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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朝,白棋正和程处默、长孙冲等一群长安纨绔围在一起商量,如何去东市调戏最近来的一个花魁的时候,犬上三田耜突然走了过来。
“扶桑国犬上三田耜代我国舒明天皇见过诸位公子!”
“犬上三田耜,扶桑国?日出东方的扶桑?还有,你们倭国的国君叫天皇?”长孙冲双臂交叉放于胸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又矮又瘦的倭国使节,语气很不善。
“是的,我扶桑国位于一望无际的大海之中,于大唐的东方,乃扶桑之后裔,故名扶桑国。每天太阳从我扶桑升起,而我们的国君自然也就是天皇了!”犬上三田耜依然躬着腰,笑着回答,语气里透露出一股骄傲。
“怎么,苏我虾夷进了宫,把田村立为新皇就以为可以来我华夏放肆了吗?”白棋冷哼一声,一脚把犬上三田耜踢下台阶,冷冷地说道:“信不信,本侯偷偷派人去新罗和百济,帮助新罗人和百济人先去你们那个本洲岛上走一趟?”
犬上三田耜滚下台阶,听见白棋的话,脸色变得紫青一片,趴在台阶之上,不敢吱声。
白棋弯下腰,在犬上三田耜的耳边轻轻地说着:“三田耜,你要是有什么小心思,我就把长安城内的所有遣唐使,包括前朝留下来的倭国人,全杀了,我看你怎么回去给田村交代!”
犬上三田耜浑身发抖,他抬起头,看着白棋满脸笑容,嘴唇颤抖着说:“你这魔鬼!”
白棋拍拍犬上三田耜的肩膀,大笑着把他从地上拉起来,用手拍拍他衣服上:“哎呀,三田耜君怎么这么不小心,自己掉下来了呢!来,站好了,鸿胪寺的弟兄们,快好好接待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你看人家在海上漂了那么多天,都饿得脸色发青,站都站不稳了!”
鸿胪寺的官员走了过来,微笑着对白棋说:“侯爷说的是。三田耜君这边请吧。”
三田耜转过身来,深深地看了一眼白棋,然后躬身重重地说道:“多谢侯爷的提醒,三田耜会记住的!”
“三田耜君不必谢我,记住就好!要不然,以后出了什么事情,那可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白棋眼睛闪过一丝寒芒,然后对着在一旁看热闹的纨绔大手一挥:“弟兄们,喝酒去!”
一群长安纨绔与各自的父亲行了个礼,跟在白棋他们后面,簇拥着走出了皇城大门,骑上马,吆喝着向东市奔去。
“疯子,你为什么会敌视倭国?”长孙冲喝着酒,私下问白棋。
白棋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没有出声,只是平静的眼神里,藏着熊熊的火焰,这火焰带着滔天的仇恨,似乎要灭尽这世间的一切。放下酒杯,白棋的眼神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眨了眨眼睛,笑嘻嘻地对看着他的长孙冲和程处默说:“我要欺负一个小小的倭国,难道还需要理由吗?如果的确需要一个理由,嗯,本侯看那个犬上三田耜很不爽!”
秦怀道怀里抱着一个美艳女子,手不知放到哪里去,惹得怀中人的小蛮腰扭得像水蛇一样地往他身上缠,举起酒杯对着白棋说:“对,哥也是看不惯那个什么狗屁三田耜,兄弟踢得好,下回见着了,在座的各位兄弟也要踢一下!”
说完,秦怀道和其他人纷纷哈哈大笑,只有白棋拿着酒杯,放在胸前停了一下,然后微笑着喝了一口,眼中却是闪着冷酷的寒芒。
典客署客馆内,三田耜和他的副使药师惠日恭敬地把鸿胪卿李道宗一行人送出门外,两人一返回到房间内,三田耜的脸色阴沉得像乌云密布一样。
“哼,好一个子午侯!惠日,事情安排得怎么样子?”三田耜拿着一块白布,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自己的佩剑,问身后的药师惠日。
“三田耜君,一切都准备妥当,绝对不会露出丝毫的差错!”
“那就拜托诸君了!”三田耜双膝下跪,向着倭国的方向,双手把佩剑举过头,恭敬地拜了三拜。
夜色深沉,酷热的天气,让长安人不断地抱怨着,人们纷纷来到院子里盛凉。
一队队的武侯巡视着长安街,不时地把喝醉在角落里的人拖出来,随便就扔到一边去。里坊的墙上闪过几道黑影,有人擦了擦眼睛,却什么都没看见。
“老牛,看到什么了?”
