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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然咱们再找找洛太医吧?”剑舞心中也十分担心道,“上一次洛太医给小姐开的药方子倒是有些用处。”
因为司空冰岚是女子的身份不能暴露,所以她在宫中的这几年,小毛小病的从来都不会让太医诊治,宫中人物关系复杂,太医们只要把一把脉就能知道你是男是女的了。
为了以防万一,司空良还是安排了自己的人在太医院中,以防万一。
而剑舞口中所说的洛太医,也就是司空冰岚母亲洛慕晴娘家的远方表亲,洛慕晴的娘家祖祖辈辈都是行商的富贵之家,在东方可谓是富甲一方。
只是洛慕晴年轻时远嫁到了帝都,远离娘家,因为身子骨弱,几乎没有再回去探亲过,所以跟洛家大族的关系也就渐渐淡了。
加上洛慕晴的娘亲,也就是司空冰岚的外婆近几年也去世了,而外公倒是身体健朗,只是因为这个小女儿嫁出去没有回家的原因,总是心中有个结,所以对于司空冰岚这个孙女更是没什么亲情可言。
但是当司空良听说罗家有人精通医术,就不远千里赶往东方,亲自向洛家老爷子要了洛萧进宫,明着当太医,私下里是帮司空冰岚以备不时之需。
洛老爷子虽然从没见过这个远在千里之外的孙女,但老爷子还是心软了,让洛萧跟着司空良回了帝都,安排进了皇宫中做起了太医。
也正因为洛萧是娘家人,所以司空冰岚并不排斥。
虽然她跟洛萧接触不深,但是每年洛萧都会带洛老爷子的亲笔信交给她,算是跟她这个素未蒙面的孙女联络联络感情。
从洛老爷子的信里,司空冰岚可以感觉得到,其实她的这个外公,对娘亲洛慕晴是真心疼爱的,每回都会问娘亲的身体情况,知道还算好才能放心。
而从外公的信中,她也也得到了一部分信息,那就是她的亲爹司空良,似乎是有意不让娘亲跟洛家的人联系,就因为司空良年轻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作为,虽然当官,但也只不过是一个正六品下的中州司马而已,这样的官位,当时根本不入洛家人的法眼,更加不被外公看重,所以对于当年的事情,怀恨在心。
但是娘亲跟司空良情投意合,私定终身,外公也没了办法,只能同意让两人成亲,只是让外公没想到的是,成亲没多久,司空良就升官了,离开了东方,调进了帝都中。
外公当然不舍得自己的女儿远走千里之外,但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他再想阻拦也没办法了,只能任由着他们去。
其实司空冰岚很清楚,外公只不过是爱女心切而已,只是自己的爹太小心眼记仇了,不让娘亲回去跟外公外婆见面也就算了,就连外婆的丧事,也只是安排人送了不少银两到洛家,说洛慕晴因为身子不适,不能长途跋涉。
“可是洛太医在宫中,都这个时间了,再让他出宫恐怕不太方便吧?”弦清早已经想过这个,但是思来想去,还是不太好。
就在两人焦急万分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这么晚了,会是谁啊?”弦清微微一愣,随即上前开门。
门刚拉开一条缝,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药香。
她心下一喜,赶忙打开了房门。
仔细一看,更是惊讶不已,赶忙欠身行礼道,“太子殿下,您怎么来了?”
“快去把汤药端给岚儿,让她服下。”太子二话不说,就把手中的药碗递了过去。
“是,是。”弦清也顾不得再问什么,接过药碗,就朝里屋走去。
剑舞赶忙把太子迎进了房间里,为他端茶递水,安静的站在一旁。
过了片刻,弦清才把空碗端了出来。
刚刚眉宇间忧虑,也都化开了,不禁笑着道,“太子殿下您可真是料事如神,您怎么知道主子今晚会腹痛难忍的?”
“洛太医派人送了些药草教给飓风,飓风交给了我,我就想到岚儿今天身子不适,这才熬了汤药,送了过来。”太子刚刚走在门外就看见房间里,司空冰岚的身影仿佛在床上打滚,心中仍旧放心不下,问,“岚儿情况如何了?”
“洛太医的药很管用,小姐喝完后,就躺下了,腹部也不疼了。”弦清把药碗放到了一旁,笑着问,“这汤药还真是太子殿下您亲自熬得呀?”
