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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陪你?微醉……
“其实,是你想得太多了,天下所有的父母,都是希望子女好的。除非你觉得许言不够好,所以你才会担心。”顾子夕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着说道。
“这象个商人说的话吗?”许诺瞪了他一眼,从他手里抽回被握住的手,反而自己相互握住自己的——似乎,这样可以让他的温度停留的更久一些;似乎,这样可以慢慢回味被他满满在握的力量。
许诺低头半晌,发现思绪又从许言那里转回到自己身上、发现自己竟然喜欢被他大手握住的感觉——感觉,像是自己也会被人宠一样。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看着她有些出神的模样,顾子夕当然知道她没有在想刚才的问题——只是,在自己面前也这么容易走神,他也太失败了吧。
“不是许言不够好,是在世俗的评价里的许言不够好。而我们的力量何其有限,无法改变世俗的眼光。所以,我们想努力弥补不够好的我们。”许诺抬头笑笑,幽深似一潭深泉的眸子里没有自嘲,有的只是淡淡的坚持。
“他的父母是世俗的人吗?”顾子夕问道。
“哪个父母不世俗?”许诺轻笑:“希望孩子过得好,希望对方能配得起孩子、希望对方能成为孩子的助力而不是阻力,这都是父母世俗的希望,如果是我,我也会这样。”
“确实如此。”顾子夕轻笑,接过她的话头说道:“有些事情不能左右,干脆就不要想。能改变的,就努力去做好。”
“见面的地点,由两个长辈来定,你自己提前半小时过去,把菜呀点心的什么点好,周围的环境熟悉一下,以便长辈们有什么需要,你可以及时满足。”
“你姐姐最好能在门口接一下长辈,你就不用了,必竟你是代表家人的,在这一点上,你和长辈的位置是同等的。”
“礼物方面,只要合适不要贵重,太轻显得小家子气、太重不是让人觉得显摆就是让人觉得虚荣。”顾子夕看着许诺,想了想说道:“你问一下你姐夫,他父母有什么特别的喜好,礼物我来准备。”
见许诺要说话,顾子夕对她摇了摇头说道:“你不是总说我是奸商吗?奸商的最大本事就是会送礼。”
“那好吧,就拜托你了。”许诺看了他一会儿,才慢慢的点了点头:“看来,奸商也还有做好事的时候。”
“损我你就乐了吧。”顾子夕沉声低笑。
“哪儿有,说的是事实麻。”许诺调皮的笑了起来。
朦胧的灯光下,她满满的笑意,快乐而美好,眼底曾有的忧郁和伤感,尽被这满满的笑意所代替,让坐在她对面的他,因着她的快乐,而生出一股成就感——不是做成一笔生意的成就、不是拿下一个项目的成就、不是开发出一款新品的成就。
就是,一个男人,能让一个女人快乐的,这样最简单的成就。
她一直笑着、想着自己的心事;而他一直看着,想着她的心事。
似乎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安静的坐着、只有这样简单的心事——简单到,只想看着她笑;简单到,只用去感受她的快乐;简单到,让她的快乐感染自己的情绪,随之,也快乐起来。
…………
景阳推着餐车过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看起来有些傻傻的、又有些滑稽、更有些温暖有爱的画面——子夕,有多少长时间没有这样笑过了呢?又有多长时间不能只是去单纯的爱了呢?
世人都看到他的位高权重、看到他的潇洒多金、看到他在事业上的霸气狠厉、看到他在人前的风华无限,却从来看不到他在事业上的疲惫、在爱情上的寂寞、在亲情上的失落。
没有人能够相信,这个站在财富顶端的商业巨子,所要的,只是有家有爱这么简单——只是,他从不曾真正拥有。
子夕,其实是让人心疼的。
只是,这个女孩子太过年轻,她能这样的跟着子夕多久?这个女孩子的眼底有着跳动的火花,骄傲而深髓,她又能维持这样的单纯多久?
