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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钟尚尧的命令后,小翁潜入了火锅城。他先是找到前台的收银小姐问了几句,结果一问三不知。显然这是一次政府官员的秘密公关,小翁不敢再贸贸然在这里直接问人。问了不仅没用,说不定还会惹来麻烦。果然,当他转身出去的时候,有人搭上了他的肩膀。
小翁扭头一看,见是个身材彪悍的汉子,搭在肩上的手掌是自己的两倍,堪称牛蹄,怕是对方一扫自己会像纸片一样飞出去。嘿嘿嘿,小翁提拉起嘴角,尽量笑得和气一些,想让对方卸下防心。
“你在我们店里打听什么?是哪里人?”彪壮大汉搁在他肩上的手掌用力一捏。
小翁咬牙忍住疼痛,脸上笑呵呵的:“大哥,您误会了,我是正规公司的职员。”说罢双手恭恭敬敬递出一张名片。
这样的地方,最防警察探子之类。对于公司之间的纷争,其实管不上。看到小翁递的名片上写了真愈美亚太地区总裁钟尚尧的名字,大汉瞟着小翁的眼神里掺杂了不信。
小翁赶紧辩白清楚:“这是我老板的名片不是我的,是我老板让我来的。我们只不过是听说昨晚上有个我们老板很想见的朋友在这里吃过火锅,所以让我过来问问看,不知大哥能否告诉点情况?”
“这些事在我们店里是问不到的。我们店里每天人来人往多,谁会记得那么清!”大汉把名片塞回小翁的口袋里,拍拍,怒瞪的眼睛里示意了——滚。
小翁保命要紧,答应了一声转身往外匆匆。这样的店,不用说,光临的顾客里面比钟尚尧更大官的大有人在,所以彪壮大哥完全不买真愈美亚太地区总裁的账。到了店外以后,小翁心里一直念着钟尚尧的任务始终没有达成,于是左右徘徊苦思冥想。最终想到了步险棋,预备活马当死马医。
踏进了一家公共磁卡电话亭,拨打火锅城的收银台电话。前段日子一直帮钟尚尧跟进这个项目,他熟知王副市长是最重要的负责人,王副市长的秘书小姚可以说是和副市长形影不离的人物。如果钟尚尧猜测昨晚到火锅城有政府官员,最怕是王副市长,所以他要借着假装小姚的命令,套问收银台小姐的口。
“我是受王副市长秘书姚先生委托,昨晚上副市长在这里吃了一顿饭,忘了拿发票,希望贵店能补开一张给我们。”小翁拿捏着嗓子对话筒里说话。
果如其然,像火锅城这样大的私家生意,收银员一般只会是老板的亲戚,只要是做得长久了,一般是会认得王副市长这样地方上的大人物。对方很快上了他的套,殷勤愉悦的女声从话筒里飞出来:“原来是王副市长!想再开一张发票是没有问题的。你等等,我翻翻昨天那个公司开的发票多少钱。哦,查到了,是CEL公司,开了两瓶白酒,一共是两千七百八十一元。这样,我开完发票后让人送到您那里去,或是您让人来拿?”
