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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虫’的气浪排山蹈海。似雷霆,狂暴不息;又似细雨,涓涓无声,楼云兮如身处大浪漩涡之中,无法自拔。
‘吒’一声轻喝,如大道初音洪钟嗡鸣。
楼云兮气贯玄灵,摇生,两大妖脉,轰然站定。上身腰柳扶风,轻轻摆动,千分之一息内,凝脂白玉~肌肤,已如波涛般上下起伏千次。颤动之间,把那’可怜虫山‘的山岳之力,尽皆卸于身旁。
手捏兰花,神情肃穆,清冷的面容上,满是凝重。青丝盘腰衣裙飘舞,在配上那清冷绝世的容颜,含嗔带煞。高傲、冷艳不足以形容其万一。
刹那间,十指蝶舞乱颤,化成一道灰影,随着最后一道手诀的完成,那早已布下的符文,陡升异变,条条相连,线线相勾,众人眼前一花,一朵绯红的七叶莲花,瞬时成型。
七叶莲无风自转,流光溢彩的红色,一瞬间就囊括了这方圆百丈。而那‘可怜虫’赫然处在,莲花的花蕊中。
根根拇指粗细的符文,凭空凝结。与那‘九阴囚龙锁’交相辉映,宛如天罗地网,把怪人牢牢的束缚其中。
“可怜虫,这是你逼我的!我不是要伤害你,只是让你明白自己的处境,我们可不是在求你!”
楼云兮杏眼带煞一声娇喝。肃穆青白的娇颜,与那火红的衣群相映成趣。宛如雪中寒梅一样高傲冷艳,不可亲近。此刻,那与生俱来的皇族气势,终于毫不保留的释放出来。
楼云兮身处七叶莲一侧,皇族气势轻带微风,身姿傲然,英姿飒爽,在火红的光芒中,相映成辉,如那盖天战神。
‘可怜虫’周身方动,顿感大石压身,一举一动皆费力万分。双目炯炯神光,直透楼云兮而来,寒霜冷面的喝道:“伏妖困神阵?!你究竟何人?和优婆罗什么关系!”一声怒吼,包含千般情绪,疑惑、不甘、惊恐...
羽鲲身姿瞬凝,看着楼云兮的身影,大海不已。虽心中早已料定她法力高强,只是没料到,达到如此惊天地步,竟连人间顶尖战力,神境大能,也会在她手中吃瘪。
其实羽鲲太多高估楼云兮。神境之能,何等惊天动地?又岂是楼云兮能够冒犯,只不过,这其中的瓜葛纠缠,不住为外人道也。
羽鲲神色四转,回想各种秘闻、典籍,均没有丝毫收获。口中喃喃道:“优婆罗...这优婆罗又是何人?我怎从未听闻?”
凌雨妃也是惊愕万分,听到优婆罗这三个字,更是如临鬼神。看着楼云兮的倩影,神色极不自然,目光接连在羽鲲和楼云兮身上来回,绣眉紧皱,不知在思岑什么。
“哼!家母名讳,岂是尔等随意妄谈!”
楼云兮言罢,神情一凛,双眸中杀意毕现,如临大敌。隐隐有一言不合,便大大出手之意。
“哈哈哈哈!怪不得,这‘伏妖困神阵’运用的如此熟练,想到啊!当年的妖族第一美女—冰雪仙子。如今却嫁做人妇,真是造化弄人!”霎时,那怪人神情瞬间落寞,也不知是感叹,还是缅怀。
“想当年,她的大名可是名扬中州。更是被称为:万年之内最有机会,问鼎圣人的绝世妖孽!”
“也不知当年,多少妖族才俊,拜到在她石榴裙下。以至于一段时间内,她的名望甚至,还远超当时的妖帝。”
“我原本还以为,像她这样的惊艳之人,会以大道为生,孤独一世呢?没想到啊,还是逃不过情爱枷锁,无望圣人之境。哎...也不知她这选择,究竟是对是错!”
楼云兮目睹‘可怜虫’缅怀的神色,心头一紧。急急的脱口道:“你...认识家母?不知可否,将家母往事给晚辈述说一二?”