艾蜜儿,当时不也有着她一样的单纯吗?现在的她,却让人失望再失望。
…………
“好香啊。”许诺抬起头来,看见顾子夕看着自己一瞬不眨的眼睛,脸不禁微微一红——要不要这样看着她,她也会难为情的好不好。
“能让景阳亲手下厨的人可不多。”顾子夕从她的脸上收回目光,站起来与景阳一起,将餐车上的餐点移至桌上。
“我是沾你的光了。”许诺笑着说道。
“不是。”景阳示意服务生过来推走餐车后,随意的在顾子夕的身边坐下,看着许诺笑笑说道:“是因为你才下厨。”
“是吗,那谢谢了。”看着他不羁中带着若有所思的笑脸,许诺略显有些尴尬。
“这话答得有些敷衍。”景阳哈哈一笑:“别以为我是客套话,子夕自己想吃我都不见得做呢。”
“因为,他给我打电话,只说了一句话。”景阳身体前倾,定定的看着许诺。
虽然他长得比顾子夕柔和得多,洒脱的气质也给人不设防的感觉,但这样的直视,仍让许诺感觉到压迫。
而他这话,让许诺的心不由得又有些慌张起来——顾子夕,你还有多少感动给我?
“他说,‘景阳,我恋爱了。”景阳前倾的身体慢慢坐了回去,整个人靠在了软椅的背上,脸上淡然的笑意带着开怀。
“景阳!”当着许诺的面被揭穿,顾子夕这个三十几岁的大男人,不禁也觉得脸上有点儿挂不住。
“呵呵,他还说了些别的,我再说下去他得揍我了。所以,就告诉你这一句吧,实实在在,就这一句打动了我,能让我哥们儿说出这样一句话的女人,我自然得好好儿的招待。”景阳哈哈一笑,长身而立,端起桌上的酒杯径自一口喝干。
“好了,我这个电灯炮现在功成身退,你们慢慢儿吃,我这儿今天不打佯。”
“谢谢你。”许诺端起面前的酒杯站了起来,一口喝得见底后,对景阳说道。
景阳做了个请坐的手势后,帮他们拉上隔间的软帘,转身离去。
…………
“我记得你和y视的副台长喝到吐。”顾子夕拿起景阳醒好的酒,犹豫着要不要加给她。
“那是三中全会,红的、白的、啤酒一起上。单纯一种还不碍事。”许诺微微一笑,将空了的酒杯推到顾子夕的面前。
“哪儿有女孩子主动要酒喝的。”顾子夕摇头轻笑,仍帮她倒酒。
“微醉应该挺适合今天。”许诺用手托着下巴,看着顾子夕倒酒时的专注而优雅的样子,想着这有钱人确实不一样,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十足的优雅范儿。
而之前尽把他当对手了,只看见他个性中的狠厉与霸气,却将这股子温文的雅致轻易的给忽略掉了。
若是早些发现他的另一面,会不会更有距离、会不会逃得更远?
“我也算秀色可餐吗?”顾子夕将半杯红酒递给她,看着她不转的眸子,温柔的笑道。
“算。”许诺接过酒杯,笑着说道。
“得你一句夸奖,觉得自己顿时年轻了。”顾子夕举起酒杯与她的轻碰:“许诺,祝我们、恋爱快乐。”
许诺敛眸看着酒杯,在轻碰之下,透明的玫瑰红色液体轻轻漾动,在灯光下有种梦幻的感觉,美丽动人着。
“恋爱快乐。”许诺看着酒杯咧唇微笑——这话,似乎只是说给自己听:既然决定,就要快乐。
…………
时针指到12点整,音乐在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由远而近、由轻而重,低回婉转,温柔缠绵,将夜的心事妆点得格外绚丽。
也将恋爱的心事,妆点得格外温柔。
“晚些回去,没关系吗?”顾子夕轻声问道。
“有关系。”许诺微微笑了笑。
“那回去吧。”顾子夕站起来,将手伸到许诺的面前。
