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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可遇艰苦地睡到早上五点多,浑身上下没一处不痛。她捶了几下腰和腿,先去看姜越和齐文浩。姜越四肢摊开成个大字,一只脚伸到了被子外,还打着小呼噜。齐文浩侧身睡,老老实实拥住薄被。他的睡颜如孩子面容般沉静,袁可遇用指尖触了下他的长睫毛。
也就是轻轻一碰,她怕吵醒他。
厨房里空荡荡,没有家庭必备的电饭煲,微波炉倒有,但袁可遇想替他们煮点粥。她找到一包挂面,煮软了撩出放在昨天的老火汤里,继续煮成烂面,还有吃剩的蔬菜也全倒里面了。卖相是难看一点,但味道不差。
袁可遇听到浴室有洗漱的声音,过了会齐文浩进厨房。他自觉地要求干活,“我能做点什么?”
“不用。”袁可遇看了看卧室,那里没动静,她小声问,“我声音太大?”
齐文浩摇头,他还带着倦意的眼睛水汪汪的,看上去十分温驯。袁可遇踮起脚,飞快地在他面颊上啄了下,“早上好!”
齐文浩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也想照样亲袁可遇,她却避开了不让他“得逞”。两人你进我退、你退我进无声的嬉闹,终究结束于一个唇对唇的浅吻。
雪花拂面般的轻吻,但是有新奇的感觉。
齐文浩低低地说,“祝你生日快乐!”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说得太迟了。”
袁可遇眨眨眼,“没事,我习惯过农历生日,还有几天才到。”她拖长声音,“不过,礼物呢?”两个大男人,以为买个蛋糕就当过生日吗?她袁可遇不是随便能打发的人,只收用心准备的礼物。
齐文浩拿出只盒子,他亲手做的中国古船模。袁可遇仔细地看了会,抬头问他,“明朝的?”从外壳到内部装饰,完全是真船的缩微版。
齐文浩点头,“有回去参观郑和下西洋的纪念馆,很震撼,两万多人的船队。我就像中了毒似的,也想建一支这样的船队,即使只是模型。”
袁可遇迟疑了一下,有些话现在说是不是交浅言深,但从昨晚开始她就一直想说。她小心地收好船模,齐文浩靠在墙上,微笑着看她的一举一动,袁可遇不用看也能感受到他的注视。
她走到他面前,把他的手合在自己手掌中,他的手大,她的小,但并不妨碍肌肤间温度的交流。
该从何说起呢,袁可遇不知道,在不知道的时候她干脆不假思索,想到什么说什么,“文浩,你有理想吗?”
齐文浩不明白她的用意,以为她在开玩笑,这年头谁还认真说理想?他笑,“有,赚很多钱,多到不出家门账户上的钱也会自动钱生钱。”
这个理想他说过,不当真,像开玩笑一样说。袁可遇看着他,“去实现它。”
齐文浩失笑,“怎么可能。”但袁可遇的表情让他感觉到她是认真的,他的笑渐渐消失,自言自语,“怎么可能?”
袁可遇晃了晃他的手,“怎么不可能?”
一步一步来,光论起点他已经高出世界上不少人,起码他有一笔资本可以动用。齐文浩心跳加快,但不到数秒他想起许多,只能颓然地笑,“可遇,我现在有的钱已经够舒舒服服地过日子,我可以轻松地添置想要的东西,房子,车子。我只想和你好好地谈一场恋爱,然后结婚,我供得起你和孩子过富足的生活。”
“现在的日子你过得开心吗?”袁可遇松开他的手,按在他的心口上感受他的心跳。
她目光清澈,让齐文浩无法移开自己的视线。他勉强说道,“有些事可遇不可求。”
无意中说到可遇的名字,他俩不由同时一笑,气氛瞬间缓和。不过袁可遇仍然看着他的眼睛,“不可求不代表不去求,别给自己理由。我们……”她想到今天又得去面对所里混乱的场面,不由一滞,真是劝人容易劝自己难,“至少把情况控制到能接受的范围。”
齐文浩接收到她的一顿,关切地问道,“出了什么事?昨天我看你走路心不在焉。”
袁可遇简单地把设计院的合并说了下,完了自我开解地下了个结论,“无论在哪总是需要做事的人,我本来是个小人物,到哪也不成问题。”
“那是。要是别人不用你,到我这儿来,我这总能安排得下你。”齐文浩劝道。
这是交有钱男朋友的好处吗?袁可遇想到齐家老大的事,一乐之下打趣齐文浩,“你们公司有多少岗位可以用来安排妻子、外室、女朋友,甚至前女朋友?”
