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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陌忆眼睁睁地看着萧灿跃出环廊平台,朝那石像跳去,骇然大叫,目眦欲裂,泪如雨下。
而就在她心碎欲死模糊视线里,那石像忽然闪了一闪,两道光猛然飞出,一道射向萧陌忆,她立时就能动了,而另一道正落在萧灿身上,将他定在了半空中。
“灿灿!!!”萧陌忆脚下不稳,几乎是飞身冲过去,瞬移御剑全都无法使出,法宝什么的也都没有任何效果,她也毫不在意。只是冲到那环廊平台边上,却好像被无形的墙给拦了下来,怎么也无法过去。
“前辈!!!”萧陌忆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靠近萧灿半分,“扑通”一声就这么直直跪了下来,她膝行两步再次碰到那无形的墙后,声嘶力竭,“前辈,求求您救救小儿!!!”
这空间里,凭空响起一个声音来,那声音飘飘渺渺,寻无来处,也听不出男女,只好像听见有人说话,而那话语便已经响在了心底。
“不必担心,这孩子乃是天兆赐福之子,区区器灵,如何奈何得了他。”那声音一字一字,既混沌,又如此清晰。
器灵?什么器灵?
萧陌忆还没明白,她看向石像,石像还是她进来时的样子,细长的眼已经直视前方,正对上她的眸子,在她心神被吸引之前,一道霹雳声将她惊醒,就见萧灿头顶上的那团金光慢慢升起,老魔尊的声音正在那里大叫,“我不是器灵!我乃魔界御天魔尊!!!我不是器灵!!!师尊!!师尊救我!!!师尊救我!!!”
声音凄厉之极,让萧陌忆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嘴唇嗫喏,有些动容。
“唉……”空间里的声音忽然发出重重的一声叹。这叹音落下,老魔尊的叫声也随之顷刻消失。
那团金光光芒散去,露出了苍穹图谱最原本的模样来,一开一合的图卷,孤零零浮在半空中,说不出的伤感。
萧灿在萧陌忆目不转睛地注视下慢慢被送回平台,让她跳起来一把接住抱在了怀里,苍穹图谱也随之落在了她脚边,她却根本无暇理会,只是轻轻拍着儿子的脸,不停地唤着,“灿灿!灿灿!”
萧灿睁开眼来,见是她开了口,“娘……娘你怎么又哭了……”,她立刻把他抱进怀里,干脆放声大哭起来。
“修道之人,竟还能将情感宣泄至此,如此放不下么?”空间里那声音十分好听与柔和,与刚刚那声充满了悲凉的叹息大为不同,语气里充满了感慨甚至还带了一丝好奇。
萧陌忆顾不得其他,抱着萧灿直到哭够了,这才收拾了情绪,见儿子被自己吓愣了,小心翼翼地还拍着她给她顺气,又破涕而笑,抱着儿子亲了又亲。
“没想到,万年之后,天门开启,等来的竟是这般光景。”那声音又道,不知道是唏嘘又或者其他。
萧陌忆总算冷静了下来,闻言这才起身,拉着萧灿,郑重朝着石像三拜。她不敢抬头与石像对视,生怕自己又失了心神,只垂首道,“萧陌忆携子萧灿,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那石像忽然泛起柔和的光芒来,淡淡的仿佛细润的银雾,闪动之间飘飘荡荡,而后缓缓浮于前方,最终凝出一个人形来。
那人一只手背在身后,穿着长衫,就静静站着,虽然看不清面容形貌,这身影却落进了萧陌忆和萧灿的心底去,如同烙印一般,根本无须细看都能十分清楚。
那白色人影挡在了石像和他们之间,就浮在空中,似乎抬了抬手,最终又放了下来,半晌盘膝坐下,坐下便是一声轻叹,“没想到,万年后再遇仙魔双修之人,只是入了门而已。真是天意弄人。”
萧灿听不明白,仰着头看萧陌忆,后者却十分清楚这话中意思,她小心确认着,“前辈,您就是陵仙尊?”
那人影面上似乎泛起一抹笑意,“是的,我便是陵仙尊,小友不妨也坐下,天意注定,咱们能见上这一面,也是因果,不妨就聊一聊。”
萧陌忆苦笑,她听明白陵仙尊的意思,只怕自己并不是仙尊要等的人,他费那么大劲结果自己不过仙魔双修入门而已。她带着萧灿也盘膝坐下,想着其实自己本来入天门界,也并不是为了陵仙尊而来,便又放开了,没了那些小心。
“呵呵,对我来说,谁最终能在这一次的天门开启到达这里,都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不必为这件事本身烦恼。更何况,天门界中,只有你一个仙魔双修,而天兆赐福之子尚且这么小,就有仙器在身,甚至神器也能亲和,也是不一般。”陵仙尊给人的感觉就像金莲尊者,和蔼又亲切,淡然且随性。
萧陌忆再松了口气,她只要萧灿安好,其他一切都可以不要,哪怕能得到陵仙尊亲自教诲,她都是有些稀里糊涂的不以为意。“承仙尊吉言,我只要灿灿健健康康快快乐乐过一辈子就够了。”
“哦?快快乐乐?”陵仙尊语气里带了一丝好奇与好笑,“怎么说?”
萧陌忆想了想,看看儿子天真无邪的大眼,才抬起头来,冲陵仙尊道,“尊重生命,不累外物,理解天地万物存在的意义,并愿意去探索未知,敢于面对一切,而仍怀感恩与包容之心。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那白色银雾组成的人影似乎动了一动,陵仙尊声音里充满了赞许,“好!我大概明白为何最终会是你与天兆之子到达这里。果然是因果循常。既如此,我便有一事托付于你。”
萧陌忆大奇,“托付我?这天门界里那么多神仙大能……”
陵仙尊一挥手,银雾翻滚着化作许多球状,浮在石像与平台之间。萧陌忆还没看出来有什么,萧灿却已经喊了出来,“娘!是爹!是爹爹!还有御天叔叔!”
萧陌忆连忙仔细看那些球,果然每个球里都显示着一个仙人的状况。在他们的左手边最靠近的那颗球里,赫然就是青木仙尊,他正盘膝打坐,手上掐着灵诀不敢松懈。那手势萧陌忆似乎在哪儿见到过,却一时想不起来。而右上方的球里,御天歪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让她有些紧张连声问道,“仙尊,这些仙人……”
“不用担心,这些都是我看好的人,只是历练还不够,我暂时将他们控制在这里而已。”陵仙尊解释。
那些银雾球上下浮动着约莫十来个,除了青木和御天,萧陌忆还看到了一个人让她大为惊讶,季曲仙尊竟然也在那球里面,他依然被束缚着无法动弹,但已经不是自己和他分离时的样子了,看来应该是有其他际遇。其他还有朱柳仙尊,还有其他她没来及一一细看,就听陵仙尊道,“其实这里并不能算是真正的天门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