许诺看着他的大手好一会儿,才将自己的手轻轻的放进去,看着他缓缓的握起、慢慢的捏紧。
“醉了?”顾子夕轻笑。
“没有。”许诺抬头,笑得眉眼弯弯的样子,憨态可掬,完全的小女生模样。
…………
两人的脚刚踏出餐厅的门,身后的灯光突然全灭,音乐声却大了起来——似是祝福又似送行。
“你这个朋友很特别。”许诺轻声说道。
“和他相处很轻松,以后熟悉了你就知道了。”顾子夕点了点头,牵着她的手慢慢往开会的酒店走去。
“恩。”许诺轻应着,却想着——她,应该不会涉入他的生活太多吧。
“我进去了,你开车慢点儿。”站在酒店门口,许诺朝顾子夕挥了挥手。
“许诺……”顾子夕低低的喊了一声。
“恩?什么事?”许诺仰脸看着他。
“哦,没事,让你别熬夜。给你的数据是物流部提供的,整理一下就可以用了。”顾子夕暗自摇了摇头,微微一笑后示意她进去。
“没想到你会这么大方呢,谢了。”许诺用力的挥了挥手,转身快步往里跑去。
…………
直到许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顾子夕才慢慢转过身,抬头看了看沉黑中带着些许蓝色的夜空,良久良久,才从夜空收回视线。
“就这样放人家走了?可不象顾大少的追求风格呢?”景阳还是那副懒散的样子,看着顾子夕脸上的温柔与隐忍,玩笑的声音里带着些轻叹。
“今时不同往日,她也不同于蜜儿。”顾子夕看着景阳认真的说道:“我无法给她一个关于未来的承诺,她应该要有一个更好的未来。”
说完这句话,顾子夕不由得微微愣了愣——那个女子,曾经在他的身下也如此说过:求你,我还要有未来。
当时他不懂,这许多年来他也没弄懂,直到此刻,直到克制、压抑着想在这样的深夜紧紧拥抱的念头,他才真正懂了——有些亲密,只能留给真正可以给予未来的人。
“柏拉图?”景阳轻笑:“这合适吗?”
“她有她的过去无法忘掉、我有我的现在需要继续煎熬,现在这样,或许是刚刚好。”顾子夕轻叹了口气,看着景阳说道:“对蜜儿我有责任,不可能完全放下。就算离婚,这样的照顾,对未来的谁都不公平。”
“我提出离婚或分居,只是希望在经营与许诺这段感情时,不让她太委屈。责任却始终也放不下的。”
“梓诺妈妈呢?”景阳定定的看着他——对那个女子一直以来的思念,让他在这么疲惫与凶险的家族权力、利益斗争中,稍稍喘息和略感温暖。
若是现实允许,他应该会去找她吧。
那么现在呢?他是什么打算?
“你不可能被蜜儿绊住一辈子。”景阳看着他,眸子里有着淡淡的冷意。
“唯独对于这件事,未来我不能确定。”顾子夕看着景阳,微微皱起了眉头:“我喜欢许诺、喜欢和她的一切相处、她年轻、勇敢、才华横溢。所以我希望她能陪在我身边,多久都好。”
“只是现在,我不知道这种想法我能坚持多久。也说不清,到时候若找到梓诺妈妈,她们之间,我要如何决定。”
“和梓诺妈妈的那种感觉,很微妙,觉得,就是她了。所以,我以为我一定会等到她,然后要回她。直到许诺出现,我仍然这么认为。”
说到这里,顾子夕长长的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丢给景阳后,自己又重新拿了一支点燃,长长的吐了一口烟圈后,才又接着说道:“到了现在,我却有些不确定了。”
“对于许诺,我要的,好象越来越多。虽然,我自认为还算是克制的;而她,其实比我更克制。”说到许诺,顾子夕的止光变得温柔起来,转头看向景阳,笑着说道:“景阳,你说我是不是恋爱了?”