“你先放着,我会让人去拿。”小翁说罢急急忙忙挂上电话,后怕时想到如果对方察觉,不知道会不会让人到这附近找他,这胸口里的心跳嘭嘭嘭的响,吓得他快要惊慌失措。急忙竖起衣领子遮住脸边,冲出电话亭截了辆车,他发誓绝不再进这家火锅城。
离开了危险地带,打了电话告诉钟尚尧冒险打探到的消息。
钟尚尧听说到是安知雅在火锅城和王副市长见过了一面。有了这一面,钟尚尧决定,让钟氏撤出岛外新城竞争计划。
“钟总。”小翁觉得钟尚尧的决定过于偏激,单凭安知雅不知底细的意图而轻易放弃做了这么多前期工作的项目投资,有太多无法让人信服的理由。
钟尚尧没有和他多做解释,只是做好了准备硬着头皮挨父亲一顿臭骂。因为这么好的机会,他却连迎战的勇气都没有。然而,他决定坚持己见,以直觉认为,这事儿,他们钟氏最好不要插进去。说他懦弱,说他怕安知雅,只要是为了钟氏好,他都不会在意。
没想到的是,听到他做出这个最终决定的钟浮生却是漠漠无情:“报复的人,是最疯狂的,哪怕是拉着你一块死,不怕做出玉石俱焚的结果。”
钟尚尧心里一惊:看来在早些时候父亲已经知道安知雅与安氏的瓜葛了,所以选择了让钟氏退出靠边站。
“爸,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踯躅了会儿,钟尚尧开口追问究竟。
“有些事不需要说的太过明白。对于肖海的那件事,我事过之后是挺后悔的。”钟浮生模棱两可地晃了个花枪。
钟尚尧顿然悟了过来:他们钟氏当时不是不能进研讨会,而是父亲主动选择了放弃。就不知道有关安知雅的事是什么人告诉父亲的。
钟浮生选择了略过不谈,钟尚尧也就装傻没有问。整件事看起来,他在父亲的眼里是个小屁孩没有变,唯一值得嘉赏的是,不够成熟的他稍微有点儿眼光了。
——婚后强爱——
获得了钟氏选择退出的消息时,安知雅坐在张老板的聚贤堂里,指头里玩转着那套河南汝窖,看了又看,感觉与上次来的时候看见的,略有不同。
张老板见她看的这般仔细,挽了挽袖子,从檀木茶几的下层抽出一盒子,移开盖子。
安知雅探头一看,见里面是打碎的茶杯,不正是上回自己看过的那套汝窖吗?
“我一个表亲家的孩子来店里做客好玩给打碎的。”爱惜物品不是心疼钱的张老板惋惜道,看向她时的目光充满了佩服之意,“安小姐的记忆力非比常人。只见过两次却已能记得这么清楚。”
“雕虫小技,不值一谈。”安知雅淡淡地推辞,搁下手中的杯子。
“可能在安小姐心里面这只是一项雕虫小技,然在我们这些俗人面前,这种小技却足以傍身一生也不是妄为。”张老板一点也不为过地继续赞美,烧着开水准备泡茶迎客。
安知雅明白他这话指的是学医。学医需要耐心,需要天赋,更需要刻苦,刻苦的难处更多来自于记忆力是否牢靠。想当年张老板自小为了继承家传的药铺,跟从多位师傅苦心辨药抓药采药,这种不同常人的艰辛,非一般现在的学生可比。此话对于她,多有羡慕又是同行惺惺相惜之情。安知雅便不再驳话了。
“我侄子说跟着安小姐学了很多东西。”张老板抓出上好普洱,泡上,斟满茶盘上的三小杯,“他家里人要我感谢你,托我给安小姐带了一把扇子。”
刚端起茶杯的安知雅来不及推拒,张老板起身走进里间,转身出来时见手中多了一个扁长的硬板纸盒。打开后,呈现出一把折扇。张老板见她不肯接,直接取出折扇展开扇面。见扇面色泽乌黑透亮,画有水墨顽童坐于牛上,柳林房屋栩栩如生,色彩鲜艳,点缀有鎏金,一见即是不俗,是杭州三绝里的著名黑纸扇。
“礼物太重,我受不起。”安知雅是决意不收的。张齐亚帮了她这么多,要送礼也是她。
“说是黑纸扇,但现在大批生产,贵不到哪里去。”张老板把折扇合起来不容分说递给她,“看在我面子上,交个朋友。”
若不是接下来有事要请教张老板……安知雅面有难色却只好接了下来,但望这不是名家作画名人做的扇子。
“张老板,你这里古玩挺多的。”安知雅借机提起自己想要的话题。
“中医中药,古色古香。喜欢古玩的人,对中医中药也存在一种怀古情绪。”张老板说话向来对她有半分交心,毕竟两人算是半个同行,之前又有许多成功的交易。
“现在古玩生意不好做吧?”安知雅接着话题往下走。
“我不做古玩生意,但是,有几个老朋友在做。实不相瞒,这玩意儿风险太大,诈骗很多。”张老板以为她是想插足古玩生意,形象地给她举了个例子,“比如有人为了制造古代柜子的赝品,用一样的木材,几乎一模一样复制的工艺,和博物馆里陈列的复制品没有什么两样,你不是行家的话,没有那个火眼金睛,是看不出来的。”
“这话换个**,可不可以视为在古玩界里面要找到做赝品的高手其实不难,张老板?”
