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直向蟾宫欲折桂(二)

枕泉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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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凡进士,试诗、赋、论各一首,策五道,帖《论语》十帖,对《春秋》或《礼记》墨义十条。”这是北宋初期定下的科举考试内容。这一次科举也不例外,先考的是诗赋。范仲淹的新政虽然提高了策论的地位,然而随着新政的夭折,科考也就恢复了以前的次序。不过这次的主考官是欧阳修,他不仅是庆历新政曾经的拥护者,文学目标更是要复兴古文,那么这次省试,写好策论显然就是很重要的了。

    然而就算如此,想要考得好,诗赋也是必不可少的一项。从诗赋里,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才情、思想、文字功底和阅读积累。顾言也不急着动笔,借着磨墨的时间理了理思路,便拿起一张纸来——这考试还是挺人性化的,多发了两张纸可以用作打草稿。顾言想了一想,将想到的大致可用的韵字写了几个上去,又确立了中心思想。然后就开始写一些可用的带韵字的词组作为备用的结尾。然后提笔些下整首诗的灵魂句子。慢慢的一首诗歌在脑海里就成型了。顾言将这诗歌写在草纸上,调整了一番格律,直到没有了“四声八病”这样的问题之后,又回忆了一番避讳字,这才平稳的将诗歌誊写了一遍。

    诗歌既然已经完成,剩下来的就是赋了。骈体赋前一世顾言也写过两篇练手,唐宋的文赋也不在话下。只是想要写一篇好一点的赋,和写诗却是不同,用的时间也就更久了。甚至和写策论相比,写赋的时间还要久一点。等到顾言最终敲定这篇赋,已经到了傍晚时分了。这次的省试是允许点蜡烛的,但是第一场的诗赋,显然不会等到半夜再收卷。也是有最后的交卷时间的。

    没有手表和时钟,顾言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不过看天色,是大约晚上七八点左右,就有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下来收走了试卷。大约是单心一个人收试卷可能会产生调包?顾言一边想着,一边看着卷子被收了上去。

    剩下也没有别的事情了,笔墨也早已收拾好。没有什么油灯照明,顾言抖开铺盖躺了下去,打算早点睡觉,只是平时睡觉总是要晚上一两个时辰,如今躺在床上,又有些睡不着了。翻来覆去也不知过了多久,顾言正睡得迷迷糊糊,就听到一阵吵闹声,这声音极大,竟是把顾言吵醒了。他睁开眼睛,愕然的发现外面围了不少人,还打着明晃晃的火把。顾言一时没有适应这光线,眯了一下眼睛,坐起身来。

    顾言还没来的急探看发生了什么事,就有几个公人走到顾言的桌子边上,从砚台底下抽出一个东西来。对着顾言说道:“这东西是你的么?”虽然是个问句,声音确是极为笃定。

    顾言看了一眼那手中的东西,不由的大吃一惊。这东西和今天入场的时候那个作弊被抓住的那个人带的小抄本竟是大同小异。有人在栽赃陷害!顾言的脸色迅速的阴沉了下来。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跳,顾言才开口道:“不是我的。”声音干脆有力,让拿着这东西的那人也略有些吃惊。

    “不是你的?那这东西怎么在你这里!”那公差迅速的反应了过来,质问道。

    “我并不知道这个东西。”顾言辩驳道,“如果是我,又岂会把这样重要的东西压在砚台底下,自己在床上高卧?”

    在火把的照耀下,这公差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顾言,这让顾言心中颇感不妙。果然,那人冷笑道:“这自然不是你放的,是有人帮你放的。你可认识他!”说着,便推出一个人来。

    被推出的那人顾言毫无印象,但他身上的衣服,顾言却很是熟悉。那是为了防止舞弊安排的夜间巡逻人的衣服。顾言感觉身上有些发冷。

    “我不认识这个人。”顾言说道。

    “但是这个人认识你!”那公差冷笑了一声,转过头去,问道,“是不是这个人。”

    “没错,就是他,是他给的钱,我绝不会记错。”听了这个声音,顾言心中一沉。正要开始辩驳,就又听得一个声音:“发生什么事了?”只见得一个人影影绰绰的走过来。

    “梅龙图,这里有个考生买通值夜人送来了这个。”那公差态度也是颇为尊敬。

    顾言仔细一瞅,这来的人正是本次科举的副考官——龙图阁直学士梅挚。

    梅挚听了这话,也是吃了一惊,在门口搜出几个夹带的也就罢了,居然有人如此胆大妄为?买通考场人员这可是大事,而看官家的意思,竟是对这次科考颇为重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哪怕官家不明着责怪他们这些主考官,想必也会有些看法。不由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

    顾言在火把的光亮下,看出了梅挚脸色不好。心下一惊,心知若是再不辩解只怕为时已晚。遂朗声说道:“梅大人!学生有话要说!”

    “哦?”梅挚依旧沉着脸色,“你有什么话要说?”

    顾言长身一揖,“学生并没有舞弊!”说完这一句之后,顾言站直了身体,看向那个指认是自己收买了他的那个人,高声喝问道:“你说你被我收买,又说亲眼见过我,那我问你,你见过我收了我的银子究竟是何时?何地?又收了多少?这个东西是谁给你的!”

    顾言突然发难,那气势不可谓不足,指认的人竟是无意中退了一步,“就是昨日未时一刻,虹桥的那棵树下,你给了我一百两银子,把这东西给了我。叫我晚上趁机递给你。”

    听了这话,顾言冷笑了两声,向梅挚说道:“很显然,这人是在胡扯?”

    “哦?“看着顾言信心满满,梅挚不由得对眼前的这个年轻人重新审视了一番,开言道,“那你便说说看,这人说得清楚,有时间有地点,为何说这人是在胡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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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庆祝明天这个特殊的日子,哪怕没有存稿……我也要尽力加更一章。尽力吧!应该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