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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来旺季后,周建国也迎来了首个国外大单,仓库的活变得更繁杂了。百度搜索
钱一桑在进入“大鹏”公司一个月后除了之前对纺织业一无所知一切从零开始已顺利过渡到跟单的角色,因此在周建国生意忙得时候他也跟着忙。
有天快凌晨两点钱一桑还没回来睡,周非叶便打了个电话给他。
“一桑,今天你回家了吗?”
两人之前有过一次小冷战。钱一桑在大鹏仓库干了“体力”活整整两个月,人瘦下去不说,连着皮肤也嗮黑了。周非叶是出于心疼让钱一桑换个公司干而且她觉得在仓库干活学不到什么东西,就算想学点东西凭钱一桑的智商一个月足足够了。
而现状是已经两个月过去了周建国之前对周仁福说的“新公司”还迟迟未成立,使得钱一桑撑死只能是个“跟单”的料。跟单这份工作时间长,责任重,周建国开出的工资也比其他公司要低。连周仁福都觉得再这么下去,钱一桑就不值了。
而好歹钱一桑是周非叶的未婚夫,也许转眼就是老公。周非叶不会亲自跑去和她唐哥周建国理论钱一桑工作这么辛苦是不是该酌情的加一资,她仅仅只是不想钱一桑到结婚那时候还只是个周建国的“帮工”。
另外也是出于私心,周非叶不想让钱一桑在周建国那儿干。小的时候,周非叶就一直活在周建国的“光环”下,奶奶偏心不说,周建国还是周氏唯一的骄傲。村里的人和本家的亲戚都说着周建国如何如何的优秀,搞得她和其他几个唐哥唐弟都没什么存在感。
年岁渐长后,周建国书读不好,周非叶倒成绩还过得去,周非叶正悄然自得从此她和唐哥似乎是谁笑到最后的那个结局要来了,哪曾想周建国在自己父亲的“唆使”下竟然当上了大老板。
周非叶一直不想和周建国有什么牵扯,就算周建国开的分司比她现在的老板要大多了周非叶也不想着去老唐的公司谋份闲职。她始终觉得周建国你有钱是你的事,你再有钱和我周非叶也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周非叶那时候显然是想的过于简单了,很多时候有钱的确实和没钱的没什么关系,但没钱的必然会和有钱的沾上关系,这是后话。
当然,周建国对从小心气挺高的周非叶也不是特别的欣赏,觉得她为人不够圆滑也不会变通,远不及手下小姨子的“十分之一”,再说老婆的妹妹和自己的唐妹搅在一个公司里头混,要混出个敌我关系来,他说谁好。所以,幸亏周非叶当初毕业后找不到工作也没来麻烦他,不然还真不知道是收她还是不收她。
所以,这回,钱一桑要来周建国公司干,周建国没怎么想就答应了。
唐妹虽然心气挺高,但兜兜转转唐妹夫还是来了。
周非叶却劝说让钱一桑去别的公司试试。本来,钱一桑的事她不想插手,但“风言风语”听多了,周非叶便也没了自信。这是,她和钱一桑这次小冷战的根源所在,其他倒都是次要的。
听说,小姨子什么人都骂却唯独不敢骂钱一桑,而且还听说小姨子是私下给钱一桑喂了很多招,钱一桑才顺利做了“跟单。”
众所周知,以前小姨子是周建国的一把手,从接单排单再到跟单出货都是小姨子亲手安排的。现在居然放手让钱一桑去做显然不只是周建国一个人的意思。
这不外乎小姨子在周建国跟前说了很多钱一桑的好话,否则“新人”起码要在仓库工作个一年半载才能安排别的比较“上档次”点的活。
周非叶听到传言后几天刚好自己休息,便去“探班”了一下钱一桑。
那段时间“大鹏”仓库的工作量挺大,周建国把能用得上的工人都用上了还是不够,他自己又要出差去考察客户的店面。相对公司的事倒是并不忙,加上仓库重地除了父亲周仁元也没有个像样的“头”,周仁元虽然头脑清楚但年纪大了加上没多少文化做事也不能面面俱到了。周建国便委派小姨子去仓库发包和监工。
小姨子是直接跟客户接触的人,什么客户发什么货需要带什么新样她心里一清二楚。
最重要的是生意多了,小姨子排单没排错,下面的人因为花形太繁琐也会弄错。仓库已经有好几回“张冠李戴”发错了货,这样不但延误了客人的交期,对“大鹏”公司的声誉也多少造成了影响。有小姨子“看”着,自然可以避免这样的差错。
于是,下午两点左右这段时间成了仓库最忙的时候,因为周强的车三点半要准时拉货前往托运部的。
周非叶进去的时候很快就发现了钱一桑。小姨子拿着码单在开单,钱一桑配合着她用手扒拉着布匹嘴里报着米数。周非叶正要叫钱一桑名字,钱一桑突然眉头一皱然后就蹲了下去。
小姨子也蹲下关切问钱一桑道:“你怎么啦?”
