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一品花雕醉

夜已成殇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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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沅孑:见字如面。曩者辱赐书,近日府中之事,让兄费神。虽染疾卧于榻数日,然每日皆服药安神,实已无碍,诸荷优通,再表谢忱。

    闻兄一月后于漠北拜会月阑医仙,共论医典药籍,弟辛慕之。北地偏远,善自保重,至所盼祷,即颂近安,望兄旅居康乐。

    书短意长,不一一细说。待兄归来之日,你我对弈同饮,岂不美哉?谨此奉闻,勿烦惠答。青舒谨启。

    落玉搁下紫檀狼毫,将信仔细折好放入缄札 1,递给了小路。

    “将信送去仁慧堂,后日就是初一了刚好能看到信。”

    小路回道:“公子放心,小的一定送到,小的现在就去。”

    才说完就急匆匆地跑了,落玉笑笑拿起一旁的名帖继续临摹。

    他可想不到,小路将信留在袖中一日,待天起暮色,将信给刚刚回府的瑞王过目。本就是平常的书信,落玉也没有封土和盖上印章。

    轩辕鉴尤看罢后,淡淡的吩咐道:“以后知道怎么做了?去吧。”

    “是,王爷,奴才明白!”

    小路得了令不敢再耽搁,唤来车夫去了仁慧堂。

    轩辕鉴尤一向疑心极重,步步为谋,难保那冷无言会是太后或别国的什么奸细密探,想来刺探些要情。他也不喜落玉和别的男人相交,虽说知道那只是君子之交,但还是叫了小路命他以后那二人的书信都要先给他过目方可。再派了隐卫去调查冷无言的身份,他喜欢一切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花雕,酒香四溢,酒味甘香浓厚。特别是一坛珍藏了快六十年的御贡佳酿,爱酒之人都管不住腹中的酒虫。

    落玉目不转睛地望着轩辕鉴尤手里的上等花雕,咽了咽口水,催促道:“鉴尤快些,好香的酒啊!”

    刚给他倒进杯中,见那人迫不及待的端过喝下,眼中也有了难得的笑意。

    再给他倒上一杯,“文人一大通病,你可知道?”

    “啧~~好酒啊!通病?是什么?”

    “爱文之人必惜花惜花之人必爱酒!”

    “这话有些道理,我以文人自居自然是爱花也爱酒的了。我亲手酿的芝兰酒也很是淡雅香醇,回味悠长,下次让我弟弟带些来给你尝尝看。”

    落玉笑的妩媚,连喝数杯后面色较几日前红润了不少,美得触目惊心。

    男人浅饮一杯,回他:“恩,想也不会太差。玉儿,近日所画之画为何都是易川河?”二人日日同吃同住,他唤他鉴尤,他欲开口唤他玉儿。

    落玉托腮沉思了会道:“恩…因我自小在河边长大,家中有师父管束,下又有个顽皮淘气的弟弟,很少出门。天天都看着河水,现在离了家,难免有些挂念。”

    “我陪你回家看看可好?也好向你师父问安!”

    “咳咳…咳…咳”落玉被呛了一口酒,连连摆手:“不必不必…师父他老人家出门了,一时半会不会回来。”

    “恩,那随你。”男人轻拍他的背,给他理理气。

    看他表情自若,落玉吐了口气。他的家可是在深远的水底,凡人到不了的地方,那是暗礁珊瑚和水族明珠共生的水府,他如何敢带他去呢。想到由他一手点化的巡河夜叉见到凡人一定狰狞恐怖,脸露凶相,那九尺高的身形,红色浓密的毛发,青面獠牙的模样,再配上手上锋利的钢叉,就算他是手握兵权,不可一世的摄政王也会被吓到吧。其实,夜叉的真身只是只得道的蛤蟆,只及他一只手掌大。想到这,忍不住笑出了声。

    “笑什么?”看他笑得莫名,出口问道。

    “才不告诉你呢!”笑的更明媚了。

    “最近你身子太凉,花雕酒性温和绵软,正好给你暖暖身。不过,得要里里外外的暖个够。”

    落玉没发现他眼中的火焰,“里里外外?喝酒都喝肚子里了。”