张老板被她突如其来的转换问法给问住了,默声时一边抓抓下巴思索,一边打量她对上了她一双碧亮灵通的眼睛,心里有了些忌惮,压低了声音说:“这个……我恐怕得去问问。不知安小姐是想要找哪方面的高手?”
“书画方面的。要做的很逼真,连专家鉴定都分不出来的。价钱不是问题。”安知雅在决策上干脆利落。
不敢小看她的张老板支支吾吾着,似在思考该从哪里下手,忽然想到什么而抬起头问她:“安小姐,我能不能先问一句,你这个做了赝品是要干什么的?”
“放心。你我交往多年,见我干过犯法的事情吗?”安知雅淡淡一笑,风轻云淡,置身世外的怡然自得。
张老板见此自惭形秽,尴尬道:“是,是我失礼了。”拍一下大腿:“安小姐打算什么期限前找到?”
“一两周,如果有把握时间不够充裕可以适当拖延些时间,但不可拖得太久。”安知雅是在之前什么都考虑到了,一问一答都条理清晰,深思熟虑。
张老板不想让她失望,点下头:“我想问题不是很大。”
安知雅喝了两杯茶,事情谈完,起身要走:“下次再来唠叨张老板。”
“不客气。”张老板送她出聚贤堂的雅间。
药铺前台,张齐亚同样近段日子难得到叔叔这里做客,趁安知雅进雅间谈事的时候,与这里的伙计闲来无事攀谈几句中,问及店面生意情况。
“之前有个钟先生与老板交情不错,带来了几位有钱的贵客,他们这些人在这里养成了固定抓药和购买人参冬虫夏草等高价补品。”伙计回忆着近来生意最大的动向时说道。
安知雅在旁听见,向张老板投去一个眼神。
张老板接到她的质问,张口澄清:“请安小姐放心。安小姐是我贵客,其中又涉及到我侄子张齐亚,你们的事,我已交代过店里所有伙计,绝不会向外透露半分。至于这钟尚尧,不过是打来几通电话介绍一些客人,买一些市面上难买的中药材,与安小姐毫无关系。”
“我自然信得过张老板。”安知雅微微一笑。
张老板可是在心里捏了把汗。
“老板。”伙计见他们要走,将抓好的几幅中药拎了过来。
安知雅接过袋子拎在手里,问:“药钱是多少?”
“几十块钱而已,不用了。”张老板推拒道。
安知雅听着反而一笑:“张老板误会。这药不是我要抓的。我回去还得跟人家要钱呢。”
原来是这样。张老板才让人算了账目,又打了个八折给她。至于她回头会跟人家要多少,他就不管了。
张齐亚开着李墨翰的雪福来,将安知雅送到了卢雪的家门口。然后和安知雅一块拎着中药准备上楼。
卢雪昨天已病在家里,上医院打过针后人身体显得有点虚弱,便是打电话拜托安知雅抓几幅中药想要调理一下病体。安知雅从不给亲人朋友看病,要她在医院里顺便找个中医生开个方子,把方子用手机照下来发过来。然后安知雅帮她到张老板那里抓药,一是价钱相对医院里的中药房较为便宜,二是不用卢雪在医院里等着抓药。在聚贤堂等抓药的时候,安知雅顺便和张老板谈了那件早在她心底盘划已久的事。
门铃按了两声。张齐亚左右看着,是惊奇于卢雪一个人住这么好的房子。这是市内早些时候开发的小区,但不像安知雅住的那地方陈旧,建筑很新,不是高层,卢雪住的是三楼最好的楼层,而且这小区外头张齐亚看得见挂了块牌子“军事管理区”。
“这里是海关单位的住房。她哥哥和她父母共分了三套房子,她父母怜惜她,一套转给了她。”安知雅见他有疑问,怕他鲁莽直接问了卢雪,才低声说明,“所以,当初结婚时,她家里无论如何都不让陆全彬住进这套房子里,情愿让卢雪和陆全彬重新供楼。”
那是父母给的房子,没理由让没有付半分钱的女婿进来住,这是卢雪父母对于女婿的最低要求。张齐亚认为这个要求合情合理,不过,像陆全彬那种贪图钱财的小人恐怕不是那么乐意接受这样的条件。
卢雪和陆全彬的婚姻,早从一开始危机重重。安知雅不信卢雪没有发现,只是在那个时候,或许这是最好的选择,为了逃避那个人。
等了会儿,见没人来开,又按了两下门铃。终于在防盗门里面传出了声音:“谁吖?”
