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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前走,越是漫无尽头的黑暗。没有谁知道在尽头有什么,可从走出这一步开始,就已经注定接下来的路不能回头。
郑因腿不好,没发作的时候还是能扶得了一个大男人的,只是她太长时间没有进食,这几天还费劲脑子想要逃跑,早已经身心疲惫。虽然刚刚有吃一些东西,却也只吃了一点,根本不够填肚子,现在要干体力活,难免有些力不可支。
刀疤和小弟走在前头,郑因知道,其实刀疤一直都没有完全相信她,让她带他们走,其实也只是想多有一个助力而已。
可惜,是助力还是阻力,就暂不可知了。
与此同时,L市医院里,两个男人匆匆忙忙进了周天的病房。
病房里,周天已经醒了。
“先生。”
来人正是方骅文,郑致远和周天效忠的对象。
“周叔叔,你好点了没有。”虽然是叫方先生,但是他人却很年轻,不过三十出头,看起来比郑因都还要小些。常年的锻炼让他的身材非常的好,一身休闲西装,在他的身上,反倒是穿出了T台模特的味道。
看到方骅文,周天惊了惊,就要坐起,方骅文赶紧拦住。“不要起来,坐下说。”
手下利索的给方骅文搬了凳子,又非常识相的退了出去,轻轻关上门。
方骅文坐下后,周天也从病床上坐了起来。
一安静下来,没什么外人了,周天自责起来:“郑因那边的情况可能不妙,我对不起先生,没想到周京那小子居然一直不是我们的人,现在恐怕已经带着我们的一些材料去京城了。”
方骅文不慌不乱的安慰:“没事,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他到不了的。”
“那就好。”
方骅文拍拍周天的被子,问道:“秦忠那边怎么样了?”
“陈倩倩给的证据都已经查清楚了,可惜应该都被周京拿走了。现在只能靠着郑因手上的东西,看看能不能扳回一局。”
“郑因现在在秦忠那。”
“什么?”周天几乎吓得跳起来。“是我昏迷之前的事情吗?”
“嗯。”
“找到了没有?”
“找到了,秦望应该已经把消息传给童妮了,凭着这个,郑因肯定会把证据给我们,她和她的父亲一样,都是欠不得别人一点人情的。”
周天舒了一口气。“那就好。”
“呵呵,周叔叔,现在的情况,可不怎么好。”
“怎么了?”
方骅文给自己倒了茶,喝了一口。“刀疤救走了老枪,带着他逃到了郑因那个方向,现在,有大概五个人等在那,秦忠亲自带过去的,看来,他是打算来个鱼死网破了。我已经让我的人去了,可是,郑因就不知道,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了。”
“以郑因的能力,未必不能脱身。”
“能不能脱身尚不可知周叔叔,不过,她要是能逃出来,说不定,还会给我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你是说刀疤?”
方骅文笑了笑,不说话。
周天沉默了会,道:“今晚一结束,L市的事情,也要结束了。”
一口饮尽,方骅文道:“周叔叔你猜错了一件事,不是今晚,而是明天早晨之前,现在,可已经是今天了。”
“再怎么结束,都是暂时的。”
“秦忠什么都不算要了,看来是放弃了。”
“他是不能不放弃,但钱平可不没有。秦忠走了,还有千千万万个秦忠,这条路,虽说没有人是绝对的正直,可也不能说,大家都是一样的黑暗。”
“我记得,致远当初也这么说过。”
“郑叔叔啊......”
午夜三点的时候,郑因他们才刚走出一点路,后面便有人追了上来。
小弟首先发现,低声喊了一句:“有人来了!趴下!”
恰好旁边有块很大的石头,在大树下面,刚好够遮挡四个人。郑因拖着老枪,老枪完全失去了意识,无法拖动,郑因也被绊住了脚,眼看着声音越来越近,郑因恨恨的踢了老枪一脚,老枪吃痛,小弟听到声音,赶忙过来帮着把老枪拖了过去。
一放下,小弟气道:“你!”
