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将计就计!

氺清浅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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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过的极快,转眼便是一个月过去了。

    又是一年冬末春初,冬日的冷冽似乎已经悄然淡去,春日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窗外下起了绵绵的春雨,将屋外的景色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烟沙,却又在朦胧中透出一股春日的明媚。

    南忆夕独自立在窗口,望着窗外朦胧的烟雨,乌黑的眸子渐渐升腾出氤氲的雾气,仿佛陷入了沉思一般,站了许久,她才幽幽的叹了口气,对小雪说道,“走吧。也该到时辰去太子府了。”

    今天是太子南胤的生辰,南胤邀请了众位兄弟姐妹以及南忆夕和尹流光等人前往太子府庆贺生辰。

    今天,也是南忆夕的生辰。

    南忆夕走出院子的时候,尹流光已经打着伞在候着她了,看到她出来的时候,尹流光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几步走到她面前,温和的说道,“我们走吧。”

    南忆夕微微颔首,便随着尹流光一同出门,上了轿子。

    窗外的雨依旧淅淅沥沥的在下着,似乎没有停歇的趋势。南忆夕坐在轿子里面,微微撩起窗帘,望着屋外的雨景,眸中透露出几分深沉。

    太子南胤的生辰?!呵,这个生辰只怕过的不会太平吧。

    南胤一派和南起一派在朝堂上面已经势成水火,南胤仗着尹流月肚子里面有了孩子,等于有了尹家的一份支持,行事越发的嚣张,而南起一派虽然看起来处处隐忍,其实却在暗地里动了不少的手脚。

    如今,南胤生辰大摆筵席,要邀请了南起、南秀琴和蓝瑾瑜等人。以她对蓝瑾瑜为人的了解,他是断然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好机会的。今日,只怕是会有好戏上演了。

    南忆夕和尹流光下轿之后,便瞧见南胤和尹流月站在府门前亲自等候,迎接他们。毕竟尹流光现在算是南胤半个后台,而她又是南胤一派急于拉拢的对象,他们自然不敢怠慢了他们。

    南胤今日穿着一袭金色的华贵长袍,将他整个人衬得气度翩翩。他的容貌本就极为出众,在加上华贵衣裳的衬托,自然是龙章凤姿,只是眉宇之间的得意和浮躁,却生生破坏了他的气质。

    而站在他身边的尹流月看起来则沉静了许多,她的脸上带着温婉的笑意,手一直有意无意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尹流月怀孕还不到两个月,因此她的肚子完全看不出隆起,可她却还是经常抚摸着小腹,可见她对这个孩子极为疼爱。

    毕竟母性是一个女人的天性,一旦怀上了孩子,再坏的女人也会多几分慈爱,就连尹流月都不例外。可是为什么她的母后却可以这样狠心的对待她?可以将年仅五岁的她送往别国做质子,可以将她幽禁在深宫三年,可以亲手给她灌下穿肠毒药!

    收起眸中一闪而过的悲愤,南忆夕重新勾起了妖娆而漫不经心的笑容,一双黑眸里面不带丝毫的情绪波动,微微扬起下巴,优雅而高贵的走到了尹流月和南胤的面前。

    “流光,琼珞,可算把你们等来了,快请进!”南胤没等他们走到面前,已经快步迎了上来,摆出一副热络的样子,对着他们笑道。

    尹流光闻言,只是温雅如初的对着南胤颔首,温和有礼的说道,“叫太子殿下久等,是流光的不是。”

    而南忆夕则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毫不客气的就顺着南胤的手势走进了太子府,南胤原本还想再和尹流光寒暄两句,见南忆夕已经率先踏入了太子府,不得不急急的跟上,为南忆夕带路。