钱一桑没回头说:“没事,这匹布没米数?”
小姨子忽然声音响亮的叫起来:“谁把剪刀放这里的?不是跟你们说过所有锐器都不准乱放,放在固定的位置上么?你们看唐妹夫都流血了,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向老板交待?这儿已经够忙了,不想开除的话我说的话你们都上点心,阿三,快去把创口贴拿来,钱一桑你痛不痛?”
工人们生怕饭碗保不住,当然就没有谁站出来承认。以前,就阿三是剪样的,剪刀归他管着,现在剪样的人多了,谁都要用着,所以这事确实也不太好查。
“没事。”钱一桑差点要笑出来,以前在派出所的时候,他也不是没流过血,擦破点皮是常有的事,而且这点皮外伤比起以前的那真是太小题大作了。不过,女孩子嘛,大都时候都怕血,也许这小姨子只是怕血吧。他刚想到这儿,阿三拿着创口贴像献宝似的举着跑来:“找到了,找到了。”
“瞧你,毛毛燥燥的,我看就是你乱放的。”也不管受了惊吓比钱一桑更多的可怜阿三,小姨子扯过钱一桑的手指就给他包上了,包之前还像模像样的用嘴吹了吹气,她自己觉不出什么来,动作也大方,但工人们都神色贼贼的看着。
周非叶看着他俩头都要抵在一起,热血直往脑门上涌,但是在那个地方又不好发作,便悻悻然的绕过他们假装参观模样了。她手里还拎着几个水果,此时恨不得扔了。亏自己还关心着钱一桑,钱一桑倒是**到仓库来了。
“哟,非叶来了,今天怎么有空到这里来玩了?”大伯周仁元先看到了她,周非叶勉强冲他笑笑,又用手指嘘了一下意思是这里的人都忙着,自己就是过来随便看看,不要分他们的心,她指的是钱一桑。
“进去办公室坐吧,外面有点乱,来看一桑的?”周仁元眉一挑领着路笑着问周非叶。周仁元知道周非叶的来意。这些天,钱一桑工作量大,身心都“”给了大鹏,想必都没好好陪她。两人又是热恋期,也真是为难他这个侄囡了。
周非叶虽然叫她声大伯,但不知是怕生还是什么原因这几年从来没有来过周建国在纺城的公司,更别提什么仓库了。
周仁元见周非叶眼含羡意的看着大鹏的大仓库以及丝豪不马虎的办公桌虚荣心也得到了应有的满足怎么说也是亲侄女便客气的招呼着她坐下:“来来来,非叶,别站着了,坐下。我让人给你倒杯茶,你放心,这几天你哥不在,我做主了,一桑我今天五点准时给他下班,不加班了。这段,一桑的工作是有点超负荷了,这一忙起来,我都忘了一桑是你未婚夫了。”
周非叶脸上一红,心想着确是另一回事。她心里头对他大伯说着:“你忘了他是我未婚夫不要紧啊,重点是不要忘了加他工资啊。”
这周仁元和周建国父子俩在周非叶看来有个共同点就是嘴巴说话好听,拿钱出来不肯,天生就是老板的命。她这样想着,眼不经意的看向大玻璃窗外的钱一桑和小姨子忙碌的身影口气平淡道:“大伯,你不要客气,我就是来看看,他现在也不归我管着。哥的公司真大,比我老板大多了。”
最后一句,周仁元听着很受用,便也坦言道:“你哥还行,他能有今天也不容易,托你爸的福啊,来,喝水。对了,你们年轻人爱喝咖啡,我这儿也有,在大伯这儿你自便啊。”
周非叶忙说不用了,然后又东拉西扯的跟他聊了一堆家里长短。周仁元坐在“老板”椅上看着她的时候有点居高临下,一个亲戚在自己面前这么趾高气扬的周非叶显然是不习惯的。周非叶喝完了水便干脆站起来东看看西瞧瞧起来,这样时间也容易打发了。周仁元只当她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由她好奇,嘴角时不是的露着点笑意。
周仁元想小时候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周非叶到底不如书包都不知道丢在哪儿的儿子周建国啊。
周非叶到的时候刚好下午两点离钱一桑下班五点还有两个多小时,她有的等。
开始,周仁元陪了她一会儿,后来外面工人叫他,他也有事忙去了,便只剩周非叶一人了。
周非叶时不时的看着外面正忙碌的钱一桑,只见他一会儿低头干这个,一会儿抬头干那个,腰身和身板虽然看着瘦了,但膀臂处较之以前却更宽了,整个人看上去就是个倒三角,如此的钱一桑身姿魅惑的很,和一众胖得不成形或是瘦得不成样的工人比,他自是能让人眼前一亮的,更何况还那么年轻。
最后钱一桑还上了周强的车去送货,简直是无所不用。周非叶知道钱一桑还不知道自己就在仓库,刚才也交待过周仁元不要跟他讲。他一走,小姨子刚好进来,冷不丁的看到办公室里坐着个周非叶有些吃惊道:“非叶,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来了也不叫声我们?”