“那是自然。”太子点了点头,随即站起身,“既然岚儿无恙了,那你们今晚就好好照顾她,若是再腹痛,记得到我这里来拿药包。”
“太子殿下这就走了呀?”弦清惊讶他今天竟然不赖着不走了,这可是破天荒啊。
“不是说女子…”来月事,男子最好不要招惹的么?
只是,后面半句话,太子没有说出来,只是脸上少有的露出了几分尴尬。
“太子殿下,主子知道您亲自熬了汤药送来,一定很高兴。”弦清逮准机会就开始拍马屁。
“你嘴甜,明天回宫去小鹿子那里领赏吧。”太子爷潇洒的摆了摆手,跨出了房间。
弦清满心欢喜的开始算起账来,“再上一回太子爷赏了我十两银子,上回赏了二十两,那这回应该赏我三十两了吧?”
这小财迷,眼睛里全都是白花花的银子了。
“看主子知道了不把你那小金库充公。”剑舞跟她不同,向来不会给太子爷拍马屁,对于钱这件事看的要比弦清淡上许多。
每回提到这个,弦清总会说她是死脑筋。
“太子爷的钱花都花不完,咱们不要,难道便宜别人啊,再说了,咱们也要为自己以后考虑考虑啊。”弦清的脑袋里想的可比她多了去了。
“我这一辈子都要留在主子身边伺候主子。”剑舞轻哼一声,对于她敛财的行为十分不削。
“就说你傻吧,白给你你都不要!”弦清朝她吐了吐舌头,一脸鄙视的朝内屋走去。
走进内屋的时候,司空冰岚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她小心的帮主子把被子盖好,就坐在床边靠着床沿开始算她的小金库。
算着算着,床上的主子突然翻了个身。
吓得她一个机灵,顿时忘记了刚刚算到哪里了。
心里暗骂自己没记性,又开始重新算,可是每回算到一半,主子总是会翻身。
搞到最后,天都快亮了,她还是没算清楚,气的一张小脸鼓了起来。
“两百五十两。”安静的房间里,突然响起司空冰岚的声音。
靠在床沿边上的弦清吓了一跳,差点做椅子上蹦起来,“小,小姐您怎么醒了?”
“你这嘀嘀咕咕的,我能睡着么?”司空冰岚不禁为她的智商捉急,这丫头的算数也太差了。
“小姐,您不会是一晚上都在装睡吧?”弦清简直觉得自己要无地自容了。
“你说呢?”司空冰岚昨晚上喝完药,确实有困意袭来,闭着眼睛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可是不知道怎么的,耳边总能听到这丫头嘀嘀咕咕的算数声。
听到她反反复复不知道算了多少次都没算清楚,真是无比蛋疼。
她本不想搭理这丫头的,可是每回快要睡着了,又被她嘀咕醒了,只能跟着她算了一遍,还没等这丫头算清楚,她早已经算清楚了。
“小姐,其实,其实奴婢就是在数羊呢,奴婢精神真的是太好了,一点都睡不着。”弦清红着脸为自己解释,不敢让主子知道自己敛财还有小金库的事情。
可是她这点小心思哪里瞒得住司空冰岚,她早就知道这丫头鬼灵精的很,经常找太子要打赏。
“小姐,奴婢知错了,奴婢不该吵着主子的,奴婢这就出去,主子您再睡会儿哈。”弦清见她不说话,还以为主子生气了,赶忙退出了内屋。
司空冰岚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丫头逃也似的背影,不由摇了摇头。
一晚上都没睡个好觉,干脆蒙住头,也不管天是不是已经亮了,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傍晚十分。
她起床梳洗,简单的吃了些清粥小菜后,就跟太子一起回宫了。
两人一回到宫中,帝君的圣旨也刚巧被张公公送到了明瑟殿中。
圣旨上的意思,正是那天太子提到过的,要去北方把科场舞弊这件案子审清楚,不能够让北方的民心再动荡下去。
科场舞弊这种事情其实年年都有,只是在现任帝君登基后,就已经很少发生,只是这一次的科场舞弊在北方闹得很大,之前只是死了两个贡士,可是才隔了几天而已,又死了两个,一个还是北方最大米商的儿子。
司空冰岚本不理解,照理说,这些有钱有权的人的儿子不应该没有被选上啊,难不成麒王他傻么?有这么好笼络人心的机会都不做?
