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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ript> 这些日子他对姜乙对重岚的疯狂自然瞧在眼里,不过她提起姜乙总是一脸嫌恶,他也没忍心再追问,如今两人才新婚,没想到又见着姜乙一回,他这才把当年的事儿重新提出来问。
重岚微怔,随即涨红了脸:“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怀疑我和他有首尾?”
他反手在她手背上轻拍了一下,淡然道:“自然不是,只是想到他比我还早认识你,心里不称意罢了。”
至亲至疏夫妻,这时候要是隐瞒不说,纵然晏和现在不会说什么,但以后难保不会多想。她想了想,按着额角叹气道:“你想必也知道,我娘和郡王妃是姨表妹吧?”
他颔首,她被他拉着走在宫内的夹道里,神情有些恍惚:“当时我还很小的时候,我娘带我去郡王妃那里做客,当时他不知道想了什么法子把我身边服侍的丫鬟婆子都调开,把我...”
她婉媚的大眼里泛着惊惧:“我当时吓坏了,张嘴尖叫,他过来捂我的嘴,又怕我把人引来,这才放了我,还警告着让我不要说出去...”
他抚着她的脊背,她略顿了顿,定了定神才道:“我后来想起他就犯恶心,本以为他去了广西就能天南海北再也不见了,没想到他又回来了。”
晏和摩挲着她的长发,换了个温缓的声口:“你已经嫁给我了,再不用怕什么了。”
她闷闷地应了声,两人相携着出宫,他瞧见她一脸烦闷,便转了话头道:“明日就要归宁了,等江宁那边置办完归宁宴,我带你出去转转。”
她面色一喜,犹豫了片刻,还是摇头道:“罢了,让府里人知道了还指不定说什么呢。”
他伸手刮着她柔软的脸颊,指腹在细嫩的肌肤上游移着,嗤笑道:“还以为你是个胆大的呢,不过是出门踏青,有什么好怕的,况且咱们是要去江宁的,难道他们还能根去不成?”
重岚闻言放了心,想到能出门游玩,心情霎时好了不少,兴奋道:“我知道江宁有处庙宇,听说极灵验的,咱们到时候可以去庙里转转。”
他不知道想到什么,瞄了她的小腹一眼,若有所思地喃喃道:“是该拜拜了。”
两人说话间已经回了府,姜佑办事儿利落,张国师那边已经收到信儿,派了人来,只说要把何家姑娘接走,让国师先瞧瞧到底是怎么回事,要是能治好,过几日便送回来。
重岚倒没什么意见,堂堂国师,总不会把人给拐了,她去瞧晏和,他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意见,闻言便点了点头。
她亲手把何兰兰抱起来交给来人,正用绢子擦着额上的汗,就听门口一声轻小的叫唤:“大嫂?”
她怔了怔才反应过来是叫自己,一抬头就见晏宁立在门口对她摇晃着一只小胖手,见她看过来,又轻声叫道:“嫂嫂?”
她笑着招呼他进来:“原来是宁弟啊,直接进来就是了,在门口站着算什么?”
晏宁这才敢蹦蹦跳跳地走进来,诧异道:“嫂嫂认识我啊。”
她笑而不答,只是抬手让她进来,晏宁喜滋滋地道:“就知道嫂嫂人是极好的。”他站在院中却不往正堂走,而是立在中间东瞄西瞄。
重岚心知肚明他在找谁,故意问道:“宁弟怎么不去里面坐着,站在这儿吹冷风做什么?难道是在找什么人,告诉嫂子,我来帮你一块找。”
晏宁脸皮厚,被拆穿了也不脸红,搓了搓小胖手道:“嫂嫂,我听说兰兰妹妹回来了,她现在在这儿吗?”
她心里大乐,心说这小胖子有良心,便拉着他进屋,命人上牛**和点心,一边道:“你兰兰妹妹生病了,我和你大哥把她送到大夫那里去瞧病,瞧了病才会赶快好,你也盼着她赶紧好起来,能再跟你玩是不是?”
晏宁这时候果然懂事儿,忙不迭点头道:“是呀是呀,让兰兰妹妹赶快好起来,我那儿有好多好吃的要给她,让她多吃点把身子养的壮壮的,以后就不怕生病了。”
重岚故意揶挪道:“像你这般壮实吗?”
