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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周围聚了不少百姓,骚乱之时马车则被困人群中,等人群四散离开,那些疯马与着火的马车已近在眼前。
沈非墨冷冷睨这由远而近的那几辆马车,长袖一挥,说道,“留下马车和粮食,各自散开!”
那些牵着马的小厮,如获大赦一般,赶忙丢开手中已被汗水浸湿的缰绳,如奔命般逃开。
其中,有位年小体弱的小厮,因极度紧张,而呆在原地腿脚发软竟动弹不得。
清漪发现那被粘在原地的小厮,惊恐地指着他,从沈非墨叫到,“沈非墨,那里还有人!”
正要打算飘身离开的沈非墨虽清漪所指看去,只见那小厮脸色惨白嘴唇直哆嗦,大眼圆睁地瞧着那越来越近的疯马,一脸地绝望。
待他冲破极限反应过来大叫救命之时,八匹疯马已拉着滚着浓烟的马车冲到眼前,说时迟那时快。
沈非墨当即转了方向,足尖在运粮的马车上轻点,像那小厮飞去。将将落足在小车跟前的马车上,那疯马已冲入车队,马车上的火势过猛,一下便引燃了车队上的粮食,顿时火光冲天,浓烟弥漫!
十几匹马车就在那一瞬间,被火光笼罩,淹没在滚滚浓烟中,而与之一起消失的是沈非墨那弯身抓像车前小厮的身影。
已躲散在仗外的百姓被这一幕惊呆了,一时间慌乱的哭叫声,怒骂声。将清漪那句肝胆欲裂的“沈非墨!”淹没其中。
凤无泪本打算去救那小厮,转眼见到沈非墨已先他一步,自己便撤了撤去。虽然,他相信沈非墨的本事不会有事,但眼前这幅惨景也让他微微握紧了手中折扇。
迟长安被冲散在人群中,此时已泪流满面,绝望地摇头自言自语道,“不会的,不会的,非墨哥哥功夫那么好。不会有事的!”
隔着浓浓烈火。看不清火中的情形。原本拉着粮食的马被这些疯马一阵冲击后,也发起狂来。驾着一辆辆满栽粮食和火种的马车,直奔码头而去。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从疯马冲入车队那一刻开始。到所有的马匹发狂奔入码头。留下一地狼藉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时间。
对于经历了这一切的人来说。却如同过了一个世纪那般漫长。直到浓烟散去,那马车停过的地方,沈非墨一身红装绝世独立地出现在众人眼前时。世界在那一刻静止了。
人群的哭嚷停了,连同呼吸一起,也都忘了。所有人的视线都停留在沈非墨那略被烤焦沾满灰烬的红袍上,以及他架住的那被吓晕过去几乎完好无损的小厮。
清漪就这么看着他,看着他眉眼含笑地望向自己,一步步朝自己走来,眼睛酸酸涩涩地疼,心中却是无比的欢欣与雀跃。
“好......”原本安静的人群中,不知是谁欢快的叫喊了一声。
接着便是一声高过一声的叫好声此起彼伏。
沈非墨在那些簇拥的叫好声里,缓慢地架着昏迷的小厮,朝清漪走去。有热心的百姓围上前来,自他手中将人接过,寻着沈非墨的目光看到一脸挂泪水却眉目带笑的美丽女子时,自动退了开去。
清漪此时才注意到,沈非墨正以一种十分怪异的姿势,一步一停地朝自己走来。他的衣袍已被大火燎地卷曲漆黑,特别是下摆处破损由为严重,竟是被生生磨损的痕迹。
忍着小腿传来的剧痛,沈非墨一瘸一拐来到清漪更前,就那么面如春风地将她看着,直到清漪再次不受控制地流下泪水,才道,“别哭,我没事。”
如同劫后重生一般,心中的喜悦与钝痛交错复杂地来回冲刷。当沈非墨被火海淹没的那一刻,清漪大脑只剩一片空白,那一刻她竟不知自己为何会在这里,今夕又是何夕。
只沈非墨轻描淡写的一句我没事,便让清漪心中紧绷的那根弦松弛下来,泪再也受不住,整个人再不管不顾地扑入沈非墨怀中,轻声啜泣起来。
“沈非墨,你没事,你没事真的太好了!”清漪埋头在他的怀中,使劲地嗅着他身上独有的莲香,其中还夹杂了一些其他的气味,让清漪皱了眉头。
沈非墨被清漪猛的这么一扑,小腿的伤处疼得他一抽,几乎要站不稳,却一声不吭地受了,将清漪拥在怀里轻抚着她的背安慰着,“为了你,我也不会有事的。”
疯马事件平息下来,凤无泪远远看着那相拥而立的两人,淡淡转身。沈非墨受了伤,但此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
风波一过,码头的百姓很快便散去,谁也没有心情在来凑这个热闹,带着方才的惊魂未定各自离开,或去平复心情,或又为自己增了一些茶余饭后的谈资。
玫文桦带着衙役赶到时,见到的便是受了伤的沈非墨与跟在他身边忙前忙后的迟长安和清漪。
凤无泪在码头查看现场,好在码头本就处于通州城外,地势空旷无人,又有专门的拦截工事拒马枪,才没让这些失控的马车危及更多百姓。
原本的疯马,连同运粮车队一共十多匹马和马车,不是失控冲入河中,便是被拒马命毙当场,虽无人员伤亡,却也触目惊心。
“下官巡查看管不力,才让疯马一事发生,险些伤了王爷,还请王爷降罪!”玫文桦颤巍巍地就要下跪,脸上已是一片惨白。
凤无泪摆摆手道,“玫大人劳心劳力为百姓奔波,何罪之有。那官船没事吧?”