后来让剑舞和飓风先去调查后才发现,原来这些死掉贡士的家人,都是一直跟麒王不相往来,说白点,就是互相看不顺眼的。
怪不得麒王会拿这些人开刀了,就算这些死去的贡士有才有权有钱,恐怕也不可能金榜题名。
之前也派过几个钦差大臣去北方审理这件案子,可是这些落榜的贡士还是接二连三的死掉,事情眼看着就一发不可收拾下去,帝君也没法忍了。
帝君的圣旨示意太子在一月后就要赶往北方,把这件案子审清楚。
“这一个月,太子把这些都记住。”司空冰岚知道他们时间不多,所以在连续通宵了几个晚上,把北方那些死掉贡士的家庭情况全部做了调查,还把这些人的族谱都查了一遍,整理好之后,依次归类,剩下那些还没有遇害的,但是落榜的贡士,她也同样做了一份归类。
她把这些整理出来的资料,全部送到了太子的书房。
张公公送来圣旨后的这几天,两人都十分认真的查阅着相关的资料,而太子看的则是以往那些闹大过的科场舞弊的案子。
已经快要被埋在书堆里的太子见她来了,猛地站起身,扑进她的怀里。
“岚儿岚儿,人家好累哦,要抱抱!”他都好几天没看到岚儿了,都快要想死了。
但是正事都还没办完,他也无暇分心,天天都在书房里埋头苦看。
好不容易他的岚儿亲自来书房了,怎么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太子殿下把之前那些案子都看完了?”司空冰岚腾出手,把整理好的资料放在几案上。
“差不多都看完了。”太子十分骄傲的扬起脑袋,一副求表扬的姿态。
“那剩下的这些,太子殿下一定要在出行之前,全部都看完哟。”司空冰岚双手捧着她的脸颊,硬是把他的脑袋转向了几案。
只见她送来的那些资料就像是一座小山堆一样…数量庞大。
太子看到,不由的嘟嘴皱眉道,“岚儿,你就不想我么!”
“太子殿下,咱们现在可是在谈公事。”司空冰岚好心提醒。
去没想到这家伙却不依不饶,“不管不管,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都好几天没看见岚儿你了,都隔了好几秋了!”
“那太子殿下的意思是?”司空冰岚眉梢轻挑,就知道这家伙又想做什么坏事了。
早知道就该让弦清把东西送来。
可是,当时自己不是没有这么想过,但是两个人隔了好几天没见面,她的心里倒也是有些想念了。
嘴上不说,但是行为已经直接表现了出来。
“不管,人家要亲亲,岚儿亲亲。”太子就像是个孩子一样,撒娇着把那粉嫩粉嫩的嘴唇送上。
见他这么没节操的模样,司空冰岚耳根子瞬间滚烫,条件反射的想要推开他。
可还没等推开这家伙,太子已经眼疾手快的把嘴唇贴在了她的脸颊上。
吧唧!
“嘿嘿,岚儿岚儿,我先亲你了,所以你要补偿我两次。”太子又把嘴唇凑了上去。
那张俊美的脸蛋儿近在咫尺,勾人的凤眸正朝司空冰岚抛着媚眼,实在是**的很,简直把持不住。
司空冰岚脑袋里的最后一丝理智,也硬是被这没节操的太子给掐断了。
就在她放弃反抗,打算配合一下的时候…
房门,突然被人推开。
“大哥!”阎星辰春风得意的推门而入。
只是,当他看到眼前这一幕,整个人都震住了。
在原地僵硬了三秒之后,猛地转身,冲出了房间。
离开的时候,还不忘把房门给带上,嘴里几乎是喊出来的,“你们以后干这事能不能在房间里!”
干这事?
这家伙到底是想到哪里去了?
她跟太子到底干什么了?
不就是抱了一下,连亲都还没亲么,这还真是解释不清了。
司空冰岚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开口道,“六殿下来一定是有事找太子,微臣还是先行退下了。”
“六弟都走了!”太子更加委屈了,刚刚就嘴对嘴碰了一下,还没亲呢。
“六殿下还等在门外呢,微臣就不打扰太子办正事了。”司空冰岚掰开了他的魔爪,三步并作两步的推门而出。
没想到一推开门,就瞧见阎星辰正的身影从窗口,猛地转身就要朝院子里奔去。
噗!
