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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海边湿润的C城一路开回来,高速路上就遭遇了暴雨。冰凉的雨水冲刷着车窗,却冲不坏莫啸白的好心情。他一边扶着方向盘一边不时的侧眸看着身边的曾岚,总是有一种难以抑制的满足感。暴雨导致高速路上交通瘫痪,曾岚看着前面排起的汽车长龙,微微皱眉,按照这个蜗牛速度,回到家怕是要半夜了。
莫啸白倒觉得大雨之中一起坐在车里不疾不徐的,也蛮有情调。嗯,如果后座没有坐着一个季姝的话。他从后视镜里瞄了一眼闭目养神的季姝,也不晓得是她在装睡还是真困了。
楚晨昨天自打误闯了莫啸白与曾岚一起拥吻的房间之后,就消失了。不过莫啸白因为事情太多无暇顾及这位老兄,一直快到晚上后半夜才意识到这个人不见了。打了三个电话都打不通,才叫了曾岚去问季姝。得到的答案果不其然的是,不清楚。
听了季姝不咸不淡的口气,其实莫啸白也猜得出个大概了,这俩人肯定又掰了。只不过这一次,楚晨貌似受打击略大,毕竟这样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消失的情况在楚少身上还是头一次发生。
莫啸白对着窗外的倾盆大雨勾起嘴角,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楚晨要是在这里退缩了,也只能怪他没有定力不够坚持。
季姝皱着眉头,惨白着一张脸,表情非常难看。曾岚忍不住回头递给她一瓶水,“要不要喝点水,你的胃又不舒服了?”
季姝缓缓睁开眼睛,弯起嘴角,“大概是晕车了吧。”
就这个蜗牛速度也能晕车?莫啸白撇撇嘴,却没敢插话。他知道曾岚对于季姝有多看重,眼下这个状况,就算他刚大获全胜也还是要低调。不能得意忘形。
曾岚看看季姝没有血色的脸,担心的说,“等回去了,我就陪你去医院看看吧,明天下午我应该有空,怎么样?”
季姝笑笑:“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休息几天就好了。”
曾岚转过脸看向莫啸白:“你有没有认识的熟人在医院?”
莫啸白一愣,乐了:“为什么这么问?”
曾岚的神色很认真:“只是觉得你的交际圈肯定比我广。”
莫啸白灿烂一笑,“老婆,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没有吗?这样吧,我明天给我一个朋友打电话,让他关照一下你们。”
曾岚点头,对他淡淡一笑。
季姝坐在后面,盯着后视镜里的两个人,忽然全是感慨。这两个人,什么时候就变得这么合拍了呢。
莫啸白找的熟人,竟然是A城最好的大医院内科主任,张逸白。
张逸白看到莫啸白领着两个美女走过来,脸上的表情十分丰富,“小白,你这么久没联系过我,我还当你从地球消失了呢。”
莫啸白笑的很痞,“老白,你是想说我这么久没联系过你,一找你就是要你帮忙太没良心了吧。”
张逸白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你小子还是这么贫。怎么着,今儿个找我是给谁看病啊?”说完目光落在曾岚和季姝身上,这俩美女,虽然看着有些上了点年纪,但品质很高啊。
莫啸白很大方的将曾岚搂在怀里,“介绍一下,这是我老婆曾岚,这是她闺蜜季姝。”
曾岚对着张逸白微笑,“张医生,你好。”季姝很平常的打量了一下张逸白,也是颔首一笑。
张逸白却呆住了,“你老婆?你小子什么时候结的婚?怎么我们这些人都不知道?保密工作做的过头了啊,这得找时间跟组织好好汇报一下。”
莫啸白看了一眼手表,“行啊,改天叫上老谢他们一起聚一聚吧。今儿个我还有事,都是自己人,好好给我关照一下。”说完又抓着曾岚的手捏了捏,“老婆我先走了,你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我争取晚上早点回家。”
曾岚点头,“好。”
平淡的眸光里带了一丝若隐若现的甜蜜,看得莫啸白心里暖暖的。
张逸白看着莫啸白离去的背影,“啧啧,真想不到啊,连小白都能结婚了,这世界变化太快了。”
为什么他老哥还是孤家寡人啊,这不公平!
