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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是他们被关押的第七天了。
还记得刚刚进来的时候,他们心中j激愤,不畏强权,身上漫着一股豪气,觉得即便是死了也是值得的,他们没有辱没了圣贤,自是会载入史册的!然而结果却并不如他们所期待的的那样——
第一天,他们发现这里的饭菜实在太难吃了,而且没有地方解手,难道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做那种事情吗?这对于读了那么多年的圣贤之书的他们来说是不可饶恕的,所以他们选择了忍受,并且开始不吃不喝。前两天他们就在傲气和忍耐中度过了,直到了第三天,他们中一人实在是忍不住了,饿可以继续忍着,渴也可以暂且忍受,但是人有三急实在是忍不得了!
在叫了无数遍的狱卒无果之后,他直接对着角落解决了起来!
“真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其中一个年纪较大的书生连连骂道。
黎明看着那个被所有人指着鼻头骂的人脸色瞬间变得通红,似是羞愧极了,突然觉得有些烦躁,这样难听的话语怎么会是从读书人的口中说出来的呢?他想站出来阻止大家的谩骂,可是根本插不上嘴,而且连那人都已经连连低头认错了,自己就更没有立场站出来了。
这一场风波之后,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到了饭时,狱卒再次把饭菜和水递了进来,黎明清晰地听见众人的吞咽声,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动。
“咕噜~”黎明按了按咕咕响的肚子,看见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顿了半晌,然后站起身,端起了属于自己的那份饭菜,几乎可以说是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
在众人的目光中吃完了饭菜,然后他走到刚刚那个人解手的地方,在众人的目光之中脱下了裤子。
黎明心中其实也很忐忑,他已经做好了迎接大家的谴责的准备,可是等他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的时候,却是除了那几个和章府比较接近的人之外,其他人都已经学着他的样子端起了饭碗。
黎明不知道的是这其中也和他的好人缘有关。他是一个很温和的人,与同窗的关系都处的比较不错,人也很仗义,而且这时候其实大家也都有些忍不住了,只是他们缺少一个带头人罢了,之前的那个人品行并不好,他们不太认可,可是黎明就不一样了!
等狱卒来收碗的时候,见到空着的饭碗还有些诧异,这可是这些日子来的头一遭。
黎明起身朝着狱卒做了个揖,说道:“吾等求见王爷,还请狱卒大哥通报一声。”这些天他也有些想明白了,他不得不承认他们可能是......被挑拨了,当时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提议的,只是说的十分慷慨激昂,然后他们一群人头脑一发热,就跟着一起去游行了,等他们被捕的时候转头去寻找那人,却是再也找不到了。
狱卒不屑地看了他们一眼,说道:“你以为王爷是谁都能见的吗?”
就这样一直到了第七天,这两天黎明天天都会求见王爷,只是一次都没有成功过。终于这天狱卒在将碗收了之后说了一句:“一个时辰之后,王爷会在章府召见你们。”
话音刚落,牢里就炸开了锅。
这么些日子以来,即使是最顽固的人也都受不了牢里难闻的气味了,无不是盼望着能出去,这会儿大家都在整理着衣衫,但是到底是七天没有换洗过了,况且这里的条件这么差,再怎么整理也是改不了他们蓬头垢面的形象了。
王爷正在看着人整理从章府抄出来的东西。就在三天前,王爷向外公布了章府的一系列罪名,包括贪污纳贿、逼死良民、意图谋害王爷......总共七大罪名,
章家全府抄没,共抄出白银一百多万两,各种古董字画若干。王爷看见单子的时候,简直气坏了,他真是没有想到仅仅是四品的府丞家中就藏了这么多的银子!
“看来宛城的确是个繁华之地,喂饱了一群的虎狼!”由着章府的事为线索,王爷命人将宛城的一干官员全都查了个遍,揪出来一帮贪污受贿的官员,好了,这次的赈灾银子可不缺了。
“学生见过王爷。”黎明等人站在章府的会客厅中向王爷行礼道,闻着自己身上传来的臭味很有些不好意思。
“听说你们前段日子在给章府请愿?”王爷似是根本没看见他们的异样一样,开口问道。
众人沉默,王爷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这时候说是会不会再次得罪王爷?
“是。”众人纷纷转头看向开口的黎明,眼神中明明白白地写着这人疯了吧,还没吃够苦头,竟然还敢得罪王爷!
