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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季泽带着方宜臻去了川香居吃火锅,已经过了饭点,所以食客少了点,他们马上就轮到了一间两人包厢。方宜臻已经饿得不行了,眼巴巴地看着还没开的火锅汤,邵季泽见状不由笑了笑,然后动作优雅地夹了一块口水鸡放到他碗里:“先吃点凉菜垫垫肚子。”
“好。”
方宜臻啃了好几块鸡肉,火锅终于开了,翻滚的白色热气袅袅而上,汤面浮着的一层厚厚的辣油鲜红发亮,看起来十分诱人。辣气迎面扑来,方宜臻嘴里反射性地分泌出了口水,他舔舔嘴,飞快地把菜都下了。这个小动作没能逃出一直看着他的邵季泽的眼,当看到那被粉色舌尖掠过的唇角变得濡湿,他的瞳眸变深了些许,直到方宜臻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的目光才忽闪了一下。
“你要吃什么?我帮你下了?”
因为知道了邵季泽就是主导者,方宜臻很快就变得熟稔起来了,甚至连称呼也自动省略了。
邵季泽面色如常,温和笑道:“帮我下点蔬菜吧。”
“好。”方宜臻从架子上拿起碟子,夹了些生菜放进汤内:“你会吃辣吗?这汤底会不会太辣了?”
“没关系,我会吃。”
“那就好。”
方宜臻是个无辣不欢的人,每每都会被辣的满面通红眼泪横流,但是还是爱吃,尤其是火锅,他一直觉得火锅要是不吃辣简直就跟夏天不冰的西瓜一样,失去了灵魂!
不过这家川香居的火锅实在太辣了,方宜臻吃到一半就已经去洗手间洗了两次脸了,回来的时候那张平时白白净净的面孔变得艳红,一双眼睛里也水雾迷蒙,氤氲在热气之中,平白添了一分昳丽魅惑。邵季泽看了一眼就马上收回了目光,递了张湿巾给他擦脸,顺便挡挡那让他胸腔内的心脏突然开始躁动的面容。
他表面一直维持着平静淡然的表情,内心却已经泛起了些微的波澜,甚至隐有向壮阔波涛发展的趋势。
吃完火锅,方宜臻摊在椅子上,拍拍微鼓的肚子,感叹道:“吃的好爽!”
邵季泽看到他一脸餍足地眯起眼睛,眼底笑意一掠而过,不经意间带上一分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宠溺纵容。下一瞬,他的目光微微顿住了,还没有仔细思考这么做是否合适,他已经起身,弯腰伸手过去,轻轻地揩去了方宜臻嘴角边的一点酱汁。
邵季泽的指腹有薄茧,按在嘴角上有些粗粝的感觉。不知是不是方宜臻的错觉,邵季泽的指尖似乎从他的嘴角边移到了唇瓣上,不轻不重地揉按了一下他被辣地又红又肿的嘴唇,随后才移开。
“有酱沾在嘴上了。”邵季泽平静地解释。
“哦。”方宜臻又抹了把嘴唇,没有放在心上。如果在知道邵季泽是主导者之前,他或许还会下意识地躲一下,不过现在嘛,也无所谓了。
邵季泽转身,在无人可见的角度中,他抬起手,舌尖轻轻地将手指上的酱汁卷入口中,同时微眯起眼,回味着方宜臻嘴唇柔软湿润的触感。一种不可言喻的满足感从心脏里满溢而出,包绕住了他整副心魂,随后那一直被他按捺下去的渴望之情愈发澎湃,几乎充斥侵占了他的大脑和思维。
……想要,更多。
好想。
吃完晚饭,邵季泽带方宜臻去了市中心的商场。
不得不说,邵季泽的审美眼光绝对比方宜臻这个it男要好上不知道多少个层次,方宜臻还眼花缭乱不知从哪下手,他就已经挑了好几套衣服,全都塞给了方宜臻让他去试。
