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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个精灵一走,雅尼克整个神色都迅速萎靡下来,露出难以掩饰疲倦。
索菲亚大吃一惊:“你怎么了!是不是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无关紧要,”雅尼克摇摇头,他这是耗魔力之后虚脱。“你先说重要事情。”
“那些亡灵,听费泽尔说,就跟你们黑暗森林里碰到一样,所以提奈斯城主怀疑它们也是从森林里跑出来,应该就是那些森林里不幸死去冒险者。”
雅尼克:“数量很多吗?”
索菲亚:“有点。而且看上去,它们像是被指挥而来,一波接一波,动作比常人还要敏捷,没有普通亡灵迟缓,我想如果再不想想办法,它们迟早要越过城墙。”
雅尼克不解:“拉塞雷纳城中不是有不少法师吗?”
“是,他们都去帮忙了,但是……”索菲亚苦笑了一下,“你去看看就知道了,之前我们本来看到你睡得熟,又是神官,就没有过来喊你,不过现情况好像有点不妙,有不少法师受了伤,单靠魔法药剂只能延缓发作时间,已经有好几个士兵病发了,他们不得不把他丢下城墙……”
“克里斯呢?”雅尼克打断她。
“克里斯阁下去熬制魔法药剂了,无暇□。”
雅尼克点点头,不再问什么,两人往外走去。
小猫依旧安静地趴神官肩膀上,后者拎起它脖子后面软肉,将它放地上。“你留这里。”
“喵~”小猫抬头看他。
“不要讨价还价,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个小姑娘或小绅士,”雅尼克拍拍它脑袋,“不要乱跑,希望我回来时候还能看见你。”
小猫听懂了似趴地上,雅尼克满意了,与索菲亚一起离开。
两人前脚刚走,小猫就马上站起来,没有循着门口出去,而是转身跑到窗台上,一跃而上,黑色身影一窜,融入茫茫夜色。
他们住处市政厅后面,属于城主提奈斯私人府邸,从这里去城门有一段不短距离,雅尼克本来就筋疲力,走没几步,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地上,幸好索菲亚眼明手地扶住他。
然而下一刻,神官咳了两声,吐出一口血。
索菲亚大惊失色:“雅尼克!”
神官摆摆手,“只是魔力消耗过度……”
看上去很严重,不过这口血一吐出来,身体反而轻松多了。
但索菲亚显然很紧张:“有没有什么办法?”
吐过血,神官脸色有点苍白,“魔晶,我需要大量魔晶,否则以我现身体状况,根本没有办法施展治疗术。”
索菲亚眼睛一亮:“你不早说!”
她自己魔法袋里掏了半天,掏出一把晶石,魔晶从高到低,黄红紫绿白,她竟然掏出了十几块紫色魔晶,还有不少绿色魔晶,虽然比不上雅尼克刚才用红色魔晶,可也很不错了。
雅尼克意外:“你不是剑士吗?”
索菲亚有点得意:“这些魔晶都是我跟费泽尔他们失散之后,黑暗森林里捡到,要不是我不记得那地方哪里了,还可以带你过去!”
雅尼克苦笑:“索菲亚小姐,奉劝你不要抱着这个想法,你曾经那个森林遭遇危险,我想如果伯爵阁下知道了,一定不会让你再离开帝都半步。”
“与其跟那些讨厌纨绔子弟联姻,我还是宁愿去黑暗森林!”索菲亚忽然想起刚才房间里一幕。“雅尼克,你真是主教吗?”
雅尼克眨眨眼:“我骗他们。”
索菲亚:“那你手上戒指……?”
