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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书言看见平西候府大门时,勾起前世的记忆,平西候府她前世曾住过一段日子,住在景老夫人后院一处小院落,当时她已不能走动,从住进来,就没有出过那方小院,侯府是个老宅,老平西候尚健在,此次驻守边关没回京城,平西候世子璟玉奉母亲回京城。
傅书言看到景老夫人瞬间,熟悉又亲切,上前行礼,“庆国公之女傅书言拜见老夫人。”
景老夫人慈祥地看着她,笑微微,“孩子,你就是给我儿瞧病的姑娘,到我这里来,让我好好看看。”
傅书言上前,景老夫人拉着她坐在身旁,端详着她,“有几分像你母亲,我不少年没回京城了,当年还没有你,你母亲生你姐姐,我还去看过,听说你姐姐现在都是王妃了,这一晃许多年过去了,孩子,我儿说你医术高明,老身谢谢你,给我儿子费心瞧病,他呀,平常拿自己个的身子不当回事,好孩子,我没空瞧你母亲,你母亲可好?”。”
傅书言微笑道;“承蒙老夫人记挂,我母亲很好。”
傅书言近距离观察景老夫人气色稍差,说话时,不时手放在腰上,问;“听景将军说,老夫人腰疼?”
景老夫人用手捶捶腰,“可不是,西北气候寒冷,落下腰疼病,有几年了,这两年越发重了。”
傅书言想起前世景老夫人对自己的关照,道;“如果老夫人相信我,我可以为老夫人试着治疗。”
景老夫人拉着傅书言的手,“你为我儿子医病,现在又给老身瞧病,老身说什么好呢!”
“老夫人不必客气,书言是特意来给老夫人瞧病的,请老夫人俯卧在榻上,书言为老夫人按摩试试。”
景老夫人按照傅书言说的姿势躺好,傅书言伸手按在腰部,确定疼痛位置,景老夫人的颈椎,腰部都不好,伴有风湿,傅书言全身按摩下来,大约半个时辰。
傅书言收手,“好了,老夫人。”
扶起景老夫人,景老夫人活动一下筋骨,觉得浑身舒坦,看见傅书言汗水把头发打湿了,惊道;“孩子,你可累坏了。”
忙招呼丫鬟,“快拿汗巾给姑娘擦汗,倒茶。”
景钰一直站在一旁看着,傅书言纤柔的手指使力,按摩消耗体力,傅书言汗透重衣,,中衣贴在身上,景钰看她后背都汗湿了,对景老夫人道;“母亲给傅姑娘找衣裳换上。”
丫鬟拿过新汗巾,递给傅书言,傅书言擦去脸上的汗珠,
景老夫人忙吩咐丫鬟找出自己年轻时的衣裳给傅书言穿,傅书言跟丫鬟去内室,换上一套簇新的衣裙,景老夫人年轻时丰腴,傅书言穿上景老夫人的衣裳宽松,走出卧室。
景老夫人看看,道;“傅姑娘身子骨柔弱,手上的力道不轻,按按舒服多了,好像一下轻松了,腰也不那么沉了,姑娘快坐下歇歇。”
忙命丫鬟捧上茶果,傅书言口渴,呷了一口茶水,“以后我每日来给老夫人按摩,老夫人一月后离京,有七八分成能治好。”
景钰躬身施礼,“谢谢傅姑娘,傅姑娘的大恩,景钰宁记在心。”
景老夫人拉着她的手,“姑娘为我们娘俩治病,不辞辛苦,这么好的姑娘长相又标致,不知道有婆家没有?”