玫文桦这才站起身来,回道,“已按王爷的吩咐,装载妥当,就等扬帆了。”
“你先过去盯着,本王随后便来。”凤无泪淡淡嗯了一声,丢下一句话,便朝沈非墨走去。
这现场除了有些触目惊心外,并未有多余的线索,此时既然粮食已安全装了船,这运送之事便需要立即动身越快越好。
清漪正跪坐在一边用帕子沾着水,替沈非墨擦拭额角。大夫是个白花胡子的老郎中,捋着齐胸的胡子看了一眼沈非墨道,“公子这断骨老夫已替公子接上了,只是短时日内切莫下床走动。”
送走大夫,凤无泪才看着脸色有些白的沈非墨问道,“你的伤怎么样?”
“死不了就好。”沈非墨淡淡一笑,瞧着不远处的玫文桦,“都准备妥当了?”
凤无泪点了点头,“看来我们所料不假,果然是被人盯上了。”
“如今,我这腿受了伤,就只能由你跑这一趟了。”沈非墨看了看自己上了夹板的小腿,涩然一笑,“嗯,待我伤好了,替你酿一坛好酒。”
“酒是一定要的,这一趟也注定只能由我来跑了。你好生养着,别到时候瘸了腿,被纳兰清漪给退了婚!”凤无泪轻睨了静坐一旁的清漪一眼,带着些似笑非笑离开。
瞧着与玫文桦一起离开的凤无泪,清漪有些不解道,“你们刚才说的什么意思?那些准备好的粮食不已经被烧没了吗,他还送什么?”
沈非墨看了看清漪,将她手里的湿帕接了过去,擦了擦手说道,“自从知道李家村全村村民皆因河水中毒后,我便猜测这一切可能是人为。”
“若非人为,那么不可能发病到现在半月有余,没人查出是饮水的问题。我们发现那具尸体也许是巧合,但并不代表查不出病因。”
“今日来准备替村名准备食物便也是做好了被人盯上的准备。方才我与白家小公子进里院,见过了白家家主,同意另外再调一批车马,走后门运送粮食过去。前门,你们所做的,不过是引人视线而已,真正的粮食已先一步由白子真运往官船停泊点。”
“你的意思是,凤无泪跟随去调遣官船,也是为了做做样子,迷惑对方?”清漪皱着眉头,暗自心惊。
沈非墨好深的心思,自己一直跟在他的身边,却一点也没察觉道不妥,但暗中他却与凤无泪配合得这般天衣无缝。
“阿起去调遣官船是真,却在调遣后擦觉到了不妥,临时授意改了装卸地点后,追着黑衣人过来了。”
“临时改了装卸地点的话,如今那些粮食又怎么能这么快就装卸妥当?”
“在我们正准备出发时,你不是将阿起带了过来吗,他就是为了告诉我真实的装卸地点所在,不然也不用跑这一趟,在那里等着接应就好。”
“不对不对不对!”迟长安摇摇头,坐在了清漪跟前,她刚刚才去请了马车和白府的小厮过来,便听到清漪与沈非墨的对话。
“哪里不对?”沈非墨有些好笑,迟长安难得对一件事这般上心的。
“你说白子真先运粮食离开,去的应该是你们预定的地点才对。可成王临时改了地址后,只跟你一个人说了,已经离开的白子真如何能知道新的接应地点在哪里?”迟长安拧着眉头,想不明白,沈非墨他们是如何做到的。
“当然是提前告诉他的。”沈非墨眉眼藏笑,一副心情大好的样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