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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航回房利落地收拾好行李,就下了楼。淳朴客栈老板娘很是担心,顾云琛面色阴沉,和他们似乎有过节,实不像什么好人。
对老板娘安抚一笑,林航办了退房手续,顾云琛等门外,古城小巷静谧悠长,给人时光缓慢错觉,如果不是此时此景,他相信这里会是一个很好,培养感情地方。
但他不希望培养感情对象是林航和叶锦。
陪他同来还有阿遇,一见到林航走出客栈,阿遇就小跑上来帮她拿了包,两人关系不错,趁顾云琛注意力被门口叶锦吸引去,阿遇低声对林航说,“顾先生这几天很担心你,要不是要开会走不开,他一早就来找你。他真很乎你,关心你。”
人很容易被第一眼印象影响,顾云琛性子冷,总让人觉得他心肠冷硬,可遇到了乎人,不论是谁都会软化。
林航回头看向顾云琛,他眉眼凛冽,正瞬也不瞬地与叶锦对视,过往事件曝光,两人相处时也干脆撕破了脸,彼此都知晓对方心思,连遮掩都不屑了。
垮下肩头,林航对阿遇笑了笑,“太不公平了。”
阿遇不明所以,“什么?”
坐上副驾驶座,林航解释道,“我知道他也不容易,但这不是他能伤害别人理由。原谅他很简单,但要忘记他所作所为,不管是对我,还是对阿锦,都太不公平了。”
而且……想到叶锦,她就想挖个坑躲起来。
车外,叶锦背着包,正想越过顾云琛,就听他沉声道,“离林航远一点。”
叶锦似笑非笑地挑起眉,后退一步,冷眼和顾云琛对视,他们对峙次数不多,过去是为了顾云琛母亲存,他对他抵抗排斥,之后年岁渐长,他也明白过来,那私生子身份又不是顾云琛想要,才渐渐想通,当他是兄长,可怎么样呢?对方根本不拿他当弟弟看。
“你现有什么资格让我离她远一点?你是什么身份?”叶锦微微笑着,眼角弧度温柔而和煦,眸光却是冰凉,“林航都不愿意被你管。”
顾云琛面色不改,“我不会和她离婚,她永远都是你大嫂,你好别妄想。”
叶锦笑意浓,“不离婚?可是林航想离,我会帮她。”
大不了对簿公堂,彻底决裂。
看出他想法,顾云琛眉头轻皱,似乎是不满他幼稚想法,“你和她关系不会变,如果你想她被其他不明愿意看客不齿,被爸妈厌恶,你可以毫无顾忌地说你想说话。”
“……”叶锦脸色微沉。
那些可能,他没想过。
大嫂和小叔子有纠缠,这种事说出去,实是难听。
“况且……林航已经拒绝你,她对你感情,你是当事人,你了解不过。”
顾云琛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衬衣袖口,左手无名指上戒指闪闪发光,他商场浸淫数年,总能够一针见血地痛击对方软肋,叶锦方法被刺痛一般闭了闭眼,强装自信被他戳破,喉头忍不住发苦。
他当然知道,如果有可能,当初顾云琛就不会有机会挤进他们中间,但凡林航对他有那么一丁点心猿意马,他胜算都是百分之百。可她没有,昨晚她除了摇头就是惊惧,她怕他毁了他们之间珍贵友谊。
“不管怎样,这次我不会放手。”叶锦冷声说完,步上了车,林航见他进来,身子颤了颤。
他看着她微僵脊背,想要说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而顾云琛上来时,车内气氛又霎时紧绷,逼仄空间空气都不够用似,阿遇满心苦楚,小心翼翼地驱车离开。
一路无话,只有风景不断倒退,来到机场后四人登机,林航不顾顾云琛冷眼,紧挨着阿遇坐。可怜阿遇头皮发麻,默默叹息。
不过三个钟头,就回到了她当初逃避土地,两天而已,跌宕起伏心情已经有所平复,或许是有了前一次打击,林航恢复力也强健了一些,大困扰是不知道该怎样解决叶锦事。
下了飞机,叶锦先发制人,“林航,不愿意回家住,我西边有一个小公寓,你可以暂时住进去。”
舟车劳顿,林航昏昏欲睡,下意识点头说好,回过神来又尴尬地摇摇头,“不、不用了,我还是去温言那里比较好。”
过去不知道,如今她有了自觉,要和叶锦保持距离。
顾云琛瞥了叶锦一眼,不由分说拉住林航手腕,“和我回家去。”
林航皱着眉反抗,“我不要!”