司空冰岚差点没笑出声来,这家伙竟然在窗口偷看!
这回还被自己抓了个现行啊。
好在她速度够快,还没等阎星辰跑掉,就已经拽住了他的衣衫。
“六殿下,瞧什么呢,这么高兴?”她佯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脸好奇的问。
“没什么没什么,大哥这院子里风景好,风景好。”阎星辰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俊秀的脸上泛起一层淡红,倒是十分好看。
“太子在书房等着呢。”司空冰岚松开手,放过了他,知道他脸皮厚,就算问他,他也不会承认。
阎星辰一阵小鸡啄米般的点头,赶忙窜进了书房中。
“大哥,你没生气吧?”没想到前脚刚跨进书房,他就感觉到迎面有一股杀气朝自己逼来。
他当然知道自己刚巧搅合了大哥的好事,自知理亏,所以一进门就一脸诚恳的模样,想要逃过一劫。
太子斜靠在椅背上,斜眼睨着他,也不开口说话,手里还拿着司空冰岚刚刚送过来的资料。
“大哥,我都跟你说了,这种事儿在书房里做不安全,要是被其他宫女撞见了,那可就不好了。”阎星辰无奈的抓了抓头发,好心的提醒道。
“我的书房,除了你和岚儿,还有第三个人能随意进出么?”太子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
平日里那副人畜无害的和善模样早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那让人揣摩不透的危险气息。
这表情,只有从小一起长大的阎星辰最清楚。
大哥是真的生气了。
而且现在正处于,被坏了好事,浑身上下都不高兴的情况下。
他咬了咬下唇,只能把刚刚得到的好消息一并说了出来,希望可以抵消刚刚自己的失误。
“大哥,昨天安陵玄明跟我联系说,涟儿已经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了。”他小心翼翼的说,“只不过她从悬崖上摔下去,脑袋受了创伤,对于一部分事情记不清楚,需要一段时间慢慢恢复。”
“这算是好消息?”太子挑眉反问。
这么一问,阎星辰又打了个激灵,心中不禁暗道,大哥你到底想怎么样。
涟儿伤的那么严重,能醒过来都已经是奇迹了好嘛!
这都不算好消息,他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突然,他脑袋里蹦出了一个想法,不禁开口道,“大哥,你之前不是已经确定,追杀莲儿的人是唐家的人,而且那天晚上躲在丽妃宫里的人也是唐家的人么?”
“是又如何?”太子问。
“唐家虽然是大门大户,但是现如今唐岩鶴和他的弟弟唐毅已经分成两家,据我所知,当天晚上带领着禁卫军到丽妃寝宫的人是唐家分家的人唐傲,如果安陵玄明调查的讯息没错的话,当天晚上潜入丽妃寝宫的人是唐岩鶴的二儿子唐笑,唐家分家后,一直都是表面和睦,但是暗地里却互相不服,各不退让。”阎星辰一脸认真的接着道,“而丽妃是唐家唯一在后宫中的消息来源,所以唐毅不得不保住她。”
“嗯,接着说。”这话倒是听着有点意思了。
“大哥你不是说,唐家为了能够安排自己的人进宫,不择手段,偷天换日么?大哥可知道,原本安排要换进宫中的并不是唐岩鶴妾侍所生的小女儿,应该是唐毅的嫡女。”阎星辰的话音刚落。
太子不自觉的眯起了眸子,唇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意,微微点头道,“说说你的想法。”
“唐毅因为这件事,早已经对唐岩鶴更加不满,恐怕两人闹翻只不过是迟早的事情,只不过唐毅碍于自己在后宫中没有消息来源,更碍于丽妃也是唐岩鶴的女儿,只能按兵不动。”阎星辰的眼中也泛起狡黠之色。
他见太子没有开口,就接着说了下去,“要是想要弄垮整个唐家,恐怕还不失时机,但是想要先绊倒唐岩鶴这只老狐狸,眼下倒是有这个大好机会,大哥应该记得岚儿曾经说过,唐岩鶴和麒王联系密切,恐怕早已经心怀不轨,但是唐毅似乎并不想辅佐丽妃之子,一直以来,都在静观其变。”
“若是能让唐毅主动投诚,那对付唐岩鶴的事情,就不用我们亲自动手了!”