    太子府修建的雍容华贵,甚至可以用奢华来形容。偌大的庭院里面摆了一张极大的桌子,上面摆满了丰盛的酒菜,而那些杯子盘子竟然都是纯金的。

    南忆夕微微蹙了蹙眉头,她这个哥哥自小就奢华无度,实在不是明君之选。或许,张楚楚当年真的应该让南胤自己去东临做质子,这样,他就不会是今日这个模样了。

    南胤引着南忆夕和尹流光落座,南忆夕饶有兴致的打量这一桌子的人。除了跟随南胤的几个亲信大臣之外,南胤只邀请了南秀琴和南起这两个皇室亲族。

    伸手把玩着桌子上的酒杯,南忆夕含笑望着南秀琴和南起。南胤为何只邀请了他们两人,目的非常明显,就是想要借着这次生辰好好打击他们一番,让他们瞧瞧他南胤的势力,好叫他们知难而退。

    而南起和南秀琴又岂是会知难而退的人?若是他们真的害怕南胤的势力,那么当初就不会选择和南胤分庭抗礼,不得不说南胤实在是愚蠢之极。今日他邀请他们两人过来,除了可以数落他们两句,怕是一无所得,反而将自己的势力完全暴露给了对方。

    倒不知自己那精明的母后如何会教出这样的儿子来,大抵是太过溺爱南胤的缘故吧。

    挑眉看着一脸温雅的南起和一脸阴毒的南秀琴,南忆夕唇角泛开一丝玩味的笑容。南秀琴和南起绝对不是闲着无聊跑来被南胤数落的人,他们既然选择答应南胤的邀请出席这次筵席,怕是还打了别的主意。

    她且看看他们到底要玩什么花样。

    “秀琴先祝太子哥哥生辰快乐,也祝太子侧妃能够早日诞下麟儿。”南秀琴举着酒杯走到了南胤和尹流月的面前,笑容可掬的对南胤和尹流月说道。

    南胤似乎对南秀琴突然的热络感到奇怪,但是思及前些日子他们还曾一同游湖,虽然南胤一派和南起一派势成水火,但是南胤和南秀琴以及南起之间倒还未曾撕破脸,因此,南胤只是微微一怔,便仰头饮下。

    南忆夕坐在一边,眉头微微一蹙,眼中泛过一抹精光,她墨黑如玉的眸子望着南秀琴,原来南秀琴是打的这个主意么?

    方才南秀琴靠近的时候,她闻到了空气里面若有若无的一丝淡淡的香味,这香味是一味草药,叫做桑子华。这桑子华平日可用作香囊,对人体也没有什么害处,但是一旦遇到酒水,便会溶解在酒水中,若是寻常人喝了倒也不会有什么大碍,最多腹泻几日,而孕妇喝了,却是极易流产!

    南秀琴一定是知道这种草药的作用,是以方才才故意走到南胤和尹流月的面前敬酒,为的就是让香味溶解在尹流月的酒里面,好叫尹流月喝了之后会保不住腹中的孩子,一旦尹流月腹中的孩子不保,那么南胤的筹码就会减少,不仅仅是失去了皇室的长孙,更可能因此失去尹家的支持。

    打掉尹流月肚子里面的孩子,的确是一件一举多得的事情,可是南起一派完全可以暗中进行,没有必要选在南胤的生辰由南秀琴亲自动手。既然南秀琴选在了宴会动手,必然还有其他的目的。

    要早知道一旦被查出来这件事是南秀琴所做,势必会引起两派的进一步的交恶,到时候南海的政局只怕是一触即乱。南秀琴和南起要的,绝对不是这个结果。

    那么,南秀琴亲自做这件事,还选在筵席上动手,很明显是想要嫁祸。想要嫁祸给谁呢?

    南忆夕的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事情似乎已经很明显了,南秀琴之所以选在宴会上动手,就是为了嫁祸给宴会上的人。那个人不用说就是她了。

    嫁祸给她,一来可以不动声色的除掉尹流月肚子里面的孩子,离间尹家和南胤之间的关系,二来可以将她完全推到南起一边,和南胤一派决裂。

    只是,想要害她,怕是没有那么容易。她就先将计就计,看看她要玩什么花样!

