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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同学聚会玩得怎么样？”沈慕山一边烤肉，一边很自然地问她。
他把西装外套脱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袖口揭开，挽到了手肘处，骨节分明的手指拿着镊子，轻轻巧巧，非常干脆利落地把烤肉翻了面。
油滋滋的，香味钻进鼻子，许嘉玥饶是已经吃过了，还依旧觉得饿。
“挺好的。”她随口答了一句，指着辣椒酱道，“帮我放一点这个，很好吃的。”
沈慕山依言放了点辣椒酱，把烤好的肉夹到了她的碗里。
“那怎么回来那么早？”他递了张纸巾过去，帮她把嘴角的一点点酱汁擦掉。
动作自然流畅，全然没有丝毫的停顿。
许嘉玥微怔，道了谢，委婉地说，“我自己来就好。”
沈慕山也不跟她过多地纠结这个问题，把纸巾放在了她的手边。
“我还以为你会到晚上才回来。”
他依旧把话题拉到了他们的同学聚会上。
“其实我跟他们也没有什么好聊的。只是很久不见，班长又跟我说，大家想要在一起聚一聚。”
许嘉玥顿了顿，看他把烤好的肉又一次夹到自己碗里，“你没有吃饭，先照顾自己吃东西吧。我不是很饿。”
沈慕山“嗯”了一声，果然把其他的东西都放到了自己的碗里。
看他吃了一口，也没有皱眉，许嘉玥才松了口气。
她生怕沈慕山吃不惯这里的东西。
“他们聊的话题我都接不上。要么就是买房还贷，要么就是结婚生子，要么就是孩子几岁了该准备点什么，要么就是在哪哪找了个兼职微信上卖东西，让我帮衬一下……我想了想，跟大家聊不来，吃了饭在一起玩的话，其实也尴尬。我就回来了。”
她没把之前被人在背后说闲话的事情说出来。
没有必要。免得让沈慕山误解，以为她说的话是为了让他做些什么改变，比如把两个人的关系下个定义。
沈慕山扬了扬眉毛，“你之前可是很兴冲冲地要去。”
他还记得许嘉玥接到电话的时候很高兴的模样，“怎么，现在觉得失望了？”
许嘉玥讪讪地笑了笑，“其实也没有什么失望的。毕竟和他们的感情也只是一般。”
还好当时想要从老同学里找个男朋友的这种愚蠢念头被打消了，否则真的看见那一群人……
许嘉玥喝了口水，把心底里的那一层淡淡的恶心给压了下去。
沈慕山知道她没有把话说全，但是也不拆穿她，只照顾她吃东西。
不知不觉，一大盘的肉就进了肚子。
许嘉玥觉得有些饱了，才放了筷子。
“真的超好吃。”一副满足的语气。
沈慕山弯了弯嘴角，眼底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脸上的线条也柔和了许多。
“你开心就好。”嗓音淡淡的，但是却很温柔。
许嘉玥对上他深邃的眸子，心顿时漏了一拍。
她有些慌乱，但是莫名地就笑了出来。
一开始觉得这样很奇怪，很不舒服，两个人之间关系太暧昧了。可是现在一想，似乎也挺好的……主要是，开心就好了。
她灿然一笑，“走吧。”
结账是她去的。
沈慕山也不跟她抢，看她高高兴兴地买单，高高兴兴地走出来。
“吃很饱。我们去散散步吧？”
许嘉玥走在他身边，语气里是淡淡的愉悦，“江边有灯节，听说会一直到这个月底才结束。我们去看看吧？”
沈慕山心头一动，欣然应允。
晚风还很凉。
许嘉玥从店里出来，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沈慕山皱了皱眉，淡淡道，“等会。”
他目光扫过一家女装店，长腿大步迈过去，在店内跟店员说了几句，就有人把一件披肩拿了过来。
“是最新款，送女友很合适的。”店员脸红红的，有些兴奋，又有些害羞地看他，“如果您要的话，可以给您打九折。”
“嗯。”
沈慕山也不说多，直接把这件披肩给买下了，“按原价吧。”
许嘉玥在外面只等了一会儿，就看见沈慕山提了个袋子出来。
“这是？”她接过那个袋子，打开一看，是一件云纹暗花民族风的披肩。
她抿唇笑了笑，眼底眸光流转，潋滟非常。
“谢谢。”
