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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有品味的男人品的是女人的内在,但内在并不足以激发一个男人的原始欲|望。
这就是为什么英雄难过美人关的原因了。
再说了,徐昭星也没什么内在可言。
剽窃一句好诗词,或许能引来文人骚客的仰慕。
可仰慕那玩意儿……徐昭星表示,她要来无用。
其实她也并不想激发哪个男人的原始欲|望。
她就是想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处境,想知道她到底是兔子还是鹰?
这一回出门,徐昭星没带蒋肆,带了陈酒。
本来慧润嗷嗷着要跟着,徐昭星一脚踢坏了院子里的石板桌,她便噤声了。
就她那两手功夫,在二夫人面前还真是没法看。
踢坏一块厚约五厘米的大理石桌面而已,要换作花岗岩,估计她的脚得废。
徐昭星如愿出了门,没想到她小露一手,众人惊呼,居然没有一个人怀疑,还说二夫人果然出自武将世家。
要早知道,她就不用装的如此辛苦了。
带陈酒的好处就是他没有那么多废话,人看起来憨憨的,却从不会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偶尔还会给人带来惊喜,就好比上次误打误撞发现了失火。
徐昭星到的很早,至少她到了祁水边的时候,月亮还没有爬上岸边的柳树。
她带来了三壶桂花酒。
慧珠说,这是在桂花树下埋了十几年的陈酿,极易上头。
她很是不能理解这些古代人的思维,问了句:“埋在桂花树下就叫桂花酒,那要是埋在槐树下,是不是就叫槐花酒?”
慧珠听了直笑,还道:“二夫人喝过便知了。”
徐昭星仰坐在那块光滑的大石上,害怕石头凉,还把自己的披风垫在了上头,坐定后,品了一口桂花酒。
难道真是因为在桂花树下埋了太久,喝起来真的有股香甜的桂花味儿。
章得之的马蹄上蒙了厚厚的布,他到的时候,就连岸边的陈酒都没有听见声响。
他没让陈酒吱声,从岸边的斜坡,慢慢地下到了大石旁。
瞧见的是怎样一幅肆意的景象!
那个女人,穿着在夜色中显眼的衣裳,一只脚晃啊晃的在水面上晃荡,惹的人心神荡漾。
有一瞬间,他甚至不忍心去打扰。
徐昭星却开口问:“不坐吗?”
她是什么时候知道后面多了个人的?
就是刚刚的一阵风吹来的时候,她嗅到了他的味道。
这地方的人都喜欢在衣服上熏香,每个人的身上都有一股不自然的味道。
她头一次见章得之,往他身后躲了那么一下,那时便闻到他身上的异香,比竹香浓一些,比茉莉淡一些。
她仰头,淡淡的一眼看过去,便收回了目光,而后坐直了身子,给他腾出了些许地方。
上一次就是这样,他起初并不坐,后来倒是坐了,却连衣裳都不肯挨着她的衣裳。
反正,这些古人都这样。哪怕在心里将人扒光了无数回,面上却还是斯文有礼。
在章得之的印象里,女人看男人,多半是怯懦的,或是幽怨,亦或是含情。
他从没有在女人这儿得到过如此淡漠的眼神。
他瞧见了徐昭星手边的酒壶,好笑道:“夫人已经自备了美酒,是又准备关键时刻装醉吗?”
徐昭星回他:“什么样的时候才叫关键时刻?听说过春风得意时,也听说过洞房花烛夜,可你瞧瞧我,既不得意,也无房可洞!我这叫借酒消愁愁更愁,我愁啊!”
章得之忍住笑意:“不知夫人为了何事发愁?”
这话问的,略欠抽。徐昭星又淡淡的看过去一眼,笑道:“愁啊…自己太弱了,迟早有一天被人给卖了,还得帮人数钱呢!”
章得之轻笑一声。
徐昭星有些不爽:“你笑什么?”
