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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凌天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这股力量来自对面安坐的蓝景卿.这个表面看着来有点文弱的官员神态安详,端坐着,用食指和中指轻轻地端起茶杯品尝着香茗,不露声色的脸上始终洋溢着微笑,欧凌天却听到了战场上杀戮的喊声和马蹄踩踏着血浆发出的那种空洞的声音.
"你何必苦苦相逼."欧凌天痛苦地说.
"你错了,不想我苦苦相逼,是朝廷在苦苦相逼,凡事涉及到建文帝朱允炆的事情,圣上是不会放过的,他必须要有一个准确的回答,有,还是没有.欧先生,我也明白,其实一个亡国皇帝已经掀不起任何风浪来,他活着和死去没什么两样,他的那些旧臣也恐怕早已经尸骨不存,圣上就是不甘心,非要抓着朱允炆,了却他一桩心事.我不来,会有锦衣卫来,锦衣卫里面有武功高强的人,他们不会这么客气."
欧凌天反唇相讥:"那你就率人直接去沈府不好吗,非要绕个圈子找我做什么?"
"你又错了,闯进沈府虽然容易,但一我们还没有掌握确凿的证据,二我不愿意再看见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惨状.如果沈云鹤能归顺朝廷,主动滚建文帝朱允炆的下落,岂不是更好.你妻子江雪柳有命案在身,如果你能够配合朝廷平息此事将功抵过,江雪柳的事情就此结束,你可以继续风花雪月,过你歌舞升平的好日子,不好吗."
欧凌天没有回答,这时,江雪柳亲自端着水果走过来,走过来的江雪柳如杨柳轻风,风华绝代,蓝景卿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嘴里念叨着:"北方有佳人,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秦淮河的有名舞姬,今天见面果然是名不虚传呀."
江雪柳对眼前这个酸里酸气的朝廷官员没什么好影响,她一直在不远处观察着丈夫的表情,她感觉出了不对,丈夫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刀架在脖子上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当年她从南京逃亡,一路都有官兵的跟踪与追杀,明成祖朱棣的口谕是必须抓活的,他想看看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会惊动秦淮河前来的达官贵人,又是什么样的女子会雪柳舞姿,凤羞龙惊.
明成祖朱棣的口谕实际上是救了江雪柳一命,使得追逐的官兵没敢下死手,欧凌天出现时是在一个客栈里面,欧凌天腰挎宝剑站在门口时,装扮成民女的江雪柳正在水池边上替人洗衣服挣吃饭钱,女主人在一边看着,连讽带刺:"你会干活吗?瞧瞧瞧,衣服是越洗越脏,你该不是那家的千金小姐吧,家境败落跑出来的吧,真是的."
江雪柳被骂的一声不敢吭.
欧凌天看不下去了,走过来说:"你这个女人也太啰嗦,人家辛辛苦苦的干活,你在一边说三道四,还骂骂咧咧的,不像话."
女人刚要回击,看见是一个武士吓的把话憋了回去,江雪柳头也不敢抬,眼泪却哗往下淌.
欧凌天最看不惯女人流泪,走过来说:"好了,别哭哭啼啼的,我知道你饿了,跟我来吧."
就在客栈的小饭馆里,江雪柳吃到了她逃亡后的第一顿饱饭,欧凌天在一边满有兴致地看着她狼吞虎咽,等她吃的差不多了才笑着说:"没想到名震南京的舞姬也会落到如此境地,真是世事难料呀."
江雪柳一下子站起来,紧张地看着他说:"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雪柳舞姿,凤羞龙惊.当初想观赏一下江雪柳小姐的舞姿那是要花大价钱的,也只能远远的欣赏,像今天这样面对面坐着,我相信厩的许多公子哥梦寐以求的吧."
江雪柳懊丧地回答说:"你是锦衣卫,来抓我的吗?"
欧凌天说:"你太瞧得起我了,做朝廷的鹰犬,不是我干的事情."
"那是你是谁,会放过我吗?"
"不一定,朝廷悬赏纹银千两来抓你,你很值钱呀,今天落到我手里了,这好事情可不是谁都能够遇上的."
江雪柳二话不说,拔出贴身携带的匕首就要拼命,欧凌天拔出宝剑一挡,江雪柳只觉得眼前亮光一片,剑气在小屋子里闪烁着,一把乌黑发亮的宝刃出现在她的眼前,这绝对是一把难得的宝剑,铮铮有声,杀气四溢.
江雪柳一屁股坐到地上说:"你杀了我吧,总比在朝廷上受尽侮辱被千刀万剐的凌迟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