季姝莞尔,“张医生,这个感慨好像不适合在莫太太面前说吧。”
张逸白笑着摇头,“是我唐突了,莫太太见谅。”
曾岚抿嘴微笑,一张精致的脸上表情恬淡幸福。
张逸白看了一眼又郁闷了,这样有气质又漂亮的女人,小白哪找来的,这品质高的不像话,简直秒杀他们这群小伙伴的夫人们了。
化验结果拿在手上,曾岚和季姝都沉默了。
张逸白站在一边,十分尴尬,本想该恭喜一下的,却好像又不是这个气氛。“胎儿发育正常,头三个月妊娠反应严重的话就只能多休息了。我刚刚带你去认识的郑医生是我们院妇产科最好的大夫,你以后来产检就直接找他就成。该吃什么不该吃什么这些有疑问的也随时问他,都是自己人。”
曾岚抬起头,“谢谢你张医生。”
季姝仍是低着头,沉思不语。
张逸白搓了搓手,“那个,没什么其他事我就先走了,有事就联系。”
“张医生。”季姝忽然抬头,叫住他。
张逸白站住,转过头来,“还有问题?”
“你们医院的无痛人流做的怎么样?”季姝笑着问。
张逸白暗自叹口气,果然是这样,“放心,技术是最先进的,没问题。”
“好,知道了。”季姝笑着道,鲜艳的红唇十分好看。
曾岚拉着季姝的手,“咱们去咖啡厅坐坐吧,这里气味不好。”
其实曾岚早就隐隐有了察觉,她相信季姝也定是早就发现了。所以她才叫莫啸白帮忙找了熟人医生,因为她知道意外怀孕这件事本身已经是个不小的打击了,她不想身心俱疲的季姝还要坐门诊排队的冷板凳。
反正这件事莫啸白迟早会知道,她了解季姝也不是爱藏着掖着秘密的人。
或许这才是季姝和楚晨分手的真正原因,季姝怀了孩子,又怎么能跟楚晨这种浪子继续玩下去。
还是她们常去的那家咖啡厅,工作日的下午,几乎没几个客人,安静慵懒里略带一丝冷清,倒是最适合谈一些无法开口的事情了。
“这个孩子,是山本道格拉斯的吧?”曾岚问。
从时间上来看,应该错不了。况且,以季姝的老道程度,除非是故意的,绝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季姝会怀孕,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是她想要给这个男人生孩子。而这样的男人,季姝只遇到过两个,上一个是五年前。
季姝没有点咖啡,只叫了一杯热牛奶,尝了一口味道太淡,便往里面加了一包砂糖。
“反正都是要流掉的,谁的又有什么关系。”
“或许,如果你告诉他,他会接受你和孩子的。”曾岚抱着一丝渺茫的希望。
“曾岚你错了,分手是我提出来的,我也没打算再与他复合。”季姝的眼神很坚定。
“但是你爱他不是吗?爱一个人,真的可以那么容易就释怀吗?”曾岚问。
“曾岚,这个问题,现在你应该已经可以自己得出答案了吧?”季姝弯起嘴角笑道。
曾岚一怔,随即沉默片刻。目前这个局面,她不想多谈无关的事情。
“所以,你确定不要这个孩子了?”曾岚问。
“是我确定这个孩子的爹,不值得我为他付出这么多。”季姝更正了曾岚的陈述。
“好,那我陪你一起去做手术。”曾岚认真的说。
季姝握着曾岚的手,目光水盈盈,“曾岚,可惜你有了男人,要不然咱俩一起过到老多好。”
曾岚没心情跟季姝开玩笑,心里总是说不出的难过。虽然这个孩子不是她的,可毕竟也是一个生命,只有七周的生命。但是对于季姝狠心的决定,她还是选择了默默支持。因为她知道,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季姝所承受的痛苦,肯定比任何人都要大百倍千倍。这个孩子,本该是季姝最后的希望,拥有一个家庭的希望。没有什么比亲手扼杀自己的希望更加残酷的事实。
这种难过的心情一直侵袭着曾岚,整整一个晚上都心神不宁。她一直留在季姝家里陪着季姝直到季姝睡着才离开。然后一个人魂不守舍的回到家,打开家门的时候忽然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莫啸白,想要依偎在他的怀里,告诉他她有多难过。
可是家里的灯是黑的,莫啸白还没有回来。
她拿起电话,犹豫着,还是拨通了。绵延不断的单音响了半分钟,才终于被接起。
“喂。”电话那端的背景声音很嘈杂。
“啊,是我。”她忽然不知道该如何说话。
“嗯,怎么了?”莫啸白的声音带着几分酒精的熏醉。
怎么了......她要怎么说呢,怎么说都好像自己在没事找事一样。“没设么,我刚到家,发现你还没回来。”
电话那头的嘈杂声减弱了许多,“老婆,我在外面,今晚可能回去的比较晚,你早点休息别等我了。”
“嗯,好。”曾岚回答,还想再说一句你也别喝太多酒,话还没说出口,那端电话就挂断了。
她一个人凝视着手机的屏幕,久久缓不过神来。
作者有话要说:
嗯,季姝的决定,民那能接受么,如果是你会怎么选择?
曾岚算是沦陷了,可是小白肿木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