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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红色的血液就像盛开的娇艳彼岸花,染红了雪白色的长裙。
这一剑,并未落在君沧墨的身上,她将锋利的长剑毫不犹豫的刺进了自己的身体,世界安静的好像能听见自己血肉被割裂的声音。
薄唇扬起好看的笑,躺在君沧墨的怀中,望着他泛白的脸色,一字一句道:“这一剑,是还你的。”
她知道,坪山之上那一次,君沧墨因她而伤,多少有些算计的成分在里面,她依旧不想欠他。
一时间,所有的御医被召见起宣殿,这金碧的大殿是他的寝宫,失血过多,生命陷入危机的倾珂就躺在软榻之上,她那一剑,丝毫没有留守,的确是寻死之举。
可所有人都知道,她不能死。
倾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烈日正当空,忽而觉得有些头晕,单手扶着树干才能够站稳,仰头看着蓝天白云,苦涩的笑容开始蔓延:“丫头,你真的长大了,连大哥都不能看透你了。”
“你这是……苦肉计?”
是的,这场苦肉计,无需所有人信,只要一个人在意就好。如她所愿,这个人正阴沉着脸色站在殿里,目光冰冷如箭,扫视过每一个御医,骇得那些上了年岁的大臣心惊胆战的开着救治大会。
最终,其中曾为倾珂诊治过腿伤的御医缓缓走到君沧墨跟前,战战兢兢的下跪:“皇上……伤势不足以致命,只是……只是符侍卫那把长剑淬了剧毒,毒素极烈,已经渗入了姑娘的血脉……”
“你再说一遍。”君沧墨冷如寒冰的声音顿时将起宣殿的气氛将至零下,所有人纷纷下跪,大气都不敢出。那御医也绝是不敢再说一遍的。
是的,她在拿起那把剑的时候,就在剑尖上抹了毒。
要还,就还的彻底。
就在御医说出‘无解’二字的时候,君沧墨手边的一张木桌应声而碎,茶壶瓷杯摔了一地。符天痕从殿外走了进来,身后跟了一人。
倾偌神色尽量不要自己有太多的情绪,走到内殿行了个礼,就毫无顾忌的来到床边,伸手搭在倾珂的手腕之上,脉搏微弱的几乎快要停止,跳动频率快要感受不到。眉头微蹙,抬头看着君沧墨冰冷的面色。
“陛下,臣下记得您曾经也中过一次剧毒,生命垂危,最后是如何脱险的?”倾偌严肃的望着君沧墨,后者眸子微眯,详细的开口道来。听完他的话,倾偌并没有太多的吃惊,只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最终看着倾珂苍白的脸,好像一片随时都有可能飘散的羽毛,认真的说道。
“如果陛下不愿意,可以不救她。”这个结果,不是所有人都希望的么。
倾珂一死,所有的计划都会失去意义,他统一天下的大计,再也没有人能够成为他的软肋。
“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将她给我救活。你们南疆不是有许多的秘术么……”倾偌开口将君沧墨的话打断,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深意。
这个时候,倾偌只是淡淡的扯起一个笑容,开口道:“如果我没有猜错,当初救你的就是我们南疆修为最高的一位长老,他擅长与医术,而他那个孙子,天生有着百毒不侵的血液,他们正是采用了换血的方式,才将陛下面内的毒素全部清除。那少年的血液有部分保存在你的身体之中。臣下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那便是以陛下之血,清小妹体内之毒。”
说到这里,倾偌抬眸看了眼君沧墨,想要在他的脸上看到犹豫与不愿,却失望了。那双漆黑的眸子,只是停留在倾珂苍白的脸颊上片刻,立刻挽起自己右臂的衣袖,露出坚持有力的手臂。
“陛下可要想清楚。”
他知道倾偌话语中的意思。倾偌与他讲过换血之术的奥秘,但是就算苦修各种秘术的倾偌,也从来没有为人换过血,一个不小心就会伤及两人的性命。
就连站在一侧的符天痕都是欲言又止,一副焦急的表情。
“主子,您……”
最终,一切由倾偌安排。
倾珂这场苦肉计演的太真,若是没有倾偌的全力救治,若是没有君沧墨的甘愿牺牲,那么她就会真的魂归于天。可事实证明,她赌赢了。
她用自己的性命再赌,赌君沧墨一定不会就此让她死掉。