景阳吐了口烟圈,看着他半晌,重重的点了点头:“是,我看你不仅是恋爱了,而且就快热恋了。”
“这么夸张?”顾子夕轻笑,却也并不否认。
“嗯哼,居然用销售数据来哄女孩子,你说你是不是恋昏了头了?你还是商场上那个唯利是图的顾子夕吗?居然大晚上的送宵夜、吃法餐,你确认你今年三十二岁了?你确认你已有八年的婚龄了?”景阳摇了摇头,用力的在他的肩窝捶了一拳。两人对视着哈哈大笑起来。
“不过,这样总比那个死气沉沉的顾子夕好,你算是又活过来了。这样的你,咱们配合起来打仗才有意思麻。”景阳扔掉烟蒂,推开店铺的门,和顾子夕一起走进去。
“我和她算是见过了,后面有什么打算,其它人是不是也见?家里的事,要让她知道吗?”两人坐在酒吧间,端着酒杯,脸上都严肃了起来。
“其它人,暂时先放一放,她个性敏感,也怕麻烦,先相处着,否则会把她吓跑了。”顾子夕摇晃着杯里的红酒,柔声说道:“家里的事就算了吧,她不适合。”
“好,那就一切计划不变。”景阳点了点头,也不再笑话他对这段感情的过于小心、也不再提家里的事,只是喝着酒,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而顾子夕的心情也前所未有的平静,一种淡淡的温暖,始终萦绕其间。
……第二节:竞争?平局里的局……
“shine,你可回来了,你再不回来,eric的脸色都能磨成墨写字了。”marry看着许诺夸张的说道。
“到哪一步了?数据情况还好吗?”许诺轻瞥了一眼莫里安,他也停下手中的活儿正看着她。
“帮我把电脑拿过来一下,我过去和eric说。”许诺向marry交待了一句,往莫里安那边走过去。
“数据情况怎么样?”许诺在莫里安身边坐下来。
“喝酒了?”莫里安看着她,眸子里的落寞与压抑,让许诺难过。
“他一个朋友过来,所以喝了一点儿。”许诺低声说道。
“恩,坐下吧,公司数据已经截止,你做个汇总和对比分析。顾氏的数据我来做。”莫里安点了点头,又将头转回到电脑里。
见他朋友吗?
看来,他对许诺是真的?他不介意让他的朋友认识她、不介意她走进他的圈子?
想到这里,莫里安的沉暗的眸子越发黯淡了——原本担心顾子夕只是玩玩儿,许诺会受到伤害;现在感觉到他是真的,却越发的知道了自己没有机会。
爱情这东西,不是你付出多少,就能回报多少,一句不爱,所有的付出和等待就都是笑话。
这个道理,他比任何人都明白。
若没有顾子夕,他与许诺的默契、许诺与他的喜欢,他未偿没有牵到她手的机会;只是有了顾子夕,在喜欢和爱情面前,胜负已经毫无悬念。
“莫里安,顾氏的数据还是我来整理吧,这是工作,我能分得清轻重的。”许诺在拿到电脑后,打开邮箱,便收到了一个陌生人发来的邮件——正是顾子夕所说的,新品上市后前三天的出货数据。
莫里安抬头看她,眼角有着淡淡的温柔,眸子却仍是明亮而清澈,当下给了她一个赞许的笑容,点头说道:“好,老规矩,谁先完成谁请客,这次我要吃火锅。”
“莫里安,你能不能再不要脸一点儿,我都输了四次了,还这样赌。”许诺不依的轻喊起来。
“这次不一样。”莫里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虽然眸底的酸楚与落寞仍然无法全然的隐去,却已然有份释然在里面。
“就你能呢,什么都知道。”许诺的脸微微一红,嘴角轻牵起一个甜蜜的笑意。
莫里安看着她半晌,才轻轻说道:“开始吧。”
“恩。”许诺轻应着。
两人转身回到自己的坐位上,埋头在电脑里开始投入工作。
……………
真正的顾氏销售数据,顾子夕作为总裁是不可能、也不方便拿出来的;而出货数据,只要许诺下些功夫,就能从各大卖场拿到。在新品上市的前一周,对手公司都会安排人特意收集这样的数据。
所以,顾子夕提供这样一份数据,于许诺来说,并不算是大礼,只能减轻她一个卖场一个卖场打电话收集数据的工作量——正如他所说,他和她约会的时间刚刚好的弥补。
“真是个奸商。”许诺心里暗自腹诽着,嘴角的笑意却一直没有隐去。
…………
“怎么样?”一小时后,看见许诺停止打电话,莫里安有些兴奋的问道——他手头的数据已经有了明细数,对比虽然还没出来,但从数据表象上来看,已经十分的可喜。
“恩。”许诺抬起头来看着莫里安,轻轻摇了摇头:“我们的怎么样?”