“奶奶的,刚才好像还看到有人在里坊的墙上走过,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哈哈,是不是最近几个晚上都去小红那里,把眼睛都看花了!”旁边的几个武侯大笑着。
老牛晃了晃脑袋,心里想或许自己还真是看错了。有轻风吹来,鼻子间突然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老牛脸色大变,抓紧手中的弯刀,大声叫道:“不好,出事了!”
一阵凄厉的尖叫声从不远处传来,朱雀大街上的武侯纷纷往那里跑过去。
里正慌忙把门打开,老牛带着自己的人快步跑进去。
“小心!”老牛浑身的汗毛突然竖起来,当年上阵杀敌留下来的感觉告诉他,前方有危险。他一声大喝,腰间长刀猛地抽出,如一道巨瀑奔流而下,撕裂了前方的夜色。
“铛!”黑夜中,一把剑诡异地从黑暗中刺出,却没料到被老牛的刀拦下,然后握剑的人尚未来得及出声,便被大刀从中间砍成两段,鲜血溅满一地!
老牛脚下不停,向前大步蹿出,在他的前面是长安有名的富豪司徒钱的宅子,虽然大门紧锁,但里面传出来的血腥味让赶来的每一个武侯都皱起了眉头。
老牛和几个武侯立即上前一脚踢过去,“呯”,沉闷的声音响起,木门被踢开,几道寒光从里面闪了过来。
“大胆!”老牛和几个年长的武侯早有准备,几人怒喝道,手中长刀出鞘,“铛铛铛”连续的刀剑撞击声音传出,空气中迸出淡金色的星光,几个在门后的黑衣人纷纷往后退回去。
“哪里来的狂徒,竟敢在天子脚下猖狂!”院子里,一具具的尸体倒在地上,血水染红了这片土地。老牛胸中像点着了火一样的狂暴,他往里面看去,十几个黑衣人被赶来的武侯围着,手中长剑犀利,招招搏命且致命,不时有武侯受伤倒地,痛苦地呻吟!
“老三,老四,捉住他们,留活的!”
正在围攻的武侯猛地退后,外围的武侯手执长绳,绳子另一头系着圈,有人一声令下,十几条绳索往场中的黑衣人套了下去。
黑衣人措不及防,有一半的人被绳索套住,另一半人见到自己同伴被套住,竟然一声不吭,转身,齐齐长剑挥出,把套住的人拦腰划断,然后身子一晃,跳上墙头,就要消失在夜色之中。
“噗噗噗”几声传来,十几支箭突兀地从院子外面射上中了正准备逃离的黑夜人。
“还想逃?哼,给我留下!”庸羽松突然跃上墙头,把一名逃过箭矢的黑衣人踢下去围墙,然后顺势而下,膝盖跪在黑衣人的胸上,一手扯开黑衣人脸上的黑巾,把手伸进黑衣人的嘴里,从里面掏出几粒药丸。
“咔嚓”几声,庸羽松把黑衣人的手脚关节全部掰断,然后又在后者的头发、衣服里摸索了一下,找出一堆细小的刀片,之后叫人把黑衣人绑起来。
“老庸,你怎么来了?”老牛走了过来,看了一眼地上的黑衣人,眉头皱着,脸色很难看。
“我有位弟兄就在这附近住着,我一收到消息马上过来了!”庸羽松解释道,他看着眼前这个脸上被划得面目全非的黑衣人,低声说道:“我刚才看了一下,这个人连舌头都没有的!”
老牛吃了一惊,马上去查看其他的黑衣人,发现他们全部都是脸上被刀剑划得面目全非,舌头全都被割掉。他站了起来,对着庸羽松说:“现在就只剩下这么一个人了,其他不是被自己人杀,就是服毒自杀了!”
两人走进屋子里,只见地上到处都是尸体,血水流了一地。老牛跪下去,颤抖着手,把一个女人怀里几岁大的小女孩茫然睁大的眼睛合上,一拳拳地打在地上,拳头上流血了仿佛毫无知觉,低声怒吼着,讲不出话来。
“老庸,这件事情必须要查个水落石出!妈的,老子要让背后的人,生不如死!”老牛猛地站起来,眼睛怒睁,充满了血丝,流血的拳头紧握,怒吼道。
此时,白棋站在破云军武器开发部的空地上,在他的身边,站着所有破云军的将士。在他的前面,二十多具黑衣的人尸体一字摆开,每个人的脸部都被刀剑划得认不出来,舌头都被利器割掉。
“猴子、笨熊,随我进宫,其余人等,守在这里,没我命令,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准他们动这里的一根草!”
“是,将军!”
白棋看了一眼漆黑的夜空,似乎闻到了从长安城里漂过来的血腥味。今夜,不知有多少人无眠!他紧了紧身上的衣服,骑着马,带着长孙冲和程处默快速地向皇城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