傅书言羞涩,摇摇头,景老夫人看看儿子,会心一笑,拍拍她的手,“好,老身再客气就见外了,改日我去看你母亲。”
傅书言看外面天色渐黑,辞别景老夫人,景老夫人吩咐儿子,“替我送傅姑娘。”
景钰一直送到外院,道;“天晚了,我送姑娘回王府。”
傅书言婉拒,景钰不好相强,男女有别,送傅书言反而不合适,惹人非议。
侯府大门打开,景钰看着傅书言乘轿子离开。
轿夫抬着小轿沿着官道朝王府方向跑,下了官道,抄近道拐进次道,走出不远,不妨突然迎面十几骑,飞奔而至,一匹汗血宝马擦着轿身,马跟轿子并行时,马上之人弯腰,探手从轿子里把傅书言捞在马背上,马疾驰而去,简直神速,王府护着姑娘的轿子的小厮们目瞪口呆,来不及反应,十几匹马扬长而去。
傅书言被高璟倒扣在马背上,马跑得急,傅书言不能动弹,马跑了一会,停下,高璟跳下马,把傅书言拦腰抱着放到一辆马车里,马车飞奔而去。
傅书言昏头转向,好半天弄清楚状况,看清楚高璟坐在她身边,两人坐得很近,傅书言朝侧旁躲闪,挨到车身,惊恐地问;“你要带我去何处?”
高璟阴沉脸,不答。
傅书言靠在车窗边,从窗帘缝隙看见,马车好像出了城门,傅书言想起那日情景,立刻着慌了,急道;“快放我下去,我要回王府。”
“到时会送你回去。”高璟低沉暗哑声。
“这是去哪里?放我下去。”傅书言说着,就要下车,高璟手疾眼快一把扯住,往后一带,傅书言跌坐在高璟怀里,高璟环住她,在她耳边小声道;“你再不老实,我在车上要了你。”
傅书言立时不敢乱动了,高璟伸手扯开她领口扣子,傅书言衣裳宽大,露出一片酥胸,高璟摩挲一下被他咬的牙印,低低地声道;“我给你留的印记还在,你忘了上次的教训,是不是我心太软了?”
傅书言一激灵,感觉到城外风吹着帷幔,越走越远,她紧张得手心冒汗,如果跟高璟到了庄子,自己任由他摆布,看他今日的样子,定然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
傅书言把身体从高璟身上挪开,坐一旁,高璟松开手,没拦着她。
两人都不说话,高璟朝后靠,阴冷的声,“你酉时初进的景府,酉时末出来。”
傅书言震惊地看着他,他跟踪自己,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人太可怕了,她落入他的手掌心,还能全身而退吗?
这时,高璟阖眼,傅书言情急没有多想,突然跳起身,钻出马车,朝侧旁纵身一跳,高璟知觉,一把想拉住她,傅书言动作太快,没扯住。
高璟赶紧喊一声,“停。”
马车停下,高璟跳下马车一看,傅书言抱着脚坐在地上,疼得蹙着眉头,高璟低头,看地上有一块石头,傅书言跳车时,大概脚踩在石头上,崴脚了。
傅书言疼得冷汗直冒,搬着脚,一副痛苦表情,高璟看着她,气不打一处来,恨声道;“你真有本事。”
傅书言疼得没心思跟他斗嘴,本来不是他,她能受伤吗?
高璟瞪了她一眼,蹲身抱起她,对车夫道;“回京城,去别院。”
高璟小心地把她抱上车,傅书言感到他身上的戾气,他气上加气。
高璟把她放到座椅上,傅书言脚脖子崴了,生疼,一放下更是疼痛难忍。
高璟看她抱着腿,疼得可怜样,低身,把她崴脚的那条腿平放到自己腿上,这时马车颠簸了一下,傅书言疼一咧嘴,高璟呵斥道:“慢点。”
高璟重重地呼出一口气,低声道:“忍着点,马上就到了。”
傅书言疼得顾不上问去哪里,因此车子已经驶入一处宅院,停下来,她才注意到。
高璟先下车,把她抱下车,吩咐小厮,“找太医来。”
傅书言懂医术,医得了别人医不了自己,骨头错位,推上去使不上力。
高璟把她放在一间卧室床上,走出门外,听他喝问,“太医怎么还不来。”
一个小厮道;“回世子爷,太医院太医大概回家了。”
“去家里找来。”高璟不耐烦的声音。
傍晚,屋里光线暗淡,地上一个长长的影子,傅书言蹙眉,蜷缩着身子,坐在炕上,地上那个黑影靠近,高璟蹲下身子,轻轻地替她脱去鞋袜,尽管高璟动作很小心,傅书言还是不由轻哼了声,高璟手顿了一下。
低低的道:“自作自受。”
门外喊了一声,“回世子爷,太医来了。”
一个有些年纪的太医,呼哧带喘疾走进门,高璟示意炕上的傅书言,太医端着她的脚端详半天,猛然往上一推,清脆的一声响,傅书言骨节复位,太医看她脚肿胀,为她喷了云南白药,又喂她吃下去一丸活血化瘀的药,对高璟道;“最好暂时别做什么活动,”
送走太医,高璟回转,看见傅书言下地,崴的那只脚不敢使力,一瘸一拐地往外走,高璟冷脸,“你干什么去?”