话音方落,一片沉寂,‘可怜虫’缄默不言,昂首高望。楼云兮的话语,也如石沉大海,没有惊起半点波澜。
死死的沉寂,笼罩着方圆之地,没有丁点声音,就连微弱的呼吸都不可闻。楼云兮一袭轻叹。就在她正准备放弃之时,却在次听到‘可怜虫’那淡淡独特的苍凉之声。
“认识,何止认识!我们那个年代,她的大名谁人不知?我当时也是年少轻狂,可惜,还是没能俘得佳人芳心。哎...也不知最后,便宜了哪个王八羔子!小丫头,你爹是谁?”
爹?楼云兮瞬间一怔,这是多少年,未曾听到的称呼?就连她自己,都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蓦地一声苦笑,摇头淡淡道:“我也不知道我爹是谁,甚至连他的名字、生死,他的一丝一毫,我都毫不知情...”
羽鲲见楼云兮那落寞的样子,顿时感同身受,心如刀绞。想他出世以来,也是不知爹娘何人。其中一路走来,不知多少艰苦磨难,比楼云兮更不知艰辛几何!
楼云兮到底修为高绝,心绪瞬间就恢复归来。看着‘可怜虫’慎重的说道:“不知前...‘可怜虫’是否同意晚辈先前之言。我们救你出来,在一起出去?我相信,依你神境之尊,是断然不会欺骗,我们这些后身晚辈的”
“小丫头,鬼点子还真不少。这顶高帽子可不轻啊!不是我想,拿你们当粮食,而是这地方,我们根本就出不去,除非你能打破这‘鲲鹏之腹’否则,一切皆是妄言!”
微红的符文光芒,映衬在那仓容之上,更显得渗人,怪人咧嘴一笑,似笑非笑的盯着楼云兮,直看的她毛骨悚然。
“鲲鹏之腹?这是什么?晚辈怎不曾听闻呢?”楼云兮螓下皓首,苦苦思岑。回想族中典籍、秘闻。良久之后,均不曾有这‘鲲鹏之腹’的丝毫印象。
“怎么?你们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追寻鲲鹏的秘密吗?怎么连‘鲲鹏之腹’都不知晓?”
怪人剑眉一挑,惊愕的问道。看着三人的神色,脸色数度变化。片刻之后神色一凛,再度恢复,那事不关己的高高姿态。
“仙子你知道吗?”羽鲲愕然间,转头向凌雨妃问去。却见凌雨妃也是眉头紧锁,不知其所以然,霎时大感顿惑。
‘依常理而言,既然是楼云兮执意来此,她定会知道些许秘闻,怎么观其神色,仿佛一无所知呢?’羽鲲暗自思岑:‘难道凌雨妃这一切,都是表象不成?接近我也是另有目的?可到底又是为什么呢?她又是为什么,一定要我前来?难道这一切与我有关?’
羽鲲越想越是苦恼,仿佛走进一个死胡同一样,怎么也走不出来,索性收敛心神,把这一切抛诸脑后。‘管它什么阴谋诡计,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羽鲲恶狠狠的说道。
“哼!既然连‘鲲鹏之腹’的名头,都没听过。又凭什么妄言,救我出去?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话音未落,又急急说道:“你们竟敢如此戏耍于我,要不是,念及你娘亲的旧情,定然将你们挫骨扬灰。”怪人毫不客气的怒骂。看着三人,仿佛看着世间,最大的笑话一般。
羽鲲一凛,环顾着四周之地。喃喃道:“难道这里就是‘鲲鹏之腹’?只不过岩石稍微坚硬点而已,也没什么不同啊?”顺着山洞的一侧,细细打量,却丝毫未瞧出什么奇特之处。
羽鲲疑惑间,身手向山壁摸去,细细的观察着每一个角落。试图找出那与众不同的地方。霎时,羽鲲眼前瞬亮,回想到起初被抓进来的场景,顿时有一种,隐隐解开谜团的感觉。
此地岩石,为何如此坚硬?我被那怪人所伤,跌倒在此,怎的没留下丝毫痕迹?真是怪哉!
想我妖王巅峰,身体虽不说,是什么铜皮铁骨。但至少,一般的凡兵伤不了我分毫,更别说是什么山石了,简直可以说是,一碰即碎,一摸即消。为何,却在此地却没有丝毫痕迹?难道这就是那‘鲲鹏之腹’的秘密?