神官笑了笑:“拉塞雷纳商业街有这种高仿戒指售卖,你要吗,一个十铜币,我帮你买一个。”
索菲亚:“……不用了,谢谢。”
两人休息了一会儿,雅尼克一口气吸收了将近一半紫色魔晶,总算把刚才消耗殆魔力补充大半,即使如此,身体还是有点疲累,这可能是因为他本身基础比较低,还强行用出光明普照后遗症。
“你要不要再休息一下?”索菲亚看着他脸色,有点担心。
雅尼克摇摇头:“如果拉塞雷纳被活死人攻占,到时候我们就都危险了。”
两个精灵并没有走远,前往精灵领地要经过经过黑暗森林,但现拉塞雷纳通往黑暗森林城门外面已经被亡灵包围了,就算精灵擅长远攻,想要突破亡灵包围,也是一件非常棘手事情,除非他们从相反城门出去,再绕一段非常远路,那样一来,路程就要多上两倍不止,所以两人决定暂时先拉塞雷纳停留几天,等局势缓和了再出发。
“索塔,教廷没有一个是好人,你不要被他蒙蔽了!”贝拉对教廷人依旧没有好感。
“这不是我们需要担心事情。”索塔看了仍熟睡小精灵一眼。“不管怎么样,他对伊鲁司有恩情,这是不可否认。”
“但是……”女精灵还想说什么。
“贝拉,我知道你很讨厌教廷,我也不喜欢,但这次不一样。”索塔不赞同道,“他是一个主教,一个愿意对精灵示好主教价值,甚至远远大于一个帝国皇帝。我们虽然一直与教廷处于战争状态,可谁都知道,要不是这些年教廷忙于对付法师,我们根本无法存至今,就算是女王陛下,也希望能够找到一个让精灵得到和平办法。”
“难道你竟然将希望寄托一个低阶神官身上吗!”贝拉不可思议地反驳,“而且单凭一个戒指怎么可以确定他身份!”
“低阶神官怎么会有他那样气度?那个‘光明普照’法术就足以说明一切了!现黑死病开始人类世界泛滥,我们还有不少族人大路上活动,谁也不知道精灵是否对这种疾病免疫,如果不是话,那将会有很大麻烦……”索塔带着明显忧虑,后下了结论,“无论如何,我们只需要将伊鲁司带回去,并转达神官话,一切等女王陛下裁决吧!”
女精灵脸上还是不以为然,但她总算没有再说什么,眼前需要他们担心,是如何带着伊鲁司安全地返回精灵领地。
亡灵来袭消息已经传遍整个拉塞雷纳,原本到了半夜早该静谧下来街道此刻却截然相反,一片喧嚣杂乱,不时有人驾着马车从他们身边飞驰而过,马车里塞满了大包小包行李,有些塞不下,直接就从马车里露出一角,里面还坐着妇女和儿童,所有人脸上不约而同都浮现着惊慌失措神色。
拉塞雷纳有两个城门,一个被亡灵围了,可还有另外一个,所有人第一反应当然是从另外一个城门逃出去。
从这里出去,再坐上十几天马车,可以到达嘉德帝国另一个城市,圣马尔城,那是帝国第二大城市,仅次于帝都。
城市面临覆顶之灾时候,许多人凭着本能逃难,这是再正常不过事情了,但难以避免地,所有人本来就慌乱无措心,看到这些场景之后,肯定加惊惶,连带马车车轮地上辘辘滚过声音,都酝酿着一种为紧张氛围。
雅尼克微微蹙眉:“另外一个城门把守士兵会禁止平民出去吗?”
索菲亚:“不,没有。”
雅尼克:“有法师那里镇守?”
索菲亚:“也没有,法师们都被集中调到亡灵集中那个城门了。”
雅尼克:“那如果亡灵跑到这边,从那个城门涌进来,或者它们只要咬了其中一个平民,黑死病就会开始泛滥吧?”
索菲亚一愣,显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两个城门之间相隔一个城市,距离实太过遥远了,亡灵应该……”索菲亚也不敢肯定了。“我想我们需要将这个情况赶紧告诉提奈斯!”
街道上看不见一个法师身影——当然,现所有法师都到城门那里去帮忙了。不过偶尔还是能看到不少重铠剑士行色匆匆地走过去,从他们服饰来看,应该是被城主长期雇佣驻扎守卫拉塞雷纳。
“糟了,那些亡灵越来越多,法师们好像也束手无策……”
“要是范阁下这里就好了!”
