面翻看,一面笑道:“一个个都是精细得紧呢!本宫的手艺与你们比起来,真是差得好远呢!”随后她又冲楚翊瑄道:“皇上,臣妾实在是分不出到底该把彩头赏了谁,请皇上圣裁吧!”

    “你这是想难倒朕吧!”楚翊瑄爽利地一笑,“女人们的针线,却让朕来裁判!朕看着都好,却只有一件蓝牙绡不是吗?便是赏了谁,余下的都会不服吧!依朕来看,不如让皇祖母和母后选出几件,最后胜出的,抓个阄决定如何?”

    抓阄这个主意倒是好,便是谁抓中了,单单也只是运气好罢了,余下没中的人,也只好抱怨自己没那个命,总不会有所怨怼。

    馥心静静一笑,便让红蕊前去准备。太皇太后摇头一笑,便算是同意下来,与皇太后一道择其优秀者——而皇太后看着看着便眉头紧蹙了起来,她冷冷地抓起一只布娃娃,忽厉声道:“这个娃娃,是谁做的?”

    淑嫔没意识到皇太后口吻中的冷厉,竟还笑道:“是臣妾做的!”

    皇太后冷笑三声,声音顿时犹如冬雷般炸响在头顶:“羽林军!给哀家按住淑嫔!”

    舞娘和歌女听见这一声喊,吓得顿时屏息,迅速跪地一礼,随后撤出配殿。四下一片寂静,唯有鱼贯而入的几个羽林军盔甲叩响的声音。他们听到皇太后的命令之后立刻就冲了进来,按着她的谕令,将淑嫔从桌后拖出,已然按着跪倒在地。

    “啊!?”淑嫔大吃一惊,失声道,“皇太后,您这是做什么!”

    馥心知道皇太后看出了端倪,心中虽然已笑了起来,却依旧装出一副无辜模样道:“母后,您这是干什么?淑嫔姐姐不过是做了一个布娃娃给公主们玩,也不算是什么罪过呀!”

    皇太后冷笑一声,将那布娃娃一下扔到淑嫔面前,脸上满是狠狠地狞笑道:“别人看不出来,以为哀家也看不出来吗?这个布娃娃,分明跟先前馥心宫里发现的那个带了赌咒的巫蛊娃娃一模一样!淑嫔,你好大的胆子!”

    元修容一惊,已经站了起来。她刚想说什么,馥心已抢着先跑到了那布娃娃前捡了起来,她皱着眉头看了许久,双膝一软侧跪在地,哭道:“淑嫔姐姐,妹妹知道,你一直看妹妹不大顺眼,可是,那个巫蛊娃娃上面刺的,可是皇上的八字!你便是如何恨妹妹,想让妹妹死都行呀!怎么能想着害死皇上呢!”

    宸妃缓缓起身,冷笑一声道:“单凭一个布娃娃,如何能看出前些日子发现的巫蛊娃娃就是淑嫔做的?皇太后,臣妾知道您早就看臣妾不顺眼,恨不能生吃了臣妾,现在想要诬陷淑嫔,不就是觉得淑嫔是臣妾的人么?”她这样开门见山的直说出来,还是当着这么多朝廷命妇,简直是在让皇室现眼!

    楚翊瑄听不下去了,拍着桌子道:“胡闹什么!今儿是家宴,朕请了这么多客人进宫,是为公主们庆贺满月,你们倒好,一个个闹将起来!”他从不能说皇太后什么,只能先打宸妃五十大板道,“宸妃!你混账!这是什么地方?是朕的上清皇城!什么你的人我的人?!你以为是朝廷里面拉帮结派吗?满朝文武都有谕令不得‘党争’!你倒是好,竟打算在朕的后宫里面搞这种拉人头的伎俩!给朕滚出去!”

    宸妃大惊,自打跟了楚翊瑄,还从未在他口中听过如此重的话,宸妃立时受不了了,大怒之余拂袖而去。

    楚翊瑄站起,狠狠说道:“罢了,坐在这里也是没意思!都散了吧!”

    命妇们早就吓得花容无色,听到皇帝这么一句话,简直是如聆仙乐,赶忙起身叩拜道别,只听皇帝冷冷说道:“出宫之后,让朕听到任何一句传言,朕就诛她的九族!”

    说罢,将这些命妇统统遣下,余下的只有后宫的嫔妃和宫人们了。酒馔凌乱,以及命妇急急散去的狼藉,压抑的叫人喘不过气来。

    馥心由兰菱扶着站起来,捏着一条帕子无声地垂泪;淑嫔叩拜在地呼呼喘着发抖,脸上竟连一点颜色都没了。

    “淑嫔,你还有什么话说?”皇太后紧追不舍,口气狠戾倒几乎让人怀疑她随时都会扑上去撕了淑嫔,“搞出这么一套巫蛊之术,赌咒之人竟还是当今皇上!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皇太后……臣妾……臣妾是冤枉的……臣妾是冤枉的……”淑嫔抖做一团,声音颤得几乎犹如雷雨之夜里的残花,“臣妾只是做了一个布娃娃,没有做了什么……上面的字……”

    元修容意识到这个胆小鬼很可能要和盘端出,忙是说道:“淑嫔,皇太后法眼如电,一下子便将你识破了,你还不俯首认罪?难不成要皇太后把你送进宗人府,细细查你吗?”一句话,先是提醒淑嫔赶紧把所有罪责都包揽在自己身上,然后告诉她,如果你再不认罪,难道是要把罪责往她们这些“同党”上面引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