不是卢雪的声音,倒像是——夏瑶?
安知雅微皱下眉。张齐亚对着话筒答:“是我和雅姐。”
“哦。小雅!等等啊。”夏瑶表示完惊叹,咔的一声,楼下的防盗门打开。
安知雅和张齐亚上到三楼,见着夏瑶已走到了门口迎接他们两个。
“你们要来,早告诉我一声,一块来嘛。”夏瑶叽叽咕咕着,一边让开让他们两个进门。
“那你又不打电话给我们?”安知雅见她在这,这股气不知从哪里来的,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夏瑶闻到她话里的火药味,一愣,接着大智如愚地将它忽略掉,关上门时放低了音量:“她在屋里歇着,我刚才摸她额头还有些烧。你们先进去,我去给你们倒水。”
于是张齐亚踌躇在门口。安知雅先轻轻推开半边门,看见卢雪半卧在床上并没有躺下,才走了进去。
“坐。坐。”感冒,那声音都是哑的,肩上披了件毛线外套的卢雪想掀开被子下床来招呼他们。
张齐亚见状连忙拦着:“雪姐,我们自己来。”
安知雅干脆把病人按回床上,自己坐到床边。
卢雪两手捂着鼻子打了个喷嚏,道:“不知怎么给感冒了。昨天急忙去打了吊针,但好像越打越糟糕。”
“我看看。”摸了摸病人的额面,的确如夏瑶说的热没有退,安知雅问,“你在哪里看的病?”
“社区。大医院里像我这种小感冒,连急诊都不让进。门诊排不上号。”卢雪边说边捂着鼻子,实在难受。
“这么一说,那个中药方子——”安知雅又皱了皱眉。
“社区医生开的。”
安知雅马上给张齐亚使了个眼色,张齐亚将中药放到了暗处,不准备拿出来了。
“你不要急。如果你不方便,我找个医生上门来给看看。至于药我帮你拿。”安知雅抚住病人的手说。
“我就说小雅自己会看病的话,肯定也能给你看病。你找小雅绝对没有错。”夏瑶端着两杯水走进来时听见安知雅这话,半嗔半怨地说。
轮到卢雪听了皱眉头,抢着道:“都说了医者不自医。”
“小雅你不能给她看吗?”夏瑶一杯水递给了张齐亚,另一杯水递到安知雅面前。
安知雅这杯水是差点儿不想接的,这夏瑶说话愈来愈没有分寸又半是装傻。
“不喜欢喝水?那我给你泡茶。”夏瑶挤了下眼角。
安知雅这才发现今天她一改平日里的那套时尚打扮,头发梳整扎了个马尾,一身清淡衣裤,脚穿的是低跟鞋,于是接过她手里的这杯水,仔细地说:“我不是医生,没有医生执照,不能给人看病的。”
“是。安大医生。”夏瑶笑一笑,明晃晃的牙齿亮起来。
安知雅嘴角一抹苦涩,腾出一只手弹了下她额头:“装模作样。我又不是慈禧,你讨好我也没有用。”
夏瑶接了她这一指弹功又像是挨了顿训斥,一点都没有不高兴,走到床头抓起刨刀继续给削了一半皮的苹果削皮。
房间里接下来是冷死人的静默。张齐亚喝着水,感觉喉咙里梗着什么难以咽下,心跳像要跳到嗓子口,大概是紧张。这屋里谁都不说话,眼前这三个女人说是朋友,但是,总觉得其中怪怪的。
“小雪,记得把苹果吃了。”夏瑶将削皮完的苹果塞进卢雪手里,刨刀往盘子里一搁,抽了条纸巾抹了抹手扔进脚下的垃圾桶里,接着把扎马尾的头发放了下来甩一甩,拉开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提包拉链取出里面的手机看了看,道,“时间差不多了,刚好小雅也来了。我和人有约,要先走。”