“我笑夫人在说笑。”
确实在说笑,就是再傻,也没傻到那种程度。
徐昭星递了壶酒给他,还拉了他的袖子,“坐吧,我与你还有许多话要讲。”
章得之低头看了看她的手,心想,手如柔荑,肤如凝脂,说的应该就是这样。
他接了酒壶,掀了衣摆坐下。
徐昭星便道:“这一次谢谢你。”
不想,章得之却说:“不知夫人因何事要谢我?”
明显在揣着明白装糊涂,徐昭星不满道:“何必兜弯子呢!你想要什么,可以直接告诉我。”
一口冰凉的酒下肚,没来由的喉头滚热,跟着连身体也燥热起来,这便是酒的妙处了。
可那口酒,他明明还没有咽下,就已经觉得浑身燥热。
他想要什么呢?
清醒如他,想了许久,也想不明白。
原来自己也有这般糊涂的时候。
章得之浅笑,摇了摇头。
徐昭星得了机会,逼近他,拉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上,紧盯着他道:“或者,你想……这样?”
章得之的手抽离的飞快,就如真的受到了惊吓,还道:“夫人,你又醉了。”
徐昭星“呵呵”直笑。
最成功的猎人从来都是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所谓的撩汉,彼此有意才能撩的好看、撩的带劲。
一方有情,一方无意,有情哪能撩的动无意,撩来撩去只能撩出大写的尴尬。
可要是不撩一下,哪能知道他是有情还是无意。
她和章得之能够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便用了最下下策的撩拨方法——主动出击。
看,吓着人家了吧!
其实这才到哪儿啊,她的女流氓*可是一点还没有使出来。
敢情,这大叔,好纯情。
徐昭星继续干着没脸没皮的事情,望定了他之后,眼睛里流淌出来的是情是媚还是骚?哎呀,不管了,就算是骚,也得骚到底。
她道了一句:“我可没有醉。”又稍稍凑近。
他与她不过隔了一掌之间的距离,她未施粉黛,或许是因为冷风,亦或是因为酒意,脸上的红晕分明,煞是好看。
那一眼的风情,并不是不让人醉心。
明明只饮了一口酒,却像是饮了一坛。心有些醉,头有些晕,他下意识便眯了眼睛,还好脑海里仍有一丝的清明。
徐昭星见他半天都没有反应,终于肯坐直了身躯,瞬间收起了所有的撩拨,变得一本正经。
她道:“先生既然并非是想要我这个人,那我便不知先生所图是何了。”
“你试探我?”章得之的怒火来的有些莫名,原想甩甩手就走,他不过才一动作,便被徐昭星捉住了衣袖。
“先生要走?走之前,也得先回答了我的问题。莫不是不敢说!”徐昭星不依不饶。
她原先不问,是觉得没有必要,如今都和她的生死扯上了关系,她必须得问清。
她又道:“既然先生不想开口,那我说先生听。先生无需否认,你一定是对我家的什么东西颇感兴趣。所以才在蒋恩为难于我之时,给予援手。后,便在我家埋了眼线。要知道,即使放火之人会飞檐走壁,想要在大房神不知鬼不觉地放把火,也根本没那么容易,除非放火之人特别了解地形,才能躲过所有人的眼睛。你看——”
她指着岸边的陈酒,“你的人我已经带来了,兄弟两人一人放火一人捉贼,分工明确,干的漂亮,差点连我都瞒了过去。”
她说话的期间,一直在直视着他的眼睛。
这人仿佛是个假人,眼底流露的情绪波澜无惊。
难道她错了?
徐昭星也不敢确定,忍不住又问:“先生怎么不说话?”
章得之笑道:“明明是夫人不让说。”
“那现在让你说了。”
他看了看被拽住的衣袖。
“不知羞耻”可是她的个性,她也看了一下,还道:“你今日不说个明白,我肯定不会放手。”
他便顺势一扯,措不及防,她整个人扑在了他的怀里。
她正错愕,只听他说:“夫人怎知我想要的不是你?”
假不假啊!