“你没信心?”莫里安看着她笑着。
“有点儿心慌。”许诺抱着电脑走到莫里安的身边:“同期发货量增加了40%,这是他们的产品定价,所有的促销折扣政策都在这里,分解到每个商场计算下来,也就是:发货量增加40%、销售额增加45%、利润率增加25%。”
“利润率只是估算,除y视和h市的卫视外,其它的媒体投入,我拿不到确实的数据。只能根据之前的经验预估。”
“商场的投入,基本上按行价估算就成,我估的数值略大一点,毕竟顾氏这样的公司,谈判上是有优势的,实际的投入应该比行价略低。”
“最后的结果就是这样,据我的经验,误差应该在5%左右。”
许诺将电脑屏幕转到莫里安面前,探头去看他电脑中的数据。
莫里安将自己的电脑递给她,将她的电脑拉到自己面前,轻松的说道:“自己去看,我再看看他们每个商场的分布趋势。”
“哦。”许诺见莫里安一脸笃定的样子,忐忑的接过他的电脑,仔细的看起来。
大数据相当的不错,华东季总最后还是签了40家专卖店人任务,销售额大约是20%的增量、利润额35%的增量,减去费用和支持,也有30%的增量;排名前十的其它客户,销售部也都拿了下来。仅是前十的销售增量就有30%。
而华南的王总,居然在12点前的10分钟,愣是把单给下了,只比华东季总少100万,而专卖店总数却要多了5家去。店多售销售目标反少,看来是要了不少政策了。
许诺摇头轻笑,继续看下去:除了前十的优质客户外,其它零散的小客户加起来,总量也比去年上升了10%;新增客户总数比去年同期少了15家,客户首期投入额反超去年。
七七八八汇总下来,销售额比去年同期上升30%、利润额增加32%。
如果以这个数据来和顾氏上升25%的数据拼,绝对值上应该可以打个平手。
“莫里安……”许诺转头看向莫里安。
“恩。”莫里安用力的点了点头,他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工作中,她仍是那个好胜的许诺,哪怕她的对手,正是在和她恋爱的男人。
“你算掉了一个柜台,先加进去,我把汇总数再捋捋。”莫里安将电脑还给她,同时扯过自己的电脑,抬头对marry扯了一嗓子:“marry,收我的邮件,把所有的数据和客服再对一遍。”
“好的,马上。”marry连头都没抬,只见手指在键盘上跳舞似的敲动着。
半小时后,莫里安与许诺交换数据,按捺住心跳的节奏,将数据与原始信息进行一一核对,直到又花了半小时,将所有数据进行确认。
两人同时抬起头,轻轻点了点头后,交换回电脑,将报表发给了德国销售总部、市场总部、同时抄送给中国公司的销售部,以及和他们一起加班的客服姑娘们。
“哇!”
“打平了!”
“太不可思议了!”
客服的姑娘们尖叫起来,有两个次次上市发布会都参与数据统计的老员工,竟然激动的流下了眼泪——在败多胜少的对馁里,这一次赢得格外的艰难。
在并不是很懂价格策略和市场占有率放弃策率的基层工作人员,在看到这样的数据,激动,真是在所难免了。
“莫里安,打平了。”许诺将手从电脑键盘上移开,看着莫里安站了起来。
“有惊无险。”莫里安也站了起来,朝着许诺张开了双臂。
“耶!”许诺上前一步,同样的张开双臂,给了莫里安一个大大的拥抱。
一时间,小工作间里沸腾了起来,所有的姑娘们都站起来各自拥抱着,没一会儿功夫,另一个工作间的销售部员工也都涌了过来,大家欢呼着,激动的拥抱在一起。
林允儿和行政部的员工拎着食物过来的时候,便看见大家这副沸腾的场面,一直黯淡的心情,也因此又热烈了起来——一起工作了这么多年的工作伙伴,真的舍得离开吗?换一份工作,去重新适应的成本会有多大?