    伸手拿起酒杯,习惯性的放在鼻尖闻一闻,确认没有问题之后,才一口饮尽,是上好的雪花酿。

    眼神似是不经意的滑过南秀琴的脸颊,只见南秀琴也正在看她,和她对视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失措,连忙低头夹菜,装作什么也没有看到。南忆夕不由挑了挑眉毛,如此做贼心虚么?

    若有若无的香味萦绕在南忆夕的鼻尖,南忆夕的眼中滑过一丝精光,她将脚在桌子底下四处动了动,果然发现她的脚边上有一个巴掌大小的东西,她伸出足尖点了点,那东西软软的,似乎还带着一点点的弹性,若是她没有猜错的话,那一定是个香囊。

    南秀琴方才一定是故意将香囊扔到了桌子底下,偷偷踢到了她的脚边,想要借此来陷害她,正巧与她对视,因此才会如此惊慌失措的转移了视线。既然南秀琴想要害她,那她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漫不经心的伸出脚尖,将香囊对着南秀琴的方向准确无误的踢了回去,南忆夕继续悠然自得的替自己斟酒,这上好的雪花酿,可不能白白浪费了。

    “流光啊,本太子最近公务繁忙,不能时时陪在流月身边,她怀着身孕,一个人若是闷着了也不好,你若是有空,就时常过来陪陪她,毕竟你是她唯一的哥哥,你也只有她这么一个妹妹,是吧?”酒过半巡,南胤突然对着尹流光笑着说道。

    这话看起来只是随意的说说,希望尹流光来陪陪尹流月,其实却是在告诫南起、南秀气以及蓝瑾瑜,尹流月和尹流光是血脉至亲,尹流光只有尹流月这么一个妹妹,如今尹流月又已经怀了身孕,尹流光不管怎么样,都会站在他一边的。

    南胤这肤浅的用意又如何瞒得过尹流光呢,尹家只是南海隐势力,向来不会直接干涉南海的内政,面对南胤的拉拢,尹流光颇为为难,但是看到尹流月可怜兮兮的望着他的眼神,他还是没有出言反驳,只是温和的笑道,“流月是流光的妹妹,流光自然不会不管她,不过她既已嫁了太子,照顾她的事情,还是由太子来做比较好。”

    尹流光这话说的也是滴水不漏,不仅给足了尹流月面子,而且也表明了尹家的立场。尹流光虽然不会弃尹流月于不顾,但是也不会因为尹流月就完全偏帮南胤,最多只是保护南胤不会受到伤害而已。

    南胤听出了尹流光话中的意思,脸色变得不太好看,毕竟尹流光这样说,等于当着南起的面给了他一个下马威,但是思及他现在还需要依靠尹流光的势力,因此他还是赔上笑脸笑道,“那是,我自然会照顾好流月的!”

    “这朝中的大小事情好像都是由左右相在处理吧?不知太子哥哥在忙什么呢?”南秀琴闻言,却是挑了挑眉毛,唇角勾着讽刺的笑意,悠悠说道,“对了,太子侧妃,有句话,秀琴不知道该不该说呢。”

    南胤听到南秀琴的讽刺,脸色变了变,恼怒之中带着几分惊慌对南秀琴吼道,“三妹!你在胡说些什么?!”

    “太子哥哥何必这么紧张,我可还什么都没说呢。”南秀琴听到南胤的话,只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一脸意味深长的笑容,望着尹流月。

    尹流月本就聪明,南秀琴和南胤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自然也已经猜了个**不离十。

    她怀孕之后,不能与南胤行闺房之乐,一开始南胤还日日陪在她身边陪她说话,后来便借口公务繁忙,日日出去,有时候甚至夜不归宿。其实她心里明白的很,南胤并不是真的去忙什么公务了,十有**是去了烟花之地,但是她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毕竟南胤是太子,日后这样的事情她总是免不了要面对的,南胤愿意瞒着她,至少证明南胤还是在乎她的感受的,她又何必去拆穿,弄得两个人都不舒服呢?

