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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平教授一直睡到终点站,被火车停止时的颠簸震醒了。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周围围了一圈小巫师,他们似乎对他睡觉很感兴趣,一个个眼睛瞪得大大地。
“你们好。”卢平教授粗哑地说着。
“你好,教授。”
其他人都和新教授打招呼,但是哈利只是蠕动了一下嘴唇,没发出声音。他一瞬一不瞬地看着卢平,直到卢平终于注意到他。
“你……你是……”卢平的呼吸变快了一瞬间,然后平息下来。他坐直了静静地看着哈利,“哈利,哈利波特。”
“我是。”哈利看着他的眼睛说。
“你好,我是莱姆斯卢平,是你爸爸的好朋友。”
卢平伸出手,哈利立刻握住,他感到这双手干燥而有力,卢平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情缘很深的老朋友,又像是在看一个许久不见晚辈,眼底闪动着深沉的关爱和温情,绝不仅仅是冷冰冰的教授和学生而已。
“你在找我?因为一些缘故,我在一个月前才看到你的广告,霍格沃茨已经放假了,我只好写信给邓布利多询问你的地址。在两个星期前我给你寄了一封信,但是你没有收到。”
“我去旅游了。”哈利说。
他们握紧的手一直没有放开。
“你长得像你爸爸。”卢平沙哑地道,“只有眼睛像莉莉。”
“我知道。”
两人静静地握着手看着彼此,一时间包厢里没有人说话,只有或快或慢的呼吸声。
海格招呼一年级新生的声音远远地传过来,列车上杂乱的脚步渐渐安静了。
“你们该走了,”卢平一手拍拍哈利乱蓬蓬的头发,“我是你们的新黑魔法防御学教授,我们会有很多时间慢慢谈的。”
“嗯。”哈利突然开心起来,自从知道了他教父的事,他从没真正从心底里笑出来过。现在虽然教父事件的阴云未散,他却觉得前所未有的开心。或许,那双握住他、摸他头发的双手,有什么很厉害的魔法吧,他想。
“我有好多话想和你说,好多话想问你。”哈利说。
“会有时间的。”卢平低沉地说。
“你看起来很累。”哈利说,“你好好休息,我会来找你的。”
卢平点点头。
哈利转身,看到三个老朋友都沉默地站在他身后。他愉快地露出一个笑脸:“我们快走吧。”
三个朋友也笑了起来,大家给卢平教授说了再见,然后一路小跑着加入了人群。
海格仍然在招呼着一年级新生,但是哈利他们掉队太远没来得及和他打招呼。一行人急急忙忙地跟上其他高年级生,穿过一条长长的幽暗狭道,来到一个停满空马车的地方。级长们组织着各个学院的学生有秩序的登上马车,然后车子就自动行驶起来。
“哇噢,好酷的马!”特瑞西嘘声叫道。
“马?”哈利、罗恩、赫敏都奇怪的回头盯着他。
“是啊,马。”特瑞西指着空马车前方,“就像骷髅骑士里面那种。”
三人又看向那一片马车,马车前面都是空的,哪里来的马?
“好吧,如果你是开玩笑的话,你已经吓到我了,特瑞。”赫敏说。
“我没有。”特瑞西不解地看着另外三个人,“你们看不见?”
“我们应该看见什么?”赫敏环抱着双手,半信半疑地看着特瑞西,不能确信他是说真的还是恶作剧。
“嘿,现在你们吓到我了。”特瑞西晃晃脑袋,揉揉眼睛,“我确定我没有眼花。”
其余三人也瞪着那些马车前方,努力从一团空气中看出点什么,最终三人只能面面相觑。
“我们也确定没有眼花。”哈利说。
“好吧,这学期要解决的事情又多了一件。”赫敏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特瑞西看见她在一篇写得密密麻麻的纸的最下方添了一排小字:“特瑞西的幻觉?”
“嘿,小妞,这不是我的幻觉!”
“你有更好的解释?”赫敏啪地关上笔记本,用笔敲了敲封面,“我觉得你一个人产生幻觉比我们三个同时产生幻觉更合理。”
“你别下定论得太早。”特瑞西伸出食指虚点两下,“我证明给你看。”特瑞西说完,不管正在集合点名的级长们,一个人弯着腰跑向那些空马车。
“你!别一开学就惹麻烦!”赫敏在他身后喊,但是特瑞西只背对着她挥挥手,向她的“祝福”致意。
“他想干什么?”赫敏回头问两个男生。
哈利和罗恩都对她摇摇头。
“你永远不要试图理解一个拉文克劳,书呆子的想法和我们不一样。”罗恩说。
“特瑞不是书呆子。”哈利立刻申辩,但是在罗恩的瞪视下呐呐地改口,小声说,“好吧,他有一点书呆子脾气,但是大多数时候,呃,有时候还是很正常的。”
这时特瑞西已经跑到离他们最近的一架马车前面,他像演哑剧一样,对着虚空摸了摸,然后迅速蹲下,连滚带爬的退开一段距离,好像受到了攻击。但很快他又慢慢地挪近,试探地伸手,然后迅速撤回来,就像他前面有一条毒蛇,而他是一个正在训蛇的印度人。
他在那边起码来回试探了十几分钟,赫敏终于看不下去了:“我不明白他在做什么。”
“我也不明白。”哈利说。
“他再这么下去,大家都在看他了。”罗恩心不在焉地说,自从下了霍格沃茨特快,斑斑就一直在发抖,罗恩很担心它是不是生病了。
哈利看看周围,果然有不少人都注意到特瑞西,斯莱特林的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不时传出两声偷笑。
“啊,我真不想一开学就丢脸。”哈利挠挠头,“我去把他拉回来,一会儿你们就说,已经看到了那些‘马’了,”哈利说到“马”这个词时实在没忍住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别让他再丢人现眼。”
赫敏、罗恩无奈地点点头。
哈利快步小跑过去,在他靠近的时候,特瑞西好像取得了什么进展,他反复抚摸着虚空中的某一个地方,然后像是把什么东西解下来扔在地上。
“兄弟,够了我——”哈利一边说着一边想伸出手去拍拍特瑞西的肩膀,但是特瑞西做出一个翻身跨上什么东西的动作,然后——骑在了虚空中。
“——噢,梅林啊,你这又是什么把戏?”哈利吃惊地问。
“哈哈,我骑上来了!”特瑞西兴奋得脸都红了,“酷毙了!黑暗骑士布鲁克驾到!”