傅书言瞄着他黑了的脸,小声道:“我要回王府,我回去晚了,怕我姐姐着急。”
傅书言说完,低头不敢看他,倏忽,身体悬空,高璟托起她,抱着往外走,走两步,低声命令道:“搂紧我。”
傅书言踌躇一下,伸出双臂,搂住他颈项,高璟神色缓和一些,走到外院马车前,把她轻轻放到车里,马车里点亮一盏宫灯,傅书言惊惧地盯着他,怕他与她同乘,高璟似乎看出她心思,刚有几分柔色的脸,瞬间又变得难看起来。
傅书言小声解释道;“我怕姐夫府里的人看见。”
高璟没理她,小厮拉过马,高璟上马,送她回英亲王府。
英亲王府里,高恪正焦躁地来回徘徊,家人报七姑娘回来了,高恪惊喜急忙往外走,看见傅书言蹒跚走进来,高璟跟在身后,高恪看着她的脚,道:“言妹妹,你的脚怎么了?”
“我从平西候府回来路上,遇见一伙歹人,正巧璟世子路过,把我救下,我为了摆脱歹人挟持,跳下马,脚崴了。”
高恪看看妻妹,又看看高璟,显然对她的说辞不大相信,京城乃天子脚下,谁人敢拦路抢劫,不管怎么说,放下心,道;“我没敢告诉你姐,怕你姐担心,你回来就好。”
朝高璟道;“今日多亏了你,你婶娘有身孕,我怕吓到她,天晚了,你回去吧!看见你婶娘别说露了。”
高璟道;“我改日来看皇叔。”说完,看了傅书言一眼,傅书言垂头,避开他的目光。
高璟走后,傅书言对高恪道;“姐夫,我脚崴了的事别跟我姐说,我回房去了。”
傅书言脚不敢吃力,高恪叫两个仆妇扶着她,回房去了。
知儿正像热锅上的蚂蚁,站在院门口朝外张望,姑娘被一伙人带走,跟着小轿的王府下人,不敢回去交差,四处寻找不见姑娘踪影,只好回王府,回禀王爷。
知儿看见傅书言,欢喜跑过去,“姑娘,奴婢担心死了。”
看两个仆妇搀扶着傅书言,瞅瞅她的脚,“姑娘的脚怎么了?”
“大惊小怪,没看见过崴脚。”
知儿忙提着灯照路,两个仆妇把傅书言送回房里,傅书言脱去鞋袜,看脚肿胀,命知儿到大厨房要冰块冷敷,冷敷后又热敷。
第二日早起,傅书言再看脚肿胀消了,知儿侍候姑娘穿衣,道;“姑娘今日别去上学了。”
“我没事了,准备东西。”
知儿劝不住,跟着姑娘上学去,高恪不放心,怕再出事,派出王府侍卫跟着傅书言去皇宫,傅书言在第一道宫门里下轿,有一段步行,知儿扶着她往南书房西门走,快走到西门。
傅书言赫然看见晨光里高璟等在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