顾云琛眸光渐沉,并未说话,只是阔步向出口走去,渐渐,吵杂人声从等候厅传来,叶锦一眼便看见叶家二老等栏杆外,顿时停下脚步,锐利视线射向顾云琛,“你告诉爸妈了?!”
顾云琛唇角微勾,“我只说你帮林航外出采风,至于实话……要不要说,你看着办。”
就算是林航也听出其中门道,她窘迫地垂下头,挣开顾云琛手,不论她和叶锦是多么好朋友,孤男寡女外出两天,能不惹人遐想吗?
林航步走到叶家二老面前,强撑着笑道,“爸爸,妈妈,不好意思,让你们来接。”
“没事。”叶父和善笑着,“采风怎么样?主编要你写稿子,有灵感了吗?”
林航硬着头皮,“有、有了,今天晚上就回去写。”
叶母则是迎向叶锦,细细看了他一会,意味深长地说,“你呢?也想好了吗?”
叶锦肩头一颤,看向母亲,好似被她看穿了一切似无所遁形。
老人家活了五十多年,自然是透彻。
叶锦扯了扯唇角,笑着揽住母亲肩,“先回家吧,我饿了。”他避而不答,转而看向林航,“走了,一起回去。”
林航不小心和他对视上,心中百转千回,欲言又止地说,“阿、阿锦,我……我有话想……”
顾云琛淡笑着拥住林航,回答叶母,“我和航航先回家去,过两天再去陪您和父亲吃饭。”
叶母点头说好,拍拍叶锦手背,叶锦回过神,笑道,“好,那我们先回去。”
几人陆续向门外走去,暑气正浓,离了空调,林航就觉得头晕目眩,她眯着眼睛,对坐上车叶家二老和叶锦挥手,叶锦对她笑了笑,比了个电话手势。
黑色车体绝尘而去,林航杵原地,她满脑子都被叶锦占据,只想点找机会和他再次说明白,还未想好,就被顾云琛强硬地拽进车里。
回过神,林航烦躁地推开他,“离我远一点。”
顾云琛也不恼,安分地坐到一旁,林航讶异不已,看了他两眼,就别开脸。
车厢内温度正好,阿遇车开得稳,感受不到一丝颠簸,林航又抵抗不住睡意,眼皮缓缓合上。就算是春困秋乏夏打盹,她这个频率,似乎也太高了一点。
但疑虑很就被困意打压下去,林航靠着椅背,睡得人事不知,迷糊间感受到身子一轻,踩云端上一般被人抱起,耳边响起模糊不清男声,“对不起。”
她胸口一痛,想要睁开眼,却困得动弹不得。
“我爱你,没有骗你。”
一个吻落她唇上,清凉如水。
林航一觉睡到傍晚,大概是顾云琛突然出现,她又做了过去和他交往时梦,一个个场景拼凑起来,都讽刺她那时愚蠢。揉着额头坐起身,入目是熟悉卧室,林航叹了口气,正要翻身下床,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
她抬眼望去,是端着餐盘走进来顾云琛。
林航对他没有好脸色,不等他摆好东西,就冷淡道,“离婚协议,用上次那个就好,你准备什么时候签字?”
顾云琛指尖一顿,而后捧起碗,“刚叫阿姨煮薏米粥,喝一点。”
他少有这样温情脉脉时候,才交往时她也生过一场大病,高烧到四十度,她医院里输液,等了他两天,他才姗姗来迟。她那时候就该看出端倪才对。
林航看他一会,顺从地接过瓷碗,用勺子小口地吃,她是确饿了,现这状况,她也是豁出去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就不信斗不过他。
总是被他压五指山下,那股不甘闷胸口,就差憋出病来。
吃完粥,林航旧事重提,“离婚协议……”
然而不等她说完,顾云琛就倾身过来,亲吻住她。
林航愣了愣,猛地用手推他胸膛,顾云琛纹丝不动,单手箍住她后脑,加深了这个吻。男人唇舌蛮横而炙热,林航努力维持着清明,才没有被他牵着鼻子走。
一吻结束,林航气急败坏,她捂着急促跳动胸口,对上他带着笑意眸光,眼眶倏然发烫,怒火重燃,她顺手拿过枕头往他身上丢,“谁允许你碰我!顾云琛你听不懂人话对不对,我说要和你离婚!离婚!不许你亲我!不许!”