“嘘!有猎犬。”
这其中,确实有狗叫的声音。
小弟指指刀疤和老枪。“怎么办?他们身上都有血。”
郑因做了一个闭嘴的动作。“别说话就行。”
“汪汪汪汪汪!”
“刘队,这边。”
安静的夜里,猛地一声狗叫,声音传出老远,非常渗人。
然而,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现在狗叫声越来越近。
小弟给郑因使眼色,郑因看着地上的老枪,不说话,刀疤也不说。
眼看着就要被抓住,忽然,郑因拽着地上的老枪提了起来,一下暴露在灯光之下。
“什么人?!”灯光照到郑因的脸上,郑因闭上眼缓了下,面前站了两个男人和一条狗。
“自首的,这里有人。”郑因刚说出这句话,面前的警察和狗哼都没哼就倒了下去。
小弟在石头后面开了枪。
郑因不做声,一边把腰上的枪掏了出来,抵在老枪的头顶,拖着老枪从石头后面退了出去,一边用非常冷静的声音冲着石头缝道:“不错,非常有默契,出来吧,人都死了。”
小弟探出头来,左看右看,确定地上没人了,才放心的站了起来。
“砰!”可惜这才刚站起来,就被郑因一枪毙命。
贯彻山林的枪声,不过几分钟,马上就能把人吸引过来。
“出来吧,反正你出不出来,都是死。”郑因将老枪放在自己前面,物尽其用的当了挡箭牌。
“你答应过我,要带我们出去的。”
“我可没有亲口说过。”
刀疤的声音非常的悲愤。“我的东西,你不要了?”
“不要了,因为我知道,你绝对不会给我。连自己的命都不要的人,又怎么会想在自己的兄弟都安全后,保全自己的命呢?”
“你从一开始就猜到了。”
“不。”郑因又笑了下。“是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信你。”
“警察马上就会来了。”
郑因点头。“所以,你如果不趁着现在出来,和我打几枪,就再没有那个机会了。哦,顺便说一句,你大哥,已经死透了。”
郑因动动脚,在地上扫出声音。
“嘣。”
不出所料,刚刚发出声音的地方,被打了一枪。
耳边传来大喊:“警察,放下手里的武器,不要抵抗!”
警察也已经来了。
刀疤急了。“郑因,你有本事,就和我真刀真枪的来打,不要耍这些假花招。”
“我很想,可惜,你没时间了。”
三四个警察很快围了过来,其中一个对着郑因说:“郑因!放下武器!”
郑因看了一眼那个说话的警察。
那警察挥了挥手,郑因直接把老枪扔了过去,快速朝周围的两个警察开了枪,翻身跑到石头下躲着。
“那群人不是警察。”
郑因才刚说完,刀疤已经把枪抵在了郑因的额头上。
“郑因,一起死吧。”
童妮载着肖大河肖小河找到树林木屋的时候,那里正灯火通明,面前围满了警察。四周不乏有看热闹的村民,在围着长长警戒线的木屋边窃窃私语。
只一个眼神,童妮和肖小河便非常有默契的一个劲的往前凑,可惜只看到一群男人被围着,套着黑头套,拷着手蹲在墙角。童妮一个一个的看了下衣服和身材,没有郑因。童妮还想往前看,却因为靠得太近,被警察推了回去。
“怎么样了?”
“没有郑因。”
“也没有大哥。”
肖大河白了儿子一眼,看童妮。“那就说明她现在还好好的。”
童妮心不在焉道:“但愿吧。”
不在这里,那郑因会在哪里呢?
童妮刚这么一想,林子里猛然传来一声枪响。
一瞬间,童妮有一种默契,那就是郑因!
“你们在这,我去看看!”
想都没想的,童妮直接转身往枪声的方向跑了去。
而林子里,那一声枪响,确实是从郑因这里传出来的,但是是刀疤开的。
刀疤打中了一个想靠近石头的人,一枪秒杀,可周围,又有新的男人靠了过来。
“你们是谁派来的?”
