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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云涣说完那句话之后,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只能听见虫鸣鸟啼,连风声也没有了。
“啪嗒——”火堆里面爆开了一丝轻微的响声。
连云慢慢伸手将师止川拨到了身后,他随之站起了身,那原本坐着的地方就这样换了一个人,路盛垣的眼睛对上了连云的目光。
“......”他点点头。
连云把一尺深红插|进了土里。
若是现在还不懂到底是怎么了,那阴云涣也妄为江北阴家的人,他坐在原地,全身的寒毛一点点的炸起,这种寂静无声之中缓慢流淌的杀气像是细微的分子一样,被人呼吸进了身体里面,自然而然的会产生恐惧的情绪。
“无霜城主。”
仅仅这一句话就让连云出鞘了!一尺深红破开了夜色,闪烁着冰寒的冷光,气或者说是风从连云的身后刮了出来,像是有一道无形的东西扫开了眼前的一切,开辟出了大片的空旷之地。
师止川仰起头后发现,夜空此时已经开诚布公露出了自己的全貌。
阮戈的身侧还有一个人,灰白的胡须被打理得比处子的长发还要柔顺,矮瘦的身子后背着一根黑布裹着的棍装武器,慢慢的从黑幕里走了出来。
“是你。”灰胡子停下来说道。
路盛垣站起身:“前辈。”
“雾澡现在在你的手中?”阮戈走到中央,看着连云面上带着点微笑。他是在场人里唯一还在动的人,所有人的目光全停留在了此人的身上。
“听说你不想把雾澡给拿回去,”轻笑两声,“真是奇怪的城主,想必这时候仲华要急坏了吧。”
难得的这两个字没有引起连云一丝的不满,他盯着阮戈目光一瞬也不瞬,一边计算着自己这伙人的武力值,一尺深红还在手里,阮戈的命足够留下,不过——
连云的余光看向了一旁没有任何动作的灰胡子,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这个人的武功...恐怕没那么容易收拾。
“让我想想你把剑藏在了哪里?”阮戈一步步踱像连云,带着笑意的声音宛如势在必得的猎人。
“令重已经死了,想必你也不会把剑交给他,”他看着连云的衣衫,忽的露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该不会是藏在了这里面吧。”
伸出的手指直直的指向了腰侧,而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跟随这个指示望了过去。
“啧。”
一阵风过后,不,是他太快了!
师止川只感觉到了面上一股凉风而过,“噼里啪啦”的一阵声音过后,一股甜腥为夹杂着冷风又一次回来了。
阮戈摸着自己血流不止的手,嘎嘎嘎的笑了起来,他本就一副阴柔女子的样子,这样疯狂的模样让人看了不禁寒噤起来,灰胡子冷淡沉默的站在身后,在阮戈迈动步子的一瞬间,终于出声了。
“阮戈。”
“交代完事情,我们还得回去。”
挪动的步子收了回去,没有什么不甘,就连脸上的笑意也尽数收敛了,师止川看到这个奇怪的男人冲连云说道:“听说他已经出城了,好自为之哦,城主。”说完这些话,对方的目光轻轻的在自己身上看过,然后再次跟灰胡子两个人消失在了黑暗当中。
...“谁,谁出城了?”打破寂静的是阴云涣,看他的样子完全不明白阮戈方才说的话。
路盛垣收回了看着罗浮左部两人离开的目光,转而看向连云:“不收起来吗?”
剑被抛向了一旁坐着的师止川,连云走到路盛垣的跟前:“你...罗浮。”
路盛垣:“之前有幸跟师父见过那位前辈,连云放心,据我所知他一般很少出来,既然前辈说要回去,不管是罗浮还是别的地方,现在看来暂时他们是不会来抢‘雾澡’的。”
“不过。”他顿了一下。
连云眨了眨眼。
“说不定是罗浮出了什么事情呢,或者说现在江湖有更大的事要他们去处理?”路盛垣拍了拍额头,仰着脑袋看着夜空,半晌垂下来对着连云漆黑的眼睛道:“不过这谁知道呢,你说是不是?”
他的疑问最终还是没有得到回答,不过两个人之间之前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总算是缓和了下来,所以阴云涣和师止川有幸见到了连云在面对路盛垣时,那几乎无穷无尽(?)的好脾气与路盛垣面对连云时,那几乎无穷无尽的耐心。
“你的手怎么了?”路盛垣走在连云身后一步远的距离。
“废了。”
“是因为爆炸。”肯定的语气。
“恩。”
“他的手才不会废!”阴云涣赶了上来,跟在他后面的师止川,因为是四人里面个子最小的只能跑起来才不至于落后。
路盛垣看着他,思索了一会,摸着下巴问道:“你该不会想带连云去江北?”
他回头看了眼自顾自走在前面的,知道对方大抵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一群人现在的目的地是哪吧?想到这里路盛垣忍不住弯了一下嘴角,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你不多想想吗?”
阴云涣脸色难看的回道:“想什么?”
“想——”路盛垣,“连云会不会同意。”
这句话让阴云涣停下了步子,他看向连云的背影,第一次想到了一个一直以来被自己忽视的问题,他执意要挽救对方的手,可是直到现在看来,连云自己却一点可惜的想法也没有,他到底愿不愿治那只废掉的手?