这场游戏,这样才会有趣。昏睡了好几天,终于缓慢的清醒过来。看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之时,倾珂抿起嘴唇扬起一个好看的笑。接着,那张消瘦带着病容白的脸颊映入她的眼帘。
“大哥,谢谢。”
倾偌看着她,略带轻视:“不用客气,我只是不想让你这么轻易的死去。因为你,只能死在我的手中。”
这一次,倾珂倒是没有与他争执,只是乖顺的点了点头应下这场生死劫。
战火的硝烟愈演愈烈,君沧墨也终于开始了争霸天下的旅程。任由战事再忙碌,未处理的奏折再多。他总会抽空来起宣殿探望倾珂。
皇宫中永远不是个清净的地方,住在起宣殿的倾珂就迎来了陆沉雪这位娇贵的贵妃娘娘。
陆沉雪的面容确然生得娇美,尤其是那双水灵的眸子我见犹怜,若不是她的眼神与姿态总是充满了高傲,倾珂还是很容易对她产生好感的。
迎着朝阳散落的金光,陆沉雪踏入了起宣大殿,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木椅上练习写字的倾珂。
“我当以为是个什么尊贵的身份,原来不过是别国派来的奸细。”对于她的冷嘲热讽,倾珂佯装没有听见,一双好看的眸子满是无辜,隔着空气远远的与她对视。
此时已经是六月中旬的日子,天气炎热至极。即使大殿四处都摆放了冰块降温,倾珂身上的衣衫依旧被汗水浸湿。见她起身,一旁的侍女匆匆上前扶着她的手臂,倾珂记得那个女孩子,原来一直在皇后寝宫侍奉着,她初来到天琴的时候见到过。
这段时间被君沧墨调来起宣殿继续伺候她。
倾珂休养了半月,伤势只能算作初步恢复,她的身体一向较弱,受了伤恢复起来自然也比其他人慢得多。在侍女的搀扶之下缓步走到陆沉雪的面前。倾珂并不算高,站在高傲的陆沉雪面前还要低上一些,她仰头对上那双目中无人的双眸。
“小女在来之前,对丞相大人敬仰已久,因此出来天琴,就已经私下去拜访过令尊。如今娘娘指责小女乃是他国奸细,这事……怕是传到皇上耳中不太好吧。”
这个看着娇弱的女子,却有着更甚常人的骄傲与聪慧,永远都知道如何抓住一个人的把柄与软肋,并且加以利用,为自己创造最有利的局面。
不过一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除了仗势欺人,她实在看不出其更多的优势来。不过,从小的历练让她养成一种习惯,永远不要轻视一个看似无能的人。
就在倾珂话刚落地之时,陆沉雪的脸色略微变了变,却也并不惊慌。华贵的长裙曳地,身后依旧跟着原来那个侍女。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存着什么心思,难道你真的以为皇上留你性命是爱上了你?别做梦了,你不过是一枚可用的棋子罢了……”听到这里,倾珂浅浅的一笑,低低的摇头。
心中得出一个结论,这陆沉雪的确没有什么心机,否则也不会寻上门来挑衅。
见倾珂发笑,陆沉雪更是一阵怒火升腾,狠狠的瞪着倾珂,却不想狠话还未说出口,君沧墨的身影从殿门的阳光出投射下来,正好与倾珂娇小的身形重叠。
“若是没事,就回去自己宫中好好呆着,别为朕增加烦恼。”
有心人都能听出这话语中的责怪来,倾珂也无心看戏,自顾自的走回了桌案前,继续执笔写字,侍女细心的为她磨墨。
心中盘算着面具人是否已经到了扶桑。
战事一起,最终的源头也已经找出,他国的使者自然不好继续扣留,否则会引起更大的误会。
倾珂之所以会留下,倒不是她自己所愿,君沧墨只是对她说了几句话,她觉得有趣,便决定留了下来。
“我知道你想为他报仇,只要你肯留在我身边,一切都随着你。”他口中这个一切,自然是包括自己的性命。试想,将一个定时炸弹捆绑在身边,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举动。
或许他是认定,倾珂不会在这种时候杀他。
陆沉雪怒气难解的拂袖而去,外界传言他宠爱这个贵妃,没想到竟然真的如此。就算她亲自来向倾珂挑衅,他也只是略微的责怪,并不做其他的惩罚。
倾珂开始觉得这个皇宫有趣起来。
莫非自己最初的调查都是错的?这个陆家究竟与君沧墨是何关系,能够让他如此隐忍?
“在写什么?”一道阴影落在洁白的宣纸之上,低眉看着她写着的字。
每一个都工整秀丽,与曾经他教倾珂写字之时天差地别。
原来,她是会写字的。
她的身上,究竟隐藏了多少秘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