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这个冬天不那么冷

言若成诺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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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时间:2013-12-21

    世子府的隐机院,安若素缩在卧榻上,手中捧着暖手炉。房中已经生起了火炉,十一月的天,外面虽还未下过雪,却冷的人受不住。

    内间的帘子被掀开,安浅捧着温热的汤药走进来。看到蜷成一团一动不动的安若素,脸上露出笑意。

    “小姐,药煎好了,您趁热喝。”安浅知道安若素不想动,于是将汤药递到她跟前。

    安若素不情愿地伸出手,端住小碗,感受到从瓷碗上传递过来的温度,她顿时觉得暖和许多。可是看到碗中黑漆漆的汤药,她的眉头又蹙起来,不过她也不犹豫,仰头一口饮尽。

    安浅看她动作利落干净,脸上的笑容也加大。帮她将被子盖紧些,开口笑道:“公孙先生说,这断珠草对身体损伤大,您需得好好调养才是,这药啊得每天吃。”

    安若素抓紧了被子坐着,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了。那个公孙逸,就是七月十五在卿玉凤那里见到的据称是神医的给他放血的人。前段日子,安浅私下里和她说,阁主派了人来和她接头,要她装病。

    一说到装病,她大致就猜到是派了谁来。可怜她一点都不想见到那个公孙逸,谁愿意见一个给自己放过血的人啊?要她装病还真是为难她,毕竟沈君陌也是懂医理的人。想来想去,她只好趁着沈君陌去上朝然后表示自己心悸难受。

    不过,她见到公孙逸之后就不是装的了。她一见他就觉得手腕处火辣辣的疼,那晚上的记忆又被唤醒。那种一次次被刀划开的疼痛,那种浓郁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在她脑海中反复不停,让她几欲作呕。

    公孙逸倒是一脸平静,好像第一次见她一样,朝她行了礼,又在她手腕处搭了块白色锦帕,才开始问诊。诊脉的过程中,公孙逸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很是认真。

    “还是那些问题,忧思过重,再加上断珠草刚烈的药性,长此以往下去怕是不妙。”公孙逸收了手,走到书案前执笔刷刷刷潇洒的几笔,而后将手中的药方交个安浅,“这是我开的药方,你照着这上面每天给你家主子服上一副。”

    安浅接过,想要将方子收到袖中。一直没开口的安若素却打断她,要求看方子。

    “怎么?你还不相信我?”公孙逸冷笑数声,“你放心,你的命金贵的很。我还不至于傻到杀了你,虽然我很想杀了你。”

    安若素听到他说“虽然我很想杀了你”,心头一跳。从公孙逸进来,她便感觉到他对自己的敌意,她之前还觉得可能是自己不喜欢公孙逸产生的错觉,看来事实就是公孙逸很恨她。

    “为什么?我又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你是没对不起我!你对不起主子,主子他为了你……”公孙逸说到这里又止住了话头。

    “我对不起他?”安若素觉得好笑,这世间的人是怎么了?这样颠倒黑白,还真是让人无奈。

    安若素也不想和他理论,她低下头看公孙逸开的方子。并不是她不相信公孙逸,公孙逸还不至于现在动手杀了她。她只是觉得自己有权知道自己吃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其实她也不懂药理,就算公孙逸想毒死她,她也看不出来。

    大致扫了一眼,看到“麝香”两个字的时候瞪大了眼睛,抬头看向那个站在那里还有些生闷气的公孙逸。

    “为什么要给我用麝香?”她对药物不通,却也知道这麝香用在女子身上会导致不孕。

    “你只知这断珠草烈,却不知它最大的隐患是在女子生产时会导致血崩。”公孙逸朝着她讽刺地一笑,“本来你是死是活和我没半点关系,可是,有些人没了你怕是也活不成,那我不得好好照顾你。”

    安若素不去理会他后面的那些神马有人会因为她死了就活不成的话,她的注意力都被那句“它最大的隐患是在女子生产时会导致血崩”给吸引过去了。这话的意思是,她今后都不能怀孕了吗?

    “这意思是,我如果想要命,就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是吗?”

