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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鸟至、雷乃发声、始电——春分。”
春分剑式依旧是进手招式,以玄鸟至起始,剑指开路,剑尖连点五次,前路,左右,中路,后路,五路并进,仿佛军阵,剑路严谨。雷乃发声也是堂堂正正,只有始电剑式是一门快剑式,初九一时间还摸不清规律。
因此转而修炼其它剑式——清明剑式几乎一气呵成,由‘桐始华’,至‘虹始见’,中间犁地开天,鼠化为鸟,上下转折轻巧明快,其中剑式变化,正包含了谷雨与初九切磋的那两式,一上一下,一犁一凿,含有五个变化,能颠倒互用。
若是一剑在手,清明必定最为凌厉。
‘谷雨剑式’转急,初候‘萍始生’,剑出如浮萍,绵绵密密,二候‘鸣鸠拂其羽’,剑路撒开,如羽翼舒展,三候‘戴鸟降于桑’,剑落如雨,织成剑网。
这一路剑式亦是一蹴而就,攻守兼备,与清明剑式恰是相得益彰。一攻一守。
接下来的剑式就越来越难,初九手上也不停顿,练不通的就间过,想不起来的也不强求,只求先在手底下走上一遍,到‘白露’剑式上,方才再次练出感觉。
鸿雁来、玄鸟归、群鸟养羞……
这一路剑式依旧是只能练通初候,勉强接上二候,到三候就乱,错开三候再转‘秋分’——雷始收声、蛰虫坯户、水始涸……
……
直至‘冬至’水泉动,小寒剑式——雁北归,大寒剑式——征鸟厉疾,剩下的就全忘了。
初九长长舒了口气,细细数来,三百六十五式中勉强使出的,大概有百来式,真正摸清楚规律,练得通的,能运用出来对敌的剑式,却是屈指可数。
除了惊蛰、春分是起手剑式,斟酌良久才开始练起,最为清楚,又惊动了内功复聚,内外交融练的最好,接下来就是清明、谷雨两种剑式,教的人练的透彻,学的人也能练得通,剩下的就是白露、秋分,也练出了感觉。
冬至、小寒、大寒这最后三种剑式,只分别留下一候的印象,却是最为深刻,留下的印象最深,应该很容易学精。也因为如此,让初九明白了专精的重要,干脆把一些记的模模糊糊注定不能练会的剑式全部从脑海中舍弃,只留下记得最清楚的。反正日后还有机会。他也不一定非要练全了不可。
这样一来,剩下的剑式少了干预,头脑中的印象就更清楚了,从头开始练起,把三百六十五式中的百来式反复演练,惊蛰、春分,至小寒、大寒,练过一遍,就观想片刻,记得熟了,就开始去芜存青,再作缩减,三五遍一过,逐渐就定下日后精修的路子——
按初九想来,惊蛰剑式一气三候十五式必定是要全数修炼的,这一气三候起手剑式在梁家所传‘犁地天’中最是真材实料不过,日后危急关头说不定就能引的内功复聚,瞬间爆发全力,指不定还能炼成节气。
然后再加春分、清明、谷雨要选修,一气两候、三候不等,或者干脆挑选招式,如清明剑式三候十五式中‘鼠化为鸟’的那五个厉害变化,犁上犁下,颠倒互用,着实千变万化,犀利非常,还有谷雨剑式中的守式,剑落如雨,攻守兼备。再有春分剑式里面的剑阵与快剑,够修炼一阵子了,而且都记的熟悉,说不定也能练出气候。
白露、秋分这两种剑式只是找到了感觉,日后再慢慢演练纯熟,冬至、大寒、小寒,却需要单修了,一气一候的专精,未尝不能学精。
剩下的却只能截取一些剑式变化,化为己用,用时随机应变,不成气候。也就更成不了什么气候。倒是白露、秋分与他颇有些感觉,说不定还能成些气、候……
“松纹,什么时候动身?某家这一次听你指使!”
仓义的声音中气十足,从听风居外面传来,听口风,意气风发,一改往日执拗不满,又有些自暴自弃的愤懑口气,而且说是听初九指使,也听不出挪揄,仿佛诚心诚意。
初九可不以为是自家身份变了,应该是这仓义的身份变了,听谷雨说,仓义也要跟着他一起去,算是认认路,日后来往梁家青冥府与山中鹏少爷所需物资,就要由他负责,算是从马夫升为任执事。
初九看看天色,已过了午时,不知不觉,从早上起来,到现在就是半天过去了,这一门犁地天,着实精深。
下了听风台,看到仓义已经褪去短打,着了青色长衫,又系玄色腰带,腰悬两尺短宽古剑,青铜剑柄,鳄鱼皮鞘,看着厚实沉重,极有分量,正是他原来随身兵刃‘折铁’。
他此时一身打扮,正是青冥府门客家臣的日常装束,被他身高体长的身形撑出一身英雄气,唇上胡须也经过修剪,仪表堂堂,大步走来。
“大兄重获重用,可喜可贺。”初九远远地就站住行礼。
仓义果然十分在意这个,立刻站住还了一礼,笑容满面:“算不得什么重用,全靠夫人帮我说了好话,让我戴罪立功。这一路上听你使唤,有什么难做的事情,尽管吩咐下来,这府里的人情,我比你熟。”
初九也不客气,立刻想起一事,笑道:“我这次下山,曾委托一位师兄帮我执勤,下山之前答应过他,要给他带上去两坛好酒解馋,还需两件道袍,几双鞋袜答谢,这是我私人答应了的事情,你要是能帮我办下来,我这一路上都听你的。”
仓义哈哈大笑:“你门中两位师兄,夫人都备了礼物,还让我打听清楚他们爱好,既然其中一位好酒,那还不简单,交给我了。”说罢,转身而去。
初九摇了摇头,二师兄对少爷十分不喜,也不像是礼物能打动的人,他专门强调送给二师兄的物事是私人答谢,便是为此,这仓义脑子一根筋,怕是要跟所谓的礼物弄混了。
不过这事也不好明说,只能路上想个法子强调一下。
“那位破军,怕是要白等了。”初九又叹了口气,看了看缠在手上的黑巾,一把拽了下来。扬声道:“天黑之前出城,我还有私事要办,你先到出云庄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