    “过来”他的嗓子又哑又粗。

    落玉温顺地走到他身旁,就被男人抱起大步朝寝殿走去。天还未全黑,有金色的余光从天窗泻进来,洒落在宽大的床上,两人的衣裳落了一地。

    才一个吻而已,落玉的脆弱就如挺立的枝桠向疼爱他的男人问好,两朵梅红也站立起来,泛着诱人的色泽。

    男人抬起他修长的双腿,分外硬热的巨大擦过他嫩滑的腿根。手指才探上股间的缝隙就发现那儿早就湿滑的不成样子了。

    “这么浪!”他低咒了一句。

    俯下身,两手分开那处,指尖上传来的温热和冰凉的身子相比真是南辕北辙。抓过床边的酒坛,他轻晃酒坛,发出清脆的声响,里头还剩半指深的酒。

    落玉咬着手指,问他:“是什么?”

    男人答:“让你乖乖叫相公的东西。”

    “相公?叫你娘子我还可以考虑一下。”落玉没意识到从头到尾他们之间都是这个男人占了上风,绝对的上风,自己完全就是被压的那个。

    “嘴硬”男人回道,手指慢慢伸进蓓蕾中搅弄,他的手指很长,伸入的很深很彻底,一番抠挖摸索后找到了个凸起的小块,轻轻一按。

    “啊…”下头的人儿尖叫了声,又酥又媚。

    知道找到了宝,又挤进去一指玩弄,时而旋转按摩时而用力戳弄,黏黏的水顺着他的手指流到了枕垫上。

    落玉咬着丝被,痉挛着攀上了喜悦的高峰。

    一个手指就能把他弄成这样,更助长了轩辕鉴尤的雄风,蘑菇端上逸出了水珠,怒胀得青筋暴起。酒坛子的口细而长,轻易就送入了那处,托高坛底,咕咕一响全送了进去。

    冰凉的坛口让落玉不适地扭动起腰,“鉴尤,拿出去,拿出去。”

    男人抽出坛子,一双赤红的凤眼微挑着,紧盯着底下的那张小嘴,他可不会听他的。那儿经过亵玩,有点闭合不上,流出些来,但还是喝下去不少。

    酒一遇到温暖的肠壁就猛烈的热了起来,落玉只觉肚子里有股热气胀得厉害,难受的紧,想到男人给他灌了什么,又羞又气,道:“鉴尤你…”一直都是温润的人,口才也不甚凌厉,一时想不到骂人的话,正在j□j中也生不起气。

    男人低沉一笑,将他的腰抬到最高,往下方垫了个软枕,“刚刚半坛子的酒都被玉儿喝了,现在轮到我好好的品尝这美酒了吧?”说完朝那花蕾中吸去,用舌撑开褶皱,勾弄着深处的琼浆玉液,吮吸声啧啧作响。

    落玉被他的举动吓呆了,身子软软的任他恣意玩弄。待回过神来,碧眸中带着泪光就快哭了出来。

    男人看在眼里,却没有半点自觉自己是不是欺负的这人儿太过了,相反他以为是让他太过舒服了。喝够了酒又用舌嬉戏起红艳的花蕾,漫长而炽烈的舔吻烧毁了落玉的理智,羞耻退却后,他发疯的想要身上的男人,白玉的身子没承过几次欢,却都深深记住了每一次刻骨铭心的滋味。身子被占有的羞涩和是痛最后又不光是痛的知觉,让本就敏感的他渴望更多。

    “鉴尤…”

    “什么?”男人停了下来,认真的用眼神询问回去。

    “想…想…”

    “想什么?不说出来,我怎么会知道。”

    “想要了,好想要了…”

    “可以,叫句相公来听听。”

    上头没了声响,又道:“怎么?不叫,那算了,去沐浴吧。”边说边故意捡起地上的衣裳。

    “相…公”声如蝇蚊,但他还是听见了。

    猛然屈身压上他,道:“什么?听不见。”