“地上摆着的东西大家应该都认识吧!”王爷问道。
王爷你这说的又是废话!他们从一进来目光就完全被地上的东西吸引走了,一箱箱白花花的银子,谁会不认识!
“既然知道,那你们就说说这些是什么?”王爷随意地点了一个人说道。
“是......银子。”那人颤巍巍地回道。
“错了!”王爷突然厉声喝道,“错了,这些全是民脂民膏!据本王所知,你们之中大部分人家中连供你们读书都很困难,更别说那些挥霍了,可是这么多年来,你们吃好的,住好的,用好的,这些钱是哪里来的,你们自己可知晓?”
一番话说得众人面面相觑,哪里来的?他们当然知道,可是在王爷将这些东西摆出来之后,让他们怎么理直气壮地说出来?
王爷见他们没人说话,让人将整理好的账册搬进来,上面详细地记载了章大人这些年来收受的贿赂,还有送去给书生们的用度,哪家人送了多少,什么时候送的,都记得清清楚楚,王爷还让人加了这些年来宛城百姓们的平均用度,相当于GDP之类的,这一张张的记录看的黎明等人是满脸羞愧。
“哗啦啦”地,地上跪了一片的人,王爷有些惊讶,要知道凡是有功名之人在面见官员时是可以不用跪见的,这也算是读书人的傲骨,但是此时这些读书人却是齐齐跪了下来,说道:“王爷恕罪,吾等愧对百姓。”
看来还不至于没救,王爷沉声问道:“既然知罪,那本王的处罚可有不服?”
“任由王爷发落。”他们虽然是不忿王爷以来就大刀阔斧地整顿,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觉得王爷太过重武轻文罢了,但是不论何时他们都是有着读书人的风骨的,这时候被告知原来这些年他们一直抢百姓的吃用,更因为如此,害的他们在灾年活不下去,这简直就是在告诉他们你们就是害死他们的凶手!
正巧如今土地荒了,人手不足,王爷便遣他们去开荒了,务必要改了他们不事生产的习性!
别院里,壮壮正一脸委屈地跟唐笑告状:“每次睡之前都是在娘的床上,可是醒来之后都是在自己的屋子里,这是为什么啊?”
唐笑忽悠着他说道:“大概是因为你晚上梦游吧?”
“梦游就是每天晚上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吗?”壮壮还是第一次听见梦游这个词,十分疑惑地问道。
“对!”唐笑十分坚定地点点头,要是告诉他是你爹把你送回去的,他肯定还要接着问为什么要把他送回去,他们是不是在做什么不能让他知道的事情,o(╯□╰)o这个绝对不能说!
“真的吗?”跟着王爷这么些日子的壮壮早就不是那么好骗的了,况且他娘的表情实在是太夸张了些,一看就知道是在说谎。
“真的!”唐笑为了增加信服度,还特地指着身旁的丫鬟说道,“不信你可以问姐姐啊!”
“可是,娘亲,你每次骗我的时候眼珠子都会乱转。”壮壮用他的小奶音鄙视地说道。
“是吗?”唐笑躲闪着眼神说道,“哎呀,你父王回来了,快看!”
壮壮更加鄙视他娘了,竟然还学会转移话题了!
“怎么回事啊?”王爷从门外走进来看着两人的举动奇怪地问道。
壮壮听见王爷的声音愣了一下,原来父王真的回来了呀,看来娘亲没有骗他!他如今学了规矩,并不像以往一样见到王爷回来就直往他身上扑,而是等到了王爷跟前,像模像样地行了礼,然后站直了身体看着王爷。
王爷朝着壮壮点点头,说道:“谦哥儿的规矩学的不错。”壮壮一听就忍不住裂开了嘴,唐笑简直不忍心看自家儿子这副傻样,忍不住撇过了头。
“既然父王回来了,那儿子去前面找兄长他们了。”壮壮很是明白有些话只能在娘亲面前讲,而不能在父王面前讲。
“恩,去吧!”王爷说道,男孩子就该跟男孩子一起跑跑,而不是整日呆在内院。
壮壮又很郑重地行了个礼才退了下去。
唐笑看着这样的壮壮颇有一种儿大不由娘的感觉,想起壮壮问她的话,唐笑复述了一遍给王爷听,“要是以后儿子再问起,爷你自己想个理由啊!”
王爷笑笑,本王会让他连问的时间都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