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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这个笔记的主人不是在故弄玄虚吧,老外一般都是这样,看见什么稍微新奇一点的事物都免不了哇哇乱叫,动不动就要说给上帝听。
我让杨雪把笔记拿给我,粗略地看了一下,发现那张草图绘制得非常简洁,全是线条,不懂的人,还以为他画的是一棵树的根系。不过,看样子他是从另外一个洞穴系统,误打误撞闯入了这个天坑,那草图到这里的部分并没有描绘出来,大概这人也没有探明此洞的具体分布形状,就惨遭不测了。
这个时候,我突然想起来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忍不住对杨雪说:
“我看这笔记的日期,大概是三年前,这让我想起一件事情……”
三年前,中英联合洞穴考察队对贵州边境的一个无底天坑进行了科学考察,这件事一般人不知道,但我当时对户外运动以及洞穴探险非常热衷,加入了几个网上论坛,里面有比较详实的相关资料。其中一个洞穴探险的论坛,对这次考察进行了描述,说那个天坑是最近几年才发现的,隐藏于深山密林之中,坑口直径不大,约两百米,但天坑的深度却非常恐怖,达到了1500米,这种深度的天坑,在世界上都是很少见的。
他们先是在坑口附近做了一段时间的观测,当连续暴雨过后,坑口并没有积水的迹象,这就说明,这个天坑具有天然的排水系统,地下暗河肯定与外界相互连通,他们排除了被山洪围困的可能,就开始利用绳索,下降至天坑底部的平台。我对比了一下这个笔记的草图,发现草图的外部果然是一条垂直的直线,用来表示天坑的竖井。他们下去以后,就发现了一个纵向延伸的洞穴,看样子还没有人进去过,作为探洞专家,对这种未知的洞穴系统,都抑制不住激动和兴奋,便沿着这个洞穴,往里面走。其间,他们在坑底的平台发现了几种罕见的植物,有些都是已经灭绝的史前植物,其中有一种植物,跟手部一接触就会发生严重过敏,对于这件事,他们也作了记录。越往里走,他们就察觉到,这个洞穴越来越大,有的地方高达数百米,最大的一个大厅则达到了10万平米,这样惊人的地下空间,让他们这个经验丰富的科学考察队都不免暗暗吃惊,啧啧感叹起来。
据那论坛里面的叙述,这个考察队在那个天坑底部的洞穴进行了长达十天的科学考察,几乎走遍了所有的分支洞穴,最后,他们进入了一个非常巨大的大厅,接下去的路,则被地下河淹没了。这个时候,队伍出现了分歧,有的人建议回去修整,说已经在这个洞穴连续跋涉了十天之久,体力早就超过了人类的极限,如果在疲劳状态下,还要进行洞穴潜水的话,是非常不明智的选择。但更多的人,已经完全被这个庞大复杂的洞穴系统深深地迷住了,说什么也不愿回去,非要探测到底,这种着魔的状态,是不可控制的。
最后,他们终于还是进行了这次令他们十分后悔的冒险举动,因为在这次的洞穴潜水探测中,有两名队员失踪了。关于失踪的具体内容,论坛里没有进行详细的记录,说当事人对这件事讳莫如深,好像刻意隐瞒一些重要的线索,只是说在水下遭到了不明生物的攻击,搅动了沉积的泥沙,当泥沙散去之后,中方的一名队员和英方的一名队员,已经消失不见了踪影。
后来,他们进行了长时间的搜寻,直到氧气耗尽,也没有找到失踪的队员,不得不接受他们已经遇难的事实,放弃了继续搜救。
我把这件事跟杨雪说了一遍,她脸色不太好看,对我说:
“关于洞穴潜水,有一句非常著名的话,说是在进行搜救的过程中,你永远不必心急,因为你只不过是在搜索几具尸体而已……”
杨雪继续说:“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如果在进行洞穴潜水时迷路或者失踪,那么,就已经宣判了死亡,那几名队员没有继续搜救,也是无奈之举。看来,这笔记的主人应该就是那两名失踪的队员之一,你说他们在水下受到不明生物的攻击,我推测可能就是我们碰到的这种变异大鲵,或者……”
“或者是连变异大鲵也闻风丧胆的其他生物,”我忍不住插嘴道,“由于当事人的刻意隐瞒,论坛里对袭击的生物并没有作详细的描述,只是说体型巨大,异常凶猛……”
杨雪道:“可惜这张草图并没有对眼下的这个洞穴进行记录,虽然与他们进入的那个洞穴系统相互连接,但从草图上看,距离太远,以我们的氧气储备,是不可能抵达的。”
我们就此事又讨论了几分钟,我告诉杨雪,按照中方的惯例,对于这种没头没尾的事情,是不可能做出回应,更不允许媒体报道的,那个论坛的坛主,还是跟当事人有某些关系,所以才得知这件事的大概始末,至于详细细节,可能当事人受到某些压力,不敢多说。毕竟在中国出的事故,又牵涉了一名英国人,为了政治正确,有些东西,是不可能公开发表的。
最后,我们决定把这个背包带上,里面有许多装备,可能我们还用得着,杨雪说种种迹象表明,我们此去必然十分凶险,让我做好心理准备,不管遇到什么状况,都要尽量保持镇定,作出有利的判断。我说经过这次的事情,我的心理素质已经突飞猛进,就算遭遇了外星生物,我也是能够坦然接受的。
杨雪见我越说越没边,就走到水眼旁边,示意我跟着她,继续下潜,寻找出口。
可是这个时候,不知为何,她站在水眼边,用头灯往水下查看,入了迷似的,看了几秒钟,突然整个人往后一退,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指着水下,有点犹豫地说:“我看到水下好像有个白色的影子一晃而过。”
过了一会儿,她眉头舒展,又否定了自己:
“也许是我神经过度紧张,产生了幻觉……”
她再次走到水眼旁边,深深地吸了最后一口空气,便戴上面罩和二级头,猛地倒进水中,很快就消失不见。我看见她从我眼前消失,呆呆地望着平静下来的波纹,突然生出了一股不详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