    因此,对于南秀琴意有所指的话,尹流月只是淡淡一笑,温和的应道,“公务之余,总要有些消遣的,本也无可厚非,秀琴公主又何必如此在意?”

    南胤闻言,看着尹流月的眼神越发温柔,他可真是娶对了人,没有想到尹流月居然如此贤惠。尹流月看到南胤的眼神,温柔淑女的轻轻一笑。

    可是她的手帕却是被她紧紧的绞在手里面几乎要绞烂。她不是神,纵然她不喜欢南胤,可是面对夫君去烟花之地,她怎么可能会开心?只是她却不得不做出一副大度而不在乎的模样,甚至还要帮南胤说话。

    “呵呵,太子侧妃可真是大度呢。”南秀琴闻言,只是拿手帕捂住了嘴,眼里面含着几分讽刺,轻轻的笑道。

    尹流月闻言,眸中滑过一丝恨意,手中的帕子绞得更紧,她挤出一抹笑容,对南秀琴说道,“也并不是我大度。南胤虽然人不在我身边,可是至少心是在我身边的。总比有些人在身边,心却不在的要好!”

    其实尹流月不过是随口一说,想要争回点面子而已,却没有想到正好戳中了南秀琴的痛楚。蓝瑾瑜是众人口中的最佳夫君,从来不去烟花之地,每日都会回府陪着南秀琴,对南秀琴也是极为温柔,可是只有南秀琴明白,蓝瑾瑜正是尹流月口中的,人在身边,心却不在!

    这么多年了,她一直拼命想要走进蓝瑾瑜的心,可是却怎么也走不进去,蓝瑾瑜对她好,仅仅只是因为保住权势需要她的帮助而已,有时候她甚至可以从他的温柔里面看到不耐烦和厌恶。

    脸色变得十分不好看,南秀琴只是怨毒的看了尹流月一眼,不再说话,而尹流月也是被南秀琴气得不轻,仰头又喝了一杯酒。

    南忆夕只是慵懒而惬意的望着她们俩,仿佛只是在看一出戏一般。南秀琴为何故意挑出南胤的错处来激怒尹流月她清楚的很,桑子华配上酒水让孕妇流产的几率很大,若是孕妇在饮酒时候动怒,那么流产的几率便会更大,南秀琴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确保尹流月的孩子保不住。

    只是南秀琴为何动怒,她却是有些看不明白。难道是尹流月这句话戳到了她的痛处?可是蓝瑾瑜明明对她那么好,如此情深一片,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哎哟!”尹流月连喝了两杯酒,便觉得腹中腹痛火烧一般,她手中的酒杯应声落地,她两条眉毛全部揪在了一起,双手捂着肚子,痛苦万分的喊道。

    南胤一看到尹流月捂着肚子,立刻无比紧张的问道,“流月,你怎么了?!”

    尹流月的脸色苍白,额际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她的眼神有些涣散,双手却还是紧紧的捂住了肚子,挣扎而痛苦的对南胤说道,“孩子,我的孩子!”

    尹流光见状也是十分焦急,连忙拉过尹流月的手替她把脉,眉头不由蹙得更紧,他的眼中滑过一丝深沉,伸手捡起尹流月翻到在地上的酒杯,凑到鼻子前面闻了闻,眉头不由蹙得更紧,低低呢喃道,“是桑子华。”

    桑子华若是用作香囊的配料,在空气中是极难闻出来的,更何况满桌子都是酒菜的香气,要在这样浓郁的酒菜香气中闻出桑子华的味道来,只怕难如登天,也只有南忆夕这样变态级别的人才可以做到,因此,尹流光先前并没有注意到南秀琴敬酒时传来的淡淡的桑子华的味道。

    但是桑子华一旦溶解在酒里面,味道便会变得浓郁一些,若是仔细闻,还是可以辨别出来的,因此方才尹流光凑近闻了闻,便猜出尹流月是中了桑子华。

    “流光哥哥!救救我的孩子!”尹流月双手捂着肚子,可是大量的鲜血已经从她的双腿之间流了出来,孩子已经没有了!

