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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这事实后,,即便是满身的冷厉无情、杀手一般的林大,也禁不住的满面诧异,露出了几分无措出来。
相反在之前几乎要被他逼到了绝路的易苒,因为灵力的异常惊慌固然有,但相较之下竟还是在这般凌厉的攻击下松了口气的感觉占了上风,趁着这空挡退后几步,这才有心思仰头看着满天的黑白图案,一时却是一愣,这是……阵法?
易苒抿抿唇,她之前就已经发现了,这太极鱼中黑白雾气的活动是有规律的,雾气化为线条,已一阴一阳,完全相反的属性隐隐构成符阵,这种制阵的方法与天羽宗的九转乾坤护山大阵的阵心里看到的如出一辙,这般鲜明的特征,易苒完全可以肯定,天羽的护山大阵与此刻太极中的大阵出自一个流派传承,甚至是同一人之手。
虽说看出了这一点,但之前的太极鱼完全没有发动的迹象,易苒也就并没有太过在意它,一来是因为入卷轴的修真者众多,让她总有些毕竟人多势众的底气。二来,却是身为阵法师的她也清楚的知道,无论再高明、再精妙的阵法也不过是奇门遁甲的五行之术,没有脑子,不是智能,也完全没有能自动识别敌我、分辨攻击的能力,尤其是这种规模巨大的大阵,范围上去了,精密度就定然会差些,不动则已,一旦发动了,无论是防御还是制敌,就都一定是大范围的招数。只要天羽宗也在阵内,他们就不可能对做出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来,清羽绝非这样的性子。
只是到了这时,易苒才猛然一惊,进入太极圆后,压根就没再见过天羽宗众人,真的入阵了吗?
如果这整个阴阳卷轴内的秘籍宝物,都只是天羽宗的诱饵,目的就只是在外坐收渔利、将她们一网打尽呢?
在易苒隐约猜想到这可能的同时,不远的林山似乎也想明白了什么,憨和敦厚早已消失不见,面上罕见的露出了一丝阴沉,声音冷冷的,说不出是愤怒还是佩服:“之前只以为阻止天羽宗自卷轴获利便已无后顾之忧,却没想到天羽竟用了这般手段!清羽,呵!还真是小看了你!”
易苒一顿,也立即明白了林山话里的意思。如今在阴阳卷轴中的,几乎涵盖了南华界所有的金丹真人甚至元婴大能,如果这百十人在这卷轴中丧命了,那么别说天羽宗如今的实力了,就是它再衰落上一倍,怕也还能重为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宗!
已没有了天下第一的实力,却还想要重回天下第一的地位,怎么办呢?既然短期内没法让自己变强,那就让其余的竞争者都变弱好了!
从放出阴阳卷轴消息到引得仁长红月上门相逼,直至广散请柬邀众人入卷,天羽宗从一开始打得就是这个主意!并非多么精妙隐蔽无法察觉的计策,但天羽千年积攒的灵石灵丹、各种秘籍传承、一旦认主任凭驱使的元婴傀儡……种种宝物的诱惑之下,自诩谨慎小心的南华众人还是就这般轻易的上了当,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对他们来说还当真是再合适不过的形容。
正在易苒心中思绪翻涌之时,林山已完全平静下来了一般,扬声叫了一句:“林大,回来。”
林大没有如之前一样的动作敏捷、令行禁止,而是动作迟缓的低头捡起了掉落在易苒身前的金环,从易苒的角度恰好能看见他捡拾金环的手掌攥的极紧,甚至根根青筋,似乎是犹豫着在下着什么重大决定。
“哼,灵力散了,可散不去你我的血契!便是成了凡人,我想让你生死不能也轻易的很,我若是你,便会想清楚再说。”易苒才刚刚看见这一幕,明明站在林大背后的林山便什么都清楚一般,悠悠的对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林大闻言浑身猛地一颤,紧握的手掌便缺力一般忽的松开,停顿几息后,拾起金环站起,又默默转身站到了林山身后,只是一直低着头,看不清面色。
林山不动声色的看着林大的屈服,带了些恶意的笑笑,接着便不再理会他又举步行到了易苒身旁,仿佛刚才的冲突从未发生过一般满面真挚:“方才是我操之过急,还望师妹莫要在意!”
易苒僵硬的扯扯嘴角,按着怀中不停扭来扭去,似想出来的嘤嘤,没有说话。
林山毫不在意的接着开口:“之前的事暂且搁下,如今天羽宗发难,师妹与我本就同出一门,又同于天羽交恶,这时性命交关,依我看,倒不如冰释前嫌,且先一同联手抗敌的好。”
这点易苒倒是也明白,天羽宗固然恨极了林山,但对她又何尝有什么善意?说不定还是一心认为她与林山一伙都是星冥门活着清炽宗的卧底呢,这两者实在没什么差,反正都与天羽苦大仇深就是。
只是知道归知道,刚刚经过了那样的兵戎相见,易苒私心却却是实在不想与林山再一起携手做什么,谁知道他林山又打着什么主意,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对你插一冷刀子呢?
