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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赵甜甜问起许嘉玥,为什么敢那么刺激容真真的时候,许嘉玥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因为,当时的她,并没有什么把握。
但她在那样的情况下,只能相信周博。
“没有,我不敢。”
许嘉玥笑了笑,苍白的脸上印出一个浅浅的酒窝,她看着容真真,很诚挚的样子,“我知道容小姐讨厌我,而且讨厌我的程度很深。”
“你来之前,这位先生已经跟我说了,可能这一次是我们第一次单独对话,但是也是最后一次了。”
“爱一个人没有错的。”许嘉玥的声音放得又轻又缓,她转过头来,对周博说,“可以让我跟容小姐单独谈谈吗?”
周博挑了挑眉毛,没有想到他她居然会提这个要求。
“可以。”周博对这个无所谓。
他抬眸,对站在容真真身边的袁朝露说,“你出来一趟。”
全然都没有征求容真真的同意。
容真真看着袁朝露乖巧温顺地跟着周博走了出去,从鼻子里发出冷冷的一声哼。
“怎么,有什么话不能让别人听见的?”
容真真弹了弹指甲,脸上的不屑显而易见,“许嘉玥,说真的,我一直都想不明白,沈慕山为什么会喜欢你。”
“是吗?我也想不明白。”许嘉玥顺着她的话说,笑容温婉,语气轻柔,看不出来丝毫的甜蜜与炫耀。
“但我想,那其实并不重要,不是吗?”许嘉玥双手交握,身体轻轻地靠在椅背上,一副要跟容真真坦诚布公交谈的模样。
“不重要?”容真真的声音有些尖锐,“是,因为你被喜欢,所以你觉得不重要!”
“许嘉玥,世界上男人那么多,你为什么非要跟我抢慕山!”容真真的脸上带着一种疯狂的绝狠。
许嘉玥心中一惊,又很快收敛了心神,脸上笑容收敛了几分,看起来有些淡淡的,“我没有想过要跟你抢。”
“我听说过容小姐跟沈慕山之间的事情,男人可能无法理解,但作为一个女人,我可以明白你。”
“你爱他。”
“这谁都要承认。”
“但,容小姐,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他不愿意爱你?”
许嘉玥的声音虽然很轻柔,但是抑扬顿挫里,都带着一种淡淡的,说服人心的意味,“没有我之前,有别人,没有我以后,也可能还会有别人,容小姐,你在女人身上耗神费心,不觉得很累吗?”
许嘉玥勾了勾唇,像是很有把握一样,整个身体都很轻松放心地靠在了身后椅背上。
容真真果然有了几分动容。
她脸上露出了几分迟疑,浓眉下的一双眼眸带了一丝疑惑,可容真真却不想在许嘉玥面前示弱。
她还僵着姿势,一副很张扬不屑的样子,一双眼睛上下扫了一眼许嘉玥,说,“怎么,你想继续教训我?”