    “相公,相公”他唤着他。

    终于是叫了,轩辕鉴尤心情大好,他多得是让他听话的法子。

    不再暴殄天物,精壮的腰身一举挺入热的冒火的甬道,四肢相缠,卖力的攻城略地,不让那人儿有一丝喘息的机会。床上他真的勇猛的可怕。

    落玉承受着他有力的撞击,意识渐行渐远。这就是他的男人,时而暴虐时而温柔,时而冷漠时而细致,时而坏心时而迷人,每一样他都爱到不行,这个男人注定是他逃不开的梦魇。

    我从河底遥望青天明月,却不知你也在同样的月中沐浴光辉。

    我拈花浅笑为其花色着迷,却不知你是世上最能魅惑人心的毒药。

    我仰望苍天和成群的白鹤,却不知你已是一堆白发枯骨。

    我能与仙翁对弈上百年,却不知你早已在红尘中轮回了几世。

    青天上的明月,玉树和繁花,天际飞过的悠悠白鹤,仙山上难解的棋局,这一切的一切只是让我在这一世将你的名刻入我的骨我的血,再难相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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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的盛京,舞乐声鸣,锣鼓喧天。孝德皇帝轩辕昊迎娶国子祭酒文泽诺之女文萱舞为后。每一次元皇后的册封都是东晟的盛事,一个强盛的帝国借此不遗余力的向来道贺的使臣展示着她的强盛和富饶。皇帝大婚仪式繁杂,册立礼在皇后府邸举行,普通人难以观礼,直到册立礼后的奉迎礼,御赐的皇后凤舆2在十六人抬护下自皇后母家前往皇城。凤舆后是引礼的女官,之后是太监左右扶舆,宫女手提凤头提炉相随。皇后的嫁妆由文马三十匹托运,马上披挂鞍辔佩戴喜庆的红绸,嫁妆多是殿中省操持的真丝绸缎、凤冠衣物、珠宝配饰、被褥毡帐、家私摆设等。京中的百姓都出街争睹天子娶亲,好不热闹。

    落玉坐于天下第一楼的雅间,这儿视眼很好,能把奉迎皇后的御仗看得一清二楚。银月边接过小路端来的着瓜子,嗑着道:“皇帝怎么娶了个从三品的国子祭酒之女为后?朝中的大官有的是,难不成喜轿里的女子貌若天仙?”

    落玉笑笑,望着楼下浩浩荡荡的御仗,女官洒下的花瓣在地上落了厚厚一层。趁着小路忙着去看后边的嫁妆,他起身对着楼下吹了口气,风儿大作,漫天飞花如雪般纷纷扬扬,让谁都能沾上喜气。

    “国子祭酒文泽诺是当世有名的大儒,学识渊博,掌管太学院,她的女儿想必也是才德兼备的,怎么就不能做皇后啊。”

    “皇帝还没亲政吧,他应该娶个大将军的女儿啊,这样也有靠山,你那个王爷嚣张跋扈的很,也好让将军老岳父杀杀他的气焰,不然别人还以为他才是皇上呢。”

    明眼人都看得出,皇帝娶个从三品的文官之女为后,一定是瑞王的意思,如此皇帝才能永远远离权势的中心。这小狐书读的少,只懂去勾三搭四,落玉也不对他言明,免得他对那人破口大骂。

    “最近怎么老有空来找我?那个道士呢?”

    “唉,别提了,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最近都回他师父那去了。”

    落玉看他扔了瓜子,神色也颓废了些,道:“你莫不是对他上心了吧?”

    那狐狸瞪大了眼,结结巴巴的回道:“…就他?小爷我会对他上心?一个臭道士,张口闭口无量天尊的,不就睡了他一次嘛,大惊小怪的还发毒誓说什么再也不见我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小路差点跌在地上,还好落玉扶住了他。

    “你把他给…?他可是出了家的,你打谁的注意不好,去招惹一个道士。”

    “我怎么知道他那么大反应,唉,大不了给他赔不是,这可是我的底线了,不说他了,我知道他在哪个观中挂名,他能跑得出我的手掌心?”

    落玉只得叹了一声冤孽。

    “你家王爷呢,这几天怎么不陪你?哼,还不是把你丢到一边。”

    “二爷,我家王爷自然是要忙于皇上大婚的事,这不,怕公子在府里闷坏了,还吩咐小的带公子出来散散心。”

    “你这小仆倒是会说话,来,赏你桂花糕吃。”

    “谢谢二爷,谢谢二爷。”小路接过,满满的一盘呢,够他吃个够了。

    “可想过搬入府中与我同住?”

    “算了吧,哥哥肯定是和那人同住,去了也是我独自一人看你们如漆似胶,省得看了烦心,不去不去!”

    午后,瑞王府来人接落玉回府,小狐冷哼一声,骑着匹雪白的骏马还是将他送到门前。

    1缄札:古代指信封,书信都可以。

    2凤舆:又叫凤辇,古代帝王的乘车,也是皇帝大婚时皇后所坐的喜轿,有金凤也有孔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