羽鲲豁然醒来,对着那怪人急急言道:“可怜虫,你说的可是,这岩石的坚硬度?”
怪人眼前瞬亮,看着羽鲲啧啧称奇,仿佛极为欣赏。
“没想到,你这实力最弱的小子,心思倒还缜密的很,怪不这小丫头,会心系与你。不过!你只说对了一半...但是,依你的见识能发现这一切,却也算的上不凡。”
“此地山石,倒也算的上一大难点。我在此地数百年,尚未摸清其中诀窍,为何真气能通?但肉身却不能出呢?”
“想当年,不知进来多少实力高绝之辈,甚至连神境大能,也来过两三人。不过,最后也只能饮恨于此,你们若是不信,倒是可以去试试。”
怪人话音方落,目光一转,在次向楼云兮投去,淡淡的说道:“小丫头,你还是收了,这什么劳子大阵吧!我又不会跑了。依你的真气,又能坚持到几时?你所做的这一切,不过无用功而已。”
楼云兮闻此一言,微微一怔,不过却没有丝毫,撤阵的动向。一见楼云兮反应,‘可怜虫’蓦地冷哼道:“我不是破不了你阵法,我只是不愿意,把真元浪费在这无用的争斗上,你能明白吗?”
‘可怜虫’神色炯炯坦然,目光清澈如水。
楼云兮依旧不言不语,只是冷冷的看着‘可怜虫’不为所动。这正是她的处事之道,不会因为任何外力,改变自己的决定,除非...
到底还是‘可怜虫’率先败下阵来,无语轻叹,喃喃的说道:“内丹逆旋半周天,真元直通天地穴,灵台空明独自守,气贯三经应归来,分三才、踏四象,檀中生门需半开...”
话音未落,楼云兮便已周身大震。脑中嗡嗡乱鸣,如遭雷击,脱口惊愕道:“你怎么知道‘伏妖困神阵’的口诀?谁传给你的?”杏眼圆瞪,直欲迸出。
想着‘伏妖困神阵’乃他飞禽族秘法,乃专门克制妖族的绝技,不过出处却无人知晓。楼云兮也是凭借公主之尊,才接触到丝毫。
“这劳子大阵本就我创,我为什么不知道?难道你娘...就没跟你提过我?”
一见楼云兮惊愕的模样,‘可怜虫’瞬间明白。刹那间,落寞万分,就连神色也显得极不自然。自言自语的说道:“看来她,果真把我忘记的一干二净...”
‘可怜虫’不知的是,此时楼云兮心中,早已翻江倒海。此法诀至玄后传于她手,一直作为楼云兮的压箱绝技之一,平日根本不会施展。
那日在木族,能从傲宇坤手中脱困,就是凭借此法诀之威。只是没想到,这盖世之才,竟然屈居一山腹,而且还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虽心中大愕,但手上的动作却并不慢。眨眼之间,便撤下这‘伏妖困神阵’,也不予‘可怜虫’招呼,独自向着羽鲲走去。
凌雨妃抽出寒冰残月刃,一刀一刀的向着山腹劈去,却只换来一连串的,丁丁当当的声音,和一串耀眼的火花,甚至连一丝痕迹都没在山壁上留下。
凌雨妃心潮汹涌,惊愕不已。她手中的寒冰残月刃,虽算不上什么绝世神兵,但至少也是天下少有,没想到在这山腹上,竟连一丝痕迹都不留下。
左手一挥,鼓足真气一掌向山壁拍去,青芒乱舞,气浪喷涌,那汇集周身半成功力,相当于六境巅峰,全力一击的绝世掌力。竟是石沉大海,没有泛起半点波澜,仿佛被这山石,吸纳其中。
羽鲲也是连番试探,才测出这山壁的特点:力量攻击,破不得分毫,法术攻击,又会被吞噬,甚至连木火相生,催出的‘玄极天火’也奈何不得分毫,当真是奇特万分,牢不可破。
楼云兮也是不信邪的多番试探,结果却同样的黯然失落。
三人跌坐在地上,失魂落魄。人生最可怕的不是失败,而是没有希望。就像现在,对三人而言,真是一丁点希望都没有。
凌雨妃蓦地一把,拉住羽鲲的大手,凄凄的看着羽鲲,眼圈一红,泪盈~满眶,呜咽的说道:“弟弟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要不是我执意来此,也不会发生这一切。”
“我早就应该想到,发现这秘密的,肯定不止我这一个...”
