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记忆中的烂草

禹希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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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民主小学的校门口,白雪怔忡了一会儿。这不只是她的母校,还是他儿子的母校,她甚至还记得第一天送儿子上学的情景。

    时光逆转,她又成了小学六年级的学生,校舍还没有经过翻新,土红砖块盖起的平房,刷了蓝油漆的门窗,黄土压实的操场……

    “白雪,傻站在门口干啥呢?”白雪回头,正看到一个身高近一米七的女孩对着她笑。

    一时想不起她的名字,直到被她脸上的笑容闪了眼,才不经意地叫出她的名字。“路小萍?”

    “别傻站着了,快进班!”路小萍笑着拉住她的手,走进校园。

    路小萍,一个早已习惯用笑容掩盖伤痛的早熟女孩儿。四年级时被熟识的邻居弓虽,一度曾经沉默胆小的她,不知什么时候学会用笑容面对周围的一切。

    在同学里,只有她还能和白雪聊上几句。白雪记得路小萍只在江城读到初二,后来不知怎么,她被弓虽的事情被传开了,不久他们举家迁到外地,便再也没有她的消息。

    白雪在学校里没什么朋友,女生或多或少得听说过关于白雪妈妈的传闻,无形中将她划出圈外。虽说白雪的学习成绩只比吊车尾好一些,可她的穿着、打扮却在全校都是最时尚的,举止间流露出的傲气让她显得很不合群。

    不过白雪自小就爱招桃花,还个个都是烂桃花。学习好、本分的男孩子,普遍都很害羞、不善言谈,在她眼里就是一窍不通的书呆子。她偏偏喜欢能言、爱玩的淘气包,一起玩乐才过瘾。

    坐到自己的座位上,老师还没来,看着四周交头结耳的同学,白雪与周围格格不入。

    “白雪,作业借我抄一下!”身后有男生拍她的肩,听声音有些耳熟,回过身正看他崭新的寒假作业上刚刚写好的名字。“任正!”

    “干嘛那么惊讶?一个暑假没见,就不认识了?”他还是一贯的油嘴滑舌。“快给我瞧一瞧!”不等白雪同意,他自己从白雪的包里翻出作业抄上了。

    任正,因为淘气留了两次级,现在十五岁,长得高高大大,身高过一米七五。白雪和他之间有一层朦胧的暧昧,还未来得开花结果,小学毕业,他们被分到不同的初中,从前变成了路人。多年后,她在开车的路上,见到当出租车司的任正,他正在口若悬河地同身边的人讲着什么。

    明明就坐在六年一班的教室里,看着一张似曾相识的脸,过往生的一幕幕,又都浮现在脑子里。

    正在爽声大笑的班长王大强,学习成绩优秀,高考时是江城理科状元。人长得书生面,实际却是只花狐狸,初中、高中与多名女生保持暧昧关系。看他在女生间游走,大有君王今日有爱谁的戏码。

    坐在最后排捧着武侠小说看得正入迷的体育委员宋成彬,此时还是个懵懂少年,记得二十年后同学聚会时,他大感慨:“当年因为是同学没好下手,实在后悔,现在拥抱一下,只当安慰一下老男人的心。”他竟厚着脸皮,把到场的女同学都抱了下遍。

    别人重生,不是玩养成,就是自动会跳出个骑竹马的小正太,而白雪却要小心地避开前世遇到过的渣男,努力得向前进,不能让路边的烂桃花缠住她的脚踝。

    小学的男生女生,最多玩一玩暗恋、暧昧,真正走到阳光下的,还很少见。想到一年后的初中,那张略带稚气的痞子脸,白雪心中一阵恶心。当初她一定是被赖蛤蟆糊住的眼睛,竟把第一次给了他。

    白雪满脸嫌弃地摇了摇头,把那张脸甩了出去。眼前最至关重要的事,就是让老爸和老妈离婚!

    虽说她已经在二人之间埋下种子,可如何让它生根芽,让二人分手,还需要多下些功夫。

    正当讲台前老师高谈本学年的学习任务时,白雪的脑子里却在排演大戏,一遍一遍,哪怕是小小地细节,也不敢遗漏。

    夏天过去,本该是秋风送爽的时节,可偏偏秋老虎威,火热得不弱于仲夏之时。

    白雪中午放学回到家,家中没人,桌上只摆着一张便条和十元钱。王成文出差,而白玲中午有饭局,又只剩她一个。白玲留了饭钱,让她周末去看太姥姥。

    看着天热,白雪想着吃过冷面就去向阳镇。待她洗过澡准备出门时,突然想起一件旧事。灵光一闪,计上心来,也许这又是个可以利用的机会。

    拿上钱,她哼着曲一蹦一跳地出了门。整个下午,白雪都是在市图书馆里自习,夕阳西下时她并没去向阳镇,而是走向相反的方向。

    白玲慵懒地靠在许鹏程的怀里,脸上还带此许春意。许鹏程拥着她躺在床上,顶着圆滚滚的肚子喘着粗气。

    “今晚我住这儿,行不行?”他抽出一根烟,白玲替他点着火。“住吧!家里只有我,正好陪陪我,省得我害怕。”

    许鹏程笑着捏了捏白玲的脸,他知道白玲是不简单的女人,他们相好也算强强联合。他和白玲是在一个饭局上认识的,他开采金船,虽说赚了些钱,可倒是农民出身,在江城算是个睁眼瞎。采沙金,要走很多关系,白玲比他人面熟,几个次见面后,两人便勾搭一块了。最后白玲只象征性的投了点儿钱,便在采金船的股东。

    不过自从白玲加入后,对外疏通关系都由她负责,少了杂七杂八的检查,采金船可以日夜开工,而且开采的范围也……

    想到日过斗金,许鹏程心里美。他是地道的农民,在老家早就盖起了楼房,可在江城还没一个固定的落脚点儿。不是住宾馆,就是夜宿白玲家。

    中午他们二人请人吃饭,陪酒送红包,打好一干大爷之后,便一头扎进白玲家,云里雾里,根本不在意外面的天是黑是白。又在床上厮磨了一会儿才起身,准备来顿烛光晚餐。

    白雪坐在院子里的暗处,听着屋里传来的笑声,算准时间,轻手轻脚地用钥匙开门,猛地一推门。“妈,我回来了。啊——”

    屋中正着端着盘子的二人也愣住了,呆呆地看着白雪,全然忘了他们身上未着丝缕。在白雪的尖叫声中,他们才想起丢掉盘子,冲回卧室……

    等白玲穿戴好,白雪早已不知去向!</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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