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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脚踏前一步,侧身对敌,对。”何明宇站在顾恩泽的身后,为了给他调整据木仓姿势,几乎把他整个人圈在了怀里,“右臂自然伸直,左臂再折回一点。”
何明宇教的这个威武式据木仓法缺点是姿势不容易固定,瞄准会产生偏差,但它的优点是灵活反应迅速,实战中用得多。
顾恩泽黑亮的眼里透着认真,食指勾住扳机护圈略往后带,两手大拇指顶住木仓身左侧,抿着唇看前方。
“不要紧张,肩和手臂动作要协调,对。”何明宇下巴靠在顾恩泽的肩上,温暖的大手从顾恩泽的肩膀慢慢往下摸过去,拍了拍他的胸口,“含一点胸。”
顾恩泽当然知道要放松的状态才是正确的,可是,何明宇这个姿势让他很难受啊,而且凑那么近,就对着他的耳朵呼气吸气,耳朵都烧起来了。顾恩泽僵着肩膀说:“你,不要靠着我,很重!”
“说我重?哼,让你感受下什么叫重。”何明宇非但不起身,还故意整个人都趴到顾恩泽的身上,尖尖的小虎牙对着顾恩泽白皙的脖颈开开合合模拟啃咬动作。
顾恩泽“哎哎”叫着弯下了身,方才摆得似模似样的据木仓式也崩塌了。
顾恩泽无奈地认输:“我错了,我错了,让我认真练习,ok?”
何明宇笑着放开顾恩泽,“呵!还会说英文了?小呆瓜其实挺聪明的。”
“本公子说英语要拿第一是认真的。”顾恩泽说着重新摆好姿势,抬起木仓,让准星处在缺口的正中,三点一线达成。
夜风吹起他的头发,他微微眯眼,屏住呼吸,扣下了扳机。
何明宇手插口袋,站在一旁说:“脱靶。”
“怎会如此,我确实对准了才开木仓的。”顾恩泽忧郁地皱起眉。
“你扣扳机的时候,不止食指动了,其余握木仓的四个手指也跟着动了。”何明宇说着又贴了过去,从背后伸手圈着顾恩泽,厚实的胸膛抵着他的肩膀。他扶住顾恩泽举木仓的手,继续道,“你还要注意自己呼吸的节奏,放轻松。”
放轻松?顾恩泽忍不住曲起手肘拐了何明宇一下,恼道:“你不要对着我耳朵说话,痒得很!”
何明宇看了他耳朵一眼,色泽正常,并没有泛红。他一下子就懂了,说道:“小呆瓜,你是不是太焦躁了?你初学,不可能像我一样百发百中的。”
顾恩泽抿了下嘴,垂下脑袋承认道:“哎,是,我太心急了。”
何明宇摸了下他的脑袋,说:“今天就到这吧,爷爷只给我们约了两个小时的练习时间。司机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嗯。”顾恩泽放下手枪,反省道,“我失策了,不该跟着来的,用这个时间学着画一画那本驱邪术上面的符箓或许助益更大。”
何明宇说:“小呆瓜,画符箓更不靠谱。”
符箓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画的,依样画葫芦容易,注入法力却难得要领。顾恩泽又何尝不懂呢。他只是抱怨一下,纾解心中烦闷罢了。他伸手扯了扯何明宇的t恤下摆,说:“我们去买把剑吧。”
顾恩泽一副我们去市场买棵白菜的样子,何明宇只能摸鼻子:“咳,剑,不好买,要花时间去弄。”
顾恩泽不解地指着枪说:“这么凶猛的武器都买得到,剑买不到?那横刀呢?弓箭?”
何明宇解释道:“木仓是我爷爷的,不是买的。管制刀具街上都买不到,明天就要,太急了。”
顾恩泽说:“那给我搞把匕首也行啊,总不能赤手空拳去打吧。难道我要拿把厨房菜刀去砍?”
