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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月考已经结束，可尘埃尚未落定。
第一次月考是一个大炸弹，将洛文一中平静的高中生活炸得惊起惊涛骇浪，炸完之后这平静的时光略微变了样，分数这东西隔了三个多月后再一次被这群人谈起，像一个久别重逢的友人，与它相见，又憎恨又亲切。
红墙之上，有高分且渴望恋爱者留言：要是追女生像数学试卷那么简单就好了，追她个百八十个。
有低分却恋爱者回复：要是数学也认脸就好了，考它个一百四十分！
分低颜值又不行的：你们TMD够了。
389班周五得到名次，周六整整一天都没人敢提什么换位置的事，李南宛如一个TNT十足的炸药桶，谁也没傻到去点他的引线。
周六，赵铭一早上都在改错题，总算把错题改完的他累得不行，可想着这一次好多题全都不会，而学校发的《课间时光》上都没有，他不禁想出去买几本参考书。
“一起吧。”当赵铭把这一想法告诉何柯时，得到这样一个答复。
“好啊。”赵铭说。
“今天下午就去。”
“可是从今天起，周六晚上不是都要上晚自习吗？”赵铭问。
“啊？”何柯有些沮丧地趴在桌子上，愁眉苦脸地：“那不去了，书店都好远的。”
“不用去那么远，去旧书店就行了。”赵铭才舍不得放弃机会，两个人去逛旧书店，想想都美。
“你喜欢旧书？”
“谢明告诉我的，因为便宜所以打算先买几本来看看。”赵铭说。
两个人聊得正高兴的时候，忽然听见外面闹得欢腾。
“表白！”宁臣大呼，周围的人也开始跟着起哄：“生一窝！生一窝！”
帅帅男暗自发誓，以后再也不来389班前面了。
“哎呦，考得那么差也没关系的啊，以后我教你啊。”恐龙女不嫌热闹地旁敲侧击，期待着帅帅男答应她。
“怎么教啊？”边上，宁臣早把月考成绩忘到天外边去了，此时起哄得正嗨。
“好讨厌哦，当然是同桌喽。”恐龙女在边上害羞地看着远处风景。
这一下，389班全都是低沉的起哄声，看来这个班也和自己班一样，考完就换位置，而某两人看来要做同桌了。
帅帅男终于忍不住了：“朱丽！别仗着你考全班第四就了不起！我考差怎么了，关你毛线事啊？”
恐龙女在边上：“我可以教你让你考好啊。”
“谁让你帮了？我差我认了，和你有半毛钱关系吗？”帅帅男实在无奈，为什么这样都还是摆脱不了这女生？
“班主任让的啊，他说让我好好帮帮你。”恐龙女一脸委屈。
帅帅男简直火大，他那天亲自看到恐龙女从教室休息室里出来，随后班主任就宣布他们两人同桌。
“你不去找班主任，他会？”帅帅男快要疯了。
“那……也是为了你好啊。”恐龙女低声说。
帅帅男再一次无言，而边上，宁臣带着389班起哄，誓要为这两人搭红线，这时上课铃声再一次响了，又救了他一次。
52
下午，旧书店。
洛文一中周围有不少旧书店，全做的学生生意。
每年高考过后，都有不少学生将不用的旧书以每斤一块钱的价格卖给旧书店老板，随后这些老板把书整理分类，再按照不同的价格卖给学生，如此下来，轻轻松松就赚得盆满钵满。
旧书和新书相比有许多优势，便宜是其中一个，一本五三只要五块钱就能到手了，一本王后雄也就三块。
而且很多书是才写了几页就写不下去的，整本书第一页写着各种豪言壮语，几页后就是完全的空白，当新书都可以。
高三的学生总是喜欢买参考书，不是为了做完，事实上人到高三连学校发的试卷都写不完，他们卖书只是单纯地觉得买一本心里踏实一些。
赵铭是第一次来旧书店，何柯却来了不少次。
她喜欢这里的氛围，还有那熟悉的气味。
旧书弥漫的味道有些刺鼻，确是书该有的味道，那一本本书无不被人翻过许多次，特别是一些小说，都快被前主人翻烂了后才拿出来卖掉，等待新主人的垂青阅读，好继续它们供人阅读的使命。
有的书，十几年前就出现了，中间被数十个人读过又卖掉，最终还在旧书店书架上躺着，这些书早已没有油墨的味道，有的是真正的书香味。
赵铭拿起一本五三，翻了第一页，只见上面有三个名字，说明这本书已经三度移主了，可整本书看上去还是新的。
赵铭往后翻了一页，一句心灵十全大补汤的话瞬间映入眼帘：做完一万题，数理全满分！
赵铭的嘴角浮现出笑容来，将这书放下看第二本，这本书翻开第一页也差不多：非我年少轻狂，高中胜者为王。
摇头，放下继续找书。
去旧书店的另一乐趣就是淘金一样地淘书，而不是新书里面怎么拿都一样，这里的每一本书都是不一样的，它们的身上有着前主人的影子。
最终，赵铭拿了两本旧书，全都皱皱巴巴，而且上面的题全都写得满满的——这才是赵铭要找的书。
何柯随意找了两本，两人一起付了钱后往洛文一中走。
“干嘛要选这么旧的书？上面好多题估计都是好几年前的了，现在写还有意义吗？”何柯问。
赵铭微微一笑：“来旧书店选书就是要选旧的，旧的书上笔记齐全，还有前辈们做题的方法。某些选择题只给了一个答案，有的时候完全不懂为什么这么选，而他们可能会在边上把为什么标注出来，这样我们也就省心多了。
我选的这些书都是做完的，能把这么厚一本参考书完全做完，这样的人一定厉害。”
何柯才发现自己和赵铭之间的差距，原来在学习认识上就有问题。
“赵铭，我发现你英语不好。”何柯忽然说。
“嗯嗯。”赵铭点头，他和英语的仇不共戴天，“我发现你数学不行。”
“要不你教我数学？”
“然后，你教我英语。”赵铭把何柯的后半句话直接说了书来，两人之间默契加深，这时光略微变了，这两人也略微变了。
“嗯嗯。”夕阳下，何柯点头答应的样子很可爱。
赵铭却没有看到，而是说：“能同桌再说吧。”
等到389班周六第一次上晚自习，李南进来宣布了一条消息：星期天晚自习，换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