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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喜姐妹们的态度和王福的话让玉凤感到又怒又怕,她本就是要强的人,对于背叛与羞辱的感受比其他人要更加强烈,更加难以承受。
虎子的一次拒绝,让她心灰意冷,萎靡了好一段日子,以至于稀里糊涂的就答应做了小,以至于今日这样被人羞辱看轻。
这一次,玉凤长了教训,她没有再暗自伤心,没有萎靡不振,她终于明白,自己已经不是个孩子了,她不能像个孩子一样想问题,更不能指望别人像对待孩子一样对她。
王大娘被赶出江家后,深刻的反省了自己。
心里一一罗列出自己的过错,细细琢磨了一番,想出了改正的法子,无奈她这辈子恐怕再也进不了江家,新想出来的计策也无用武之地,不禁惋叹。
所以,当玉凤回家哭着跟她取经的时候,她兴奋的意识到,自己还没有彻底完蛋。
听了玉凤的遭遇,王大娘对她提出如下几点建议——
一,日后不但要哄着老爷,更要好好侍奉太太,起码表面要做出恭敬谦顺的样子。
二,不管春喜几个姐妹是什么态度,都要施以恩惠,笼络人心。
三,不能打硬仗,要擅长装柔弱、装可怜,低调行事,借刀杀人。
这些都是王大娘对自己失败经验的总结,玉凤听的入神,也很赞同。
母女二人难得这样志同道合,下定决心要一同为自己在江家谋个立足之地
另一边,周氏刚提了签卖身契的事。
经过小红、玉佩等事,板凳视周氏为女神,并将保护周氏当作了自己毕生使命,也没有谈价钱,好似要跟着周氏上战场一样慷慨激昂,一口应下。
王福一听江善德做了沈阳知府,以后自己就要成为知府家的管家,更是雀跃,没有二话。
周氏当即就命他们写字画押,给了银子。
王福和板凳拿了银子回家,收拾东西准备过几日出发去沈阳。
王大娘听说江善德捐了个沈阳知府,懊悔不已,又求着王福和板凳替她去说情。
王福、板凳不作理会,玉凤却打算去帮她求求江善德。
经过两个月的孤苦无依,玉凤这才明白有个一心一意疼她的人在身边有多安心。
何况王大娘颇有主意,又痛改前非,带她在身边怎样都有好处。
过了五六日,江善德才回到白水村。
旅途劳顿,江善德病了好几趟,看起来沧桑了几分。
当日回去,江善德先去了孙氏房里,第二天就迫不及待的去找玉凤。
看到玉凤瘦了那么多,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江善德心疼不已,心肝儿宝贝的叫,也不顾身子疲乏,翻云覆雨至大半夜才歇下。
第二日一早,江善德去孙氏房里用过早膳就又匆匆去找玉凤。
玉凤没有吃早饭,一个人坐在炕上抹眼泪。
江善德忙上前拥过她。“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用过早饭了吗?”
玉凤依偎在江善德怀里,低声道:“昨天老爷折腾了我一宿,早上起来没力气,身边也没个人帮忙端饭,只能饿着了。”
江善德闻言愠怒。“这两个月太太那里都不曾派人来伺候你?!”
玉凤可怜巴巴的摇了摇头。
趁着江善德在气头上,玉凤继续道:“也怪不得太太,咱们就要去沈阳了,去了那边买了新人来给我也说不定,再说我就一个人,也没什么可劳烦别人的。”
江善德疼惜的抚摸着玉凤白嫩的脸颊。“难得你这样乖巧懂事。”
玉凤叹息道:“王福和板凳如今都是江家的人了,自然是要跟着主子,可怜家里就剩下我娘一个人,无依无靠……别人知道,怕是要骂我们不孝,更要说老爷不仁义,我原是个卑贱的,倒不怕他们说,只怕坏了老爷名声。”
江善德闻言欣慰,勾住玉凤的下巴温声道:“我们玉凤真是长大了,也懂得替老爷着想了。你思虑的极是,上次我也是在气头上才说了那样的话,改日把你娘接回来,一同随我们去沈阳罢,也好让你们兄妹以后能多尽孝心。”
玉凤面色绯红,江善德正欲再度缠绵一番,只听门外一阵脚步声,随即春桃停在门口,高声请示道:“老爷,太太请您过去一趟。”
江善德不悦的松开玉凤,起身理了理衣服,吩咐道:“你去厨房拿些吃的过来给凤姨娘。”
听到春桃应声,江善德摸了摸玉凤的脸,道:“我先过去一趟,中午回来。”
玉凤乖顺的‘嗯’了一声,江善德便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江善德到了孙氏的房里,先是温声细语的关怀了几句,又趴在床边跟孙氏的肚子说话。
孙氏本来因为江善德每日赶着去玉凤那里有些不开心,可如今看到他这样疼爱自己和腹中的孩子,又感到十分窝心,不再计较。
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了说去沈阳的事宜,江善德听的有些不耐烦,道:“这些琐事你和儿媳妇商量着定就好,我哪有那么多心思管这些。”
孙氏调笑道:“哟,老爷还没上任呢,就忙的没心思管家里的事儿了?”