顾恩泽想像了一下自己拿把菜刀乱舞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匕首……我爷爷好像有一把……”何明宇眼睛向上努力地回忆,小时候见过爷爷很珍惜地收在一个红木盒子里,嗯,回去偷偷摸出来。
两人坐车出了部队驻地,顾恩泽看着窗外宽敞干净的江滨大道出神地想事情,明天就要去寻人面凿的晦气,只是时间太赶了,他可以做些什么呢?硬要跟着何兄去到时总不能拖他后腿吧。
何明宇在旁边支着头看顾恩泽在车窗上映出的影子,顾恩泽在想什么,他懂。到此时,他更加说不出让他别去的话了。
何明宇伸手搭在顾恩泽的肩上,说:“小呆瓜,你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上次你就做得很好,救了所有人。”
何明宇的掌心温度有点高,热量透过衣服传递给了顾恩泽,他心上一暖,对着车窗上倒映的何明宇笑了:“小时候,阿娘给我算过命,说我吉星高照,福大命大。你看我竟活了上千年,啧啧,简直天下第一人。”
他回过头拍拍何明宇的肩:“叫我一声顾兄,本公子明日罩着你。”
何明宇喜欢看他神采飞扬样子,等他得意完了,才问道:“那天你说你阿娘去世了?家里还有什么亲人?”
顾恩泽平淡地说道:“阿爹,还有几个庶出的兄妹,只是感情一般。”
何明宇:“嗯。”
顾恩泽:“嗯什么?”
“嗯就是我知道了。”何明宇翘着唇角靠向椅背,如果千年前他没有记挂的人是不是可以留在现代?
顾恩泽决定礼尚往来,跟着何明宇一起靠在椅背上歪着脑袋问:“怎么每次去你家都只见何爷爷,你父母亲呢?”
何明宇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目视前方说道:“我妈妈也去世了。”
“啊……”顾恩泽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默默地朝何明宇挪了下屁股,贴着他坐。两人胳膊蹭着胳膊,腿贴着腿,可以感受到对方身上的温度,有一种奇妙的安心感。
顾恩泽回到陈澄的小屋子后,看时间还早,就掏出那本驱邪术,翻开其中的“功法篇”看起来。
初级功法入门篇“莲花印心心中花,心光神光印莲花;却看此花生何处,原来心外亦无花”,可“端正其身,空洞共心,清净归一,妖邪不侵。”(注)
顾恩泽盘膝而坐,默念书上的功法。他从前有修炼内力也是要令心专注于一境,重复几遍之后,他就渐渐心神沉静,呼吸由粗变细,心念也趋于微细。
接着就捕捉到身上似有若无的有一缕力量在经脉里流动。这力量他曾察觉过,在前次与人面凿对战的时候被他凝聚起来狠狠打了人面凿一掌。
事后他认真分析过,这股与内力有点相似的力量应该是陈澄练出来的法力。
法力乃是除妄伏魔之力,是施展法术,催动符箓的力量源泉。只要学会调动运用这法力,他便能获得与怪物的一战之力。
顾恩泽调整好姿势,尝试摸索呼吸吐纳之法,“一张一驰一整体,一花一叶一如来;接受不离气中气,定慧双运平中奇。”
窗外有风吹过,掀起了蓝色的窗帘布,窗外是高高低低的楼房和楼下的窄巷子。巷子昏暗的路灯吸引了一群蚊虫环绕,灯下的垃圾桶盘站了个人影,戴着兜帽看不清面孔,只能看到他一动不动地仰着脸正对着顾恩泽房间的那扇窗。
“喵。”黑暗中一只野猫悄然走出,翘着尾巴从容地朝着路灯下的垃圾桶而去。那人影动了一下,低头看了那猫一眼,转身往巷外走。
第二天中午何明宇、顾恩泽、苏采、吴世文四人在食堂聚一起吃午饭。
吴世文苦着脸问:“你们有没有觉得我身上有点臭?今天在路上有两只苍蝇跟了我一路,赶都赶不走。”
何明宇与顾恩泽对视一眼,看来没有意外惊喜,安正鑫昨日并未出手解决人面凿。何明宇说:“吴世文,你千万别去抓挠自己的皮肤,很快就会好的。”
吴世文担心地说:“痒倒是不痒,只是我身上的斑痕更多了,吓人得很,真的不用看医生吗?”
何明宇想了一下说:“等过了今天再去看。”
顾恩泽夹起自己碗里的一片牛肉往吴世文的碗里递:“多吃点肉,补补身子。”
对面一双筷子伸过来截住,何明宇把那片肉丢回顾恩泽的碗里说:“好好吃饭,别玩。”
“没玩啊。”顾恩泽戳戳牛肉片,他只是嫌弃这牛肉太老而已。今日食堂的饭菜依然不合他的口味,明日的可以期待吗?