“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这秘密却一直还在流传?这其中定然凶险万分!我当初,怎么就没想到呢?都怪我...都怪我...”
瞬间泪流满面,颗颗如珍珠的泪珠,挂满下巴,打湿了脸颊,打湿了衣衫。看着凌雨妃,那梨花带雨的模样,羽鲲心中莫名一痛,责备的话语,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缓缓的伸出大手,替凌雨妃抹去泪水。哑然安慰道:“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本就是,天生地长的孤儿一个,生无所恋,死亦无悔。仙子切莫过于自责...”
言罢,扭头一转,向楼云兮深深的望去,两人对视无言,一切尽在不言中。
霎时,羽鲲心头一横,气血上涌。猛然一把,将楼云兮搂在怀中,楼云兮如惊弓之鸟,挣扎不已,但羽鲲却越抱越紧,让她脱不得分毫,仿佛要把楼云兮的身体,陷入自己的身体中。
瞬间,羽鲲那独有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楼云兮只觉得全身瘫软无力,无法动弹,柔弱无骨的倒在羽鲲怀中。
脸似火烧,耳根通红。耳鬓厮磨间,羽鲲的气息,如浪潮一般拍打过来,贴在楼云兮的耳边,轻轻的说道:“对不起,我你不应该吃这么多苦的。”
就在这瞬间,楼云兮那颗芳心,被羽鲲的细雨轻言击碎。心头一暖,仿佛替他做再多的事,都值得。
耳边那暖痒痒的气息,让她极为难受,却又异常喜欢。心中砰砰乱跳,直欲破胸而出。皓首低螓,深深的埋在羽鲲的胸膛,连目光都不敢向羽鲲探去。
就在这旖旎的气氛,逐渐蔓延时,被一声冷哼陡然打断。两人如遭雷击,瞬间分开,楼云兮神色一怔,立时恢复过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向着‘可怜虫’走去。
“可怜虫,这‘鲲鹏之腹’究竟是什么意思?能否给我们这些小辈,开开眼界啊?”楼云兮狡黠一笑,向‘可怜虫’探去。
“哼!古灵精怪,不过今天老夫高兴,就给你们开开眼界!”可怜虫豁然坐直身体,神情端重。
“你们可听说过‘鲲鹏大帝’?”
羽鲲三人相视一眼,皆不明所以,一脸茫然,楼云兮淡淡言道:“还请‘可怜虫’明言,晚辈实在不知!”
“看来你们对此地,当真是一无所知。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雄心,竟敢擅创这天拒峰!哎...想当年,我也是一时轻狂,才落得如此下场。今天竟会拿这番话,来说教你们,真是造化弄人啊...”
“你们都知道伏羲大帝,却不知鲲鹏大帝,其实这也怪不了你们。毕竟历史,都是由胜者书写,我也只是在长辈口中,听闻过一二。”
“你们知道妖族的和平,是怎么换来的吗?那都是因为‘鲲鹏大帝’一人之功。”
“想当初伏羲统一天下,横扫八荒,整个中州无人可挡。唯有妖族乃眼中钉,肉中刺。蛮荒元记1835年,伏羲更是亲率20万五族联军,挥军南下,欲将妖族连根拔起。”
“那一战,真是天昏地暗,血流成河。我们妖族,因没有顶尖大能,与伏羲抗衡。以至于,被一路逼到东南极地,也就是现在的天拒山地界。”
“就在这种族存亡的危机关头,一神秘男子横空出世,与其伏羲大战三天三夜...”
“由于我们妖族被断了退路,所以格外的拼命...最后终于击退联军。而此神秘人,却在大战之后,重伤不治,坐化此地,也就是如今的天拒山。”
“我们妖族,感其那人的大恩大德,便追封为‘鲲鹏大帝’!而伏羲也因深受重伤,急需回天墉城疗伤,便放弃了灭妖计划,最后决定划地而治。”
“这样一来,才有了这千年的和平盛世。”
“整个天拒山,绵延数百里,都是‘鲲鹏大帝’肉身所化。这山腹,就相当于大帝的肉身,我们又如何逃得出去?”
‘可怜虫’唏嘘不已,缓缓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