许嘉玥轻声道谢，却再没有之前的不自然。
沈慕山脸上的神情更柔和了。
两个人往江边走去。
灯火辉煌，倒映在江面上的景色，让一向冷清的江边显得热闹了几分。
散步的人不少，大多是青年情侣。
走两步，就能看见有人搂着自己身边的人，再走两步，也有人停在江边接吻。
许嘉玥骤然红了脸。
她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情况。
沈慕山弯了弯嘴角，“其实没有什么关系的。”
“啊？”她不解地望着沈慕山。
“看景就好。”
许嘉玥一怔，有些紧张的身体软了下来。
“嗯。”她淡淡地应了一声，“看景就好。”
心里却忍不住流动着一股安静的甜。
沈慕山是怕她尴尬吧。
许嘉玥跟在他身边走着，拢了拢身上的披肩，“今天听容少说，你在公司加班。”
“是为了收购乔氏的事情？”她问。
沈慕山眉眼不动，声音平平，“嗯。”
“早几年就听说公司要收购乔氏了。”许嘉玥颇有些感慨，“那个时候我才刚刚进公司。”
沈慕山挑眉，“你是在说我动作太慢了？”
“当然不是。”许嘉玥笑笑，脸上有一丝沧桑一闪而过，“我只是感慨，时间过得太快。”
她一毕业就进了沈氏，到现在，仿佛一转眼的时间。
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跟沈慕山这样怡然地在江边散步。
“时间如水，逝者如斯夫。”
沈慕山望着她，深褐色的眸子幽幽的，仿佛有魔力，能把人给吸进去。
“啊，对。”许嘉玥总觉得他话里有话，胡乱地点了点头。
“前边就是灯会了，我们过去看看？”
她指了指前面的路，离他们所在的地方不远，“到这儿那么久，我还是第一次来看灯。”
“我也是。”沈慕山也不逼她，放弃了那个话题。
从江边看灯回来，已经是晚上的九点多了。
沈慕山去取车，许嘉玥就站在一旁等着。
电话铃声忽然响了。
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班长的电话。
“喂？班长？”她有些疑惑地接了电话。
“你就是许嘉玥？”
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班长，叫得可真甜啊。”
许嘉玥皱了皱眉头，“您是？”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是谁。”
电话那头的女人说话阴阳怪气的，“别以为自己长得好看，就能到处勾搭人。拜托你就行行好了吧，你那一群同学，要么就是一穷二白的diǎo sī，要么就是白手起家、起早贪黑还没把钱捂热的辛苦人。”
“你要是想钓金龟婿，你上外头去。不要对那群二愣子下手，人家也不容易。”
许嘉玥眉头拧成了疙瘩。
她抿了抿唇，冷冷地道，“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是班长的女朋友吧。”她的语气很肯定，“我不知道你听了什么风言风语，但是我希望你能够知道尊重人。”
“尊重人？嘿，你都出来勾.引别人男朋友了，你还想要我尊重你？你脸有多大啊？能不能要点脸啊！”
还不等许嘉玥说话，那边就听见了班长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
“什么我在干什么！我告诉你，今天的事情你同学都跟我说了，怎么着，才见了一面，你就护着她了？心疼了啊！我能做什么啊？我不就是想告诉告诉她，你是有主儿的了，也没钱，包养不起她，让她趁早看清，别来纠缠你！”
“你神经病吧！”
“你说谁神经病了？敢做不敢当是吗？呵，我说呢，今天回来一天你都失魂落魄的，是被人家把魂儿都勾跑了吧？赵成，你别忘了，你是有女朋友有的人！”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把我手机还给我！”
“不还！”
那边像是吵了起来。
许嘉玥冷冷一笑，把电话给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