“我看不见,这里有一匹马?”哈利问着,试探地伸出手去摸。
“是啊,他现在很开心。”特瑞西拍拍他前面的一片虚空,哈利猜想他是在拍“马”的脑袋,哈利也感到自己也摸到了什么,感觉是一种硬硬的凹凸的东西。
“你在摸它的肋骨。”特瑞西说。
“——你们!过来!”级长的声音远远地传过来。哈利、特瑞西回头一看,帕西和安东尼向他们快速跑过来。
“喔噢,我们又闯祸了。”哈利说。
“反正祸也闯了,要不要来试试最新最炫的入校方式?”特瑞西拔出魔杖。
“正合我意!”
特瑞西大笑,抖抖魔杖把哈利漂浮起来,“打开腿,就像你在骑马。”
哈利觉得这样很蠢,但是他还是照做了。级长们的呼喊声近在咫尺,哈利终于感觉到他落在了某种东西上面,很硬很硌人。
“这里坐着可不怎么舒服。”哈利说。
“比你骑扫帚舒服多了。”特瑞西说。
“停下,你们——!”帕西已经跑到两人近前,“你们要被罚——”
“起飞——!”
在帕西喊出惩罚内容之前,两人腾空而起,校服长袍的衣摆擦过帕西的指尖,把帕西的声音甩在身后。
“一会儿见,级长!”特瑞西一手抱着马脖子,一手愉快向两个级长挥挥。
“稍后见,帕西!”哈利抱着特瑞西的腰,也对帕西挥手致意。
两人在等待上车的人群上空掠过,哈利给自己加了一个扩音咒,对着下面喊:“罗恩,开学宴上见,我们先走了!”
“赫妮,不要太羡慕我们!”特瑞西也喊道。
“你们这两个家伙,又丢下我自己出风头——!”罗恩扯破嗓子喊,但是他不会扩音咒,所以他不能确定两人是不是能听到。
赫敏倒是会这个咒语,她抽出魔杖给自己施了咒语,对着天空中两人远去的背影大声喊:“——特瑞、哈利,我等着你们在教授面前倒大霉!”
赫敏喊完低头,发现周围的人都在看她。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然后问罗恩:“我刚刚是不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吼大叫了?”
罗恩点点头。
“好吧。”赫敏又掏出她的小本子,在纸上重重地写下一排字:不能被特瑞西、哈利带坏!!!
哈利骑在夜骐背上,在特瑞西的指导下,他把脚卡在据说是“两个翅膀”的关节下面稳住身体。哈利从未想到自己可以飞得这样快,因为看不见那匹马,他感觉自己更像凭空飞起来的。气流划过他的面颊,晚霞的余晖看起来在他脚下。
“我在飞!”哈利对着特瑞西的耳朵喊。
“我也是!”特瑞西试着放开了手,“我可以摸到天空。”
“我们走远一点!”哈利说。
“好的。”特瑞西轻轻俯身对他的马说,“我们绕着霍格沃茨堡兜一圈,再降落到门口,好吗?”
哈利不知道隐形骷髅马有没有听懂特瑞西的话,但是从他们微微转向,开始绕着霍格沃茨堡滑行的情形来看,它应该是懂了。
“真聪明。”特瑞西拍拍它,哈利估摸着应该是拍在它的脖子上了。
与此同时,黑湖上乘舟前行的新生们一阵骚动,不少人指着天空大呼小叫。
“有人在飞!”
“他们在干什么?”
“那是某种隐形扫帚吗?”
人群中金妮也跟着仰头看天空,两个人影掠过黑湖上空,出于一种女生的直觉,她觉得其中一个是哈利波特。
“他们不是骑的隐形扫。”和金妮同船的一个女生突然说。
金妮看见她胸前挂着一串红萝卜丁串成的项链,魔杖别在耳后,乱蓬蓬的长发随意摆在身后,有一些还垂到了水里。在金妮移开视线前,那女生已经注意到她。金妮示好地笑笑,搭话道:“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骑的扫帚。”
“因为他们骑着一匹马,一匹骨马。”女生说。
船上另外两个人都不自觉的微微挪开,不想和这个言谈古怪的女生靠太近。女生却没觉得有丝毫尴尬,她看着金妮,眼睛有些向外凸出,身上透着一股疯疯癫癫的劲儿。
金妮爽朗地笑着说:“我叫金妮,金妮韦斯莱。”
“卢娜洛夫古德。”女生说。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对哈利看不见夜骐都很惊讶嘛,挂个小说明上来。原著哈利是在五年级的时候第一次看见夜骐的,罗琳的解释是:“哈利没有亲身经历过父母去世的场面,奇洛死亡的时候哈利已经昏过去了,在最后一章中他只能从邓布利多那里听到这些消息。直到他亲眼目睹了塞德里克的死亡才能看得见夜骐……因此在哈利克服了种种磨难,真正的理解了死亡的含义时才能看见夜骐。”
这文剧情到这里,奇洛也没有死,所以哈利还是看不见夜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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