晏宁也不尴尬,大咧咧地道:“是啊,所以我姨娘说我从来不生病。”
她掩嘴而笑,看着晏宁白团子似的小脸,拼命告诫自己那是你弟弟是你弟弟,硬忍着没捏一把,改为在他小胖胳膊上捏了下:“等你兰兰妹妹回来了,你记得叮嘱她要好好吃饭。”
晏宁满口应下,他觉着新嫂子厚道又和气,说话也亲昵起来,难得扭捏了下:“嫂子,听说你这养了头貔貅兽,我能瞧瞧吗?”
这又不是什么难事,重岚自然不会不允,正要命人把和和签过来,就见院门又被瞧了瞧,有个娉婷的身影立在院门口,老远也瞧不见是谁,款款福身,扬声道:“奴婢是来找宁少爷的。”
重岚听着这声音耳熟,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便点头让人进来,门口那人进来之后,恭敬地给晏和和她行礼,低声道:“大少爷,少夫人。”
重岚瞧清楚她的相貌之后才哦了声,原来是那位纸鸢姑娘,她心里冷哼一声,瞥了眼晏和,微微笑道:“你是谁,来这儿有什么事儿?”
纸鸢今日特地打扮了一番,滚绿边白色偏襟下面配着白底蓝花裙,头上簪了根小小银钗,既不逾越又显得精心。
她目光落在晏和身上,见他只是低头看书,并不曾往这里瞧一眼,心中失望,又赶忙转回视线,躬身答话道:“回少夫人的话,我是秀姨娘房里的纸鸢,来接宁少爷回去。”
晏宁大声嚷嚷道:“不是都说好了吗,我等会儿回去,我还没看貔貅呢!”
童言无忌,重岚听完这话不由得扬了扬眉毛,既然都说好了时候,纸鸢这般急着赶到她院里来,怕是想见什么人吧。
纸鸢低声道:“宁少爷,大少爷和少夫人都有正事儿要办,咱们先回去,奴婢给您做一个布貔貅,如何?”
晏宁一脸嫌弃地摇头:“布的我都玩腻了,嫂嫂这里不是有活的吗,为什么不让我瞧?”
纸鸢巴不得他不回去,一脸为难地看着晏和和重岚:“少爷,少夫人,您看这...”她虽叫了少爷少夫人,眼睛却直直地瞧着晏和。
重岚笑了笑,命人把和和牵过来:“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让他玩一会儿吧,只是小心别伤了自己。”
她又转头看向晏和,满脸发自内心的贤惠:“瑾年,你不是还有公文要看吗,怎么现在还不去书房?小心耽误了公事,皇上拿你问话。”
晏和似笑非笑地瞧着她,却也依言起身道:“这就去了。”当初废了多大的劲儿才让她叫一声瑾年,现在倒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了。
纸鸢面上又一瞬的失落,很快又低着头不让人瞧见,和和这时候被牵上来,瞧见重岚,挥舞着两只毛爪子就要扑上来要抱抱。
纸鸢冷不丁瞧见,心思一转,忙挡在重岚身前,惊声道:“少夫人小心。”
重岚若有所思地瞧了她一眼,随即笑着摆了摆手:“不要紧的。”她取来竹笋逗它,又在毛茸茸的圆脑袋上摸了几把:“它认得人,不会轻易伤人的。”
纸鸢红着脸道:“奴婢只是担心少夫人安危,一时情急这才挡在少夫人身前,希望少夫人勿要见怪。”
她漫不经心地道:“你是好心,我怎么会见怪呢?”她瞧了纸鸢一眼:“你在府里几年了?”
纸鸢心里一喜:“奴婢是家生子,从小就在这府里的。”
她递给晏宁几根竹笋,又叮嘱他不要揪和和皮毛,命人看着才放他去玩,转头对着纸鸢道:“我这人素来是有功赏有过罚的,你有这个心便很好。”
她抬手让清歌取了几枚银锞子过来:“这个是赏你的,你先拿着吧。”
纸鸢忙推辞道:“咱们做奴婢的,服侍主子是本分,况且奴婢还没帮得上主子什么忙,怎么好意思收赏赐?”