    公孙逸看着安若素痛苦的神色,心中一动,冷着脸道:“是啊。你要是想活着,就别想着有自己的孩子了。”

    安若素觉得心中疼痛难当,她才十六岁,一个女子美好的时光。她才成亲,她才当上妻子。她本该和夫君相敬如宾,生上几个孩子,一生平淡而过。可是,她现在和自己的丈夫各怀鬼胎,就连她做母亲的权力也没剥夺了。这些都是因为那个所谓的暗阁,那个肮脏的地方,毁了她母亲,毁了她。

    “你滚!”安若素从喉咙中挤出这两个字。

    “我也不想来这里,不过从今天起我不但负责和你接头,你日后的身体都有我来调理。”公孙逸手上收拾东西,嘴上还要叮嘱她,“你到时候记得和沈君陌提一下。还有,你的药记得吃,你的身体拖不得。”

    安若素看着公孙逸出了门,整个人一下子就瘫软在座椅上。心脏一阵阵地抽疼,可是眼中全然无泪。安浅看着难过,想上来扶她,可却被她挥开了手。

    “你也出去。”才说了几个字,似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停下来喘息几声。

    安浅知道拗不过她,只好留她一人在房中。她自己退到房外,却也不敢走远,只怕安若素在房中出点什么事。

    “又想写什么?”沈君陌坐到安若素身旁,将她连人带被拥在怀中,“叫了你好几声也不应。”

    熟悉的气味,熟悉的温度,将安若素回想起往事的寒冷尽数驱逐。安若素仰起脸,笑望着他。

    “没什么,就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你怎么这么怕冷?”沈君陌手伸入被中握住她的手,发现还是冷的,朝着门外吩咐小厮再多拿几个火炉来。

    “你这么畏寒,我看着要在这房中挖出一条地龙来才好。”

    “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再多添些火炉就是了。”安若素反握住沈君陌的手,从他的手中汲取温暖,“挖个地龙也要上几天光景,这府中的院子本就紧张,我到时候也没地方住。”

    她本就畏寒,再加上今年被取了三次血,身体越发不好起来。这个冬天就变得异常寒冷一样,常让她觉得可能熬不过去了。

    沈君陌听她如此说,低头沉吟了一下,“既然是这样,那你就搬到我的院子去。我那里有地龙,也省去了那些麻烦。”

    安若素听到他的建议,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沈君陌见她这样,笑笑,捏了捏她的鼻子道:“怎么的?不愿意?”

    “你这是……”她虽出身青楼,但也知道这和家主同住是多大的恩宠。

    “这才是独宠一人不是吗?”沈君陌将被子拉开一个角,也钻进被中,抱住安若素,“也只有你能住到那里。”

    安若素眼眶有些发酸,吸了吸鼻子,嘴角扬起。“那好啊。”

    突然之间这个冬天也不是那么冷了,好像没那么难熬了。

    “爷,外面淮扬小王爷求见。”钱叔的声音从帘外传来。

    “哦?”沈君陌眉毛挑起,“请他去花厅等着,我马上便来。”

    钱叔应了个是,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沈君陌转过头看她,又抬起手理了理她有些散乱的鬓发。

    “我去见他就好了,你坐着,外面比不得这屋里,你莫要冻坏了。”

    “我也好久没见到杜沮了,我随你一起去吧。”

    “你听话,待在这里。”沈君陌声音柔得能滴出水。

    “去个外面还能冻死我不成?”安若素有些感动,不过更多的是好笑。

    沈君陌见她执拗,也就不劝了。只起来,去外间吩咐了一番。再进来,见安若素已经穿戴整齐了。

    “怎么这么单薄?”沈君陌不满地皱眉,而后又去衣柜中又找出几件厚重的袄,“将这些都穿上!”

    安若素看着他手中的衣服,顿时哭笑不得,“我要是都穿上就要成雪球了。”

    “成为雪球总比冻着来的好。”沈君陌表现得强硬,还亲自动手给她穿。

    安若素力气又大不过他,只好任由他摆弄。等沈君陌将那些都套到她身上,安若素从镜中一看,她俨然成了一个有了三个月身孕的人了。在镜中看到沈君陌安浅进了屋内,手中还拿着什么。

    “安浅,你手中那是什么?”

    “世子妃,这是世子让我去拿的狐狸毛的围领,说是怕您冻着。”安浅笑着把手中的围领递到安若素跟前。

    安若素将东西拿到手中,入手顺滑柔软的皮毛。沈君陌又拿过来,亲自替她系上。沈君陌低着头,那温热的呼吸吹拂到她颈间,耳朵都烧起来了。沈君陌系完,细细打量了一番,确定很暖和以后才牵了她的手出门。

    到了外面,一顶暖轿停在那里。就算安若素再怕冷,也觉得过了些。沈君陌的世子府虽然不小,可比起王府来说规格还是差了些的。她住的院子地理位置又是极好,到花厅也不过片刻的功夫,哪里需要什么暖轿。

    “这东西就别了,我们走过去就是了。”

    “不行。”沈君陌语气坚决,不容人拒绝,拖了安若素塞到轿子里。而后命轿夫抬起轿子往花厅而去,安若素坐在轿中,哭笑不得。到了花厅,她才踏进去,便听到杜沮夸张的喊声。

    “安若素,你这么快就怀上孩子啦?”

    安若素只好瞪了眼在旁边的始作俑者,而后走到杜沮跟前踩了他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