午饭后苏采、吴世文回教室午休,何明宇、顾恩泽则偷偷摸进了后山的废弃旧校舍。两人的想法很简单,既然人面凿害怕光明,那就白天去找它麻烦。
只是两人走到那扇曾经贴着符箓的小门那,却发现门内是间很小的储藏间,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根本不是那晚他们走入的缓缓深入地下的通道。
两人面面相觑,最后得出结论,那可能是人面凿开启的另一个空间,怕是只有夜晚才能进去。
当晚月上中天,夜色下的旧校舍更显出寂寞荒凉的味道。两条人影再次麻利地翻过铁门,进了旧校舍的大门,一路摸到走廊尽头,进了开启的小门。
黑漆漆的通道仿佛没有尽头一般在眼前蜿蜒。不知前方是否会有陷阱,何明宇拉着顾恩泽的手每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昏暗的通道中爆开一阵强烈的红光。两个缠斗的身影撞在一起又重重摔向两边。
左边那个粗壮的黑影蠕动着先撑了起来,它喘着粗气,凶狠的目光紧盯着对面的人影慢慢弓身而起,趁着对面那人还在挣扎,它挥着尖锐的爪子猛扑了过去。
地上那人手中结印,挥出一张纹路闪着光的烈火符,黑暗中一团火光燃起,窜向扑过来的黑影。
在火光的映照下,可以看到人面凿狰狞的面孔,双眼发着红光,两颗凿子一样的牙齿高高抬起,疯狂地咬碎迎面而来的火焰。
地上的人影朝旁边翻滚了两圈,碰到丢在地上的应急灯才停下。他手按在土壁上撑起身体,胸口因急促的呼吸而剧烈起伏。人面凿疾扑而来,他慌忙掌心相对,双手一开一合间三道火符同时射了出去,一个火焰圈在空中燃起挡在人面凿面前。
人面凿张口吐出一个黑气团,黑气越散越大,慢慢包裹住火焰,它趁机弯身闪近,大爪子狠狠挥来。人影躲闪的时候脚下一崴,暗叫糟糕。
“砰!”
一声木仓响在通道里响起。
人面凿胸口中了一弹,黑色的皮肉陷下去一个小坑,坑沿有烧灼的痕迹。但它似乎并不疼痛,只是有些吃惊,挥起的爪子在空中停住,瞪向子弹袭来的方向。
“砰!砰!砰!”
黑暗中何明宇的唇抿成一道坚毅的直线,他稳稳地端着木仓,三发连击。
人面凿胸口连中三木仓,被子弹的冲击力打得剧烈摇晃了几下。
顾恩泽无声无息地破开黑暗,手上的匕首划出一道亮白的弧度,切向人面凿背部的命门。如果它像人类一样有命门穴的话,这会是十分漂亮的一记击杀。
而事实上顾恩泽注入法力的这一击也成功的伤到了人面凿。
“嗷!”人面凿发出一声嘶嚎,疼痛难当地捂住背后流下黑血的伤口,他怒气冲天地转身,对顾恩泽的仇恨值蹭蹭地上涨,丢开其他人,凶猛地扑向顾恩泽,誓要把他撕成碎片。
顾恩泽早有防备,旋身朝后滑去。又是接连三声木仓响,何明宇的子弹发发都准确打在人面凿的大脑袋上,三个小坑冒出三束青烟。
但人面凿却不管不顾地往前冲,火红的眼瞪着顾恩泽,黑色的身躯连连旋转,似乎化成了一个霸道的陀螺,横冲直撞地扑上去,大手侧面轰击,带着红光的黑气团好似雷霆一般轰炸过来。
糟!顾恩泽心脏猛跳,危急关头他猛地朝地上摔去,狼狈地避开那个夺命黑气团。这姿势他再无力攻击,但他相信何明宇!
“用我的武器。”那个陌生人影不知什么时候挪到了何明宇的身旁,递给他一支木仓。
何明宇速度接过毫不迟疑地抬手射击,“砰!”
“嗷!!”