“范阁下肯定能够应付这些东西……”
“真希望拉塞雷纳不要沦陷,要不然可就麻烦了……”
他们交谈声不时飘入雅尼克耳朵里,其中以范阁下这个称呼出现频率高,让雅尼克不由得也好奇起来:“这位范阁下是什么人?”
索菲亚对神官竟然没有听过这个人名字表示了恰当惊奇:“他是法圣西蒙阁下弟子,一位非常有天分法师,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大魔法师了,据说连帝国皇帝陛下也对他十分礼遇。”
雅尼克点点头,心想同为法师,克里斯和这位范阁下相比,不知道哪个厉害些。
“他也拉塞雷纳吗?”
“我也不太清楚,如果他话,击退亡灵机会倒是大一些。”
“比克里斯还要厉害?”听到索菲亚也对这位法师如此推崇,雅尼克对这个人好奇甚。
“啊,老实说,我并不知道克里斯阁下到底有多厉害,要不是这次看见他,我甚至都不知道他是个魔法师!”索菲亚耸肩。
穿过长长街道,总算来到高大城墙脚下。
嘉德帝国以强大防御著称,老实说,整座拉塞雷纳,与其说是一座城市,倒不如说是一座巨大城堡加恰当。
作为帝国北方门户,拉塞雷纳负责着北方防卫,又是通往梅克伦公国要塞,对帝国作用毋庸置疑,所以当初建造这座城市时候,帝国出动了好工匠,将城墙砌得厚重结实,就算是大魔导师来了,也未必能用魔法轰开豁口。
不过即使再坚固城墙,总还会有弱点存。
索菲亚亮出身份,很有一名士兵带着他们上了城墙。
带他们进来那个小队长,曾经用自豪口吻向他们介绍过这座城市坚固,不过当雅尼克跟着索菲亚攀上通往城墙阶梯,终于来到高高城墙上,往下俯瞰时,终于知道这座城市弱点哪里了。
城墙外围四周环绕着一条很深护城河,只有通往城门地方架起一座简易木桥,亡灵大军开始进攻时候,城主提奈斯就赶紧命令士兵们射下火箭,把那道木桥彻底毁掉,那些亡灵没了通过途径,只能纷纷掉进河里。
不过这种办法只能针对活人,对于死人,已经没有知觉死人,显然是不怎么行得通。
那些密密麻麻亡灵大军们,有通过碎掉木头漂浮过河,有则掉先落入河里“同伴”身上,歪打正着,反倒渡过河水,作为第一道屏障,护城河已经形同虚设。
前仆后继亡灵们散发着腐朽气味,有些身上已经少了某个器官,又或者某个部位,发黑皮肉半挂身上,森森白骨露了出来。
然而他们力气却远比生前还要大,一接触到城墙,就拼命往前爬,就算有掉下去,后面“同伴”也会不停地踩着前面“人墙”往上攀爬,四肢一下又一下地凿进石头里,动作比任何人类都要,仿佛被城墙内那浓郁人肉香味所蛊惑。
这个时候,城墙上有些凹凸不平粗粝墙面就给了这些亡灵好缓冲,他们速度越来越,眼看就要达到城墙翻进来,被守城墙士兵用武器击下去一两个,但后面又有一大波涌上来,他们已经彻底失去了生前作为人类所有情绪,不知疲倦,只知道前进,嘴里还发出阵阵嘶吼。
这是一幅疯狂而可怕景象,就连战斗经验丰富士兵也禁不住为之颤栗,甚至已经有好些士兵被爬上来“终胜利者”咬伤。
即使那些入侵者很就被法师们彻底消灭,但是被这些亡灵咬到人,很也会变成它们同类。这个没有神官地方,魔法药剂只能延缓发作时间,又或者提升可能不会染病机会,却不能彻底杜绝或治愈,恐惧情绪已经开始蔓延开来,这种情绪甚至感染到了一些法师。
“这真是一个糟糕时刻!”索菲亚喃喃道,因为恐惧,她紧紧攥着雅尼克手,后者甚至可以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