江善德奉承道:“我原也不是没管过,左管右管,管了一团糟,还是得仰仗娘子。”
孙氏得意,笑嗔了一句,摸着肚子忧道:“从咱们這儿到沈阳府也不知要多久,现在身子虽无大碍,恐怕还是经不起这么远的路程。”
“可不是吗。”说起这个,江善德颇为感慨。“往日觉着自己身子骨还行,一上了路竟是一时半刻都难支撑,我尚且如此,何况你呢。昨夜玉凤还担心你,说不如让你先留在家里生孩子,等孩子大一点了,再好好接你们过去。”
孙氏眸色一凌,“老爷别又犯了老毛病,是个话就往耳朵里听!”
江善德忙道:“我知道这个法子不妥,玉凤年轻,不懂事,想的不周到也无可厚非,但这心意到底是好的,还不是担心你的安危吗?”
孙氏哼了一声,别开脸。
江善德哄道:“我哪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呢,回来的路上我和你哥哥商量过了,我和他先前去上任,家里女眷仆人,则走慢些,不必赶路,走一日歇一日,什么时候到都行,走个一年半载也是没有妨碍的。”
听到江善德和孙耀邦暗地里这样体贴自己,孙氏心中备感温暖。
夫妻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正聊着,是时周氏带着春梅走了进来。
给二人行过礼,周氏道:“前几日儿媳给家父写了信,说了爹即将任职沈阳知府的事,家父说要派遣几个哥哥送咱们去。”
江善德摆手。“不必劳烦了,你舅舅家的表哥们都一同去的。”
周氏笑道:“爹有所不知,我那几个哥哥都是自幼就跟在家父身边学医的,如今也算略有小成,家父还是担忧娘的身子,所以派他们来照看。”
“原来如此。”江善德感叹。“真是医者父母心啊,如此就谢过令尊了。”
孙氏拉过周氏,道:“再过两日我们就要去沈阳了,这一去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来,你以后想见家里人一面也难了,我琢磨着,你不如趁这两天回家一趟,陪陪你爹娘。”
江善德赞许。“娘子说的极是,念忠身子不好,没能陪你回门,出来这么久也该回去一趟了。明日一早,我就让王福送你回去住几日。”
周氏恭顺道:“谢谢爹娘能这么体贴儿媳,儿媳感激不尽。只是,家里这两日正忙,王福脱不开身,不如让板凳送我去,过两日我顺便带着兄长们一同回来。”
江善德和孙氏点头默许,周氏便打算告退。
江善德却叫住她,道:“等等,我不在的这两个月,怎么没派个人去伺候凤姨娘?”
周氏道:“娘的身子刚见好,儿媳不敢疏忽,每日都让丫头们来娘这里侍奉,也嘱咐她们,倘或凤姨娘有吩咐,也要好好的去办。只是从来也不见凤姨娘出来,更不见她叫人去用。说起来,还是儿媳疏忽了。”
周氏的意思很明白——这个家里太太最大,丫头们当然要先紧着太太伺候。况且,又不是她不让凤姨娘用人,是她自己不用,怨的了谁?
最后,还谦让了一句是她的疏忽。
孙氏闻言,笑着看向江善德,江善德无言以对,轻咳一声。“既疏忽了,那现在赶紧送过去一个,家里的丫头都是她的表妹,看看哪个与她相好,就让哪个去。”
孙氏低眉,摸着肚子道:“我听说,春桃倒跟玉凤颇为亲近,就春桃吧。”
周氏赞同。“也就只有春桃罢,其他几个和王大娘都不甚交好,怕又闹起来。”
江善德惊的瞪了周氏一眼,周氏佯作失言状匆匆低下头。
孙氏抬头,审视江善德。“这又与王大娘何干?你放她回来了?”
江善德为难道:“她已知错了,咱们马上就要去沈阳,她家的人又都随着咱们走,家里就只剩她一个老人,孤苦无依,咱们再不待见她,也不能丢她一个人自生自灭罢?”
周氏笑道:“爹说的是,既然王大娘已知悔改,娘何不给她一次机会呢,她已有了前科,下次倘或还不老实,爹必定饶不了她!”
孙氏闻言笑着点头,轻轻拍了拍江善德的手背。“儿媳说的是,她若再有什么不是,我相信老爷一定不会徇私舞弊,会给我做主的。”
江善德根本听不出这其间的奥妙,连连点头承诺。“这是自然,娘子尽可放心!她若再敢顶撞娘子,我也不顾念什么情分,定将她发卖的远远的!”