陌生人给的手枪里的子弹似乎不同寻常,打在人面凿身上竟还爆出一团白光,这一次怪物不再不痛不痒,而是痛苦嚎叫着,捂住胸口弯下了庞大的身躯。
人面凿抱住脑袋,张开嘴吐出一大片黑雾。
黑雾迅速弥漫,将人面凿隐于其间,更张牙舞爪地朝周围吞噬。
片刻间地上那盏应急灯的光亮就渐渐被遮盖,躲藏在黑雾中的人面凿的踪影难以寻觅。何明宇举起木仓又皱着眉放下。
顾恩泽自地上爬起,突然冲向黑雾。
“神使金光,覆映吾身。视之不见,听之不闻。”
顾恩泽划着大圈的手上泛起金光,他一边绕圈跑一边念咒语,金光和语声所到之处,黑雾消散,埋在黑雾中的人面凿终于显露了身影。
何明宇心静如水,人面凿刚一显身就扣动扳机,将那把手木仓里的子弹全数打进了怪物的身体,一团团白光中,黑色的血肉飞溅。
人面凿浑身震颤,已如强弩之末。
顾恩泽抓住时机,踏步上前,手中的匕首高高扬起,漫天杀意下,狠狠破开怪物厚实的皮肉,捅进了黑色的心脏。
匕首上泛起点点青色的光芒,人面凿庞大的身躯终于倒地不起,抽搐着发出粗嘎的吸气声,像一台破旧的风箱般随时可能断气。
陌生人缓缓走过去,抖了一张烈火符丢下去,顿时火光窜起,包裹住人面凿熊熊燃烧起来。
橙色温暖的火光照亮了陌生人年轻斯文的脸,他看向何明宇说:“兄弟木仓法不错,家里做什么的?”
何明宇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你是安正鑫?”
安正鑫:“是我,你是……”
何明宇:“我昨天给你打过电话。”
安正鑫恍然道:“是你,没想到你能为了朋友以身犯险。兄弟你资质不错,有没有兴趣加入天师行业?”
“没有。”何明宇说着十分干脆地把手里的手枪递还给安正鑫。
顾恩泽蹲在一旁,小脑袋转来转去地看那安正鑫同何明宇说话,嗯?这个人为何无视他的存在?
他刚觉得奇怪,安正鑫就转过头对他说话了,面色冷峻:“小兄弟你是天师学院的学生?还是哪个家族的传人?这一片都是我的管辖地,希望你守好行业规则,不要插手我的工作。”
这人说话怎么这么不客气?好歹救了他一命吧。顾恩泽不高兴了,站起身说:“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也是这学校学生,只是帮朋友的忙,有何不妥?”
普通学生?安正鑫看了眼顾恩泽拎在手上的黑漆漆十分朴素的匕首一眼,冷笑着说道:“你没必要隐瞒身份,规矩就是规矩,别动歪脑筋。”
顾恩泽扬起圆润的下巴回道:“好笑,我光明磊落坦坦荡荡,动什么歪脑筋?”
安正鑫冷漠地说:“如果是这样,请你立刻离开这里,不要妨碍我收尾工作。”
“切。”顾恩泽鄙视地扭过头去。
何明宇拉住他的手说:“小呆瓜,别跟他置气,没我们的事了,走吧。”
两人往外走了一段路,何明宇突然停住脚步,低声道:“走,我们回去看看。”
顾恩泽不解:“啊?”
何明宇轻拍了他一下说:“陈澄的练习册你忘了?安正鑫可是你的重点怀疑对象。”
顾恩泽恍然大悟,“啊!难怪他对我态度那么怪异!他很可能就是陈澄!”
何明宇双眼微眯,翘着右边的唇角说:“他是不是陈澄不敢肯定,但他急着赶你走确实可疑。”
两人偷偷摸了回去。只见安正鑫正提着他的应急灯在地上搜寻什么东西,人面凿的尸体此时已被火焰烧得只剩下一团黑漆漆的灰烬。
安正鑫直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白色的纸片念着咒语撒向地面。纸片落地后抖动着站了起来,像被注入了生命的小人偶般一颠一颠地四下跑动起来,左右翻转着帮主人找东西。
何明宇在顾恩泽的手上写了个“走”字,两人悄悄地往后退,一步一步地远离这个通道,离开旧校舍。
两个少年牵着手迈着大步奔跑在空荡荡的校园里,夜风吹起他们的头发,月光抚过他们年轻飞扬的脸,像一首唱不完的青春歌谣。
两人翻出学校的围墙,顾恩泽落地后双手按着膝盖喊道:“累!”