顾云琛偏头躲过一个抱枕,又被另一个迎面砸中,他无可奈何地站起身,和站床上红了眼眶林航对视,“不让我亲,要让谁亲?”
“反正不是你!别以为我一辈子就爱你一个,我会喜欢上别人,和别人结婚,你赶紧签字,别阻碍我寻找幸福!”
顾云琛眸光如冰柱,她描绘未来彻底激怒了他。
他唇角微扬,倒不是锋利弧度,但有眼睛人都能看出他笑意下寒气,“喜欢上别人?谁?叶锦吗?”
他自知有错,也耐着性子哄她,请她原谅,可她不声不响就和叶锦跑去古城,她有想过他吗?
他转身走出卧室,林航大脑发热,一下子跳下床,可还没跑到门口,就被去而复返顾云琛拉着丢回床上,一叠照片摔到她身边,林航随意一瞥,就看见上面印着昨晚篝火晚会结束时,她忽然被叶锦吻住画面。
她脸色白了一层,“你怎么会有……”
顾云琛额角青筋直蹦,高大身子覆上去,将林航压一小块逼仄空间里,“他亲了你哪里?这里吗?还是说,你已经和他……”和他冰寒语调相反,他吻柔软温暖,林航不知所措地闪躲着,她怕他眼底跃动浓黑情绪,下意识解释,“我拒绝阿锦了!我、我不知道他会突然亲上来,他是朋友,他是……”
顾云琛拂开照片,捧起林航脸密密吻住她。
她拳打脚踢地挣扎,顾云琛用力抱紧她,哑声说,“我很担心你。”
林航动作一顿,继而听见他说,“我会吃醋。”
“……”
“我爱你。”
那股无力感又回来了,林航任他抱着,胸口钝钝地疼。
“你不能原谅我,我们就重开始。”
许久,顾云琛放开她,他从一开始就存了坏心意,所以才会引发一连串恶性循环,要根除她心中不安和失落,只有从头开始。
拿过恰好了字离婚协议,顾云琛对目露困惑林航说,“这份协议放你那里,再给我一次机会,等到你真不再爱我,就签上字,我们离婚。”
事件陡然聚变,林航慢了半拍才明白过来,她怔忪地凝视近咫尺协议书,他墨色字迹清晰洒脱,只差她签名,他们就能够从此以后再无瓜葛了。
林航深吸口气,下床从包里翻出墨水笔。顾云琛沉默地注视着她,每一个细微动作都放缓变慢一般,他看着她扭开笔套,郑重地白纸上写下一横,停顿许久,笔尖纸上晕染出一大圈墨水渍,而后流畅地写下一个林字。
顾云琛脸色一变,猛地拉住她手,林航不耐地瞟了他一眼,挣脱着,“你干嘛?!”
他沉着脸,“不许写。”
林航气急败坏,“什么不许写,你刚刚不是让我写吗?起开!”
“不许!”
“你这人怎么这样!”出尔反尔啊他!
林航气得跳脚,顾云琛却改变初衷,抽过文件,不等林航反应过来,就走回书房,锁进保险柜,“你现脑袋不清醒,等你清醒了,再写也不迟。”
“什么不清醒,我很正常好不好!”
紧握双拳中满是冷汗,顾云琛放缓神经,走到愤怒林航身边,“我知道你不想和我住,之前公寓,我又帮你租下,日用品也放进去,你要是想,我可以立刻让阿遇载你过去。我们先分开,再重开始。”
林航对他怒目而视,憋出一句,“你倒是想得周全!”
说着,她跑去收拾行李,临走前又瞪了顾云琛一眼,把门甩得震天响,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发泄出没能签下字时憋屈和愤懑。
作者有话要说:顾老大,出棋不悔真君子啊,好吧反正你不是君子xDDD
于是咱会力日滴,妹纸们不要大意地留言吧,超过25字咱妥妥会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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