    南忆夕抬眸看了尹流月一眼,眼中极快的闪过一丝不忍,继而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漠与妖娆。皇室的孩子,自小便会遭遇各种算计,这个孩子,来的的确不是时候。

    尹流光看到尹流月双腿之间的鲜血,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眼中含着满满的关切与疼惜,他伸手握住尹流月的手,带着几分沉痛说道,“流月,你别太难过了,你还年轻,孩子还会有的。”

    “你的意思是,孩子没有了?”尹流月听到尹流光的话,脸上闪过一抹震惊与哀恸,她紧紧抓着尹流光的手,眸中带着几分期盼,声音颤抖的问道。

    尹流光实在不忍心看着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如此痛苦,他缓缓闭上了眼睛,慢慢点了点头。

    尹流月闻言,整个人倒在南胤的怀里面,眼神在一瞬间涣散,眼泪不断的滑落,她却只是愣愣的,一句话也不说。

    南胤闻言,也是大为震惊。失去了孩子,他固然也很难过,可是他更担心的是,尹流月的孩子没了,还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没了,尹流光会不会因此迁怒他?他和尹家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一点关联会不会因此而断裂?

    到底是谁要害尹流月的孩子?!南胤豁然抬起眼眸,死死盯着南起,一字字说道,“流月的孩子在肚子里面一直好好的,怎么今日会突然掉了?!到底是谁要害本太子的孩子!”

    原本躺在南胤怀里面伤心欲绝的尹流月闻言,眼神也慢慢凝聚起来,她的眼神冰冷而怨毒,看着在场的众人,似乎恨不得把在场的众人全都杀了给她的孩子陪葬一般,她一字字的从牙齿里面挤出来这些话,“到底是谁害了我的孩子!是谁这么丧尽天良,连个孩子都不肯放过?!”

    “既然尹少主说太子侧妃是中了桑子华,那么搜一搜,看看谁身上带了桑子华,不就知道了?”南秀琴脸色不变,对着尹流光说道。

    南忆夕挑眉看着南秀琴,眼底一片晦暗不明。在这一点上,她还真有些佩服南秀琴,做出这样的事情,面对着尹流月的哭诉,她竟然能够如此无动于衷?

    尹流光听了南秀琴的话,微微蹙了蹙眉头,他又何尝不想替尹流月找出凶手呢?可是凶手既然敢在筵席上动手,又如何还会将桑子华留在身边?

    “凶手既然敢在筵席上动手,自然不会还留着桑子华在身边。”南起闻言,蹙了蹙眉头,对南秀琴说道。

    谁会要杀掉尹流月肚子里面的孩子呢?按道理,最有可能性动手的人便是他。可是的确不是他做的。他原本以为是南秀琴做的,可是看南秀琴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似乎也不像是她所做,那么会是谁呢?

    “六弟说的虽有道理,可是筵席期间,我们都不曾离席,凶手就是想把桑子华丢掉,怕是也没有机会。慌乱之间,凶手会把桑子华往哪里丢呢?”南秀琴做出一副沉思的模样,慢慢引导众人走上她的计划。

    蓝瑾瑜微微抿了抿唇角,神色有些复杂的看了南忆夕一眼,温雅的接了南秀琴的话,说道,“怕是会直接丢在地上。我们不如找一找?”