“公事?”安知雅故意问。
“罗德临时急着让我在这边找个律师问一些事。我抱佛脚,只好抱上了最熟悉的乐骏哥帮忙。”夏瑶像是若无其事地说,完全没有看其他人的表情,“因为来探小雪病,所以和乐骏哥约了在这附近见面。”
安知雅低着头:“你见了他,千万别乐骏哥长乐骏哥短的。”
“追了他那么多年,他这点不让叫哥的脾性我会不知道吗?”夏瑶既是骄傲又俏皮地扬着眉,拎起皮包在两个好友肩上各拍了一下,嘱咐一个好好养病,嘱咐另一个多照顾病人,让张齐亚送自己出门。
把夏瑶送出门口回来,张齐亚擦擦冷汗:“真是个大小姐。”
“她本来就是个大小姐。”卢雪低声应道。
张齐亚听出她这话情绪不对,回过了神,再仔仔细细想了一遍她们刚刚三人的对话以及之前看到的一切,一时冷汗直流:两个好朋友之间的三角恋?
“她是富家千金,你是官家大小姐。”安知雅像是中立地说。
卢雪努了下嘴巴:“还好,她走了,我可以把你让我办的那些事和你说。”
“不急。”安知雅拦住她,要让她先养好病。
“没事。”卢雪示意张齐亚拉开抽屉,将一叠资料取出来,“我这样睡不着坐着躺着反而难受。而且把这个事愈早交给你,我心里也不用挂想。”
安知雅听完她这话没有再阻拦。
拿出来的这沓资料,集合了卢雪与庄向荣近段时间对于安氏食品供销部门的多方面全盘调查。
“庄经理有说什么吗?”安知雅边翻资料边问。
“他说,你让办的事,他一定帮你办妥,让你安心。这都是举手之劳,你不用记挂着。毕竟在安氏这方面,他和你是同仇敌忾。”卢雪转述庄向荣的说法。
话是这样说,欠的人情肯定得还。想到庄向荣喜欢喝茶,下次托张老板买套上好的茶具送上门。
见安知雅一页一页的看,没有说话,卢雪担心自己做的资料不够清楚不能够让她看的明白,一边解释着:“我们现在真愈美不是完全从安氏那里拿货了,但是,一些食品因为地区性被安氏垄断的缘故,急于用到的时候,还是不得从安氏那边进货。因此我们和安氏没有完全断掉业务来往,庄经理想在安氏里面打听消息,趁此机会不是没有办法。安氏集团之前上层领导人更换,换了安云苏接替安老爷子,对外宣布要将安氏集团焕然一新。业务方面,也是打算从传统的食品业务,转变到了房地产业务。然而,经过我们调查,现在安氏集团的最大股东,仍然不是安云苏,而是贾云秀。因此安氏集团的资金运营决定权,应该是集中在贾云秀手里,而不是安云苏手里。安云苏想搞房地产投资的投资中心,贾云秀似乎有过问。但是,贾云秀是不是在这上面投注了全部精力,我和庄经理都表示了质疑。你看看这个——”
张齐亚的头挨过去,一边一字不漏地旁听,一边也盯着安知雅手里的资料学习,见卢雪重点指出的地方是安氏供应目录表的变动。
“我们都知道转基因食品的报道给了安氏极大的打击。在这种情况下,要么全面改变业务方向,像是安云苏那样冒险往房地产投资挺进,要么是改变原有业务状况。”卢雪道,“我和庄经理认为,安氏并不舍得放弃原有的业务,而是在积极策略。”
张齐亚听到这里,扬起了眉。看来前些日子他和安知雅的努力开始有了回报。
不知道其中的卢雪,报告完情况,问:“知雅,你的看法呢?”