他跟着自己回去,真的是为了治疗手吗。
一开始以这个人的武功,其实完全不用付出一只手的代价吧。
而且这也太奇怪了,他不是用的剑的吗,即便左手也可以,但是他是右撇子吧。
还有仲华,他又是出于什么目的让自己做辅座的继承人。
江北阴家。
江北阴家。
“阴大哥,你没事吧。”
师止川的声音担忧的问道。
阴云涣这才抬起了头,不知不觉之间他跟连云之间的距离已经隔得很开了,而且...阴云涣擦了一下自己的脸,他居然流了这么的汗。
前面的路盛垣已经带着连云停下来了,似乎是正在租赁马车,旁边有人在买一种小孩玩的东西‘七上八下’是由很多的长短大小一样的木条组合成一个正方体,通过木条数量的加减,最后能够以在第二十四手,或者是三十六,四十八这样的数字,留下的木条为七上八下的则为胜者。
在赌坊也有‘七上八下’的玩法,不过赌坊里的木条数量一百不少于一百根,以斗技为主,旁人以此为押,赌那一方以最少的时间胜出。
买东西人正在给一个小姑娘演示怎么玩‘七上八下’,连云原本站在路盛垣的身边,不知怎么的看到这个东西,居然走了过去。
“你喜欢这个东西?”路盛垣冲小摊上拿起一个大约有几十根木条的‘七上八下’,摊主看了他一样,继续给小姑娘解释。
“这个,我大概五岁的时候就已经不玩了吧,”路盛垣一边说着,手上飞快的动作起来,在旁人眼里他手指翻飞,眼花缭乱,“我记得师弟他们都比不过我,”转眼手里已经有了一小捆的木条,路盛垣把它们递给了旁边的连云,“不过玩它还是挺有用处的,小孩子能够聪明一点,而且对手指的灵活帮助也挺大的,”再次递给连云一捆木条,“要是喜欢,给你买一个怎么样?”说完,手里的东西已经拆解完毕。
“老板,这个多少钱。”路盛垣指着被连云双手捧着的东西。
“小哥了不起,这个大概有八十了吧,看你拆得这么快,了不起!”摊主比划了一下大拇指,最后收了十文钱。
路盛垣转身扶着连云的肩膀回到了马车前面:“进去吧。”
“怎么?”路盛垣挑眉看向阴云涣和师止川。
师止川:“路大哥,阴大哥他好像。”
一手扯住了师止川,阴云涣看了一样路盛垣:“没事,我刚刚只是在想事情。”
“让一让,让一让。”
人群里出现了几个穿着丧服的人,一边推开街道上的人,一边吆喝着。
路盛垣三人望过去,从被推开的人群中走出了一支扶丧的队伍,漆黑的棺椁被人抬着,黄纸漫天,呜咽的哭声断断续续的传来。
“这不是。”阴云涣看着被抬着的旗帜说道。
师止川:“怎么了,阴大哥你认识他们吗?”
阴云涣点点头,他示意师止川看向旗帜上的图纹:“这是江湖中一些门派下分馆的标志,我记得...”他想了一下,“这里的馆主年纪应该不大才对,正是当打之年。”
话音刚落,那扶棺的一位少女忽然从队伍里面冲了出来,她应该是学过一段时间的武的,像是一只猎豹那般的迅速冲进了人群,拽住了一个剑客。
“师叔!”她哭喊道。
“我大哥他是被人刻意杀死的,你要给他报仇啊!”
那位被称为师叔的男人看了一眼少女,像是不想理会,转身要走却被狠狠的托住了。
“自从师父走后,你就去了外族,如今回来了难道忍心看着我们被欺负吗?”
路盛垣收回了目光,他脸上的神色平淡,像是见惯了这种事情,有种历尽千帆后的平静:“走吧。”
师止川收回了目光点点头,进了马车。
但阴云涣却是看着那个少女良久,久到路盛垣再次出声叫他上马车。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盯着路盛垣的背影,阴云涣忽然说道。
他仿佛忘记了马车里面还有人,纵使压低了声音,可是以连云的耳力,怕是连他的呼吸声也听得一清二楚。
“恩?”
“你之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阴云涣继续追问。
蹬上马车,正保持着一种半跪姿势的路盛垣回过头,他看着阴云涣阴霾的脸色,挑了一下眉:“什么话?”
“你。”阴云涣皱眉,他仔细的看着路盛垣脸上每一寸的神情,然而他却发现自己根本就看不出什么来。
难道是我想太多了?
他疑惑的想。
他跟在路盛垣身后进了马车里面,连云正坐在软垫上面,用一种冷漠到了极点,认真到了极点的表情摆弄着手里的东西。大概是因为他拿着的是个普遍认为是玩具的东西,所以看在眼中意外的奇特,充满了违和感。
似乎是注意到他进来了,那个低头专注拆东西的人抬了一下头,分给了进来的青年一个淡淡的目光。
或许,真的是他想太多了。
阴云涣沉默的坐在一旁,看着路盛垣指导着连云拆‘七上八下’。
“不要着急,可以慢慢来,有的是时间不是吗?”男人温和清朗的声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