    南忆夕对于蓝瑾瑜和南秀琴的一唱一和只是轻轻一笑,她的唇角微微勾着,眼中带着意味不明的光芒,悠悠说道,“那就在桌子底下找一找吧,相信凶手也不会丢得很远的。”

    南秀琴听到南忆夕的话,脸上滑过一丝怨毒的笑容,得意的看着南忆夕,心中想到,这可是你自己找死,一会在你脚边找到桑子华,我看你还能这么抵赖!

    对于南秀琴心里面打的如意算盘,南忆夕是清楚的很。一旦在她的脚边上发现了桑子华,她便会百口莫辩,届时,谋害太子侧妃的孩子,可是重罪,弄得不好就是要杀头的,而南胤面对丧子之痛,自然也不可能再和她结盟,就算南胤忍得了,为了顾及尹家,南胤也不敢再和她有牵扯。

    那么她必然走投无路,唯一的办法便是依靠南起,而那个时候南起于她,便是施舍,她再不可能端着高高在上的架子,等着他们来求她。这怕就是南秀琴的用意吧?

    太子府的下人立刻到桌子底下搜查了一番,最后在南秀琴的脚边上找出了装着桑子华的香囊,南秀琴神色大变,惊诧无比的看了南忆夕一眼,南忆夕却只是微微勾着唇角,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望着南秀琴。

    “南秀琴!好你个歹毒的妇人,你竟然敢害我孩子?!”南胤见从南秀琴身边搜到了桑子华,不分青红皂白便对着南秀琴吼道。

    南秀琴的脸色微微一白,很快便将眼中的惊慌之色敛去,她扬起头望着南忆夕,冷笑着说道,“太子哥哥未免太糊涂了!若这事真是我做的,我又怎么会提议搜查呢?!难道是要引火**么?”

    南胤闻言,眼里面也闪过了一丝疑惑,南秀琴说的不错,若真是南秀琴做的,她又何必提出来搜查,难道不是她,那么还会有谁呢?

    南秀琴见南胤脸上出现犹豫之色,便怨毒的看向南忆夕,原来她早就发现了她将香囊踢到了她的脚边,难怪她会提出搜查香囊,还说香囊一定是在凶手附近呢!可是南忆夕以为她这么做就可以躲过一劫么?!

    唇角勾起狠毒的笑容,南秀琴望着南忆夕说道,“我看凶手分明是想要嫁祸给我!这桑子华分明是凶手故意丢到我脚边上的,刚才魔宫宫主说香囊一定是掉在凶手附近,这未免有些可疑吧?”

    说完之后,南秀琴又顿了顿,看了一眼尹流月,意味深长的说道,“流月妹妹,魔宫宫主与你一向不和,以她乖戾的脾气,做出如此事情,也并不是不可能的!”

    尹流月本就对南忆夕恨之入骨,被南秀琴如此一说,更是激动的从椅子上坐了起来,想要扑向南忆夕,却被尹流光拦了下来,尹流月抬起苍白的脸,满眼恨意的望着尹流光,声声悲戚而满含恨意,“流光哥哥!我的孩子都没了,你还要护着那个女人么?这就是你所谓的帮理不帮亲么?!”

    尹流光被尹流月说的一怔,他的脸上闪过一丝难色。的确,依现在的情况看,好像都指向了南忆夕。但是他却相信,不是南忆夕做的。

    一来,她虽然行事乖戾狠辣,但是却不会无缘无故的对人动手。二来,以她的身手和用毒之道,有太多的机会对付尹流月了,完全没有必要在筵席上动手。

    南忆夕带着几分悲悯看了尹流月一眼,她虽然不曾想过要害尹流月,但是在察觉了南秀琴的计划之后,她也没有出手阻止。她的心里面其实是有着挣扎的,当然,不是对尹流月,而是对那个才一个多月的小生命。

    “尹流月,我一向觉得你还有几分小聪明,莫不是丢了孩子,连脑子也一并丢了么?”南忆夕抬眸去看尹流月,语气虽然冰冷,可是眼中分明带了几分同情,她继续说道,“我若是真要对你出手,何必用桑子华这样的药物?何必选在宴会上动手?”