听完他的话,太子也觉得确实在理。
如果可以借唐毅的手把唐岩鶴绊倒,那丽妃也就没有了支柱,她在后宫里就再无威信可言。
“这一次我要去北方审科场舞弊一案,到时候一定会查到麒王的身上。”太子不疾不徐的缓缓道,“而我不在帝都中,唐岩鶴一定会钻这个空子,想方设法的帮阎睿哲得到父皇的信任,所以这一次,无论如何,你都要呆在宫里,有任何风吹草动,飞鸽传书给我。”
“大哥,我更担心的是麒王叔他会对你不利!”阎星辰说出了心中担忧,“光是让岚儿一个人陪你前去,实在是危险。”
“安陵玄明最近不是闲着么?让他暗中保护好了。”太子漫不经心的说道,心中却是早已经有所计划。
“大哥,你恐怕不知道,雨国那边出了点问题,三公主和亲的事情没有谈妥,边境又开始乱了,父皇下旨让安陵玄明前去平乱呢。”阎星辰眼中的担忧之色有增无减道,“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更担心。”
怎么涟儿刚在云国出事,和雨国和亲的事情就出了岔子?
司空良从雨过回来的时候,明明谈的好好的,不应该会突然变卦。
唯一的解释,只有是唐家的人从中作梗了!
跟雨国有联系的也是唐家,唯一能够在这种关键的时候,让安陵玄明离开帝都前往边境,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看来,唐岩鶴这只老狐狸还真是看出了安陵玄明现在有意向太子靠拢,怪不得会在这么快的时间里做出对策。
不得不说,唐岩鶴确实老谋深算的厉害。
竟然能够想到用这种办法,让安陵玄明离开,没有办法保护太子。
“明天安排让安陵玄明进宫一趟。”太子敛起唇角的笑意,语气重了几分。
“好。”阎星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沉默片刻后,又开口道,“大哥,这一次北方审科场舞弊的事情,关联着我们日后能不能让唐毅主动投诚,一定要万万小心,恐怕我们能想到这些,唐岩鶴和麒王叔也已经想到过了,他们是不会那么轻易的露出破绽的。”
“这些你不必担心,我会处理好的。”太子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即又低下头,继续看起那些资料来。
阎星辰轻叹一声,心中总是觉得有些不安,却又说不上来。
但是见太子这么笃定的模样,又不自觉的放宽了心。
他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本资料,翻了几页,不由惊讶道,“大哥,你这写册子,该不会都是岚儿亲自写好了给你送过来的吧?”
这里整整有几十本啊,这册子上的字迹工整清晰,绝对有大家风范,他一眼就辨认出了。
这岚儿未免对太子也太好了吧,能找到这么好的女人,绝对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嗯。”提到这个,太子的唇角不由得泛起一抹甜出蜜的笑意来。
看着这些字迹,就像是岚儿陪伴在自己身边一样。
只是一想到她不眠不休的为自己整理了这些,心中又开始心疼她,不忍心让她陪着自己这么辛苦。
“大哥,我可真是羡慕你啊。”阎星辰把那册子放回了远处,双手托着后脑勺,无奈的叹了一声,“像岚儿这么好的女子,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了呀。”
“羡慕么?”太子笑着问。
“当然啊!”阎星辰不乐意的哼哼。
“羡慕就对了。”太子带着几分揶揄的笑意,调侃道,“我的岚儿就是这么出色,让人眼红。”
“大哥,你!”你不戳我的痛处能死么!
阎星辰郁闷的白了他一眼,真是越看他越觉得他欠扁。
可谁让他是自己的大哥呢,就算欠扁也不能动手啊。
怪只能怪他晚认识司空冰岚,要是比太子更早认识的话,说不定岚儿现在就是自己将来的媳妇了。
哼,一切都是说不准的嘛。
想归想,但现实总是那么滴残忍。
看看太子整天都跟司空冰岚如胶似漆的,两个人关系好到让人羡慕嫉妒恨,自己还是一个人孤零零的打着光棍。
想想阎睿哲那家伙都想着纳妾了,真是可恶啊。
一想到阎睿哲,他又要想到涟儿,想到自己一直都被欺骗,心里的怒火就往上窜。
“大哥,阎睿哲最近似乎没什么动静了。”他瞥了瞥嘴,正在想怎么整整这家伙的事呢。
“你少招惹他。”太子一眼就看穿了他在想些什么,冷声提醒道,“他的心眼比你多了去了,到时候怎么玩死你都不知道。”
“大哥这是瞧不起我了?”阎星辰顿时就不乐意了。
这话不就是在说自己没阎睿哲聪明么?