有人回答:“警察,上头说了,劫狱的人,格杀勿论。出来吧,不要再抵抗了。”
“是秦忠。”郑因替他们回答了,这是想都不用想的问题。“你们不是警察,警察不知道我在这,也不可能知道我叫郑因。”
“呵,居然被你看出来了,反正你都要死在这了,我就不瞒你,就是秦忠派我们来的。你出来,我还可以保你一条命,否则,你就只能死在这了。”
“郑因!”刀疤低声喊她。
郑因看看刀疤,把小弟拖过来放在身上,做了一个冲出去的动作。
刚这么想着,郑因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叫声。
“郑因!”
是童妮。
郑因忍住不站起来去看,现在的情况,只要一有动作,就有很大的几率被爆头。
“啊啊啊,你们想干嘛,郑因!”
童妮被人抓住了。
“看来,这人来得真是时候,郑因,你应该知道我手上的人是谁吧。乖乖走过来,然后把我想要的东西交给我。”
郑因哼了一声,把枪放在腰上,又拿了小弟的枪,刀疤正想跟着一起起来,郑因却按了一下刀疤的头,摇摇头,把刀疤按了回去。
郑因缓缓站起来,灯光照过来,非常的刺眼。适应了一下,郑因双手举过头顶,把小弟的枪扔了出去。
在人群中,赫然是被绑得结结实实的童妮!
“过来。”
郑因走了出去,一个男人上前来绑郑因的手,才碰到郑因,郑因一拳击中男人的下部,趁着男人疼痛,非常迅速的把男人环在了自己的怀里,掏出枪抵在他的额头上。
只几秒钟,郑因已经反转了局势。
“把童妮放过来。”
“你!”
郑因笑。“我知道你们不敢杀我,东西还没得到,不是吗?而且现在,只要你开枪,你兄弟马上就会死!快点,把童妮放过来。”
“呜呜呜,郑因!”童妮拼命的摇头。
两个大男人商量了一下,还是把童妮放了。
郑因看着童妮走过来,轻轻一侧头。“站在我后面。”
“嗯!”
郑因正想说什么,腿间一吃痛,还是在受伤的位置,一时间承受不住,手便松了,男人挣开郑因,郑因的枪被放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在他的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来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还很眼熟。
“郑因,好久不见。”
“秦忠,你居然亲自来了。”
郑因抖抖腿,伤口的位置被打穿了,看来暂时动不了了。
秦忠笑了笑。“是啊,这不是,非常想看看你吗?”
“你想做什么?”
“我啊,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是想......让你死。反正我快什么都没有了,我还怕什么呢。你说的,要死,不能我一个人死,所以,我一定要拖上你。”秦忠哈哈哈的大笑起来,和那天在办公室里一样的疯狂。“郑因,我真的没想到,我马上就要失去一切了,我真的不想的,我不想什么都没有,我不想接受那个事实。”
“你想做什么?”童妮紧紧抱住郑因。
“不想做什么,我刚刚就说了,想让郑因死而已,只不过现在,不是郑因死,而是我们一起死。”
秦忠走了过来,指指童妮,马上就有人把童妮拉开。
“童妮,你先别着急,我还给你备了一份厚礼,你现在还不用死。”
“秦忠你丧心病狂!你想死就自己去死,我才不要和你一起死!”
“哼,你想,我还不想呢,我现在,只想和郑因一起,你,就后面慢慢来吧,乖,你马上,就会和我有一样的想法的。”
“你——”
童妮还要叫,却被人一把塞住了嘴边。
“世界安静了,郑因,来吧。”
秦忠走到郑因身边。“来。一起。”
眼看子弹就要弹出,整个世界,在这个时刻安静了下来。
“砰!”
“唔唔唔唔唔!”
血溅了一地。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完结,中午十二点,算是圣诞礼物把,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