    尹流月听到南忆夕的话,虽然心中恨极,可是也冷静了下来,她是见识过南忆夕手段的,若是她要对她动手,绝对不可能留下这样明显的证据。

    “我早说过了,你根本不配让我放在心上,我又怎么可能处心积虑的想要害你的孩子?!如今你的孩子没了,受益最大的是谁?若是凶手真的是我,受益最大的又是谁?”南忆夕冷冷的挑眉,看了一眼南秀琴和蓝瑾瑜,寒声说道。

    原本晦暗不明的真相,被南忆夕这样一说,便明朗起来。尹流光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他抬眸看向南起、南秀琴等人,眉头蹙得紧紧的,涩声说道,“几位真是好深的心思,好完满的算盘!”

    若说之前南起还有些云里雾里,被南忆夕这么直白的点名了出来,他也明白了发生的一切不过是南秀琴的一场算计而已。故意选在宴会上动手,为的就是陷害南忆夕吧。

    只是这件事情,大家虽然都是心里有数,可是却没有证据,南秀琴和蓝瑾瑜虽然被南忆夕揭穿,倒也不害怕会受到什么惩罚,最多和南胤彻底撕破脸颊,并且彻底将尹家推向了对立面而已。

    这计谋没有成功,南起一派的处境怕是更加危急了。蓝瑾瑜紧紧蹙着眉头,看了南忆夕一眼,这魔宫宫主怕是早就看出了他们的计划,却故意不动声色,一直到最后才点明了出来,她到底为何这么做?难道就是为了逼南胤和南起进一步动手么?

    “南起,南秀琴,蓝瑾瑜!是谁?你们中到底是谁害了我的孩子?!”尹流月闻言,眼神几乎痴狂,她死死盯着南秀琴、南起和蓝瑾瑜,恶狠狠的说道。

    可是南秀琴等人如何会承认?

    南秀琴装作镇定无比的理了理衣裳,不咸不淡的说道,“这也不过是魔宫宫主的一面之词,谁知道会不会是她的反间计呢?”

    话是这么说,但众人都知道不可能。南忆夕没有必要陷害南秀琴,这对她没有丝毫的好处。

    一场生辰筵席竟然演变成了这般模样。南胤自然没有心思再继续吃饭,心中对南起和南秀琴恨得牙痒痒,却也奈何不了他们。只得撤了酒席,连忙去请太医为尹流月医治。

    而尹流光也留在了太子府陪着尹流月。南忆夕独自离开了太子府。

    走在街道上,耳边充斥着小贩络绎不绝的叫卖声,南忆夕却都好像没有听见,不知不觉的便走到了和纳兰辰逸相会的小山坡。

    南忆夕慢慢走到一块山石上,缓缓坐了下来,伸出双手,将自己圈在里面,眼神有些悲悯的望着眼前的景色。

    纳兰辰逸从南忆夕进太子府开始,就一直守在太子府的门口。他早就料到这场生辰定然不会太平,心中隐隐有些担心南忆夕,他便一直守在太子府门口。

    守了一个时辰,便看到南忆夕失魂落魄的走了出来,漫无目的的走到了小山坡,远远的望着南忆夕的背影,纳兰辰逸的眉间含着满满的疼惜。

    远远望去,那抹瘦削的火红色是那么的脆弱而令人心疼。

    “勾心斗角中总有无辜的牺牲,这是不可避免的。我们能做的,只有在谋划的时候,尽量避免这些。”纳兰辰逸坐到了南忆夕的身边,身手揽过了南忆夕的肩膀,温柔而宠溺的说道。

    南忆夕其实早知道纳兰辰逸跟在她身后,只是她方才的心情真的有些复杂,想要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因此也没有点破,感觉到纳兰辰逸温柔而充满力量的手臂,南忆夕眼中满满充盈起炫目的光彩,她道,“其实这些年在魔宫,我手上沾的鲜血都已经数不清了,我以为我早该麻木了。可是今天眼睁睁看着尹流月的孩子没了,我还是有些难过,我明明可以阻止的…”

