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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禄琢磨自己是不是离他家爷远着点儿,这也太丢脸了,大街上呢,嚷嚷什么啊,又都这会儿了,让人听见,还以为想娶媳妇儿想疯了呢。
正想着,旁边儿院吱呀一声开了一扇门,出来个扒头的,也就瞧了一眼,哐当就把门合上了,估摸是认出了他家小爷。
得禄心道,得,他家小爷一嚷嚷,这一条胡同的人都知道他家小爷要娶媳妇儿了,忙牵马过来的,等他家小爷一上马,牵着就跑了。
叶驰却不理会旁的,高兴的回家的一路嘴角都没落下来,晚上做梦都是娶媳妇儿这档子事儿,前头怎么热闹,梦里一晃就过去了,最后停在洞房花烛夜的当口,把小爷美的够呛。
红烛高烧,锦帐罗帷,帐子底下坐着他媳妇儿,他急不可待的挑开红盖头,撑起他媳妇儿小巧的下巴,那张白嫩可人的小脸,就在自己眼前,水灵的眼睛含羞带怯的望着自己,还有那张润红的小嘴,跟枝头刚摘下来的樱桃果似的,光瞅着就那么馋人。
然后,叶驰就亲了上去,香软,甘甜,那滋味儿别提多美了,亲完了还忍不住吧嗒吧嗒嘴,刚想继续,就听一声笑道:“我说哥哥,您这睡相够可以的,抱着个枕头都能啃得这么带劲儿。”
叶驰猛的睁开眼,入目是胡军那张讨嫌的脸,而自己怀里紧紧抱着的正是他自己的枕头,枕头角上一大滩湿乎乎的痕迹,叶驰急忙把枕头丢到一边儿,一咕噜爬起来,瞪了胡军一眼:“大早上的你不在家睡觉,跑我这儿捣什么乱啊?”
叶驰不是有起床气,是给这厮打断了好事,气的,本来嘛,好容易梦见洞房花烛,眼瞅就成事了,偏让这小子给搅了。
胡军一见叶驰脸色不善,忙嘻嘻笑着缩回脑袋道:“我这不是赶着早来给哥哥道喜了吗,顺便替锦城传个话,他哪儿今儿来了个玉石商人,说是什么缅甸国的,手里可有不少稀罕东西,正在雁来楼呢,让我来问问哥哥,若有意尽早的过去,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
叶驰一听,急忙跳下床来,招呼人进来洗漱换衣裳,那个麻利劲儿就别提了,三两下就收拾妥当,拽着胡军就出了王府。
胡军给他拖拽的一路急奔,到了雁来楼门口,胡军一把拽住叶驰,喘了口气道:“我说哥哥,咱这又不是奔丧,至于这么着急吗,可把我累死了。”
叶驰瞪了他一眼:“又不是你自己走,坐在马上累着你什么了,赶紧着,我得给我媳妇儿置办嫁妆呢,晚了只怕没好东西了。”
胡军听了一愣,继而笑了起来:“合着你是你媳妇儿的亲爹,连置办嫁妆都管啊。”
“少废话,我疼我媳妇儿不行啊。”
“行,行啊,谁敢说不行啊。”
两人斗着嘴上了楼,一上楼就见真热闹,四大箱子的珠宝玉石,都摊开来,零碎的摆在桌子上,便是大白天,都晃的人眼生疼,锦城跟左宏两人正围着一个老大的珊瑚树瞧呢。
见叶驰来了,锦城打趣道:“可见是媳妇儿有谱了,睡到这般时候,不是我叫胡军去寻你,等着得禄那小子跟你说,不定几时了,你快过来看看,有瞧上眼的只管搬走,正好给你媳妇儿添妆。”
叶驰左看看又瞧瞧,拿起这个瞧着好,拿起那个也瞧着不差,倒难以决断了,锦城在一旁瞧着好笑,指了指自己跟前那一匣子道:“我瞧着这匣子里的倒好,老坑冰种,尤其这几块翡红的透亮喜兴,给你媳妇儿镶套头面首饰,戴出去比内造也不差什么,横竖你家老王妃那儿有压箱底的好东西给你媳妇儿留着呢,这个平常戴着倒也过的去,旁的只怕你瞧不上眼。”
叶驰听了,也着意瞧了那匣子里的东西,点点头道:“到底锦城的眼光好,便开口询价,左宏接过去道:“询什么价,这些东西锦城都留下了,说要开个首饰铺子,匠人伙计铺面都寻好了,有了这些压底儿的,估摸半个月就能开张。”
叶驰倒颇有些意外,虽说锦城手下的买卖多,可都是能见着大利的,首饰铺子这点儿蝇头小利,锦城能瞧在眼里?