“这段时间帝都这么乱,你要是出了事,让我怎么安心去北方?”太子心中无奈轻叹,就知道他这么直的个性容易吃亏。
虽然这些年他在自己身边学到不少,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实在是很难改变容易被骗的个性。
要不然上一回阎睿哲突然要纳妾的事情,他也不会那么冲动就带着人马冲到王爷府了。
“大哥,我又没说要对他怎么样,但是整一整他,又没关系。”阎星辰突然贼贼的坏笑起来,“再说我跟他也是同胞兄弟,兄弟之间玩闹玩闹,也是无伤大雅的,不是么?”
太子微微一愣,随即笑开了,“你知道分寸就好。”
“大哥放心吧,绝对不让你操心。”说完,阎星辰站起身来,推门而出。
阎睿哲你这混蛋,上次仗着在自己的府中就牛掰的跟我叫嚣,以为我奈何不了你是吧。
看我这一次不整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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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睿哲把话带给了安陵玄明后。
安陵玄明很快就进宫,面见了太子。
两人选在僻静无人的竹林中,这片树林是前几年司空冰岚命人种下的,现在已经长得十分茂盛。
这里环境清幽,无人打扰,是密会谈事的好地方。
为了以防万一,安陵玄明已经让自己手下的人在周围守着,毕竟危险无处不在。
“六殿下已经把唐家的事情,告诉臣了。”安陵玄明负手而立,嘴角始终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他既然已经知道,太子也省了再重复一遍的麻烦,于是开门见山道,“安陵家打算如何?”
“太子殿下打算让安陵家如何做呢?”安陵玄明的笑得意味不明,让人揣摩不透。
“相信玄明公子这么守信的人,应该不会忘了之前的约定。”太子勾了勾唇角,漫不经心的说道,“不过若是忘了,也无关紧要,反正安陵家一定会妥善安排好一切,本太子就不必操心了。”
“太子殿下还真是看得起我,这翻夸赞,要是臣不好好安排一切,岂不是辜负太子殿下了?”安陵玄明朗声笑道,眼中倒是多了几分欣赏之色。
短短几日不见,他倒是变得更处变不惊了。
“玄明公子这么聪明,本太子自然不用担心。”太子深知他的能力,自然会好好利用这股力量。
而今天这么直截了当,一部分也是为了试探安陵玄明的诚心。
毕竟合作是双方面的,若是他心猿意马,自己也不能够把希望放在不牢靠的人身上。
好在安陵玄明的表现倒是没有让他失望,答应的格外爽快。
“不过,臣还有一件事,恐怕需要太子殿下亲自出马,方可完成。”安陵玄明自然不会这么轻松的去替人办事。
太子也早已经料到他会唱这一出,倒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道,“但说无妨。”
知道他也是为了考验自己,自然不会拒绝。
更何况,能考倒自己的人,恐怕还没出生。
“臣这一次奉命前往边境平乱,自然不能亲自保护太子殿下周全,所以只能让臣弟代为保护,只不过臣弟的个性古怪,即便有臣开口,也未必肯心甘情愿的去做,若是太子点心能够让臣弟心愿诚服的帮忙,此行北方自然安全。”安陵玄明口中所说的弟弟,正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安陵嘉泽。
安陵嘉泽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当朝的翰林院学士,从小就才华显著,文韬武略的人才,常年来帮安陵玄明在出征打仗上想出了不少克敌制胜的战法,也是云国中响当当的人物。
只不过跟安陵玄明这名声在外的浪子形象比起来,这个弟弟到底十分低调,行为处事也深得人心,十个智慧与才华兼得的人才。
“可以。”太子接受了他的提议,除了需要安陵家的势力帮助之外,更重要的一点是,他也很想见一见这一位人才。
“太子殿下这么快答应,就不怕碰壁么?”安陵玄明笑意更甚,笑容中是掩藏不住的调侃之意,“臣弟的个性不同与常人,就怕会惹恼太子殿下,到时候闹个不欢而散,臣也不在帝都中,恐怕也帮不上忙了。”
“玄明公子这么关心本太子,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好了。”太子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他。
“臣也正有此意,只可惜臣弟今日身体不适,恐怕不方便面见太子。”安陵玄明狡猾的犹如狐狸一般,一点都不给他控制自己的机会。
“既然如此,只能择日了。”太子摆了摆手,问,“不知玄明公子何日启程前往边境?”