方宜臻就这样昏头昏脑地去试衣服了。
邵季泽坐在沙发上,拿着一本杂志心不在焉地翻阅着,目光一直有意无意地看向试衣间,好似全然看不见那几个边偷瞄他边兴奋地交头接耳的店员。
很快,方宜臻就出来了。
他穿着一件白衬衫,走到了试衣镜之前,左看右看,还是看不出这件四位数的白衬衫跟校服衬衫有什么区别。正想转头问问邵季泽觉得怎么样,邵季泽已经走到了他面前。
目光仔仔细细地从方宜臻的脸移到胸口、腰部以及匀称修长的双腿,邵季泽嗓音有些微的喑哑:“还没穿好。”
他伸手,替方宜臻整理衣领和袖口,抚平了皱褶,最后单膝跪地,想帮他拉直皱起的裤腿。
目睹这一幕的店员们纷纷诧异不已,方宜臻也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缩腿,邵季泽眼疾手快地握住了他的脚踝:“别动。”
方宜臻僵了僵,很快放松下来。
邵季泽帮方宜臻拉直了裤脚后就站了起来。他站在方宜臻身后,双手搭在方宜臻的肩膀上,两人一起看向试衣镜。
镜中的少年发如泼墨,眸如星子。唇红齿白,色如春晓。版型流畅的衬衫和长裤衬得他腰细腿长,修长而挺拔,干净清冽的气质令人眼前一亮,不光是站在一旁的店员,连他自己也看呆了。
随后暗喜不已,谁会讨厌自己长得好看呢。
邵季泽眼眸深深,低声在他耳边说:“很好看。”
方宜臻点头:“嗯,超好看。”
邵季泽嘴角微微上扬,很快,他就察觉到了店员们出神的目光,眼里的笑意冻结了些许:“去换下一套吧。”
“好。”方宜臻恋恋不舍地又看了眼镜子,然后走进了试衣间。
他的身影一消失,邵季泽眼里的暖色就消逝了,他平和地对店员说:“这里我看着就行了,你们去忙其他客人吧。”
一派儒雅,然而却有种不容置喙的强硬。
店员们马上散了。
邵季泽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脑海中描绘出刚刚少年的修长身影,几不可察地轻轻叹了口气。
不可否认,他在看到方宜臻走出试衣间的一瞬间,就生出了想要把他藏起来不让任何人偷窥的念头,即使马上就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变态,而且来的莫名其妙,但是他还是不受控制地想着——只有我能看到他,能摸到他……能占有他。
近乎扭曲的渴求。
邵季泽忍不住揉起了眉头,低喃道:“邵季泽,你在想什么?”
顾谨只是个十七岁的半大孩子,而你是他的监护人,能在他身边照顾他陪伴他就已经很好了,你还想干什么?
他的瞳眸逐渐变深,黯沉一片。
方宜臻后来最起码试了十套衣服,真的不想换了才跟邵季泽提出想回家。邵季泽似乎很是遗憾,看了看手上还没来得及试的数套衣服,干脆利落地全买回家了,反正方宜臻是衣服架子,穿什么都好看。
方宜臻看到他刷卡时眼都不眨一下的样子,差点跪下叫爸爸了,油然而生一种被包养了的酸爽感。
回到家已经十点多了。
邵季泽带他进房子参观了一下。他的住宅宽敞明亮,整洁干净,装修的也很大方简洁,比邵家的奢华风更让人觉得舒心,方宜臻一下子就觉得心情都变好了:“我睡哪个房间?”
邵季泽笑了笑,牵着他上了二楼:“我下午已经让钟点工来打扫过了,很干净,如果有什么其他需要的东西可以跟我说。”
他推开门,方宜臻看着宽敞明亮的房间,不由微微诧异,这个房间,比邵季泽的还要大啊?他该不会是把自己的房间腾出来给他住了吧?