    “谋夺天下,这些牺牲都在所难免。忆夕,你真的准备好和我一起夺这天下了么?”纳兰辰逸望着有些无助的南忆夕,眼中带着满满的心疼和宠溺,这样的忆夕,似乎还是当初那个善良单纯的忆夕啊,他如何忍心将她带上这样一条布满血腥荆棘的道路?

    南忆夕闻言,抬眸望着纳兰辰逸,她眼中的脆弱一点点的消失,渐渐化作明媚而妖娆的笑意,她说,“在我心里,没有什么及得上你。若是你要这天下,那么纵然未来的路要踏着尸体走,我也不会退缩!”

    “忆夕。”纳兰辰逸闻言,只是紧紧抱住了南忆夕,仿佛抱住了稀世珍宝一般,他温润如画的眉眼紧紧贴着南忆夕的发丝,埋在她乌黑的秀发之间,似乎他可以从她身上得到力量一般。

    南忆夕也是任由纳兰辰逸紧紧抱着,她早不是什么单纯善良的圣母姑娘了,纵然看到一条无辜的小生命在她眼前流逝,她还是有些悲悯,但这并不能阻止她的脚步,她已经做出选择了,不是么?

    “忆夕。”纳兰辰逸缓缓松开南忆夕,温柔的注视着南忆夕,眼底里面带着浓浓的宠溺,那乌黑而纯粹的眸子,仿佛比任何的宝石都要炫目而闪亮。

    “嗯?”南忆夕也望着纳兰辰逸,唇角漾开一抹温柔的笑容,她轻轻的挑眉,仿佛在问纳兰辰逸,他到底要说什么?

    “我有件东西要送给你。”纳兰辰逸从怀里面拿出一方手帕,手帕里面包裹着的是七彩的牡丹花瓣。

    因为知道她喜欢牡丹花,所以他的衣服上都绣了牡丹的花纹。因为她曾对他说过,若是牡丹不是一个颜色,而是有七彩的颜色,那该多好?所以他便七年如一日,只要一有空闲,便亲自摆弄院子里面的牡丹花。

    终于,今年,他种出了七彩的牡丹花,也找回了她。或许是他的诚心感动了上天吧。

    今天是她的生辰,他本是想要带她亲眼看一看那七彩的牡丹的,可是如今不是牡丹的花季,因此,他只有将他临行前收藏的牡丹花瓣作为礼物送给她。

    “这是牡丹花瓣?”南忆夕望着手里面躺着的牡丹花瓣,眼中闪过一丝惊诧,牡丹的颜色有很多种,可是要收集齐如此多的颜色,却也是不容易的。

    “这是一株牡丹花上的花瓣。”纳兰辰逸望着南忆夕,唇角带着宠溺而清雅的笑容。

    一株?!南忆夕有些震惊的望着纳兰辰逸。

    眼前忽然浮现出小时候的场景。彼时她拽着他的袖袍,一脸天真的望着他,对他说,“纳兰辰逸,你说,这牡丹姹紫嫣红的,要是有一朵牡丹就有七彩的颜色,那该多漂亮?”

    纳兰辰逸只是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对她说,“以后我种一株七彩的牡丹给你瞧瞧!”

    彼时她以为他只是哄她,却没有想到,他竟真的做到了。原来真的有人,会记住你说的每一句话。

    “忆夕,生辰快乐。”纳兰辰逸将包裹着花瓣的手帕放到南忆夕的手里面,勾着温柔无比的笑容,望着她说道。

    南忆夕的眼睛渐渐模糊,她望着纳兰辰逸,只觉得他的眸子灿若星辰。</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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