何明宇立刻过去拉起他,两人一边看着对方笑,一边调整呼吸等待剧烈的心跳平复。
顾恩泽说:“吴世文应该就没事了吧。”
何明宇:“应该吧。”
顾恩泽:“我们真棒!”
何明宇笑道:“是。你竟然藏着秘密武器没告诉我。”
顾恩泽笑得眉眼弯弯,眼眸比星星还要亮,他拍着胸口说:“哈哈,说了你顾兄会罩着你的嘛。不是说怪物怕光明么,本公子特地学了金光驱邪咒。”
顾恩泽得意的样子实在让何明宇心痒手痒,忍不住上手摸了他脑袋一把:“怎么这么聪明。”
“看你以后还好意思叫我小呆瓜!”顾恩泽嘻嘻一笑。陈澄这个身体虽然没有内力也没有力量,但居然蕴含着不低的法力!
何明宇笑道:“咳,小呆瓜,发现那安正鑫在找什么没?”
顾恩泽立刻说道:“我猜就是被你拿走的那块石头。那石头里的力量应该是一种跟法力一样强大的存在。安正鑫如果识得那法阵,他定然知道有那石头存在。”
“你竟然还惦记那石头。”何明宇啧了一声继续道:“他确实以那法阵为中心绕着圈找东西。只是,那石头我没有感觉到什么法力,反而觉得邪气十足。”
“邪气?用在邪术上……若他是正派之人,寻那石头作甚。”顾恩泽搓搓胳膊,沉吟道,“我越发觉得那安正鑫像是陈澄了,不知该如何破了他的邪术,回去我大承。”
回大承?何明宇别过脸去,心里十分不想跟他探讨破邪术的问题,那邪术破解之时或许就是顾恩泽离开之日吧。他加快速度走到前边朝着空荡荡的街道张望的士的踪影。
等两人回到何府,顾恩泽依然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何明宇不忍见他心烦,只好安慰道:“爷爷说他有个好友是这方面的专家,等联系上了问问他。”
顾恩泽两眼顿时亮起来:“真的!”
何明宇一边给顾恩泽找睡衣一边说:“嗯,爷爷说他在外面游历暂时联系不上,过些日子就会回来。你洗个澡安心睡觉吧。”
“嘿嘿。”顾恩泽高兴地在床上打了两个滚,就傻笑着用目光追随何明宇忙碌的身影。
顾恩泽盘腿坐在床上,手里举着那把黑黝黝的匕首对着灯光翻来翻去地观察。何明宇坐在他身后为他吹头发,两人身上带着相同的沐浴乳的清香。
顾恩泽说道:“何兄,这个匕首好像不是凡物,当时我真真切切地看到它发出了绿光。”
何明宇探头看了眼匕首:“看着黑乎乎的也不锋利,不过我爷爷似乎很宝贝它,一直藏在盒子里。明早得偷偷把武器都还回去。”
“嗯。”顾恩泽把匕首搁在床头柜上。等头发吹干了,就愉快地躺下了。
这不是第一次跟何明宇一起睡觉了,顾恩泽也不像上次那般不习惯。甚至何明宇躺下后把胳膊伸过来不容置喙地搂他,他也只是脑子空白了一下,便乖乖地靠着何明宇温暖厚实的胸膛闭上了眼睛。
两人累了一晚上,很快便沉入了黑甜乡,一夜无梦。
课间的时候,顾恩泽咬着个甜筒,混在一群跑上跑下的学生中,安安静静地上楼梯。
前面是一群打闹的男生,时不时推搧一下,个子高挑的喻君越被围在中间很是显眼。
“哎呀。”喻君越旁边的跟班刘涛脚下一绊,身子不受控制地朝前扑,好在他前面那人比较高壮,被撞到的时候只是歪了下身子还顺手扶了刘涛一把。
刘涛稳住身子后骂道:“倒霉!这个拐弯处真邪门。”
高壮的男生笑他:“你完了,听说在这里被绊倒的人都会衰神附体,连续倒霉。”
刘涛心有戚戚地扭回头去看那个传说中很容易摔跤的楼梯拐角。结果对上了顾恩泽黑黝黝的眼珠子,他有些僵硬地扯了个笑容。
喻君越若有感应似的回头看,就看到顾恩泽穿着过于宽大的名牌衣服,举着个甜筒,仰头对他们翘起水润的唇客气微笑。
自上次旧校舍死里逃生后,顾恩泽同他们不再剑拔弩张,不过也就是普通的点头之交罢了。顾恩泽打过招呼后就低头看了眼横在地上的两条腿,抬高脚跨了过去。
“喂,你其实看得见我吧,每次都准确跨过我。”那腿的主人在他身后说。
顾恩泽天生上扬带笑的唇扬起一边笑了下,侧过脸瞥了眼坐在地上面色惨白的年轻人,没应他,继续爬楼梯。
年轻人在身后喊道:“喂,给我根甜筒吧,好久没吃了。”
顾恩泽停住脚步,回头说:“这么想吃东西,怎么不去投胎,躲在这恶作剧混日子,有趣味么?”