仿佛知道他想什么,锦城目光一柔道:“听左宏说呢,铺子虽是开,也不过为着咱们几个方便罢了,你这媳妇儿眼瞅娶了,我也快了,左宏定了亲,胡军也跑不多远,有了媳妇儿,这些东西总免不了,外头街面上那些东西,着实上不得台面,正巧搭上了缅甸国几个贩玉石的商人,索性开个铺子,也更便利些,只这些也不是白给的,拿多少从你们几个的分红里头扣就是了。”
叶驰不免瞧了他一会儿,忽道:“看来锦城那没过门的媳妇儿,很是合意啊。”
一句话说的锦城有些不自在起来:“比不得你能折腾,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到底有些缘法在里头。”
锦城的性子,几个人都门清,别看就这么轻飘飘的一句,那意思已经相当清楚,那位嵇家的小姐,定然颇得他心意,以他一向淡然的性子,竟然为着没过门的媳妇儿,开了个首饰铺子,可见心里头多喜欢了。
左宏拿起一只镯子手里把玩了一会儿,想着这透红的镯子若是戴在那白晃晃的手腕子上,该是何等相配,便问锦城:“这是什么?瞧着不像珊瑚玛瑙,却红的清透。”
锦城道:“那是血玉,这般成色的倒也极难得了。”
叶驰刚要说要过来瞅瞅,左宏已先一步塞到袖子里道:“这个我要了。”
几人当她是给莫家小姐的,便也不以为意。
叶驰要了那匣子翡翠,又要了些旁的,叫了伙计上来细细记了账,让人先送到别院里头放起来,回头筹备齐了,再一并给他媳妇儿送过去,等过嫁那天,风风光光的,谁也别想小瞧了他媳妇儿。
一想到过嫁成亲,叶小爷那张嘴咧的合都合不拢,锦城不免道:“你可别乐晕头了,状元郎哪儿我瞧着也不是轻易罢手的,你媳妇儿跟他又是青梅竹马的情份,没娶进你家,都不一定是你媳妇儿。”
叶驰听了目光一闪:“放心吧,我有招儿等着那小白脸呢,昨儿在宫里碰上九公主了。”
他一提封锦城不禁笑了,指着他道:“这倒是个招儿,不过许明彰娘刚死,三年热孝在身,借着这个由头,推脱了恐也不难。”
叶驰却道:“正是如此方好,九公主过了年可就十八了,就她那个性子瞧上谁,不弄到手定不罢休,许明彰以三年热孝推脱怕什么,只九公主乐意跟他耗着,万岁爷圣旨一下,许明彰这个驸马就当定了,我就是要让他眼睁睁瞅着,我跟我媳妇儿过蜜里调油的日子,气不死他。”
这话听着真有些幼稚,封锦城皱了皱眉,颇有深意的道:“别到时候把你气个好歹儿的就成了,算了,事已至此,由着你折腾去吧,好歹人是你的,怎么□□是你的事儿,只一样,我得提醒你,便有什么事儿,性子也别燥,你什么都好,就这个性子,一躁起来就容易不管不顾,跟旁人成,大不了耍个混赖过去了,可你媳妇儿那人,我听左宏说,可不是个逆来顺受的主儿,回头真惹急了,做出什么事来,到时候你后悔可都晚了。”
叶驰这会儿哪听得进去这些,满心里都是娶媳妇儿的事儿,再说,他觉着锦城这完全是杞人忧天,自己掏心掏肺的对媳妇儿好,他媳妇儿也应了跟自己好好过日子,还有什么可忧心的,以后净剩下高兴事儿了。
这么想着,就更想他媳妇儿了,琢磨还有些事儿得问问他媳妇儿的意思,便也顾不上跟锦城几个吃酒,辞出来就来找时潇了。
叶驰来的时候,时潇正在院子里的槐树荫下绣花呢,绣的仍是她的嫁衣,有时想想,时潇真觉着世事变迁,造化弄人,她的嫁衣未绣完呢,嫁的郎君却已换了人。
其实时潇心里也明白,嫁给叶驰,这些嫁衣就用不着了,却她还是想把它绣完,就当是给她跟明彰一个了结吧。
明彰这几天都没见来,本来还怕他放不下,嫁给叶驰也算断了两人的后路,省得这般牵扯着,如今想来,倒是自己多虑了。
想起叶驰,时潇忍不住停下手里的绣针,心里萦绕上丝丝缕缕的愧疚,他对她很好,他一个定亲王府的小王爷,瞧上自己这样一个退亲的落魄丫头,怎么想,怎么都是自己的造化,更何况,他还一力说服了他家里。
虽他说的那般轻松,却时潇心里头爷明白,不定如何艰难呢,自己还不许他急,不许他燥,这会儿想来,倒有些刻意为难他了,扪心自问,自己是不是想嫁给他,忽想起昨夜那皎洁的月色,在门里听到他的欢声雀跃,那一刻,她心里也有些欢喜的。
却也发愁,说嫁就嫁,哪如此容易,尤其嫁进定亲王府,自己这一身寒酸,嫁进去了会如何?便自己不在乎旁人说什么,上头还有公婆,公婆上头还有老王妃呢,更不消说,作为定亲王府的小王妃,恐怕还要进宫。
想起这些,时潇又忍不住怕,若现在反悔,还来不来得及,正纠结着,就听见叶驰的声儿从门外传了进来:“媳妇儿,开门……”
作者有话要说:周一开现言新文,文名暂定《你有种》,内容总结来说一句话,心血来潮的女主大脑一热想要个孩子,便选了个男人,偷了种跑了,五年后回来,以为事过境迁,神不知鬼不觉了,却不想冤家路窄给逮了个正着,由此展开了一系列可笑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