周非叶刚好对着办公室正中央的“大鹏展翅”图发呆,小姨子什么时候进来她都浑然未觉。
小姨子其实比周非叶还小那么两岁,但人长得很漂亮很会穿衣服,再加上年轻有为,脸上更是有周非叶所没有的自信和强势,周非叶回头看着神彩奕奕的小姨子不由得脑中浮现任雪靓丽的身形。
还没等她开口,小姨子便揶揄道:“噢?我知道了,你是来看帅哥的。”
这句帅哥叫得周非叶心里不是很舒服。本来,周非叶还以为她会说:“噢,你是来看你老公的。”
这么说,还有点像话,但小姨子这么说,周非叶就有点不高兴了,便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小姨子事业心比较重,喝了口水和周非叶随便聊了几句便忙自己的事去了,周非叶也不想和她多说话,两人的身份无形中让人想到了竞争的画面,一个名义上是“靠”着姐姐,其实靠的是自己的本事。一个名义上是老板的“妹妹”其实也就一个给别人打工的。
小姨子打了个外线,不一会儿便有人泡了两杯“咖啡”给她俩送来。周非叶接过咖啡对来者说了声谢谢,小姨子倒落落大方喝着什么也没说,那样子很像是老板娘的架势。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几个和现实无关痛痒的明星话题便又无话到只能回到钱一桑身上了。
“非叶,你和钱一桑怎么认识的?”小姨子突然问她。
“噢。”周非叶捧着热呼呼咖啡道:“介绍的。”
“噢。”小姨子手上忙碌着偶尔抬头看周非叶一眼:“我也相过亲,可是没一个看得上的。”
“是吗?你太优秀了,能配得上你的不多。”周非叶由衷道。
“是吗?不过也被人拒绝过,说我脾气不好。对了,这事我还问过钱一桑。他说。”小姨子了个关子,下面突然不说了,她正好手上也在剪一块刚从厂里弄来的新样,说是等一下要寄快递。
周非叶见她一个人搞有些费力便上前帮她拉住了布头,小姨子摇摇头:“你这个样子不对,等下我剪过来会不小心伤到你的手,应该这样拿。”她比着布做了个相对安全的姿势让周非叶拿着。
周非叶点点头,心想小姨子在她还在读大学的时候就来周建国公司帮忙了,在轻纺这行也算是“老人”了,钱一桑就算跟着她也能学到不少东西,便心里放开了些。也许两人并没有什么,只是正常的工作上的“接触”而已。
“他说什么?”帮小姨子剪完布,周非叶装作不经意的问。
小姨子边写快递单边说:“他呀,他说我还好,就是太不温柔了。”说完便笑了。
周非叶也傻笑,两人又无话了。
见小姨子无时无刻不在忙的样子周非叶只能懒懒的看起手机来。手机里钱一桑的“梦中的河”还亮着,周非叶想给他发个信息问一问:“忙吗?”想想明知故问岂不是很无聊,便忍住了。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小姨子伸伸懒腰,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来:“钱一桑也该回来了,非叶,你再坐会儿,我先走了。”
“你回家吗?”周非叶送了送她。刚送了她两步,小姨子又回过身来:“非叶,麻烦你件事,等下快递来了,帮我寄寄掉,钱是,你不用给他,我赶时间。”
周非叶认真道:“好的,你是回家还是?”