这话说的极漂亮,要是重岚当初没顶着何兰兰的名头见识过她,指不定也信以为真。不过既然已经见识过了,她只是微微一笑道:“你真不要?过了这村儿可就没这店儿了。”
纸鸢轻声道:“我知道少夫人对下宽厚,只可惜我是个没福气的,不能在少夫人身边伺候。”
重岚差不多知道她的意思,见晏和那边路子走不通,便想着让自己开口把她留下来。
她弹了弹指甲:“这么说来,你是想在我身边伺候了?可是那怎么好,你可是秀姨娘身边的人啊。”
纸鸢垂着头道:“奴婢在秀姨娘身边不算得用,再说奴婢在府里也算待了许多年了,对府中大小事儿也算熟悉,想来还是能帮得上夫人一二的。”
重岚哦了声,微微笑道:“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我就是不要你。”
纸鸢怔了下,满面愕然,她以为重岚刚进府不久,肯定急着了解府中情况,她自荐过来无意就是雪中送炭,她为什么拒了自己?
重岚瞧了眼正在跟和和玩捉迷藏的晏宁,嘴角沉了下去:“仆人护主是忠心本分不假,可宁少爷分明才是你的正头主子,你护救的时候应该头一个想到他才是,连自己主子都不护着,你跟了我之后能对我有多忠心?”
她说完也不理会纸鸢涨红的脸,抬手摆了摆:“你先回去吧,宁少爷等会我自会把他送回去。”
她说完就起了身,直去了晏和书房,见他低头执笔就觉得他是在装模作样,用白玉镇纸瞧了瞧桌案,怒哼了声道:“你现在可得意了吧,出门去西北了那么多年还有人眼巴巴地惦记着!”
他垂眼蘸了笔朱砂,在白洁的宣纸上勾勒了一笔浓艳的色彩:“你觉着...她真的是惦记我?”
重岚正想讽刺回去,冷不丁一转念,想到这话别的意味,哼了声道:“那也未必,不过是想着跟了你能有个好前程罢了,哪怕是换了个人,只要是位高权重的,她肯定也会惦记着。”
他随意又换了支细毫的毛笔细细勾勒着,淡然道:“那不就结了,你恼什么?”
重岚语塞,只能用眼睛瞪他:“大齐男子成婚早,十五六成婚的都有,你这般年纪都算人老珠黄了,还能四处招蜂引蝶,我不恼才怪呢。”
他颇有几分无言,女人恼起来真是没有半分道理可讲,便只是道:“我这辈子只招引过你一个。”
她回击道:“你一辈子还长着呢,谁知道以后还要招引几个?”
约莫是情到浓时,她胡搅蛮缠的样子他竟觉着有几分可爱,不过还是招架不住,转了话头道:“我刚收到信儿,皇上已经有了身孕。”
重岚一怔,果然转了注意力,诧异道:“这么快啊?”
他恩了声,嘲讽地一笑:“也不算快了,君后和皇上成婚将近一年,事关龙嗣,朝中上下都快急疯了。”
重岚摇了摇头:“这帮官员也是太闲了。”
他随意道:“如今皇上怀孕,经不起颠簸,本来回程的事儿便要耽搁了,只能在南边安心养胎,这回文武百官倒是没催她回去。”
她点头道:“正该如此。”她说完伸头瞧了眼他在宣纸上画的东西,奇道:“你画的这是什么,桃花?这都秋天了啊。”
他唇边泛起笑意:“我是成婚那日早上开始画的,留个念想。你觉着像什么?”
她皱起眉头,把脑海里的东西都过了一遍还是没想出来,纳闷道:“这到底是什么?”
他不答话,只是目光在她窈窕的身段上流转,她不期然想起那方元帕,还有上面的点点...顿时脸涨成血红色,指着他道:“你你你你...你有病啊!把那个东西画下来做什么,让人瞧见了笑话吗!”
他揽着她的腰往自己身边带了带,跟她鼻尖贴着鼻尖:“我不是说了吗,留个念想而已。”
她抬手去抢,他已经从容不迫地把宣纸折起来放好,来回抚着她腰窝:“如今我越发熟练了,岚岚却还是生涩的要命,得好好练习才是。”
重岚坚决拒绝他的挑逗:“明日还要归宁呢,绝不能再迟了!”
她说的咬牙切齿,说完又催着他赶紧**睡觉,还以分房睡来做威胁,他好笑又无奈,便也依着她,今儿晚上没再行事,只是温香软玉在怀,只能看不能碰的滋味着实不好受。
两人第二日便和重延重正一道走水路去江宁,虽然水路近些,但迎着大舅小舅仇人似的目光,他更没法子做什么,只能一路维持着云淡风轻的姿态上了岸。
没想到在岸上来接的人却急匆匆地报道:“大少爷,二少爷,三姑娘,大夫人怕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