年轻人笑嘻嘻地看着他:“你帮我个忙我就同意投胎去。”
顾恩泽把啃了一半的甜筒摇了摇:“甜筒?”
“不是。”那年轻人突然阴测测地笑了,“我想你帮我报仇啊!”
“……”顾恩泽愤愤地咬了口甜筒,这鬼算盘拨的,当他是什么人?
“你还是继续待在这吧。”顾恩泽说完抬脚就走。
而前方原本说说笑笑的喻君越那伙人,此时都面色诡异地转头看着顾恩泽。
个子高壮的那个拐了刘涛一肘子,小声问:“喻少上次说别找他麻烦,是因为他精神不正常吗?对着一堵墙说话!”
喻君越沉着脸拍了下高壮男生的背说:“王大卫,别乱嚼舌根。”
王大卫好奇地问:“喻少,我不懂,你之前不是说杀蒙蒙之仇不共戴天,怎么就算了?”
喻君越两眼一直往后瞄,心不在焉地说:“不是跟你们说过我和他之间恩怨已经一笔勾销了,问那么多干什么。”
刘涛一把揽住王大卫宽阔的肩膀,扯着他一起往上走:“哎,有些事不能细说,但上次我和喻少被戴淑静那臭婆娘坑惨了,要不是他,哥们可能都见不到你们了……”
喻君越自看到顾恩泽后,脸上笑容便渐渐隐去,感觉整颗心都提了起来,全身的知觉张开只为注意身后那人的动向。伙伴们说什么他几乎都听不到了,上楼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几个男生也没发现他故意落在后面,围着刘涛听他神神秘秘支支吾吾地讲些有的没的。
顾恩泽认真啃着甜筒,察觉到视线后,奇怪地看了眼旁侧的人问:“你有事吗?”
喻君越说:“没,没什么事。”
顾恩泽随口应:“哦。”
顾恩泽默默地跨了两个阶梯,他感觉到喻君越虽然口里说没事,可依然亦步亦趋地走在自己旁边,视线时不时地扫向自己,不禁想这个人不会也是想吃甜筒吧!
顾恩泽斜了眼手里拎的塑料袋,里面还有个甜筒。不行,这个是给何兄带的!他不着痕迹地把塑料袋往身后挪了挪,挡住。
“咳。”喻君越清了下嗓子吸引顾恩泽的注意,“我周六过生日,你来玩吧。”
顾恩泽道:“啊,你生辰哦,同学们都去吗?”
“嗯,基本上都叫了,不知道会不会都有空来。”喻君越挠挠脸颊,紧张地看着顾恩泽问,“你,能来吗?可以自助烧烤,还会有烤全羊。”
“啊……好啊。”没啥追求,唯美食不可负的顾恩泽无耻地答应了。
喻君越不知道是随口说的烤全羊的功劳,高兴得心花怒放,蹦跳着上了最后几级台阶。忍不住又回头对顾恩泽说:“可以把你手机号或者家里电话给我吗?我周六去接你。”
顾恩泽无所谓地把手机号给了他,说:“接就不用了,地址告诉我,我自己过去。”
“好。”喻君越存完号码整个人都像要飞起来一般,嘴角眉梢掩藏不住的笑。顾恩泽只觉得一阵莫名,这个人怎么突然这么热情?
下课后,何明宇带顾恩泽去校门口吃小炒,当然吴世文和苏采也跟着去了。
吴世文今天精神状态良好,笑嘻嘻地对顾恩泽说:“托福托福,沾光沾光。”
顾恩泽瞪他:“沾什么光啊,我们都要付钱的,不要每次都让何兄请客!”
苏采一边烫碗筷,一边说:“吴世文,你身上的斑痕真的一夜之间全好了?”