“呵,好为人师可不是一件什么好事!”容真真虽然话是这样说,但是语气里已经没有了那一份咄咄逼人。
许嘉玥心底暗忖,周博真的是一个很了解容真真的人。
【我跟你也是无冤无仇,把你弄过来,无非是因为容大小姐答应了我,会给我一笔钱。】
【我打算要自己离开容家去单干的,容大小姐的这笔钱我是一定要拿到手的,不过看在你那么可怜的份上,我倒可以发发善心,把你给放了。】
【不过呢,这也要看你自己的命了。一会儿我会给你半个小时,要是沈慕山能够找到你,那我自然不会再为难你,但是如果他找不到你,你就只能好好地跟容大小姐叙叙旧了。】
【你有什么遗言,可以跟我说,到时候我会帮你转达给沈慕山的。】
容真真来之前,周博已经跟她说好了的,就当是一场赌博,如果沈慕山能够找到她,周博就顺势放了她,如果沈慕山找不到她,周博就当是完成了容真真的心愿。
许嘉玥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可是周博这样的说法,对于她而言,却是一个很难得机会。
【她毕生所愿,都是要嫁给沈慕山,你可以从这个方面入手,说不定还能拖一点时间。】周博甚至还提醒了她这么一件事。
“是,你说得对。”许嘉玥从善如流,她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垂了眸,就像是很无奈一样,但是也让容真真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不过,我看容小姐对他感情很深……我真的没有想要跟你抢沈慕山的……甚至,我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很内疚。”
“本来感情的事情,不应该有先后之分,遇上了就是遇上了,爱上了就是爱上了。可是赵甜甜跟我提起过很多你的事情。说你很爱沈慕山。”
“其实我很羡慕你的。你认识他认识得那么早,甚至有勇气去跟别人说,这辈子只想要嫁给他,也有勇气去用尽一切办法也都要得到他。”
许嘉玥的语气很诚恳,也很真挚,她抬起头来,脸上带着一种淡淡的神伤,“我之前离开过他一段时间,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知道过这件事情。”
“嗯,我知道。”容真真慢慢地平复了心情,看起来也没有了之前的疯狂。
“但他后来不是追了过去么?然后你们还和好了。”容真真勾了勾唇,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反而一副很嘲讽的语气,对许嘉玥说,“怎么,想要跟我炫耀,说他有多么爱你,多么舍不得你,所以还追过去跟你在一起?”
虽然天气已经开始热了起来,但是容真真的膝盖上还是被袁朝露盖了一条薄薄的毯子,此时被容真真揪得已经有些不成形状了。
许嘉玥摇了摇头,“不,我不是想说这个。”
“我一直都觉得,一个人的感情或者是决定,不应该伤害到别人。开始一段感情,或者做一个决定,都应该是自己能够负责的。但很明显,我跟他在一起,最受伤害的人是你。”
“每一个人的感情都应该被尊重,是偏执成狂,是不疯不魔不成活都没有关系……反而这样的感情,才深得让人不可思议。”
“其实,你自己应该也能感觉得到吧?”许嘉玥的声音放得更加柔软,眼睛盯着容真真的,注意她的每一丝情感波动。
“感觉到什么?”容真真的眼神有些躲闪,抿唇,一副很不悦的样子,可是语气里却没有了之前的强硬,甚至多了几分迟疑和动摇。
许嘉玥就更加肯定了。
“一定有人跟你说过吧,你这样子,像是一个疯子一样,会把他逼疯,逼走的。嗯?”
最起码,周博就跟许嘉玥说过这个事情。
“你自己一定也感觉得到,对不对?”许嘉玥一边说话,一边观察着容真真的神情,伸出手去,把容真真的手背给盖住,感觉到她的手上一片汗湿,冷冰冰的,像是一个死人的手,没有丝毫温度。
“真真,你原本也是想要跟你爱的人好好的,想要和他白头偕老,天长地久,平平淡淡,但是却也是岁月静好。你原本也只是想要这样而已,对不对?”
容真真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的慌乱和不安,“你在说什么!”
容真真挥开了许嘉玥的手。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的!”许嘉玥攥紧了容真真的手,心底里的悲哀慢慢地升起来,眼底就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了一丝怜悯。
“你爱他,可是他不爱你,本来放手就好了。可是你把自己逼进了牛角尖里,越走越远。”
容真真咬住了自己的嘴唇,眼底闪烁着水光,她努力做出一副野蛮嚣张的样子,可是连许嘉玥的手都没有办法挥开。
“你不要跟我说话!我不想听!”
“许嘉玥,不管你跟我说什么,我都不会放过你的!”
“我知道,你,你是想要拖延时间!”
“我告诉你,沈慕山来不了的!他就算是来了,我也不会让你好好地走出去的!”
容真真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慌乱,她推开许嘉玥的手,大声地喊着,“周博,周博!你进来!”
“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
容真真一边大声地叫喊,一边双眼通红地瞪着许嘉玥,可是眼底却有泪水不停地往下掉,砸落在水泥地上,激起了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