就在易苒犹豫的功夫里,林山的劝告拉拢也一句未停,条理分明的解释的异常清楚:“天羽宗既然躲在阵外,这大阵应是不分你我,只要进内就会夺去浑身灵力的,都已没了灵气,阵法也就不能再有旁的杀招。既然如此,天羽宗若想真正伤我们性命,就也只能入阵来如凡人一般以蛮力斩杀,此次南华界入轴之人不少,想必未寻大道之时会些外家功夫的人也不少,便是不会凡俗功夫,之前灵力滋润之下,也都是身强体壮、筋骨强健之人。想用蛮力杀光也不是那般容易的,除非他天羽能放进成百上千的凡人军队来,可这般动静太大,我绝不会一丝消息都收不着,便是天羽宗从凡俗界请来了些武功高手,也不会太多。如今阳极那边还有几十余人,你我只需与他们汇集到一处,再言语煽动……”
就算对林山这人诸多戒备,但易苒却不得不承认他说的确实很有道理,易苒已不由自主的沉进了林山的分析之中,许是被他的胸有成竹感染,甚至已不觉着天羽宗这陷阱有多可怕要命,似乎只要仔细想想,完全有破解之法时,几人不远处却突的传来了一低沉的男声,不高却意外的震人心魄:
“果真阴险小人,看来要先对你动手了。”
几人皆是一惊,猛然扭头,便看见在已经清晰的视线内远远来了一灰衣男人,带着几分莫名的熟悉,步伐沉着,也并无什么逼人的杀气威压却不知为何越靠近便越让人觉着压力一浪接一浪的向自己涌来。
等到能看清了五官,易苒终于明白这熟悉感是从哪来的了,来的这灰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在天羽宗山门外,被纪慧云毁去全部根基与前途的陆望舒!
只是这时的陆望舒完全不像当初在天羽宗之时,那时的陆望舒永远是一身皓白的内门道袍,从发丝到袍角平整的找不出一丝杂乱,背负宽剑、不苟言笑,整个人如出鞘的利剑般青光闪闪,寒气逼人。
但此刻不同,满是灰尘的粗布麻衣、满面青黑的胡渣、脊背半偻、随意挂在腰带上,已断了头的钝剑,这般落魄的打扮,在易苒与林山眼中,此刻的陆望舒仿佛收敛了全部锋芒,之后又被重新打磨后透着一股内敛的威严气势,反而比之前锋芒毕露时要更夺人心魄。
“本是打算先去找纪慧云,却在这看到了你,也好,都是星冥门余孽,早些晚些倒也没什么差。”陆望舒停在林山面前一丈之处,拔出了腰间破剑随意的搭在了地上:“你的推算无差,只是,天羽宗并没有请什么凡俗界高手来,入阵杀人的,没有旁人,只有我一个。”
林山此刻的慌乱已遮盖不住的露到了脸上,有些失态般忽的讽刺道:“原来当初叱咤南华的陆望舒,灵根被废后,也只能在旁人无法使用灵气时呈呈威风吗?”
“你不用激我,这一套如今已对我不管用了,没错,我如今一介废人,只有这你们没有灵气时才能呈呈威风!”陆望舒扯扯嘴角,笑的有些沧桑,接着又换成了平淡的叙述:“不过在这里,清理门户,便也够了。”
话音刚落,陆望舒的剑已刺向了林山的咽喉,易苒不知道这一剑有多快,但她知道,她自修炼后可看清十米外落叶纹路的双目,却丝毫没有看到陆望舒举剑攻击的任何过程。
等到易苒能看见时,陆望舒的断剑已经停了下来,斜斜反转,挡住了林山刺来的青虹剑,只在林大的面颊上留下了深深一道血痕。
是的,林大,在剑即将刺上自己咽喉要害之时,林山将将侧身,扯出了站在自己身后的林大,同时在陆望舒刺伤林大之时趁机反击,只是被陆望舒提早发现,拦了下来。
林山抵着陆望舒的断剑,一向只会宽和微笑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些狰狞:“师父也太小瞧我了些,我的剑法,可还是您手把手教出来的呢!”
陆望舒一手持剑,一手轻轻触了触自己当初送给林山的旧剑青虹,接着抬眸扫了眼一旁面无表情、死物一般的林大,语气平淡中带着些微微的厌恶与不屑:“被你曲解委屈了的《凌霄诀》、青虹剑,再加上一强逼来的人肉盾牌么,极好,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