吴世文今天穿了短袖,喜气洋洋地拍着胳膊说:“对啊,还好听何帅的话没去医院瞎折腾。”
何明宇一只胳膊撑在顾恩泽的椅背上,勾起唇角说:“这顿你必须请。”
吴世文只好摸着口袋说:“好吧,别点太贵的菜。”
何明宇没理他,拿着菜单跟顾恩泽凑一起看,手指专门指着贵的菜问顾恩泽吃不吃。他们没告诉吴世文昨夜他俩为他出生入死,只是吃几个好菜算什么。
苏采殷勤地把几人的碗筷都烫了一遍,嘴里闲聊着说:“喻君越有没请你们去他生日会啊?”
吴世文说:“叫是叫了,可我跟他不熟啊。”
“我没空。”何明宇点完菜抬起头道,“小呆瓜也没空,要复习功课。”
苏采说:“那我一个人去?!哎,一起去吧,听说在他家别墅烧烤,唱k,热闹得很。”
顾恩泽胳膊肘碰了一下何明宇抗议道:“什么啊,我要去的。他说有烤全羊。”
何明宇直接就上手捏顾恩泽的脸,“不许去。”
顾恩泽对着他做小喷菇状:“你怎么这么霸道啊,本公子想去,要去,可以去。”
“敢说我霸道。我就让你见识下什么叫霸道。”何明宇眯起眼睛冷笑着靠近顾恩泽。
顾恩泽坐在里面,身旁是墙壁,无处可逃,面对压过来的何明宇就有些怂地在椅子上缩小身子。
何明宇两手一把按住他的肩膀,手往下一扯顾恩泽的t恤,歪斜的领口就露出大片白皙的皮肤,他亮出一对明晃晃的小虎牙,对准顾恩泽精巧锁骨旁的肩窝处就咬下去。
“何明宇!可恶!混蛋!”顾恩泽也怒了,抱住何明宇的脑袋,却又下不了手打,只能挣扎不已。
坐在对面的吴世文和苏采看得目瞪口呆,嘴巴半天合不上。
何明宇抬起头,舔了下唇道:“说,还去不去?”
顾恩泽盯着他的嘴巴咽了咽口水,没什么气势地学他说道:“说,为何不可以去?”
何明宇却不说原因,只道:“你不就是想吃烤全羊吗?我请你吃。”
顾恩泽无法苟同地说:“既然有免费的肉吃,为何要自己花钱买呢!我们一起去,吃饱了就走,好不好?”
看顾恩泽一脸我很节俭的表情,何明宇无语了:“……”
苏采总算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忙声援道:“对,对啊,何帅,我们四个一起去,吃饱就撤。”
何明宇揉着眉心道:“周六我真没空,要代我爷爷去q城喝喜酒。周日才能回来。”
顾恩泽突然觉得有点兴趣缺缺,他伏下身,下巴磕在桌上说:“你不去,我也不是很想去了。”
何明宇抿着唇压住嘴角的笑意,突然松了口:“算了,人那么多你也去凑下热闹吧。记得别玩太晚,早点回家。”
他嘱咐完顾恩泽又对苏采和吴世文抬了抬下巴道:“你们两个,到时候打个车带他一起过去,吃完了再把他送回家知道吗?”
吴世文夸张地咧嘴:“何帅,养儿子都没你这么精细……”
苏采抬手打了吴世文一下制止他调侃,并严肃保证道:“当然,必须的,我会看好澄澄,绝对不让别人靠近他一米以内。”
“啧,胡言乱语什么,当我是洪水猛兽么?”顾恩泽丢给苏采一个鄙视的眼神后果断转移话题,“你们这庆祝生辰是否要送礼呢?”
顾恩泽想起从前给亲朋好友祝寿,总要备下长长的礼单。可如今他简直穷得叮当响,陈阿姨给的饭钱也要节省着用。他发愁道:“不去了,贵重的礼我送不起。”
何明宇说:“没事,我们这过生日不需要送礼。”
苏采张了张嘴,终是放弃地抚额,默默地围观何帅脸不红气不喘地忽悠不知道从哪来的小天使。
顾恩泽眨眨眼问:“去白吃白喝吗?”
何明宇憋着笑说:“嗯,你送礼反而生分,主人会觉得你客套疏远。”
顾恩泽深以为然地锤手掌:“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