一失口成靶子,齐文浩悔得想戒酒,绝对是有病,明知酒量不好还喝。当今之计也只有厚起脸皮打死不认,“我没有。”
他梗着脖子,一付生怕坦白从严的模样,袁可遇笑了还想笑,她继续逗他,“行,那我可以放心了,作为你的第一人我想我应该会得到个好位置。”
“跟我结婚,我们离开这里,找个地方过安静的日子?”这种时候是商量的好时机,齐文浩岂能放过。
袁可遇摇头,“文浩,每个人都有建功立业的梦想,我的梦想说出来比较渺小,平安快乐过一生。为了实现我努力过好每一天,尽量把生活掌握在手中。我很乐意和你谈一场恋爱,但是婚姻并不意味着幸福,我们都明白,许多事也不是离开就能得到安宁。骗得了别人骗不过自己,你还不甘心。我正是看到你的不甘心,才和你说这些。”她放缓语气,“文浩,吃点早饭回办公室去,至少,做掉桌面上的工作。”
齐文浩哑口无言,真话不是所有人都能听,即使出自喜欢的人的嘴里。仓惶下他用了最差的应对,委屈地戳向袁可遇的痛处,“我们还不是一样的随波逐流,要是努力有用的话,为什么你也不知道你在变动中去向何处?”
袁可遇真心庆幸她已经遇到过两次天崩地裂的大事,对些许言语上的争执可以轻轻放下。她只提醒他,“文浩,要讲理。”
“咳……”发出声音的是第三人,姜越钻出来打断了他俩的对话,“有早饭吗?我一会要出差。”他已经换好了衣服,衬衫长裤,臂上还挽着件西装上衣。
袁可遇不想当着姜越的面和齐文浩吵架,现在不要想这些,她告诫自己,说点其他的,快。她问姜越,“天气热了,穿西装会不会捂出痱子?”
姜越的孩子脸皱成一团,“我也不想。今天要去日本公司,你不知道,那家的办公室恒温,永远是需要穿一件外套的温度。”他后知后觉地问,“你们在聊什么?意见不统一?我帮你们判定,国际大事文浩说了算,比如美国下届总统是黑是白,其他以可遇为主,比如今天早饭吃什么?”他拍拍脑袋,“对了,冰箱里有只蛋糕,我们每人分一块。注意,这里的每人是每个人的意思,不是美丽的人,否则有您两位,俊男倩女在此,我就吃不到了。”
扯吧你啊。袁可遇转身去冰箱拿蛋糕。
三个人每人分了一大块,就着速溶咖啡吃下去。
“晚上一起吃饭。”姜越在电梯里叮嘱他俩,“随便你们谁买单,反正吃了我的我要吃回来。”他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我大概六点左右回到城里,你们定了地方通知我。”
话全是他说的,没等袁可遇和齐文浩表态,电梯到底楼,他匆匆忙忙地走了。
袁可遇心神不定地过了上午。一时后悔对齐文浩说那些话,何苦呢,她又不是他的什么人;一时又觉得早该有个人跟他这么说,不试过怎么知道不能把他拉出他的保护壳。
下午所里临时召集会议,所有人跟打了鸡血似的打起了精神,生怕漏掉丁点消息。袁可遇不敢与众不同,端坐在那,和其他人一样向日葵似的对着主席台。
主持会议的最后宣读了新的分工,长长的名单读下来,袁可遇听到自己名字,倒是升了一级,算是最小的中层,手下管着几个新进所的小年轻。
她松了口气,倒不是为升级,而是庆幸没把老的、难管的放到她那个小组,对那些人她不懂如何管理才好,老的不忍心使,难管的使不动。年轻的虽然缺乏经验,但精力足以弥补,又胜在不会偷懒耍奸。
回到办公室,得意的嚷着搬办公室的日程得尽快安排,不那么顺心的则敲着要此次升级的人请客。
袁可遇敷衍了几句,看到手机上有几条短信,齐文浩发来的,“我签完所有该签字的文件了”、“现在出发去谈事情”、“回来了,我又去了地块看平地”。
她默默地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