转眸间,看见和员工们拥抱的莫里安和许诺,心里的酸涩又重新涌了上来——在工作上,他们的配合向来都如此默契,他们都切实的为一个共同的目标努力、兴奋、争执、骄傲。
“lucy,你真是想得太周到了,这些姑娘小伙儿们,一兴奋起来,就饿得更快了。”marry快步往门口跑去,声音也大得足以让所有人听见。
许诺和莫里安对视一眼,仍是坦然而明澈的笑容——在刚才那个用力的拥抱里,他们又看到了彼此熟悉的那个对方。
那个为一个结果努力而执着的彼此。爱情,他们都在努力;工作,他们还是最好的搭挡。
如果有些事情他们都不能控制,她还是希望他是永远的朋友,在任何时候会关心她、责备她、甚至是骂她;他还是希望,如果自己退到朋友的位置,能让她安心话,他可以压制自己的感情,给她想要的安心。
近两年的相处,她这样的信任得之不易,他也倍加珍惜。带着或许可以用时间换未来的奢望,他愿意这样的爱着她、宠着她。
…………
“你们的数据一直比我们快至少半小时,所以我想,结果你应该知道了?开心吗?”回到房间,刚洗完澡睡下,便接到了顾子夕的电话。
“开心,你呢?”许诺将整个身体在被子里舒展着,声音听起来有种慵懒的舒服。
“你觉得呢?”顾子夕不由得好笑。
“你也够狠了,空中压制我们不算,地面还把我们逼到绝路上,我们这次的平手,可来得多不容易。这只是订单,真正的销售怎么样?高定价策略能坚持多久,我们都需要一整年的时间来检验。顾子夕,现在暂时的平手,你大可不必难过。”谈到市场,许诺浑身的刺不自觉的张开,抓着被子攸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义正严辞之中,还带着些不易察觉的挑衅与不满。
“好了好了,和你开玩笑呢,这就拿我当阶级敌人了。”顾子夕低笑着求饶,对她突然变脸,只觉得无可奈何。
“你本来就是阶级敌人,别想着给了我们数据,就想借机打入我们的内部。”听见顾子夕的告饶声,许诺不禁笑了,说话仍是不依不饶的。
“你不是说我是商人吗?我不过是用那数据,换你三小时的时间,和你们公司无关。”顾子夕轻笑,停顿了一会儿之后,又开玩笑的说道:“我对打入你们公司内部没什么兴趣,对打入你的内部,倒是跃跃欲试。”
“喂,别没正经了啊。”他类似*的话,让许诺的脸微微红了红。
“再正经不过了。”顾子夕的淳厚的声音,压得低沉暗哑,似是有着某种抑:“好了,早些睡,虽然我也很想这恋爱第一天的时间可以再长些,但第二天也同样是值得期待的。”
“那我睡了。”许诺甜甜的笑着,在他的叮嘱声中挂了电话,起身看了看镜子——眉梢眼角,尽是甜蜜的春色,动人不已。
…………
晨曦的微光已经自天边的蔓延而至,久立窗口,顾子夕这一夜,失眠了。
年过三十的他,若不是克制与压抑,竟有种想与她在电话里一直聊下去的冲动——喜欢听她少有的娇慵声音、喜欢听她谈到工作时的冷静与霸道、喜欢听她在自己玩笑里的羞涩、喜欢她……
呵,真如景阳所说的,他不是在恋爱,他是在热恋。克制又克制,仍是让心就这样陷了下去——情不自禁。
“平局的结果有些出人意料,我们的策略要改变吗?”景阳拿着数据走进来,看着顾子夕问道。
“要。”顾子夕从窗边转过身,对景阳说道:“卓雅这个格局,只会上升不会下降。日化专卖的模式在全国铺开后,对日化销售渠道的拓展是一次颠覆性的变革。这个势头,我们借一借。”
“你的意思是?”景阳似乎有些明白他的意图。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顾子夕点了点头:“制造输局的声势,借机加大投入。通知他们以新客户的身份进入顾氏经销商系统,大量的新客户支持政策放下去,利润率会锐减。”
“这一局,就到这里了?”景阳沉沉的看着他。
“只是暂时的,这一局,会比设想的更长。”顾子夕微眯起眼睛,深髓的眸子里带着淡淡的伤:“她有了儿子,会想办法拖住顾东林的脚步,给她的小儿子留有机会。所以,不一定我就能脱身。”
“未偿不是更好的机会。”景阳冷冷的说道。
“确实,原本到此可以为止。若她要拖,结果我就无法控制了。”顾子夕点了点头。