“我去公司,我姐那边还有点事。那,我先走了。”小姨子叫她别送,风仆仆的上了车,出去时工人们恭敬的神色里就差点头哈腰了。倒是证实了她“二当家”的身份。
小姨子的现代跑车还是周建国送她的员工奖励,周非叶回来后思绪万千,想着人比人真的不能比,尤其是她根本不想和人比,但有时候把你拉回到现实你就不能不往别人的心里边想。周非叶瞥了眼停在工厂门口的自己的座驾“小毛驴”回来闷闷的坐在沙发上等着钱一桑回来。
从工人的眼神里可以看出别人根本不知道她什么身份。
这样的她和小姨子比,有种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感觉。
也是在那晚,周非叶向钱一桑提出了让他不去周建国那儿干的要求,她隐隐感到小姨子对她充满了威胁,毕竟小姨子现在还没男朋友,整个“大鹏”公司又属钱一桑长得最“养眼”也最像个“会干事的”便总觉得钱一桑长期对着小姨子会不会对她心生爱慕,毕竟那是位和钱一桑的“前女友”任雪神似的女孩。
潜意识里周非叶觉得如果她担心的事发生,那她真丢不起这个脸,和小姨子虽然不是亲戚,但至少也沾了点亲。她和钱一桑万一有个什么,那以后碰面真是太尴尬了。
她甚至感觉得出来,钱一桑就算心里并不喜欢小姨子这样的强势的女孩子,但至少心里是欣赏她的。所以,周非叶像当初的林慕白阻止周非叶和钱一桑一样,也要把小姨子对钱一桑的好感或是钱一桑对小姨子的好感扼杀在萌芽状态。唯一的办法就是让钱一桑离开大鹏。
钱一桑当然不知道周非叶心里的顾忌只说再等等,到这个月的月底再说。周非叶也没多想心直口快便说了:“你傻呀,你以为这样下去周建国就会让你去公司干活,他就是白白的耗着你。”
钱一桑有些不解,便安慰周非叶道:“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活太多身体受累,但我得坚持下去,唐哥才可能重用我。”但我得熬到周建国让我去新公司的那天,我才有可能接触到大客户,才有可能有出头之日,等时机差不多,我便自立门户,到时候我当老板,你当老板娘。
钱一桑并没有向周非叶表露心迹,因为他不想轻易开口给周非叶什么承诺,在他还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
而周非叶只觉得钱一桑和她心越来越远了,再加上她一直怀疑钱一桑跟她好的“初衷”便只觉得失望,再也不想插手钱一桑的事了。
甚至,有好几天,周非叶推出了自己的小毛驴,连人都不让钱一桑“带”了。钱一桑开头几天还忍着,后来就假装自己的车坏了和周非叶蹭同一辆车上班。
但即便如此,周非叶对他并未笑脸相迎,在未婚妻的冷脸和仓库的繁重的工作下,钱一桑渐渐的等来了他人生当中的第二次“转机。”
周建国从非洲尤其是印度考察回来后预感到自己的面料在非洲有可能有巨大的商机便请“大鹏”公司的全体员工吃了个饭,然后向大家郑重介绍了公司的两位新成员:宁叔和凯瑟林。
有这两位技术人员入股,周建国心里一直酝酿的外贸公司便也开始初见雏形了。
宁叔之所以叫宁叔,是周建国母亲的姐夫。所以,周建国便尊他为“叔”。
此人,从业纺织工作二十余年,有很强的工作经验和轻纺底蕴,基本上什么面料到他手里,他都能分析出个大概。不仅如此,他只要有样布在手随时都可以给你找到这块布而且研发出来。
而凯瑟林是如今周建国身边那个老外客户的翻译。算是半个中国通和半个印度通,而且了解整个非洲市场的喜好,所以她如果愿意加盟“大鹏”自然也是如虎添翼。
钱一桑一听“新公司”终于要成立,眼睛便亮了。尤其是,周建国把他安排在“宁叔”身边跟班,他自然是求之不得。那天晚上,钱一桑第一次开怀畅饮,然后心里对周非叶说道:“非叶,你一定要等我。你相信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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