“有待观察。”安知雅神情未变,像是极为冷静地看待任何事情,把资料合起来交给张齐亚,对卢雪说,“这事暂时你和庄经理办到这吧。你病了不好活动,而且,能调查到这个地步,已经很不错了。”
“我们好像也只能办到这里。其它的事情,好像是安氏内部的秘密。我和庄经理无论花多少钱想去打听,都打探不到。唯恐,这事儿只有安氏里面一两个人知道的大事。”卢雪说着带点惋惜,其实她是很想再帮安知雅进一步打击安氏。
“先把病养好吧。”知道她事业心重,安知雅并不会在她的热心上浇冷水,说。
“我想,我这一病不知道得多少天才能好。”干完活的卢雪颓废下来,有点戚戚然的。自己在真愈美里其实干得不是很开心。因为是代替安知雅管理一家人项目,大家喜欢拿她和安知雅进行比较。她诚然不想和安知雅被外面的人说三道四的。而且钟尚尧给她这个职位去做,并不见得对她有所期待或是重视。
“心情要放松。我给你找个好医生,再开点对症下的药。这样的小感冒一个星期左右,应该不难不会好。”安知雅说。
“知雅。”卢雪像是下了决心,抬起头,“你看我辞了工作去跟你怎么样?”
“我现在不稳定。你怎么跟我呢?”安知雅很认真地回答她。
“可你在那家CEL公司。外面的人都说,CEL公司很有来头。”卢雪道。
安知雅摇摇头。
卢雪在眨眼之后,似是明白了什么,默声不动。
“你这个问题,我定会帮你的,给我点时间。”安知雅还是一句话,要求她先养好病。
“雅姐。”听到安知雅提包里的手机在响,张齐亚就近将她的提包拎了过来给她。
取出手机,见是夏瑶的来电,安知雅轻轻蹙眉,按下接听。
“小雅,你今天是要帮小雪找医生吧?”夏瑶在电话里头风风火火地说,“刚好,你让那个医生顺便给乐骏哥看一下。”
“他怎么了?”听到徐乐骏也病了,安知雅眉头打了个大结。
“说是小感冒。但我觉得他比小雪喘的厉害,会不会有什么事?”夏瑶声音里面满是忧心忡忡,“我劝他去医院看。他说有去看过,在大医院里挂过门诊,吃过三四天药了。”
这几天一直忙,又是在丈夫那里住,完全忽略了在家里的表哥。安知雅以自己了解的徐乐骏的身体状况,清楚他这种体质小感冒都可能引发大问题。眉头紧着,安知雅问:“你现在和他在一起吗?”
“我和他约了见面,见他精神不大好,不敢和他多谈,让他回家休息。”夏瑶说到这里是完全后悔了,“哎,我怎么和他通电话时没有发现他是病了呢?还半胁半迫地让他非得过来和我见面。”
安知雅可没有心思听她一直叽叽呱呱一些其它的问题,况且卢雪正坐在对面侧耳聆听全过程,于是干脆断了通话说:“好了。这事你不用操心了,由我来安排。”
嚓——挂了线。
卢雪幽幽的眼珠射过来:“他病了?”
“别担心。他大学时候你们都见过,三天两头一小病,经常的。”安知雅尽量轻描淡写徐乐骏的病情。
“夏瑶在照顾他吗?”
“没有。他自己回家。你知道他习惯,他不喜欢被人照顾。”安知雅冷冰冰地说,希望卢雪别笨到带着有病之身跑过去徐乐骏那边。
如果到这里还听不出言外之意是不可能的,卢雪耷拉下眼皮:“你都知道了。夏瑶那个笨蛋会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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