“对蜜儿你是什么打算?”景阳想了想,再问道。
“我给她两条路,离婚,给她股份和现金,就算我走、顾氏跨掉,她下半辈子也不用愁了;若选择分居——”顾子夕转眸看着景阳,慢慢的说道:“我倒要看看,她能陪我挺多久。”
“内心里呢?还是希望她能有陪你走过这一段的心的吧?”景阳看着他轻叹了口气。
“以前或许有,现在……”顾子夕轻轻摇了摇头:“对她,早就不抱希望了。也好,省得我为难。”
“好,那我下去准备了,你也早些休息。”景阳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严肃的表情褪去后,脸上又是一派懒散的不羁:“又要想办法把钱弄出来、又要花心思追女人,好好儿保重。”
“还不快滚。”顾子夕给了他重重的一拳,看着他痛苦的捂着肚子出去后,这才拉上窗帘,趁着天还没大亮,再睡几个小时——接下来这个局,将会是一场费心费力的恶战,他必须全力以赴。
而许诺,离开卓雅后会给自己一个假期吧?在他撤手顾氏的时候,正好和他一起出去走走。
在这个局里,意外的有了她的闯入,让他不再只有疲惫和伤痛——她忧伤里的微笑、她强势里的调皮、她柔弱里的坚韧,象一缕阳光,照进他暗淡的生活,那淡淡的明亮、淡淡的温暖,已足以让他重拾力量,在接下来的路上更加强大。
……第三节:母亲?要见许诺……
第二天.
虽然头一天大家都是凌晨以后才睡,但持续三天的会议,谁也无法轻松,所以早上8点起床后,行政部已经安排了人将早餐送到客房。
在些许的失误后,林允儿还是那个干练的行政经理,工作上依然能做到丝丝入扣。
8点30,所有人集中到会场的时候,有许多客户都已经在了——转在市场部和销售部,凌晨赶出来的海报前,计算着、思索着、商量着。
“昨天晚上是你输了。”许诺看着莫里安,好心情的说道——习惯了每年三四次熬夜节奏的她,脸上竟没显出一点倦意来。
“我请客,吃火锅。”莫里安愿赌服输的点了点头。他心里知道有些数据是顾子夕提供的,心里仍有着微微的酸涩。
“才不要,你请我要吃大餐,难得赢你一次,可不能便宜了你。”许诺看着会场热闹一片的客户,笑得眉眼弯弯的。
“好。”莫里安只是点了点头,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心里却想着:你想吃大餐,还用得着我请。
只是,转念又被自己这样没有风度的想法给吓了一跳——莫里安,注意你的风度。
…………
两人一起走到会场时,便马上被客户给围了起来,有的为补单、有的为政策、还有的为市场支持——总之,今天一天,他们也轻松不了。
…………
顾氏,顾子夕办公室。
“蜜儿说,你要和她离婚?”一个五十岁上下的女人站在顾子夕的面前,淡淡的问道。
她的眼睛与顾子夕十分的相似,是细长的凤眼,不大,却很妩媚。五官却更象顾朝夕,连气质都像——高贵、优雅、通身的气派有一股高高在上的味道,让人难以接近。
身上是一袭墨绿色的高腰长裙,既显年轻,又显高贵,且衬得她保养姣好的皮肤,白晰通透,看起来至少比实际年龄小了十岁以上。
在顾子夕的面前,她的眼底却多了几许温柔和歉意,让她那张莫明生出距离的脸,多了几分温柔。
“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为什么非要离婚?”女人轻叹了口气,淡然的声音多了份无奈,却表达出了她的意见。
“我的事情,不需要任何人的意见。”顾子夕轻瞥了她一眼,眉宇间的表情不仅淡、而且冷。
“我不是任何人,我是你母亲。”对他一如既往的态度,女人似乎有些恼火起来。
对,这个贵妇人,就是顾子夕的母亲郑仪群——一个外表看起来不像母亲的母亲,也是一个典型的豪门女强人。
“对我来说,除了梓诺,其它人都是任何人。”她的脾气,顾子夕不为所动。
“你安排个时间,我见见那个叫许诺的女孩子。”郑仪群突然将话锋一转,心思转变之快,其间的思量,让人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