“后天就要动身。”
“那就明天好了,明天我看就是个黄道吉日。”太子微眯着眸子,笑容灿烂似阳,狡黠而明媚,语气肯定的不容人拒绝。
无形之中,竟让安陵玄明感觉到了一股威压。
只是这威压并不明显,只是带着几分警告和提醒的意味。
他心中了然,不由笑道,“好,那就明天。”
这件事算是‘愉快的’定下了,第二天太子就带着司空冰岚来到了约好的橡夜茶馆中。
这间茶馆算不上是帝都中有名气的,不过却被许多文人墨客所青睐,虽然地处偏僻,倒也有不少人经常来这里,吟诗作画,止谈风月。
秋意正浓,在茶楼两侧早已经飘落满地红叶,远远望去,就像是铺上了一层金灿灿的毯子,走在中间,感受着凉风许许,听着沙沙声响,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这里到处都可见到三五成群的文人雅士,有的站在一起激烈讨论,有的则是坐在枫树林中,抚琴吟诗,还有的,则是挥毫提笔,浓墨重彩。
这里的氛围,的确很好,不像是在宫中,走到哪里都有压抑紧张的感觉。
司空冰岚对于琴棋书画也是有兴趣的,难得可以看到这么多年轻才俊,有才华的人聚集在一起,这么随意的摆弄,倒是被勾起了几分兴趣。
忽而,她耳边听到有悠扬婉转的笛声,恬静悠远,干净透彻,闭上眼睛,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副绝妙的画卷,亭台楼阁,夕阳落红,妙龄女子,长袖飞舞,独立于亭台之中,翩翩起舞,画面唯美,让人深陷其中。
直到那笛声停止,司空冰岚才恍然回过神来,不禁要为这吹笛之人鼓掌。
这人的笛声简直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能拨动人的心弦,让人不自觉的被吸引了去。
抬头看去,只见太子似乎也被笛声吸引,眼中似是有欣赏之色。
“岚儿,若是这笛声能配上你的琴音,那就更好了。”太子的语气,似乎很是遗憾。
他虽然从未展露过这方面的才华,但是司空冰岚知道,他在这方面的鉴赏力是很高的,能够得到他的肯定,自然不是泛泛之辈了。
只是今天她并未带琴,要不然也想跟这位吹笛的高手一起合奏一曲。
“走吧,不要耽误了会面的时间。”她淡淡一笑,径直往茶楼走去。
太子紧随其后,目光却往刚刚那笛声传来地方寻找。
只是那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看到。
两人进入茶楼后,更加感受到了浓浓的书卷气息。
一楼都是些舞文弄墨的文人,于是他们直接上了二楼,二楼倒是清幽雅致,这茶楼老板倒是贴心,竟然还放了几架古琴在雅间中,似乎是为了方便这些客人随意取用的。
在二楼逛了一圈后,并未发现安陵玄明,两人就随便找了一间雅间坐下。
“岚儿,你好久没弹琴了,不如弹一曲给我听听如何?”太子斜靠在窗边,笑眯眯的说道。
“好。”司空冰岚的确许久没有抚琴了,眼下这么好的氛围,弹一曲倒也不错。
她席地而坐,纤细的指尖轻轻划过琴弦。
如小河流水般轻盈的琴声活泼的跳动起来,随着指节摆动的旋律,越发的扣人心弦,动人心魄,仿佛每一个音节,都蕴藏着独特的吸引力,犹如在平静的湖面上掠起丝丝涟漪,让人心神荡漾,无法平静。
听到如此玄妙的琴声,茶楼内外的人都被吸引,不禁纷纷探头张望,似乎想要找到这位琴技高手。
只是,琴声未止,刚刚那宛转悠扬的笛声,忽的也随之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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