方宜臻有些不好意思,“我的房间不用这么大的吧,只要有床有电脑就行了,这么大的地方给我太浪费了。”
“不浪费。”邵季泽温和地抚上他的头发,“当然要给你最好的。”
方宜臻朝他咧咧嘴角:“那我就不客气啦。”
邵季泽眼里的宠溺快要化作实质:“嗯。时间不早了,早点睡觉。”
“好,你也早点睡。”
邵季泽手停留在他的后脑勺上,突然低下头,在他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
方宜臻一愣,邵季泽也是怔了怔,很快就掩饰了过去:“晚安。”
看着邵季泽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方宜臻摸了摸额头,心想,这大概就是个普通的晚安吻吧,邵季泽常年待在国外,有这个习惯也很正常。
他能看出邵季泽的确挺在意自己的,但是有没有到爱情那步还不好说,毕竟他先前还说不阻止他交女友呢,按照主导者的性子,方宜臻光是看一眼女生,他就能吃味地四处跳脚,怎么可能会这么大度。
而且连熟识度也只是到了熟悉而已。
方宜臻暗忖着,他曾经一个笔直笔直的直男被掰弯已经很可悲了,再去倒追男人,还是个刚做了他监护人的男人……邵季泽会不会觉得他居心不良贪图美色啊?嘶——想都不敢想。
还是顺其自然吧。反正住在一个屋檐下,刷好感的机会有的是。
他哼着小歌进浴室洗了个澡,擦头发时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目光瞥过书包才恍然大悟,他忘记跟邵季泽说他有只猫了!
方宜臻连忙把墨水召唤了出来。墨水似乎精神不太好,趴在床上一动不动,一双深蓝色的猫瞳没什么生气。方宜臻把它抱了起来,不停地摸着它耳朵和小肚子,以前他每次摸,墨水都会特别享受地眯起眼,然而今天好像没什么效用。
方宜臻不由担忧道:“墨水,你今天怎么一直精神都不太好?想要□□了吗?我要不要帮你去小区里物色一只家世清白的母猫?”
墨水:“……”
它幽幽的盯着方宜臻看了一会儿,那目光不知为何,让方宜臻突然有点发憷。
硬要形容的话……有点像公猫看到母猫时要扑上去前的样子?=口=
幸好墨水很快就闭上了眼,方宜臻才松了口气,肯定是错觉,公猫怎么可能成精了就分不清母猫跟人类的区别了。
“对了,这里就是新家了,我带你过去跟这房子的主人说说,以后你就不用躲在玩偶里了。”
墨水慢吞吞地说:“我不想看到他。”
“为什么,他人很好的。”
墨水沉默片刻,声音僵硬冷沉:“我不想看到他。你不用管我,反正你从来都不喜欢我。”
说完,它的身体慢慢缩水,自动回到了玩偶的形态。
方宜臻:“……”这是……傲娇生气了?
他抓了抓头发,苦思不得解,最后只好叹口气,自己去跟邵季泽说。
走到一楼邵季泽的房间门口,他抬手敲了敲门,才发现门没关。等了一会儿,里面没动静,方宜臻推开门,想走进去看看邵季泽在不在里面,就在他迈进房间的一瞬间,他好像隐约听到有人在叫顾谨的名字。
低低哑哑的,一声接着一声。
方宜臻愣住了,片刻后,房内浴室的房门突然打开了,邵季泽只在胯部围了一块短短的毛巾,就这样走了出来。
邵季泽是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平时挺拔修长,脱了衣服则露出一副不失精壮的身材。宽肩细腰,窄臀长腿,再加上那副犹如天神般的完美面孔,这毫不加以掩饰的视觉盛宴突然就呈现在了眼前,方宜臻心跳突地漏了一拍,下意识地往外退了一步:“那个……三叔,不好意思,我敲门了……”
心脏的鼓噪声太响,方宜臻等不到邵季泽的回答,马上落荒而逃了。
直到回到房间,心跳声才慢慢平复下来,他靠着门板,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刚刚那摄魂的一幕。
同样都是男人……凭什么邵季泽的身材就这么好……简直羡慕嫉妒恨!
逐渐冷静后,他恍惚想起自己与邵季泽目光相撞的那一瞬间,邵季泽脸上的神色似乎有些古怪……好像……混合了情|欲沉醉和震惊惊惶?
那种情|欲的神情并不难看出,同是男人,方宜臻很理解单身男人洗澡时顺手撸一发的现象,但是为什么邵季泽会露出惊惶的表情?……因为被他撞见了?
难道刚刚在叫顾谨名字的,是他?
正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还有一丝喑哑的嗓音:“小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