他到底是戏弄,还是真的动情,她可是能够感觉到。
徐昭星挣扎了一下,没能挣扎出去,索性动了动,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仰头道:“咱们别兜弯子行不行?我说过,先生想要什么,尽管直说。”
她的眼神是真诚的,真的真的,快看她的眼睛。
章得之松开她的同时,撇过了脸。
上一辈子,蒋家确实有他想要的东西。
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件,不过是一些没人知晓的陈年旧事。
但那些旧事,在他上辈子死之前,他已经弄清。
这一辈子,蒋家还真没什么他想要的东西。
鬼使神差的,他道:“夫人英明,我不过是想向夫人讨一些蒋二爷的手稿。”
“我家二爷的手稿?”
徐昭星下意识就想到了那些秘辛,没有发现章得之的眉峰一挑,带着些古怪的神情。
他觉得她说的话很是刺耳,是了,她与蒋福的感情很好,不是还因为要守节,寻过死。
徐昭星仍旧陷在沉思里。
“先生想要我家二爷的手稿,一定是知道手稿里会记载什么东西。姜高良是先生的学生,先生如此信赖他,一定有原因。姜高良又是废王之后,那么,到底是先生能驱使他,还是他能驱使先生?”
她的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惊讶到瞪大眼睛,“你该不是想要……”
谋反!
外戚当道的最终结果,就是有人打着“清君侧”的名义,干些谋反的事宜。
历史书上都是这么说的。
“我想要如何?”
一步一步,他向她逼近。
她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脚下一凉,她下意识回头,发现自己已经快被逼进了水里。
这就叫好奇害死猫,原想着他肯救她,就不会要她的命。
这才敢带着疑似他的眼线,来见他。
怪就怪,她好像猜中了哩。
徐昭星快速分析着自己和他的力量悬殊有多大,即使她是跆拳道黑带五段,也没有信心将他一次击倒。
他也就是看起来像个读书人,可刚刚她摸过他的手,手上的老茧很厚,绝不是握笔磨出来的,他肯定练兵器。
是了,冷兵器时代,不练兵器,他还能玩什么!
如今之计,唯有跑。
可她还来不及动作,脚下便忽然悬空。
卧槽!
就是这个时候,章得之一勾手揽住了她的腰,又是一个借力,她的鼻子砸在了他的胸膛上。
只听他在耳边问:“夫人说…我究竟想要如何?”
徐昭星高高悬起的心并没有安稳降落,她的鼻子快塌了,她的腰还紧紧攥在别人的手里,还有她的胸…被挤的生疼生疼的。
她吸了口气,扭动不安道:“松开,疼!”
“我若松开,夫人就会落到水里。天气寒凉,若冻坏了夫人该如何是好!”
瞧见没,斯文败类就是这个样,说的明明是人话,干的却不是人事。
声音明明是温柔的,可忍不住叫人脊背发凉。
徐昭星决定装傻,忸怩了一下,说:“先生,这样可不好。这若是叫别人看到了,我还要不要活了?”
“哦?夫人刚刚不是说,我想要什么,尽管直说。”
他的手,不由地收紧了一下。
盈盈一握楚宫腰,他的手与她的腰倒是很匹配,握起来将将好。
原来这么瘦,倒是看不出来呢。
他的视线有点儿飘,什么东西压在了他的上腹上,他是知道的。
很软,就是不知握在手里,会不会刚刚好。
“是啊,我是这么说了,我也听到了,不就是手稿嘛!等先生闲了,直接上门,我找给先生就是了。”
徐昭星急着脱身,答应的很是干脆。
“如此,我与夫人说定了。”
“嗯嗯,一言为定。天晚了,各回各家吧!”
章得之松了手。
抓住了就是死的,放了又成了活的。徐昭星三步并作两步上了岸,远远对他道:“你的人你带走。”
话音降落,她又被章得之制住了。
这人,速度之快,像个鬼一样。
徐昭星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可不,十几年的跆拳道难道是白练的,她直接飞起一脚。
章得之往后一跳,躲开了,无奈道:“夫人什么时候才能相信我一定不会存有害你之心?若夫人实在不放心,我可以在此对天对地起誓,若夫人遇到了危难之事,我就是豁出了性命,也会保夫人周全。”
他到底要怎么解释,她才能相信,只有她不死,或许他才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